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jié)
莊惟發(fā)現(xiàn)梁爽手上和臉上也有擦傷,額頭也撞青了一塊,不過和他父親相比,已經(jīng)不算什么了。 “事故調(diào)查怎么說?”莊惟問。 “說是咱們家的司機和貨車司機都超速了,加上路滑剎不住車才釀成了慘劇?!鼻f裕替梁爽解釋道。 既然已經(jīng)認定是意外事故,莊惟也不能再說什么。深深地吸了口氣,說道:“那后續(xù)的事就按流程辦吧?!?/br> 父親的過世對莊惟來說很意外,就算再沒感情,他也不可能當(dāng)做什么都沒有發(fā)生。而對于葬禮的具體流程,莊惟心里也沒有譜。當(dāng)初他母親去世時,他還小,父親也沒讓他參與什么,所以對于當(dāng)時的過程,他印象很淡,只記得躺在那里的母親。 皮鞋踏上理石地面的輕響引起了走廊上其他人的注意,而在看清來人后,坐在椅子上的莊奕山的朋友們也都站起身來,表情顯得有些驚訝。 不多會兒,顧焰帶著人走了進來,在看到莊惟后,直接走到他身邊。 莊惟看著顧焰,抿了抿嘴角,說道:“我父親他……” “我知道?!鳖櫻纥c點頭。他接到莊惟的信息后,發(fā)現(xiàn)這家醫(yī)院正好有熟識的醫(yī)生,就讓秘書幫忙聯(lián)絡(luò)一下問問情況,心里也好有個數(shù)。只是沒想到秘書回給他的居然是莊惟的父親過世的消息。莊奕山再不好,從法律上講也是莊惟的父親,現(xiàn)在人沒了,莊惟作為長子,要cao持的事也不少。顧焰也沒耽誤時間,找了專門負責(zé)白事的人,一起趕到醫(yī)院。 “這位是闞先生,白事方面他會幫你處理一切,不用擔(dān)心?!鳖櫻嫦蚯f惟介紹了跟他一起來的這位一身黑西裝的男士。 “闞先生,你好。家父的事就麻煩你了。”莊惟說道。 “您不必客氣,一些列流程我都會幫您處理,請您節(jié)哀。家中若有什么要求也可以提?!标R先生說道。 莊惟看了看梁爽和莊裕,此時那兩個人的眼睛都快粘在顧焰身上了。莊惟也沒心情理會他們,說道:“家里沒什么要求,按正常流程走就行?!?/br> “好的?!标R先生應(yīng)后,就出去打電話了。 按老講究,莊惟是要回莊家守靈的。顧焰有些不放心,又不方便陪同,便安排了保鏢跟著莊惟,一方面是保障莊惟的安全,以防梁爽做手腳,另一方面也是為了督促莊惟注意身體,適當(dāng)休息。 之后的兩天,莊惟都在莊家。來吊唁的人絡(luò)繹不絕,說的也都是大同小異的話。莊惟無心應(yīng)付,都由梁爽和莊裕招待。 顧焰也抽空來了一趟,這一趟完全是沖著莊惟的。上過香后,顧焰拉著莊惟去了角落里,說他父母已經(jīng)知道莊惟父親的事了,但過來祭奠并不方便,就由他代為前來了。還說汪月華特地讓他叮囑莊惟,保重身體,別太累了。 莊惟點點頭,讓顧焰代為轉(zhuǎn)告,他沒事,讓他們別擔(dān)心。 “你在紐約被綁架的事,爸媽已經(jīng)知道了。”顧焰說道。 莊惟意外地問:“怎么會?” 當(dāng)時他已經(jīng)跟顧焰說好,這件事不跟顧焰的父母提了,以免他們擔(dān)心。畢竟他也沒什么事,驚著讓長輩沒必要。 “顧傲跟媽通電話的時候,不小心說漏了?!鳖櫻嬉埠軣o奈,“媽很生氣,差點兒就要去找你外公算帳。好在爸把她攔下了,讓她現(xiàn)在別給你添堵,等你父親的事處理完了再說?!?/br> 莊惟略為松了口氣,“等我父親的事處理完,我回去跟mama說的。” “嗯。”