第72節(jié)
那顧榕……他還會要自己嗎? 當初的沈煙面對秦震和陳琪時便是當下決斷分手,即便那么、那么愛,可還是選擇毅然分手。從此以后,你我兩端。 那他呢? 他還會喜歡自己嗎? 秦思吟越來越沉默,在無限的沉默中,自己給自己制造了一個漩渦,越來越多的猜忌和設想涌上心頭。 而首當其沖的是,他的態(tài)度。 他不發(fā)一言。 她諱莫如深。 臺上秦震已經在說開場詞了,待會就是秦思吟出場的時候,可是……葉席城低頭看她,她的狀態(tài)實在糟糕,整個人臉色一片蒼白,睫毛不自覺的顫動,好像下一秒就要跌倒一樣。 不管了。葉席城叫過一旁的下人,“和秦叔說暖暖生病了?!?/br> 他立馬將秦思吟扶到一側的沙發(fā)處,半蹲下身子看她,伸手握住她冰冷的手,“思吟,你鎮(zhèn)定一點。” 秦思吟恍若未聞,一眨不眨的盯著膝蓋,十指緊握,用力的手指關節(jié)都已泛白。 見狀,葉席城拔腿就往顧榕那邊走去,壓低了聲音想要問他的時候,卻被一旁的梁亦封攔住,梁亦封一個眼神示意宋斯南,二人一人一邊抬起葉席城往別處走去。 等了一個晚上的顧榕,此刻慢條斯理的放下手上的酒杯,眼睛只看向一處,向那處緩緩走過。 他居高臨下的看著秦思吟,渾身都在顫抖,下唇都要被自己咬破,他嘆了口氣,蹲下來,掐著她的下巴,讓她直視自己。 “找到喜歡的、合適的人了嗎?” 秦思吟眼神放空,不作應答。 “想和我分手了?” “說話啊,怎么不說話了?” “害怕了?” “說話啊,害怕了嗎?”顧榕終于克制不住,聲音極冷,手指用力逼迫她看向自己。 “師兄?!鼻厮家鹘K于回過神來,認出了她,嘴唇囁嚅著,卻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顧榕伸手就把她提了起來,動作粗暴狠厲,在大廳另一側的葉席城看了眼睛馬上紅了,“給我松開!” 他狠狠的踹向梁亦封和宋斯南,三個人瞬間扭作一團。頓時他們三人成了全場的焦點,整個大廳安靜下來,大家都往這邊看。 梁亦封和宋斯南都是躲避著他,也沒進攻??墒侨~席城卻像是發(fā)了瘋一樣,一個回旋踢就用了七八分的力,宋斯南和梁亦封忙忙躲閃,還要顧及身邊的人事,在不注意間就讓他逃了過去。 顧榕緊握著秦思吟的手,力道大的像是要把她的骨頭捏碎。 突然一個人影閃過,擋住自己的路,顧榕二話沒說揉身上前,一手抓住他的肩頭,一手抓住那邊的手狠狠的往墻上砸去,還沒等他站穩(wěn),顧榕又拉住他,腿彎一軟,還沒反應過來時,顧榕抬腿就往他小腹處猛地一踢。 整個過程不到五秒,在場的人都震驚了。葉席城沿著墻壁往下滑去,一只手已經失了知覺垂在身側,另一只還能活動的手捂著疼痛不已的小腹。 顧榕重新拉過秦思吟的手,接著往外面走去。 打開后門的一瞬間,外面飛雪飄落,寒風冷冽,他扭頭吩咐,“陸二,讓人收拾一下場子,叫人給葉總叫救護車,順便安慰一下二老?!?/br> “宋四,好吃的好喝的招待著,別虧待了大家?!?/br> “得嘞?!?/br> 眾人皆是內心一懼,這是……反客為主了? 而且,秦家大小姐是和顧氏的顧總在一起了?那這場宴會是什么意思? 秦宅后院里秋千獨自在風中飄曳,今天早上就開始下的雪此刻已經堆積至厚厚一層,秦思吟在顧榕放手的一瞬間就往那里走去,也沒撥開積雪,徑直的坐了下來。 又是寒冬,又是雪季。仿若夢魘一般纏著她的漫天飛雪卷席著過往,往事鋪天蓋地而來。 十歲那年,她抱著最愛喝的雪碧回家,踩著厚重踏實的雪,調皮而又可愛。剛準備喝的時候就聽到有人開門的聲音,沈煙和秦震素來不喜歡她喝這種東西的。慌忙之中,秦思吟躲進了樓下客房的衣柜里,大大的衣柜包圍著小小的她。 她自鳴得意的想誰都不會知道她會躲在這里,可是不到兩分鐘,她就聽到有人撞門,然后是急促強烈的呼吸聲,伴隨著男女口齒交融的聲音。 秦思吟打開雪碧的蓋子的小手一抖,小心翼翼的舔了一口手指。外面的聲音越來越大,衣服的撕扯聲、rou體碰撞聲、還有男女喘氣聲。 她好奇的拉開衣柜門,只有一點點的縫隙,見到的場景卻是如此的不堪、yin/穢。 她最敬仰的父親此刻壓在一個半裸著的女人身上,喘動著粗氣,一下一下撞擊著他身下的女人。被壓著的人臉朝向她,表情隱忍又歡愉,還不時的從口中發(fā)出一聲聲嬌喘。 秦思吟瞬間呆滯,手上的雪碧因為主人的無力而四向倒塌,一瞬間,氣泡噗嗤噗嗤的聲音響起,她的大半個身子都浸在了雪碧之中。 她被整個衣柜封鎖,整個人像是陷入一個黑洞中,心跳快的恐怖,倒落了的雪碧氣泡沒有之后甜膩膩的裹在她的身上,她整個人蜷縮在一起,因為恐懼患入昏迷。 再次醒來是兩天后了,她不言不語的看著立在床邊的沈煙和秦震。 那個冰封的冬季,把秦思吟所有的熱情和孩子氣鎖在了樓下的衣柜,她再也不會像從前一樣因為吃不到糖而嚎啕大哭,也不會因為考試沒考好而向父母嘮叨,她不再在父母那里承歡膝下了。 因為沈煙和秦震離婚了。 她失去了自己的同時,也失去了一個完美的家庭。 而在此刻,那個被雪碧浸漬的冰封冬季和后院里站在她面前肩披白雪的男子重合,后院里滿樹零落的森森恐懼感將她包圍。 她孤單的坐在那里,手臂纖細、抓著兩側的繩縵,她失魂落魄的晃啊晃,雪白的肩在寒風中沒有一絲收縮,大片的白雪落了下來,砸到她的肩頭便吸附在那里,瞬間消融。她眼神放空,無神的看著眼前,目光所及的一切都是干枯、丑陋、猙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