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五章不救
在好奇心的驅(qū)使之下,顏云還是沒能按捺得住,又重新回到了醫(yī)院。 并直接上前,與蘇林面對面,“蘇總,你怎么會在這里?” “我來看望朋友的。”他有片刻猶豫,很快恢復(fù)正常。 “什么朋友?”她上前一步,繼續(xù)發(fā)問。 蘇林面不改色,“這個朋友,你們應(yīng)該也認識。” “是路辰?”顏云略微細思量,就全明白了,“你和他做朋友了?” “理論上是這樣的。”他點點頭,表情自然。 “蘇總何必欺負一個病人呢?如果他是清醒的,會同意你這么做嗎?”所謂朋友,不過是他的一廂情愿。 “那你又怎么知道,不會呢?”既然沒有定論,就代表萬千可能。 “好吧。”顏云低頭一笑,“既然如此,那我和蘇總一起進去看看?” “隨意。”他抬了抬手,示意她先上前。 兩人一前一后走進醫(yī)院,剛才攔住顏云上前的醫(yī)生,此刻卻不再攔著蘇林。 “看來,蘇總來了很多次了?!鳖佋颇抗馕㈤W,心中有了心思。 “我剛才就說過了,我是他的朋友,來很多次不是很正常的嗎?”說著,他不斷向前走,又突然停住腳步,回過頭來問,“對了,還沒有問,顏總和路辰是什么關(guān)系?” 面對他的故意嘲諷,顏云微微一笑,輕松反問,“蘇總覺得呢?” “我覺得,不像是朋友?!彼W∧_步,大膽發(fā)言,“如果是的話,權(quán)總又怎么可能三番兩次地不肯給我準確的答復(fù)?只要我能夠?qū)⑺D(zhuǎn)到別處去治療,他就有治愈的可能,我根本不知道你們到底在猶豫些什么?!?/br> 他搖搖頭,一副無所大謂的模樣,看著讓人生厭。 “蘇總這么有信心,不知道是有幾成的把握,能夠?qū)⑺斡俊?/br> “最少八九成?!彼攵紱]想,直接干脆利落地說。 顏云點點頭,“那這么說來,蘇總真的是很厲害。” “所以,顏總打算考慮一下答應(yīng)我的提議嗎?”他低下頭詢問。 “不打算?!彼貜?fù)得極快,蘇林的臉色瞬間跨下來。 “我的意思,是蘇總吹牛的本事很厲害?!?/br> “你!”蘇林氣結(jié),抬頭抬脖子勉強壓抑住怒氣,“也沒什么大事,一切還沒有得到結(jié)果之前,就妄下結(jié)論確實是我的不對,不過顏總這樣的人,應(yīng)該會有很多人想要和你交朋友吧。” “蘇總不用拿話嘲諷我,我自己有幾斤幾兩,我自己清楚?!?/br> 她從他的身旁擦過,走到他的前面去。 停在病房門口,她愣了一下,才舉起手敲開房門。 “咚咚咚”幾下下去,都沒有反應(yīng)。 知道蘇林走過來,抬高了音量喊了一聲,“路辰,我是蘇林?!?/br> 話音剛落,只聽“吱呀”一聲,門就開了。 “你來了?!甭烦铰冻鲎约旱陌祟w大白牙,哎呀咧嘴地笑著。 “嗯?!碧K林點頭一笑,被路辰迎進房間。 “嗯?她是誰?為什么會在這里?!苯又?,路辰指著一旁的顏云問。 “她,不是你的朋友嗎?”蘇林緩慢地收回目光,帶有疑惑地問他。 “我的朋友,可我沒有朋友?!甭烦街钢约海土业負u了兩下頭。 “那我就不知道了?!碧K林搖搖頭,已是一副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的模樣。 “你走開?!甭烦酱蟛阶呱锨皝?,猛地推了她一把。 顏云踉蹌后退,“你真的不記得我了?” 她想確定,他到底是真瘋還是裝瘋。 “你給我走開,我不認識你,走開!”他又上前推了顏云一把,又退到后面拿起床頭柜上的千紙鶴一股腦地砸在顏云的身上,“你給我走開!” “顏總,他還是一個病人,這種時候,你還是不要和他計較了,也不要再不識趣地留下來,加重他的病情了?!碧K林在一旁幽幽開口。 “蘇總少說一些風涼話吧,打臉會很疼的。”顏云撇他一眼,便蹲在地上將散落的千紙鶴一一撿起來。 剛剛退到門后,便聽見“嘭”地一聲巨響,她就被關(guān)在門外了。 她將手里的千紙鶴全部都拿回家,一個一個地拆開來。 發(fā)現(xiàn)上面都寫著同一句話:“別救我?!?/br> 后來,顏云又找了路辰幾次,終于在一個下午獲得了他的允許,單獨來到病房看他。 “路辰?!鳖佋篇q豫開口,時到如今,她也不知道兩人到底該如何相處。 “你來了?!彼顕@一口氣,嗓音暗啞,像平靜無聲的大海。 “你好了?”她再次遲疑著開口,是驚喜的,也是不敢信的。 “嗯?!彼c頭,氣氛突然陷入到一種尷尬的地步。 中間有長達十幾分鐘的時間,兩人誰都沒有開口。 “今天下午,蘇林會來接我。”他不開口則罷,一開口則是輸出令人震驚的事實。 “你,說什么?!鳖佋葡肫鹉翘焯K林的到來,以及千紙鶴上的話,頓時明白了始終,“你的意思是說,你要跟著蘇林走?” “因為他的仇人也同樣是路毅?”接著,她做了一個更大膽的猜測。 “對不起?!彼蝗坏狼?,“我這樣的人,本就不該再活著的?!?/br> “所以,你想做什么?”顏云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心中的憂慮越來越濃厚,壓得她快要喘不過氣來。 “這些事情是由我開始,必須也得由我來結(jié)束。” “如果這是你的選擇,那么我會尊重你?!鳖佋铺崞鹨豢跉?,相比于其他,她更在乎他活著的每一天是否順心快樂。 又在一段時間的沉默之后,顏云問他,“你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清醒的?” “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有一天晚上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里發(fā)生的所有事情就像是前世發(fā)生的一樣。”他仰起頭,目光游離地看向窗外。 “不要怪自己?!鳖佋仆蝗粵]由來地說。 “什么?”他回頭,眸子深暗不明地看著他。 “我知道你走到今天也很累很辛苦,所以不要怪自己?!彼蛔忠痪涞卣f。 每一字都像是在他的靈魂上敲擊的鐵錘。 “謝謝?!彼孀∧?,還是沒忍住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