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節(jié)
“不就是一個手術嗎?現(xiàn)在醫(yī)學這么發(fā)達,切除一個腫留不算什么難事,通知他的父母就好了?!绷我唤芾碇堑卮稹?/br> “我剛才給他mama打電話了,他mama甚至不知道我們分手的事,我實在不忍心傷害那么善良的老人,要不要通知他的父母,還是由他自己來決定吧?!蹦舷f,“至于那個手術,你還沒有聽明白。腫瘤長在他的腎動脈上,不能在腫瘤上開刀,如果要手術,就要切掉一個腎。如果想留住那個腎,采取保守療法,那么治療的過程會漫長而痛苦,而且不能保證效果,即便好了也有復發(fā)的可能?!?/br> “那又怎樣?”廖一江對鄧嘉祥毫無同情心,“病長在他的身上,他做為一個男人,就要有勇氣承擔。就算是切掉一個腎,又是多大的事,他還想因為生病就賴上你嗎?” 南汐想,廖一江果然是從一個旁觀者的角度思考問題,冷靜理智,絲毫不摻雜情感因素。 她猶疑一下,說道:“你說的自然都對,可是我的處境,你考慮過沒有?小河到現(xiàn)在仍然對他依賴得很,他不在的時候,小河就急躁不安,見了他,小河就會安靜下來。現(xiàn)在小河就在他的病房里,我剛才試圖把她帶走,她死死地抱著鄧嘉祥不放,你讓我怎么辦?一棒子打暈自己的meimei,然后把她扛回家嗎?” “小汐......”廖一江語重心長地叫了她一聲,“你心疼小河,我能理解??墒悄阍皆谝庑『?,鄧嘉祥就會越得意。以后要是他用小河做為砝碼,威脅你回到他身邊,你也答應嗎?” “那不行!”南汐果斷地回答,“這是兩碼事,他受傷臥床,麻煩在身,又查出這樣的病來,為了小河考慮,我能幫到他的地方,我會盡可能地幫他。但是重新回到他身邊,那是絕無可能的事!別說我已經(jīng)結(jié)婚了,就算我沒有結(jié)婚,我也不會再回到他身邊,我不是那么沒有原則的人?!?/br> “那就好。”廖一江松了一口氣,“你能這樣說,你就還是我認識的那個南汐。你在哪家醫(yī)院,我現(xiàn)在就過去?!?/br> “你來做什么?”南汐只是想讓他幫忙出個主意,沒想到他竟然要親自過來。 “鄧嘉祥不是需要一個人幫他確定治療方案,并且在同意書上簽字嗎?做為他的老同事,老上司,我來做這件事,總比你做要好吧?”廖一江輕松地說道。 “?。磕銌??”南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可是要承擔責任的事,你跟他非親非故,也談不上是朋友,你愿意做這樣的事?” “你放心?!绷我唤α艘幌?,“鄧嘉祥那個人,我還是比較了解他的。他不是一個脆弱的人,關于他的病,興許他心里早有主意了呢。他只是想藉由這個借口,在你面前裝可憐,博得你的同情。他對你一直不死心,你應該很清楚的。如果我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告訴他由我來簽字,他一定不會同意的?!?/br> “真的會這樣?”南汐仍有疑問。 “不信你等著瞧。” 廖一江說完,就掛了電話。 南汐知道他一會兒就能到,終于有人代替她承擔下來這件事,她的心里一下子就輕松了。 如果廖一江不出面,這件事她怎么做都不對。置之不理,顯得她過分冷血。可是真的讓她來承擔這件事,名不正言不順,而且路在遠回來一定會不高興。 想起路在遠,她看了一眼手表。這個時間,他應該已經(jīng)下飛機了吧?為什么還不打來電話呢? 她心里正七上八下,突然感覺眼前光線一暗,有一個人站在了她的對面。 她抬頭一看,竟然是裴嬌倩! 真是冤家路窄!在哪里都能碰上她! 南汐心里懊喪,抿了抿嘴唇,沒有說話。 裴嬌倩神情疲憊,臉色極不好看,以往那種神氣活現(xiàn)的傲慢之態(tài)在她的身上完全看不到了。她低頭盯著南汐看了一會兒,突然一矮身,就坐在了南汐的對面:“你是來看鄧嘉祥的?” 南汐瞇了瞇眼睛,抬頭看她:“我是帶我meimei來見鄧嘉祥的,我meimei的狀況你也知道,最近幾天她極度不安,尤其昨天被扣留,又被強行帶走,受了極大的驚嚇,見一見鄧嘉祥,對她是一個很好的安撫?!?