顧焰點點頭,這件事還是莊惟去跟他母親談,跟她說說想法和打算更能讓她消氣。 坐在不遠處的梁爽和莊裕一直躍躍欲試地想過來跟顧焰搭話,但顧焰那種生人勿近的氣場讓他們始終找不到機會。直到顧焰離開也沒如愿。 聞家的人在傍晚時也來了,不過莊惟能明顯的感覺到兩家已經(jīng)不復(fù)當(dāng)年的熱絡(luò)。聞氏現(xiàn)在也是苦苦支撐,新聞的熱度是過去了,但印象卻留在了消費者心里,破產(chǎn)大概也只是時間問題。 第三日,莊奕山的尸體火化后,葬入了墓園中。 莊惟并沒有讓父親與他母親合葬,在莊惟看來,他父親的心里既然早就沒有他母親了,弄一個合葬的虛名也沒意思,反而打擾她母親的安寧。 事情處理完,莊惟回到家。他這幾天也累得夠嗆,雖然吃飯睡覺都沒耽擱,但還是覺得疲倦。 好好洗了個澡,莊惟就爬上床睡覺了。裹上被子,莊惟舒服地嘆了口氣——還是自家的床讓他覺得舒服。 這一覺,莊惟直接睡到顧焰下班回來。 顧焰走進臥室,看到迷迷糊糊睜開眼的莊惟,微笑道:“還困嗎?晚上再睡吧,先吃飯?!?/br> 從顧家安排了廚師過來,他們的飯也吃得格外有質(zhì)量。家常的東西,油和鹽都放得很適量,葷素搭配得當(dāng),味道好也健康。 “好。”莊惟坐起身。他已經(jīng)好久沒吃家里做的飯了,拍完廣告回來就直接去了醫(yī)院,隨后又在莊家住了兩天,讓他格外想念家里的味道。 顧焰先去熱飯,等莊惟洗漱下樓,就可以直接吃飯了。 飯吃到一半,莊惟接到父親律師打來的電話,說請他明天上午九點到資閱去一趟,按莊奕山生前的意思,他要向家屬宣讀遺囑。 莊惟應(yīng)了,也沒多說,至于遺囑到底是怎么寫的,莊惟也不想去猜,反正明天就會有分曉。 聽莊惟說完明天要去公司聽遺囑的事,顧焰問道:“你的計劃進行得怎么樣了?” “還行,明天聽完遺囑再說?!鼻f惟說道。 “明天我派律師跟你一起去?!鳖櫻娌环判那f惟一個人,無論結(jié)果如何,涉及到法律方面的東西,還是帶個專業(yè)人士比較好。 “好?!鼻f惟也沒拒絕,如果有什么臨時情況,有律師在也方便一些。 次日一早,莊惟選了一套灰色的西裝,收拾整齊后,就帶著顧焰安排的律師去了資閱。 顧焰原本是想讓夏御澤跟莊惟一起去的,不過夏御澤昨天就出差了,要下周才能回來,所以只好安排別人跟莊惟一起去。 莊惟到的時候,資閱的會議室已經(jīng)坐滿了。梁爽和莊裕也到了,小股東們也一個沒落,律師站在最前面,隨時準(zhǔn)備宣讀遺囑。 莊惟進門后,掃了一圈在座的諸位,并沒有多說什么,帶著律師坐到了給他空出的位子上。 今天的梁爽打扮得很精神,根本不像家里剛辦完白事的樣子,還有幾分勝券在握的姿態(tài)。莊裕的表情也很放松,看起來就好像已經(jīng)料到結(jié)果了。 莊惟倒沒什么表情,坐下后讓秘書送了兩杯咖啡進來,隨后就一言不發(fā)等待結(jié)果了。 莊惟雖然不說話,但別人也沒有忽略他,都在心里拿莊惟和莊裕做比較。拋開莊裕已經(jīng)在資閱工作這件事不提,只看兩人的氣質(zhì)和給人的印象,明顯莊惟更讓人覺得穩(wěn)重、值得信任。其實公司撐權(quán)人的形象對公司很重要,它會讓投資者考量是否繼續(xù)投資,以及是否相信撐權(quán)人有能力帶好公司。 九點十分,人全部到齊后,律師拿出遺囑開始宣讀。 莊奕山的遺囑上寫明,他手上46%的股份,由莊惟和莊裕平分,每人繼承23%。名下的十套房產(chǎn),郊區(qū)的別墅給涼爽,莊家現(xiàn)在住的宅子給莊惟,剩下的八套,莊惟和莊裕各四套。