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沈非煙感受到他身體的變化,眼神驚訝,不可思議地說,“昨晚做了那么多次,你還沒夠?” 江戎抬著她要往旁邊的梳妝臺上壓。 沈非煙手里的吹風(fēng)筒還開著,熱風(fēng)吹到他臉上,她轉(zhuǎn)向自己,吹著自己的頭發(fā),“別鬧了,去洗澡吧?!彼恼Z氣多了陌生的排斥。 江戎抵著她的腿停下,他了解她的身體語言,情緒語言,這種東西大概從九歲,十歲開始就已經(jīng)定型,縱然日后修煉,對著自己不需防備的人,也是會不加掩飾地流露。 他知道,她不想做的事情,誰也不能逼她。 他如果敢再繼續(xù),她一句話都可以令他無地自容…… 他埋在沈非煙肩頭笑,怎么那么了解她。 沈非煙靠在鏡子上,繼續(xù)吹頭發(fā),那熱風(fēng)吹起她的頭發(fā),帶出陣陣香氣,江戎依舊抱著她不想放手。 他對她的渴求,是沒理由的,如果愛一定要說理由,那么很多人愛沈非煙,大概都說不出為什么。就像她的鄰居會跟著她,把房子都換了顏色一樣。 對美的追求是天性。 這方面,沈非煙的眼光渾然天成。 他抬頭,看到沈非煙背后靠著法式的化妝鏡,那白色奢華的化妝鏡上面有玫瑰花,此時正靠在她頭頂,奶油白的顏色,質(zhì)感,穿透歲月的華貴,像在親吻她。 她手執(zhí)著風(fēng)筒,看著他的眼神幽深,里面寫著他不敢看的長篇大論。 江戎放開手,真的,真的,還想和她做。 沈非煙側(cè)開臉,對著窗口繼續(xù)吹頭發(fā)。 過了會,聽到洗手間的門關(guān)上,她關(guān)了風(fēng)筒,跳下梳妝臺,坐在了化妝凳上。 鏡子里映出她的臉,她微微皺眉,煩惱層層堆上來。 手機在桌上叫,她拿起來看了,愣了愣,去換了衣服,轉(zhuǎn)身下樓去了。 她煮了水,打開手提電腦,看到收件箱里一百多條,她點開,抬手,放在嘴邊,心里有點堵,她并沒有發(fā)生昨晚那種事情的打算。 在外六年,縱有心事,也是躲在家里。 出門在外,誰都過的小心,對于喝酒這種事情她更是從來有分寸,昨晚明明已經(jīng)回來,明明把鑰匙也要回來,卻還是出了這種事。 回來多日,她第一次檢查收件箱,里面堆滿余想寄來的電郵。 點開最新的一封。 上面寫著, “好了,好了,都是我錯了行嗎?不管這次又做錯什么,我都認(rèn)錯,都改……我已經(jīng)請了年假,不過趕上馬上圣誕節(jié),你等著我,我知道你回國了……還去了別人的婚禮,受委屈了是不是?我把你電話要打爆了,別任性了,接電話,不接我真的過去了,工作沒了,咱們房子要沒人供了……” 沈非煙按下電腦,合上,緊緊皺著眉頭,心煩意亂。 手機又響,她拿起來,還是余想打來的,大家都有老同學(xué),她回來的事情,她一早知道不用幾天他就會知道。 手機不響了,多了一條未接來電,她按開電話,里面滿是未接,還有短信。 她看到短信內(nèi)容,漸漸被吸引了注意力。 樓梯上響起腳步聲,她放下電話,轉(zhuǎn)身去倒了一杯水,看到江戎已經(jīng)下來,還穿了昨天的衣服,他手里也拿著手機在看,笑起來,“……早上還有個會,我都忘了?!?/br> 沈非煙喝了口水,說,“那你現(xiàn)在去吧?!?/br> “都快中午了,還去什么?!苯职盐餮b搭在椅背上,端起她的水喝了一口,左手還拿著手機在看,“短信太多,我處理一下,五分鐘就行。中午還有飯局,也讓他們改個時間?!?/br> 沈非煙聽不到他說什么,只看著他拿自己的杯子喝水。 心里怪怪的,昨晚的事情她記得一半一半, 她記得自己喝多了,想去洗手間洗個臉,結(jié)果沒走好,晃了晃就摔了一下,她坐在地上的時候,覺得坐在那里也挺好,就想睡一會再起來。 她記得江戎來了,記得他抱她上樓。 她那么寂寞,他壓著她的時候,那曾經(jīng)被他貫穿到底的快樂,就蘇醒了…… 人在酒后會變得不夠理智,她一直都知道,所以在外從不多喝一口。 可誰知在自己家也不安全。 江戎昨晚的行為,往大了說,擅闖民宅了都。她和他,分手了六年,他沒有配她家鑰匙,隨便趁著她酒醉和她上床的權(quán)利。 縱然床笫間他令她欲仙欲死,可這事的性質(zhì)在那里。 