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我回來了?”許慕舉起自己的雙手看看,又確認(rèn)性的望向沈良和馮沅。 “沒錯,回來了?!瘪T沅長出口氣,滿臉凝重之氣散了個干凈,俯身將他摟進(jìn)自己懷里,輕輕吻了下他的發(fā)頂。 許慕只覺得一股熱氣電流樣的自頭頂竄過后背,直達(dá)腳心,脊柱兩旁顫栗的冒起排雞皮疙瘩,馮沅剛才是不是親了他一下? 第40章 私房錢 夫諸抖抖耳朵,開心的跳到床上,檢查私有物品似的繞著許慕轉(zhuǎn)了半圈,確定是原裝貨之后,隔著被子撒嬌似的蹭了蹭許慕的大腿。 許慕回過神,馮沅已經(jīng)放開他,鎮(zhèn)定自若的站直身體,面上看不出絲毫異樣,剛才的一切,彷佛都只是許慕的幻覺。 手腳都比馮沅短了將近一半的沈良,站在床邊只能夠到許慕身上的被子,他伸手夠了兩次,都華麗的抓空,有些挫折的撓了撓自己光溜溜的頭頂。 馮沅勾勾唇角,伸手把他撈起來,讓光頭小道士坐在床邊跟許慕說話。 “道兄,你還記得剛才發(fā)生的事情么?”沈良晃蕩著兩只套著白襪的腳丫,眨著烏溜溜的眼珠,白皙的小臉上滿是關(guān)切,“有沒有覺得哪里不舒服?” 夫諸看看沈良懸在半空的腳,三兩下蹦下床,一溜煙跑出了房間。 “除了頭稍微還有點暈,沒什么其它的感覺?!痹S慕皺皺頭,伸手揉揉自己的太陽xue,“我剛才,應(yīng)該是魂魄離體吧?” 于是,許慕便把自己醒來站在玉帶湖公園門口的馬路上以及之后的經(jīng)歷大概講了一遍。 “刀靈?”馮沅挑挑眉毛,怎么都沒料想到,昨晚那把戾氣十足的唐刀居然救了許慕一命。 “真的,那個刀靈說自己叫趙延,我看他穿著身武將的盔甲,應(yīng)該就是那把刀原來的主人。”許慕理解錯了馮沅疑問的方向,以為他不信,便掀開被子,著急的補(bǔ)充解釋。 “嗯,等你好了,我們再找時間過去看看。”馮沅伸手幫許慕把被子蓋回去,今天都不打算把他從床上放下來。 “幸好有他?!鄙蛄悸犕旰?,繃著小臉點點頭,“道兄中的是穿山攝魂術(shù),要是一路被帶到陣內(nèi),想要脫身恐怕就難了?!?/br> “也幸好有你?!瘪T沅摸摸沈良光溜溜的頭頂,“這次的報酬你隨便開?!?/br> “不用不用,救道兄乃是同派的情分,不用錢?!鄙蛄紨[擺手,拼命推拒,“再說俺已經(jīng)有很多錢了,也不能花,放著根本沒用?!?/br> 沈良皺著白凈的小臉,認(rèn)真的苦惱著。 “為什么不能花?”許慕好奇的追問了句。 “師父說俺年紀(jì)太小,容易被世俗繁華迷眼,所以要俺學(xué)習(xí)克制貪念,清心寡欲,做三年苦修之道。” 許慕撓撓耳朵,其實你師父就是在騙你攢錢吧? 幾人說話的功夫,夫諸咬著只比自己身體還大的拖鞋,跌跌撞撞的拖到沈良腳邊,轉(zhuǎn)身又飛奔出去叼另外一只。 許慕稀奇的看著小白貓忙活的身影,真是奇了怪了,雪碧平常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今天這是破天荒的在給沈良獻(xiàn)殷勤? 馮沅留沈良在房間里陪許慕,自己去小區(qū)門口的超市買了一堆菜,本想下廚給沈良做頓大餐,結(jié)果小道士可憐兮兮的豎起一根手指,哀怨的道,“師父說,俺一個禮拜只能吃一次甜食,一次大葷?!?/br> 馮沅額心抽搐了下,總算知道這孩子為什么那么可憐的趴在冰柜上了,敢情是師命如山。 考慮到許慕也需要吃些清淡的,馮沅便熬了鍋瘦rou粥,還有鍋玉米龍骨湯,炒了絲瓜毛豆、番茄炒蛋和rou末茄子。 沈良吃到半路,突然放下勺子看著馮沅,不好意思的撓撓自己的腦袋,欲言又止。 “怎么,不合胃口?幫你叫份外賣?”馮沅不明所以的看著他。 許慕也看著沈良,不好吃?不會吧?馮沅的手藝還沒人嫌棄過。 “俺以后可以常過來吃飯么?”