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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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汐眼看著南河的身影消失在校門內(nèi),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了。 她木然地呆立了一會兒,回頭打了一下路在遠的胳膊:“走吧!我們回家去……” 路在遠什么也沒說,和南汐一起上了車,開車出了這座城市,上了回家的高速公路。 一路上,南汐一語不發(fā),靠著座位,眼睛望著前方無限伸展的公路,眉目間有淡淡的憂傷和疲乏。 路在遠想跟她說話,看她這個樣子,又不知道說什么??墒擒嚴锾察o了,令他很不舒服,于是他開了音樂。 誰知音樂一響起來,又是那個大煙嗓的女歌手。南汐皺了一下眉,立即抬手關掉了音響。 “喂!你不說話!又不讓我聽音樂!你是想悶死我嗎?你meimei有問題,你也有問題嗎?”路在遠在南河那里已經(jīng)憋了一肚子氣,這會兒南汐又這樣冷落他,他便惱了。 他本以為這句話會再刺激得南汐暴怒,誰知南汐卻一言不發(fā)。 他奇怪,便轉頭看了南汐一眼,就見兩行淚從她的臉上流了下去,在她的下巴處結成兩滴水珠,顫了顫,落在她胸前的衣襟上。 婚后一個多月的相處,路在遠和南汐經(jīng)常唇槍舌劍,甚至肢體沖突也時有發(fā)生。 他習慣了她那副咬牙切齒不服輸,即便輸了也咬緊牙關不肯承認的樣子。 這一刻,突然看到她默默地掉下眼淚來,他竟然有幾絲心慌。 “喂!我開一句玩笑而已,你哭什么?你天天罵我,你看我哭過嗎?”路在遠說著話,將紙巾盒子丟進了南汐的懷里。 南汐抽出兩張紙巾,在臉上抹了兩下,吸了吸鼻子,問路在遠:“那個男孩子……他和你都說了些什么?” “你問那個叫丁楚陽的男孩子?你有沒有覺得他特別像鄧嘉祥?本來眉目輪廓只有三分相似,可是搭配上他的發(fā)型和衣著,就有六七分像了……” “誰問你這些了?”南汐皺著眉,打斷路在遠,“我只問你,那個丁……楚陽跟你說了些什么?” 路在遠被她打斷了話題,不悅地撇了撇嘴,說道:“他說,他是南河的學弟,南河學姐對他很好,生活上處處照顧他,陪他買衣服,陪他剪頭發(fā),他以前留長發(fā),是南河學姐說長發(fā)造型不適合他,他才將頭發(fā)剪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 他說著話,不時地打量著南汐的表情。南汐聽了他的敘述,眉頭蹙得更緊了:“這樣說……他和小河在談戀愛?” 路在遠搖了搖頭:“丁楚陽倒是喜歡小河,可惜小河的態(tài)度曖昧不清,對他好,又不接受他的追求,弄得他一頭霧水……” 南汐閉了一下眼睛,深深地嘆息一聲,扭頭看向車窗外,再度陷入沉默。 路在遠等了半天,她仍然不作聲。他忍不住發(fā)問:“小汐……不是我多事……好歹我們是夫妻……你昨晚接了南河的電話,看起來很慌張,我以為出了多大的事。今早在早餐店里聽你們姐妹聊天,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我連夜驅(qū)車幾百公里送你到t市來,就是為了聽她說那些嗎?她是一個成年人了,和同學間發(fā)生些小爭執(zhí),她自己解決不了嗎?” “對你來說是小事,對小河來說,這些都是大事?!蹦舷K于肯開口談起南河了,“既然你都看到了,我也沒有必要遮掩。南河是一個心理上受過傷的孩子,她的情感和內(nèi)心都非常脆弱……” “是……什么樣的傷害讓她變成這樣的?”路在遠的語氣變得謹慎起來。 南汐瞇了瞇眼睛,說道:“我一個普通白領,怎么會擁有那么大的一棟別墅?你住在我家,就從來沒有疑惑過嗎?” “雖然疑惑,不過那是你的生活,我不好問太多。”