手上一些投資項目,全部折現(xiàn)后,交由梁爽。車子折現(xiàn)后,都給莊惟。 “這不可能!”聽完遺囑,梁爽拍桌而起。 律師看了梁爽一眼,說道:“遺囑走的是正規(guī)程序,上面有莊奕山先生的簽名?!?/br> “奕山說過會把股分全部給莊裕,怎么最后就會平分?你說!你是不是收了莊惟的錢,做了假遺囑?!”梁爽完全不能接受這件事。 而對于梁爽這種發(fā)瘋似的態(tài)度,在座的小股東們也是一臉的不屑。 “梁女士,如果您覺得有遺囑有問題,可以申請堅定。但我的職業(yè)cao守,不容許你質(zhì)疑?!甭蓭煴砬榈ǖ卣f道:“莊先生在時,的確來找過我兩次,有意思要更改遺囑,但最后都沒有實施。一周前,莊先生給我來電話,說遺囑還是用最初的這一份,他不會再更改了。” 梁爽呆呆地站在那兒,“他……他居然沒改遺囑?” 莊裕覺得母親失態(tài)的樣子太難看,趕緊將人拉著坐下,開口道:“既然父親的遺囑說得很明白了,那就按遺囑辦事。我和莊惟每人繼承23%,莊惟手上還有前莊夫人留下的5%的股份,一共是28%。這樣一來資閱應(yīng)該交由莊惟做主。但是,我手上還有收購的10%的股份,所以我的股分是33%,資閱還是要由我說的算?!?/br> 說完,莊裕拿出了股權(quán)證明。 對于父親的這份遺囑,莊惟算是意料之中的。從那天他給父親打了電話,他就在賭父親到底敢不敢把所有的股權(quán)給莊裕。而他賭贏了,他父親對莊裕和梁爽失望了,對他也不喜歡,所以也不可能把股權(quán)都給他。這樣一人一半是最好的,至于他們再怎么斗,他父親估計也懶得管了。 微微勾了勾嘴角,莊惟也從包里也拿出一份文件,微笑道:“不巧,我也收購了10%的股份,所以我占38%。資閱的話語權(quán)還是在我手上?!?/br> “什么?!”梁爽不敢置信地看著莊惟,原本因為莊裕的話而平靜下來的情緒又爆發(fā)了出來。 莊裕的臉色也變了,說道:“不可能,你怎么會收到股權(quán)?” “你能收,我自然也能?!鼻f惟微笑道:“資閱因為你虧了五千萬的事雖沒完全曝光,但知道的人也不少。這個漏洞可不好補,我拋出餌,他們自然巴不得把股分出手,以免越虧越嚴(yán)重。” “五千萬?”在座的一個小股東叫起來,“莊大少,這五千萬是怎么回事?” 顯然對這件事感到意外的不只這位小股東一人。 莊惟不緊不慢地回答:“這具體的就要問莊裕了,或者讓財務(wù)總監(jiān)來給大家說說也行。這個一會兒說也可以,不急。”說完,莊惟又從包里拿出幾份文件,讓秘書幫忙分下去,并再次開口道:“既然現(xiàn)在我是資閱最大的股東,那我也不繞圈子了。各位現(xiàn)在看到的是資閱的資產(chǎn)評估報告和虧損報告。五千萬這個數(shù)目我個人是補不起的,資閱現(xiàn)在也沒有能力承擔(dān),資金鏈已經(jīng)斷了。所以我決定讓資閱破產(chǎn)清算,就評估報告來看,資閱的所有資產(chǎn)變賣、清算完,可以償還這五千萬,而各位股東也不會賠本。這是我覺得對各方都有利的方案,如果各位沒意見,就這么辦了。” 不賠本對股東們來說就是最好的,至于資閱能不能經(jīng)營,都是莊家自己的事,他們也不會多管。 “我不同意?!绷核f道。 莊惟挑眉看向她,問道:“你并沒有發(fā)言權(quán)?!?/br> “我也不同意?!鼻f裕站在梁爽那邊。 莊惟笑了,“既然你不同意,那你想辦法把五千萬補上。我是沒辦法了。” “你怎么沒辦法?你可以找顧總!”莊裕說道。 “別作夢了,有那五千萬,顧總都可以自己辦一個電子公司了,憑什么投給資閱這個爛攤子?”莊惟不屑地笑道。 莊裕被堵得說不出話來。 這時,會議室的門被敲響了,秘書打開門后,走進來幾位警察。 莊惟問道:“幾位警官有什么事?” “請問哪位是梁爽?”帶隊的警官問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梁爽,梁爽的臉色突然白了起來。 警官走過去,說道:“梁爽,我們有證據(jù)懷疑莊奕山先生的車禍與你有關(guān),請隨我們回警局協(xié)助調(diào)查。” “什么?!”莊裕驚了。 莊惟也愣了一下。他怎么也沒想到這件事居然會出現(xiàn)轉(zhuǎn)折。 會議室在短暫的安靜,陷入嘩然。 “這不可能?!鼻f裕攔在前面。 “先生,請不要妨礙調(diào)查。貨車司機的帳戶里有一筆來歷不明的款項,我們經(jīng)過多方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出自梁爽之手。如果梁爽是無辜的,我們自然會還她清白,若不是,我們也不能讓她逍遙法外?!本僬f道。 梁爽身體已經(jīng)開始有些發(fā)抖了,莊??此@樣,心里隱約也有了不好的預(yù)感。 最后,梁爽還是被帶走了,莊裕不放心,也跟著去了警局。 莊惟站起身,掃了一眼在座的各位,說道:“若沒其他意見,資閱破產(chǎn)流程自現(xiàn)在起開始走程序。一切交由我的律師和團隊處理。感謝各位多年來對資閱的支持,有機會我們再合作。散會?!?/br> 說完,莊惟就起身瀟灑地離開了。資閱的事解決完了,莊惟也輕松了不少,剩下的就不需要他cao心了。等他休息好了,會考慮自己做一家公司,如果資閱有能力的員工原因跟著他干,他也歡迎,也能省他不少事。 第66章 婚禮 莊惟剛到家,顧焰的電話就打了來,問他怎么樣。 莊惟換好衣服邊往廚房走邊將今天的事跟顧焰說了一遍。來家里做飯的廚師應(yīng)該是剛走,午飯還熱著,倒省得他再去熱飯了。 “梁爽這事做得有點草率?!鳖櫻嬖u價道。害人自然不應(yīng)該,但若能做到滴水不漏,也算是個人材。 “她估計也是著急了。莊裕給公司賠了那么多錢,我爸已經(jīng)很不滿了。若不是身體不允許,他也不會讓莊裕掌權(quán)。梁爽以為我父親已經(jīng)將股份給莊裕了,為防夜長夢多,先下手為強也是給自己一個保障?!鼻f惟分析道:“畢竟我父親身體近來不怎么好,就算是普通車禍,萬一受到驚嚇心臟病發(fā),直接過世,也不無可能?!?/br> “嗯。”對于梁爽,顧焰并沒有太多印象,現(xiàn)在梁爽自己作了死,他聽完也就罷了,“如果這次你父親真的把股權(quán)全給了莊裕,你打算怎么辦?” 莊惟輕笑,“那我就把資閱虧了五千萬的事曝出去,只要不是冤大頭,誰也不會想在這個時候投資資閱,而那些小股東鬧起來,莊裕的壓力也不小。如果想填那五千萬的坑,又不想申請破產(chǎn),那莊裕勢必要賣股份,而且價錢肯定能壓到最低。他賣我就收,再加上小股東的那些,我的股權(quán)總會超過他。到時候資閱還是我說的算,它還得破產(chǎn)。不過無論哪種方案,我都是做過資產(chǎn)調(diào)查后才決定的,肯定不會賠本就是了,只看賺多賺少?!?/br> “你這樣會讓我覺得讓你待在娛樂圈是浪費?!鳖櫻嫘Φ馈?/br> “所以我也沒準(zhǔn)備一直待在娛樂圈。”莊惟輕松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