沈良眨巴著眼睛,小聲的說。 馮沅被他可憐巴巴的樣子逗笑了,幫他和許慕把湯碗重新盛滿,“天天來都行,吃到你膩為止?!?/br> “謝謝!俺會付錢的?!鄙蛄家荒樞腋5牟[起眼睛,捧起湯碗喝了一大口。 “付什么錢!喜歡吃什么告訴我,吃多久都不用付錢?!瘪T沅揉揉他的腦袋。 許慕得意的翹起嘴角,他家男神的手藝,果然天下無敵。 “對了,道兄,那個什么穿山攝魂術(shù)的,有沒有防范的方法?”許慕吃到一半,突然想起這個嚴(yán)重的問題。他可不想再莫名其妙的,一覺醒來就渾渾噩噩的站在大街上,回都回不去。想到當(dāng)時的狀況,他就覺得蛋疼。 沈良放下飯碗,兩頰鼓得像只小松鼠,他一邊努力嚼著東西,一邊轉(zhuǎn)動黑白分明的眼珠,一咽下去便急著開口,“攝魂這種邪術(shù),施術(shù)者也要付出很高的代價,一般是防不勝防的,除非你的法力比對方高……嗯,對,道兄,你只要練得比大多數(shù)會邪術(shù)的人法力高,就不會再中招了!唔,像俺這樣,到黃級就差不多了。” 許慕:……………… 黃級? 干脆讓我練到天級得了! 菜鳥道士嘆口氣,絕望的捂住自己的臉,這就跟面前橫著喜馬拉雅山似的,別說爬過去,想看到頂都難,簡直是不可能任務(wù)。 小道士舉著勺子安慰他,“道兄,別擔(dān)心,練到黃級也不是很難的。” 這話從你嘴里說出來一點說服力都沒有好么! 許慕捧著粥碗,哀怨的看著還不會用筷子吃飯的沈良。 送走沈良,許慕又被馮沅趕到床上睡了一覺,再睜開眼睛,已接近日暮時分。 屋內(nèi)光線微暗,穿著白襯衫的馮沅坐在窗口,正拿著鉛筆在本子上快速涂畫。夫諸盤在馮沅腳邊,也在呼呼大睡。 斜陽的余暉落在他眉骨和鼻梁的皮膚上,泛起片柔和的光影,暖風(fēng)拂動窗邊的紗簾,帶動那片光影,忽起忽落,一筆一筆的將那張英俊的側(cè)臉刻在許慕心底。 “醒了?”見他醒來,馮沅便停了筆,站起身走到床邊,摸摸他的額頭,“感覺怎么樣?” “完全沒問題了?!痹S慕撐起上半身,好奇的看著馮沅捏在左手里的本子,頭頂兩撮呆毛左右分立,“你在畫什么?” “橫店那個酒店的幾張草圖。”馮沅把本子遞到許慕面前翻動著,給他看了幾張,“喜歡哪個?” 許慕指著最后一張,“這個最好看?!?/br> “我自己也最喜歡這張?!瘪T沅揉揉他的腦袋,眼底的笑意比三月的柳枝還要柔軟。“不過考慮到后期的工程復(fù)雜程度,這張我只能私藏了?!?/br> 許慕眨眨眼睛,提起私藏,他倒想起另外一件事,猶豫了幾秒,他才下定決心抬起頭,鄭重其事的說,“哥,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想跟你說。” “怎么,你該不會是要跟我告白吧?”馮沅捏捏他的臉頰,促狹的看著他。能讓許慕這么緊張的,十有八九跟錢有關(guān)。 “比這重要多了?!痹S慕把馮沅的手從自己臉上扒拉下來,跳下床就穿上拖鞋往客廳跑。 馮沅看著門口,無奈的搖搖頭。 愛錢這項絕癥,小慕恐怕是治不好了。 許慕抱著紅椰子的鞋盒奔回主臥,把那個盒子放在馮沅面前,小心翼翼的打開,“哥,你要記得,我所有的私房錢都藏在這里邊?!?/br> 馮沅哭笑不得的看看鞋盒,這孩子抽什么風(fēng)?居然把私房錢全拿出來了? “以后萬一我真出事,你記得幫我轉(zhuǎn)交給舅舅……”許慕跟交代遺囑似的叮囑面前的人。 “別胡說?!瘪T沅眉心一擰,禁不住喝止他,而后又放緩語氣,承諾似的說,“你不會再出事的?!?/br> “哥你不要太敏感,只是以防萬一嘛?!痹S慕吐吐舌頭,白天那種沒法跟人溝通的憋屈感覺太糟糕了,決不能讓歷史重演,要防患于未然。 馮沅揉揉他的腦袋,沒再跟他繼續(xù)這跟話題,低頭掃了幾眼盒子里的內(nèi)容,一只紅椰子邊塞著張卡和幾百塊零錢,另一邊則是上次從橫店撿回來的斷成兩截的血琥和銅錢什么的,“你這都放了堆什么?” “卡里有四千塊錢,剩下都是現(xiàn)金?!