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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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顧長鈞用溫和的語氣問兒子。 憲兒依舊坐在那里沒有說話。 顧長鈞想了下,“是怪我今晚遲到了嗎?實(shí)在對不起,我……” “她是個壞女人嗎?” 憲兒忽然抬頭,問道。 顧長鈞一怔。 “她是嗎?”他又強(qiáng)調(diào)地重復(fù)了一遍。 顧長鈞很快就意識到了兒子口中的“她”是誰。 “是誰對你這么說的?” 他望著兒子,語氣變得有點(diǎn)嚴(yán)厲了起來。 憲兒在他的目光注視之下,微微瑟縮了下。 “祖母和三姑姑……”他低低地道。 “……可是我不相信。爸爸,她真的是個壞女人嗎?” 顧長鈞慢慢吐出一口氣,坐到了兒子的身邊。 “她不是個壞女人。” 他說道。 憲兒仿佛松了一口氣:“那她為什么不要你,也不要我了?” 顧長鈞有些不愿回答兒子這個突然向他拋出的疑問。 或者說,他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他遲疑了許久,終于含含糊糊地道:“她也不是不要你了……只是她和我分開了……” 顧長鈞覺得自己大約是遇到了他這一輩子迄今為止遇到過的最為不易回答的一個問題。 他停了下來。 憲兒望著自己的父親,咬著下唇,仿佛鼓足了全部的勇氣,吞吞吐吐地道:“那么……現(xiàn)在還能讓她回家……當(dāng)我的mama嗎?” 他問完,便小心翼翼地看著父親。 顧長鈞看著兒子那張和他母親肖似的臉,忽然感到一陣心浮氣躁。 兒子的話,不禁讓他再一次想起今晚和她偶遇,最后他詢問她是否要自己送一程時她的回答。 所謂和她約好的“朋友”,想必應(yīng)該就是薛梓安了,那個這些年里始終陪伴在她身側(cè)的男人。 他只是有些奇怪,她為什么到了現(xiàn)在還一直沒有再婚。 他想了下,終于說道:“爸爸和她已經(jīng)不能再在一起了。她以后會有自己新的家庭。憲兒,如果你想要一個母親,爸爸也可以考慮給你找個能照顧你的新mama……” “爸爸,我回去睡覺了?!?/br> 憲兒忽然說道。 顧長鈞一怔:“你可以和我同睡的……” “我回自己的房間?!?/br> 憲兒撩開被子,從床上爬了下去,在顧長鈞的注視下,像來時那樣飛快地走了出去。 片刻后,顧長鈞來到了兒子的臥房。推開門,見他已經(jīng)躺在了枕上,閉上眼睛,仿佛睡了過去。 顧長鈞注視了他的睡容片刻,替他掖了掖被角,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他一出去,枕上的憲兒就睜開了眼睛。他開了燈,從床上爬了下去,彎腰從床底拖出了一個包裝漂亮的盒子。 這是二姑姑早上轉(zhuǎn)給他的。說是他母親送給他的生日禮物。 他到現(xiàn)在還沒拆開。 他盯著這個包裝漂亮的盒子看了很久。 …… 顧家的老門房年紀(jì)大了,雖然身體還算硬朗,但這兩年耳朵有些背,有時聽不大靈光。顧太太卻是個念舊的人,并沒打發(fā)走他,依舊讓他做著事。 在這個萬籟俱寂的深夜里,老門房此刻也進(jìn)了夢鄉(xiāng)。他睡得很沉。完全沒有發(fā)覺大鐵門旁的那扇小門被人從里開了一道縫。 一個小小的身影靈巧地從門縫里鉆了出來,很快就消失在了雪夜的暗影里。 ☆、第83章 蕭夢鴻謝過送自己回的六國飯店司機(jī),喚值班的門衛(wèi)老胡開了門,踩著最深處已經(jīng)沒腳的積雪,穿過萬籟俱寂的校園,終于回到了住的地方。 隔壁董先生一家早已安寢。 她的房間里很冷。因?yàn)槔?,便生出了凄清的滋味。她生了取暖的火爐,燒一壺水,坐在爐邊烤著被雪水浸濕了的棉鞋。 壺里的水咕嘟咕嘟地冒著泡。棉鞋烤干。房間里也變的溫暖了起來。 蕭夢鴻在凌晨將近一點(diǎn)的時候,爬上床,一頭倒下去睡了。她閉上眼睛,卻在黑暗里輾轉(zhuǎn)反側(cè),許久,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的時候,半夢半醒之間,忽然被一陣敲門聲給徹底驚了起來。 “蕭小姐!有人來找你!” 聽聲音,仿佛是門衛(wèi)老胡。 