/br> “哼!”裴嬌倩冷冷地從鼻子里哼出一聲來,“你不用跟我解釋這些,你們兩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完全沒有興趣知道?!?/br> “那你坐到我的對面,是為了什么事?”南汐一直沒有辦法忘記那日的屈膝之辱,對裴嬌倩完全沒有好態(tài)度。 裴嬌倩斂了眼睫,沉默了兩秒,說:“我們家最近發(fā)生的事,你知道得一清二楚。你昨天離開的時候,已經(jīng)看到我外公的情況了。他老人家現(xiàn)在就在樓上,完全沒有辦法言語了。我mama在羈押所里,能不能出得來,完全取決于鄧嘉祥怎么跟警方說。我試圖以家屬的身份去探望鄧嘉祥,可是警方不允許我接近他......” 南汐猜到她要說什么,截住她的話,說道:“這都是你們家的事,與我無關。你講這些事,我沒有興趣知道?!?/br> “也不是完全與你無關,你聽我繼續(xù)說下去?!迸釈少徊还苣舷珢鄄粣勐?,“我們家最近麻煩不斷,從表面上來看,都是鄧嘉祥惹出來的事,但是昨天我外公告訴我,我才真正發(fā)現(xiàn),其實每一件事背后,都有卷毛先生的影子......” 南汐一聽這話,氣得差點兒跳起來。她一拍桌子:“你簡直胡說八道!我看你是急糊涂了,我老公跟你們家沒有一點兒關系,一切都是你們家的內(nèi)部矛盾,你誣賴我老公,想要干什么?” “我是不是誣賴他,你想一想便知道?!蹦舷绷?,裴嬌倩倒鎮(zhèn)定了,“在他沒有出現(xiàn)以前,我們家這么多年都太平無事,他一到,什么事都來了,你不覺得奇怪嗎?” “就因為這個?照你這樣的邏輯,這座城市里每天都許多的外地人外國人光臨,你為什么不去誣賴別人?為什么單單盯著我老公?”南汐爭辯道。 裴嬌倩立即又追加一條:“ben是誰的朋友?你不會不知道吧?他要拍什么紀錄片,難道我們國內(nèi)就沒有攝影師了嗎?他非要從英國找過來一個人,難道你看不出他的目的?” “笑話!男女之事,向來都是你情我愿。沒錯!ben是路在遠的朋友,可ben與你mama之間的事,又不是我老公教唆的,你mama也是喜歡ben年輕英俊,跟我老公有什么關系?” “你怎么知道不是卷毛教唆ben來勾引我媽?”裴嬌倩見南汐怎么也不信,也急了。 “他為什么要教唆ben去勾引你媽?這樣做對他有什么好處,你給我一個合理的理由!”南汐愈發(fā)強硬起來。 裴嬌倩被反問這一句,臉都紅了。她張了張嘴,好像要說什么,可是卡在喉嚨里,愣是沒有說出來。好一會兒,她才說:“合理的理由當然有,只不過我現(xiàn)在不方便告訴你。總有一天,你會知道,卷毛根本就不是你認識的那個男人,你對他的了解,簡直太貧乏了!” 南汐哧笑一聲:“笑話!你跑到我面前來污蔑我老公,又說不出一個合理的理由來!你想挑撥離間,卻只有這點兒水平嗎?” 裴嬌倩被嗆,有苦難言。 正這個時候,南汐透過落地窗玻璃,看見廖一江正在朝著醫(yī)院大門走過來。她也不搭理裴嬌倩,起身就往外面走。 “哎!”裴嬌倩見她要離開,急得喊了她一聲。 南汐站定,回頭看她:“怎么?你還有什么話要說?” 裴嬌倩的確是有話要說的。 她的mama在羈押所,她的外公現(xiàn)在全身癱瘓、言語不清。而她的爸爸也不知道想什么,完全不關心mama和外公的事,令她感覺壓力極大,不堪重負。 她不想mama坐牢,所以她昨天就想見一見鄧嘉祥,跟他好好談一談。 可是警方明確拒絕她接近鄧嘉祥。 所以,剛才她看見南汐坐在這里,她馬上意識到,南汐可以見到鄧嘉祥。 她毫不猶豫地走了進來,打算向南汐求個情,給鄧嘉祥帶個話兒,讓他放過她的mama,他要錢要股份,都是可以商量的事。只要能讓mama出來,她愿意付出代價。 但她實在不擅長做求人求情這種事,開口沒幾句話,沒有說到正題上,反而把南汐惹急了。 現(xiàn)在氣氛冷掉了,看著南汐冷冰冰的眼神,她心里打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