痹S慕解釋道。黑白無常那里雖然還存著五千塊冥幣,不過活在陽間的人本來也用不到,就不提了吧。 馮沅伸手在里面扒拉了幾下,眸色驀的一變,他捏起那塊金黃色的龍涎晶看了看,又看看那把匕首和參須,小慕居然有這些東西? 不論折合人民幣還是妖幣,這筆“遺產(chǎn)”還真不算少。 “以防萬一的話,我是不是也要把存款告訴你一下?”馮沅勾勾嘴角,表示可以投桃報李。 “你有存款?”許慕懷疑的看著馮沅,他的存款數(shù)額不是始終如一的維持在零的位置上么? “當(dāng)然。密碼是我手機(jī)號碼的后六位?!瘪T沅打開手機(jī),調(diào)出銀行的界面,當(dāng)著許慕的面輸了密碼。 許慕吃驚的盯著馮沅的手機(jī)屏幕,不可能!馮沅居然有六位數(shù)的存款! 他滿臉“會不會數(shù)錯了”的表情,來回把上面的位數(shù)數(shù)了好幾遍,沒錯,真的是六位數(shù)。 “小慕,你知道什么樣的人才能知道對方的賬戶密碼和金額么?”馮沅挑挑眉峰,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第41章 男神很小氣 許慕黑亮的眸子里帶著點疑惑,抱著鞋盒認(rèn)真的想了兩秒,看看馮沅,試探的回答,“銀行的?” 馮沅:……………… 這孩子的腦神經(jīng)肯定比搟面杖還粗吧。 “還有呢?”馮沅伸手抵在許慕身后的衣柜上,將他困在自己和衣柜之間,聲音陰沉得似乎要滴出水來。 兩人間的距離不足二十公分,馮沅偏過頭就能吻上許慕的唇角,壓迫感十足。 許慕被馮沅的氣場壓得透不過氣來,四周的空氣彷佛凝滯的冰塊似的,讓他忍不住屏住呼吸,后背緊貼在衣柜門上,后頸的汗毛全都刺猬樣的豎了起來,努力的思考各種可能性,腦子燃燒般的飛速運(yùn)轉(zhuǎn)。 可惜,被耍過太多次,他的腦洞就像野馬,不受控制的朝著錯誤的方向一騎絕塵,狂奔而去,“等等,這是個正常的問題還是腦筋急轉(zhuǎn)彎?” 我看你就是轉(zhuǎn)不過彎來! 馮沅無奈的搖頭,恨得牙癢癢的,右手伸出兩指用力捏捏許慕的臉頰,一字一頓,“正,常,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 正常的? 讓人幾乎飆淚的疼痛總算把某人的智商拉上線,許慕墊起腳抱著盒子求饒的看著馮沅,嘴里冒出一連串的答案,“疼……疼,兄弟?好基友?伴侶?” 正確答案出爐,許慕小動物樣的眼神取悅了馮沅,他大發(fā)慈悲的松開手,朝許慕晃晃手機(jī),唇角帶著絲莫名的得意,“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看過了?!?/br> 許慕:……………… 不是吧!不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吧? 快遞小哥捂住自己印著某人指印的臉頰拼命揉搓,愣怔的眨眨眼睛,胸腔里的心擂鼓般的狂跳起來。 男神到底是喜歡耍人,還是真的在別扭的告白? 能掌握對方賬戶的,應(yīng)該只有親密如伴侶的人??墒?,如果他們十二年后才真的在一起的話,馮沅現(xiàn)在應(yīng)該對自己還沒有什么別的想法,否則為什么會拖那兒久? 許慕覺得腦子里兩個聲音此起彼伏,不停的辯論著,他心亂如麻,愈發(fā)的分不清楚。 馮沅的手機(jī)恰好在這時候響起,正對著許慕的屏幕上跳出兩個大大的字,【小吉】。 掃了眼手機(jī),馮沅臉色微動,示意許慕等等,轉(zhuǎn)身快步走到窗口去接電話,聲音也壓得低低的。 小吉?小吉是誰? 這是個昵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