蕭夢鴻翻身下了地,胡亂披了外套去開了門。 老胡的表情是不可思議的。 “蕭小姐,方才我起夜時看到門口蹲了個小孩。見到我才說是來找你的。我問他是誰,他卻不肯說。我見他年紀(jì)小,怕凍了他,便叫他先進(jìn)來,他卻又不肯。只說教你出去……” 蕭夢鴻的心咯噔跳了一下,扭頭看了眼鐘,快凌晨三點(diǎn)了。 “那小孩長的斯斯文文……” 老胡話還沒說完,蕭夢鴻便朝外跑了出去。 她的心臟跳的快要蹦出了喉嚨。 她的直覺告訴她,那個深夜到了這里要找她的小男孩,一定是她的兒子憲兒。 …… 她住的宿舍樓離大學(xué)門口有一段路。 蕭夢鴻這一輩子沒跑的這么快過。她幾乎一路狂奔去了京華大學(xué)的門口,遠(yuǎn)遠(yuǎn)地,看到門房前的那盞昏黃照明燈下,站了一個小小的身影。 那個身影站的筆直,懷里仿佛抱著什么東西。 她沖到了那個孩子的面前,停了下來,喘息著,睜大眼睛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這個已經(jīng)將近兩年沒有見的小男孩。 他的身上除了一件和這種天氣相比顯得薄寒的翻領(lǐng)外套之外,沒有任何別的保暖衣物。沒戴帽子,沒戴圍巾,也沒手套。衣服和褲子上沾了許多還沒融化的雪,兩邊膝蓋一片污泥。他的兩頰被凍的成了紅通通的顏色,嘴唇卻發(fā)青,額發(fā)凌亂,被汗水緊緊地貼在額頭上。整個人看起來狼狽不堪。 起先因?yàn)榈弥獌鹤舆^來而生出的那種狂喜迅速地消退。蕭夢鴻徹底驚呆了。 出來的時候,她還想著是誰會在這么晚的時間還將憲兒送來這里找自己。 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竟然會是這樣的情景! 京華大學(xué)距離顧家至少有十幾公里的路。更何況出了市區(qū),就是一段完全沒有照明的夜路。 蕭夢鴻簡直無法想象,她還這么小的兒子到底是怎樣一個人在這樣的積雪地里步行了這么遠(yuǎn)的夜路,最后找到了這里。 “憲兒!” 她叫了聲,上前抬手就要抱住他。 那個男孩從她出現(xiàn)后,嘴唇就緊緊地抿著,這是一種表示厭惡的神情。他忽然往后退了一步,躲開了她的雙手,將自己抱著的那個盒子朝蕭夢鴻重重地丟了過來。 盒子掉到了她的腳下,發(fā)出啪的一聲。 “二姑姑說這是你送我的生日禮物。我不稀罕!我現(xiàn)在就送回來還給你!” 蕭夢鴻愣住了。低頭看了一眼地上的東西。 “憲兒……”她朝他走了過去。 “我討厭你!你和那個葉小姐一樣的討厭!請你以后不要總是再和我聯(lián)系了!我再也不想聽到任何有關(guān)你的消息了!” 男孩沖著蕭夢鴻幾乎嚷著又喊了一句,轉(zhuǎn)身掉頭就跑了。 “憲兒!” 蕭夢鴻反應(yīng)了過來,立刻追了上去。 男孩跑的很快,仿佛一只靈活的小鹿,鉆了幾下,身影就迅速地消失了前方的陰影里。蕭夢鴻追了段路,徹底失去了他的方向。 兒子穿的這么單薄,夜這么黑,又是如此的寒冷,負(fù)氣之下,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蕭夢鴻焦急不已。他不斷呼他,沒留神滑了一跤,腳下一空,驚叫了聲,人掉進(jìn)了路邊的一個土坑里。 這一帶的泥土粘性,很適合筑房。附近農(nóng)民蓋房筑舍時常過來挖土,這坑就是取土后留下的。雖然不是很深,但在毫無防備下憑空這么摔了一跤,著實(shí)也是不輕, 蕭夢鴻被摔的頭暈?zāi)垦?,一時爬不起來。 她趴在地上的時候,上面忽然探下來一個小小的身影。 蕭夢鴻掙扎著正要爬起來繼續(xù)去找兒子,抬頭忽然發(fā)現(xiàn)他竟然回來了,驚喜萬分?!皯梼?!” 男孩站在邊上,盯著她。 “你沒事吧?”他的聲音聽起來極是別扭。 蕭夢鴻慢慢地爬了起來,依舊坐在雪地里,低低地道:“我剛才摔了一跤……有些站不起來……你能扶我一把嗎?” 男孩仿佛猶豫了下,最后還是沿著緩坡慢慢地下來,朝她伸過來一只手。 蕭夢鴻握住兒子那只被凍的冰冷的小手,眼淚就飚了出來。 憲兒見她哭了,一愣。 蕭夢鴻將他一把抱住,緊緊地?fù)碓趹牙铩?/br> 憲兒起先一動不動,片刻后仿佛反應(yīng)了過來,似乎忸怩。他開始掙扎,想掙脫母親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