路在遠回答。 南汐的目光已經(jīng)放遠,陷入了回憶中。 “別墅是我父母留下來的,我父母在世的時候經(jīng)營一家乳制品公司,我們家的生活很富足,我和南河從小衣食無憂,也算是富二代了……” “在我大學還沒畢業(yè)的時候,父母的公司出事了,消費者喝了公司生產(chǎn)的一種酸奶制品,出現(xiàn)中毒癥狀,有幾個人因為沒有及時送醫(yī),死了……” “這件事被迅速鬧大,媒體大肆宣傳,死者的家屬也到公司來鬧。后來此事立案,我爸爸被公安局帶走。經(jīng)過漫長的調(diào)查,最后才弄清楚真相,原來生產(chǎn)車間的一個員工未得到升職,心懷不滿,在生產(chǎn)過程中投毒……” “那件事之后,公司元氣大損。我爸爸mama努力想要重振公司的威望,卻終究力不從心。最后公司的產(chǎn)品滯銷,資金出現(xiàn)困難,銀行拒絕貸款,上游客戶逼討欠款,員工也追要薪資,公司終于扛不住,破產(chǎn)了……” “我爸媽承受不住生意失敗的打擊,兩個人都萎靡不振。那一段時間我從學校請了假回家陪他們,可是我到底年輕,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我的心也亂得很,沒有特別關注爸媽的情緒?!?/br> “公司破產(chǎn)拍賣的那一天,我meimei突然想起來,我爸爸辦公室里掛著她的一幅畫,那是她12歲時參加一個全國比賽的獲獎作品,我爸爸把那幅畫掛在自己的辦公室里,逢人就炫耀自己小女兒的藝術天賦?!?/br> “小河怕那幅畫被人拿走或撕掉,她給我爸媽打電話,他們都不接聽,她就直接從學校跑去了公司……那年小河十六歲,她還是個小姑娘……當她打開我爸辦公室的門時,她就看到我爸媽雙雙吊在半空里……” 南汐說到這里,捂著臉開始啜泣。 路在遠趕忙把車停在道旁,轉身抱住她的肩,安慰她:“算了算了,別說了,我不知道你們家出過這么大的事,對不起?!?/br> 南汐的情緒開始失控,她大哭:“我爸媽……他們選擇用那么極端的方式來面對生意上的失?。∷麄冎皇鞘チ素敻欢?,可是他們還有我和meimei??!他們完全不顧我和meimei的感受,就那樣上吊自盡了……他們真是太自私了!” 路在遠抱住她,輕撫著她的后背,一言不發(fā)。 他能說什么呢?他從來不知道,這個看似強悍的小女人,曾經(jīng)有這么一段沉痛的過往。 那一定是她內(nèi)心深處永遠無法愈合的傷口,什么時候觸及,都會痛不欲生。 就像他的那道傷…… 南汐在他的懷里哭夠了,抽出幾張紙巾來擦臉。 路在遠遞給她一瓶水,然后問:“南河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不好的?” “是……”剛剛哭過,鼻音很重,南汐的聲音悶悶的,“她親眼見到我爸媽吊死在辦公室里的樣子,從那一天開始,整整兩年時間,她沒有開口說一句話。我把她帶在身邊照顧,給她請最好的心理醫(yī)生,兩年后,她終于肯開口說話了,可是我卻發(fā)現(xiàn),她的年齡在長大,她的心智卻在倒退……心理醫(yī)生說,這是巨大的心理創(chuàng)傷帶來的后果?!?/br>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們家發(fā)生過這么大的事,我不應該說南河有病……”路在遠很內(nèi)疚。 南汐卻搖頭說:“不要緊,你只是說出一個事實而已,小河的確是有問題的,今天看到丁楚陽,我更加擔心她了……我以為事情過去好多年了,再提起爸媽來,我會平靜面對,沒想到還是這么難過……” “我能理解……”路在遠噓出一口氣來。 隨即,車里就安靜下來。 南汐慢慢喝著水,心里卻在暗暗吃驚:哎?我這是怎么了?我為什么要告訴他這些?難道因為南河的事,我也變得脆弱了? “小汐……”路在遠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