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jié)
清醒過來,想明白藥出自誰手并不難,難的是找到楚惜春背后的人。 她身上怎么可能有那種藥? 他駭然:“她去找皇帝了?” 不對,若真是小皇帝的人,怎么會貿然公開接頭? 她是去告御狀的! 瞬息,臉色一變:“攔住她!” 第40章 本宮害死的駙馬重生了(11)^…… 與猜想不差, 楚惜春在蘇恂面前,告發(fā)妙陵公主是假冒的。 蘇恂斜眼看她:“你怎么知道的?這件事,溫家知道多少?” 楚惜春編得像模像樣:“奴婢是碰巧聽凝霜jiejie說夢話, 叮嚀妙陵公主不要被認出來, 認出來就是誅九族的罪過。主子們并不知道這件事?!?/br> 蘇恂目光如炬, 看出楚惜春語焉不詳,沒全說實話。 他把玩著手中的漆核桃, 這陣子太后瘋狗一般攻擊自己, 卻有扶植妙陵的苗頭。 若妙陵真是冒充的,太后再恨他, 也不得不與他站在一條船上。 蘇恂朗聲:“去,叫妙陵公主過來?!?/br> 溫慕言沒攔截成功,當即去接蘇孚, 說明情況:“我先送你走?!?/br> 蘇孚鎮(zhèn)定道:“誰說本宮是假貨?” 盛氣凌人,倨傲自信, 溫慕言恍惚中,竟有種她恢復記憶的錯覺。 “再說, 走也來不及了。你看?!?/br> 御前總管已經帶眾侍衛(wèi)走至院門。 “去找太后?!?/br> 殿前對峙, 蘇恂偏幫,布下無數(shù)語言陷阱, 見蘇孚不踩雷,臉色難看。 看來皇姐并不愚蠢! 那之前, 都是糊弄他的? 凝霜被血rou模糊丟回來。 屈打成招認罪狀呈上去, 蘇恂總算露出笑意:“這怎么說?” 蘇孚挺直脊梁:“真就是真, 假就是假!” 蘇恂看向御前總管。 東廠的人欲拿蘇孚。 蘇孚悲切道:“阿恂,你要對我動刑?” “瞧瞧,果然不是皇姐。一著急, 連稱謂都出錯了!帶下去!” 蘇孚:“本宮看誰敢?” 千鈞一發(fā),太后的聲音從門外傳來:“都給哀家住手!” 蘇孚松口氣,撲到太后懷抱中,強忍的眼淚流下來:“母后!皇弟不信妙陵,還快將凝霜打死?!?/br> 蘇恂示意楚惜春說話。 溫慕言跟在太后身后,見楚惜春巧舌如簧。 太后安靜傾聽,不辨悲喜。 太后捏著佛珠,淡淡道:“皇家血脈,不容混淆,但鄴朝也容不下殘害手足的皇帝?!?/br> 太后平靜看蘇恂一眼。 蘇恂不寒而栗。 太后能進來,證明宮殿內外,已經被她控制。 他有點后悔,不該冒進。不過事已至此,妙陵就算是真的,也得是假的! 眾人目光共同落在蘇孚身上。 蘇孚從太后肩頭起來:“您懷疑我?” 她鼻尖兒紅紅,眼眶紅紅,太后心里嘆氣。 親生的,怎么會認不出來? 皇帝被豬油蒙了心! 太后抱了抱她:“怎么會,你是哀家十月懷胎掉的rou……” “一葉障目不見泰山,您與皇姐母女情深,自然容易被居心叵測的利用!凝霜已簽字畫押……” 蘇孚打斷他:“好好,皇弟相信讒言,不顧姐弟情分,本宮就與你說道說道?!?/br> “三歲,母后被打入冷宮,咱們吃不飽、是誰去御膳房給你偷吃的?穿不暖、是給冬天將你抱入懷中哄你入睡?” “五歲,你該上學堂,先貴妃干涉,是誰在盧太傅面前差點下跪,才求他偷偷教你?” “八歲,你被小太監(jiān)推進湖里……” “九歲,你登基,夜里睡不著,是誰陪你?是誰幫你擋刀?” …… “是我!是你阿姐!你的良心被狗吃了么?” 過往艱辛歷數(shù),太后眼睛也紅了。 她這輩子,對得起娘家,對得起天下,對得起兒子。 唯獨對不起大女兒。 她將蘇孚緊緊攬入懷中,大罵蘇恂:“恂兒,你還不知錯嗎?” 蘇恂被幽禁在行宮,對外稱病。 太后雷霆手段,不過半日,天翻地覆,徹底洗牌。 要治罪,發(fā)現(xiàn)楚惜春不知被誰給救走! 盤問、徹查,找到少年御廚,御廚早已自盡。 蘇孚當然知道楚惜春被誰救走。 異族jian細。 引導太后找到同黨,雖沒抓獲楚惜春,但成功明確她的身份。 異族公主,那她誣陷蘇孚的目的就更加值得深思。 太后知道這一點,徹底對蘇恂失望。 直到酷暑消去,皇帝仍舊纏綿病榻,不能理政。 那日殿前爭持后,溫慕言隱隱猜到個不敢深想的真相——妙陵已經恢復記憶。 既然恢復記憶,憑她的聰慧,自然能猜到他的野心。 就算猜不到,那些折辱,憑她的狠辣,她為何不動手? 她是不是,真傾心自己? 可真傾心,為何還要照舊嫁給溫祈樂? 心里吊桶,七上八下。溫慕言輾轉反側,夜不能寐。 回京城后,嘗試求見,蘇孚均避而不見。 妙陵莫測的心思像眉骨上懸著的刀。 迫近的婚期似脖頸周圍逐漸勒緊的繩索。 壓得他喘不過氣。 某天枯坐至天明時,記憶閃回,想起上輩子虛假甜蜜點點滴滴;又想起這輩子,救溫祈樂那趟,蘇孚從湖水里躍出的后怕。 極端的情緒忽然殆盡。 她活著,心儀他,他們還有機會,已是大幸。 至于其他的,為還未發(fā)生的,計較那么多做什么呢? 溫慕言搖頭苦笑,栽得徹徹底底,不留余地。 八月底,耿達戰(zhàn)功赫赫回京。 洗塵宴沒兩日,時光已騰挪至九月初九。 至陽日,宜祭祀,宜動土,宜婚喪。 妙陵公主大婚,鑼鼓齊鳴,十里紅妝。高頭大馬,溫祈樂去公主府接出蘇孚,喜轎后馬車隊列從街頭排到街尾亦不能完全容納。鞭炮陣陣,紅綢滿地,人山人海,熙熙攘攘。 溫府僻靜院子,與外界不相容的冷清。 溫慕言問:“舅舅安置好了?” 趙立:“耿將軍現(xiàn)已在別莊?!?/br> 溫慕言頷首,趙立欲言又止:“少爺,真要去?”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br> 迎親隊伍應繞城一周,再轉回溫府。 哪想到半路殺出來群黑衣蒙面客,不殺人不奪財,將婚轎搶走。 轎子里有妙陵公主! 太后震怒,全城戒嚴,尋找公主與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