而且令她心里更不舒服的是,這六年他們的確沒什么交集,他身邊多少女人出現(xiàn)過,她根本不知道。 只說回來這段日子,見過的幾次里。 她去他家騙狗,她的狗被另一個女的抱著。 她和四喜去個餐廳,看到他和一個女的在餐廳正吃飯。 昨天去吃個燒烤,還看到有女老板特意為他開門,并且山長水遠(yuǎn)繞道來和他打招呼。 她又不眼瞎。 手搭在手提電腦上,最令沈非煙郁結(jié)的是。 她自己有男朋友還沒分手干凈,這叫什么事! “想什么呢?”江戎抬手隔著料理臺摸她的頭發(fā)。 真是有了昨晚就不一樣,他都敢隨便動手動腳了。 沈非煙說,“剛剛在樓上我說的認(rèn)真的,你別忘了給我一份體檢報告,我也會給你。” 她想到這里,忽而皺了皺眉頭,彎腰,從料理臺下面拿出個小藥包,在里面翻了翻,她抬手,摸著自己的頭,有些異常頭疼的樣子說,“或者你戴了避孕套?” 江戎看著她翻藥包,腦子轟的一下,預(yù)感到她要干什么。 沈非煙抬眼看他,“戴了嗎?” 他看著她,那眼里隱隱的希望,注定成失望,他頓時呼吸困難,覺得自己十惡不赦,那個“沒”字,卡在喉嚨說不出。 果然,沈非煙失望地低下頭,在藥包里翻著,過了會,找到一個小排裝的藥,那藥粒都特別小,她扣出一個,放進嘴里,端水就喝了。 江戎看著,忽然想千刀萬剮了自己。 他真是,昨晚連千分之一秒都沒想過,沈非煙懷孕了怎么辦。 他倒是不介意,他巴不得。 可是,她想要嗎? 他抬手,拉著沈非煙的手,緊緊拽著,竟然說不出話,心里又驚又疼。 不知道該說什么。 沈非煙說,“我收了好幾條短信,昨天找人羞辱我的慕青,喜歡你是吧?我還以為她生氣她哥哥以前喜歡我,原來不是的?!彼戎f,“你和她家這幾年做生意,所以她看上你了,昨天在幫你報仇呢,對吧?” 江戎緊緊拉著她的手,這次變成他想求她。 這事他昨天就知道,也處理了,卻早知道,不夠給她一個交代。他明白她沒出口的話語,自己帶給她委屈,還趁機和她上床,這事情怎么讓她說出來,成這樣。 沈非煙說,“我和余想還沒斷干凈,你這下,也算給他戴了綠帽子,當(dāng)年的仇報了吧?” 江戎面如死灰。 他簡直不知道可以說什么,能夠,說什么。 門鈴響,沈非煙甩開他的手,往門口去…… 對著門鏡看了看,她停了一下,伸手開了門。 第24章 夏聽音 門開了, 桔子和四喜一前一后進來,沈非煙站在里面說,“你們過來怎么也沒先打個電話?” 桔子說,“我們早上去影樓了,想著你昨晚肯定自己回來喝多,我來給你送點飯?!彼嶂芰洗M來,看到江戎。 很明顯地愣了一下,“你昨晚沒走?” 不等江戎說話,她回頭又看著沈非煙,眼睛都瞪大了,“他還穿著昨天的衣服,昨晚在這里住的?” 沈非煙嗯了一聲。 桔子轉(zhuǎn)頭,狐疑地看著江戎,提著外賣去廚房拿碗。四喜進來,手里的袋子舉了舉,“還有水果。” 沈非煙關(guān)上門。 沈非煙這里是半開放式的廚房,廚房門口相連的位置,有個可以用于吃簡餐的料理臺兼吧臺。桔子把塑料袋放在料理臺上,去廚房洗手,端著幾個碗出來,“廚房這么干凈,肯定沒吃飯。還好我買的多。” 意思是嫌棄多了一個人。 江戎看著桔子把碗放下,拿著塑料袋,往外掏東西,白色的紙質(zhì)飯盒被拿出來,一個個都放在桌上,她拿起空的大塑料袋,準(zhǔn)備揉在一起,忽然看到塑料袋下壓著個一板藥。 “這是什么藥?”她拿起來,聲音尖銳。 江戎看著她手里那板避孕藥,只看到空了一半的另一邊。 桔子反復(fù)翻看著,避孕藥的包裝,桔子也是認(rèn)識的。 但這板藥是英文字,她不確定,看著沈非煙。 沈非煙走過來,順手拿走,說,“我早上吃的維生素?!?/br> 她從一堆外賣盒中間,找到自己的藥包,裝了進去。 桔子盯著她看,眼神不相信。 江戎還在愣神那吃了一半的另一邊,這東西傷身體,怎么能總吃??伤麆倓偛帕钏粤恕桓蚁嘈诺搅俗约哼@個年齡,還能做出這么沒腦子的事情。 就聽沈非煙說,“你不是說公司有事,正要走嗎?” 這是遞話讓他走,江戎胃里翻江倒海,他遲疑了一下,站起來,抽掉椅背上的西裝,走到沈非煙身邊,想說什么,又覺桔子和四喜探照燈一樣的目光盯著他。 沈非煙往門口走,開了門。 江戎走過去,站在門口,外面天空海闊,天很藍(lán),他站在門口,里面的沈非煙穿著條白色的裙子,清雅的白,他想念沒人的時候,她早上穿著的那件襯衫。 他靠近沈非煙,在她耳邊說,“下午我再來看你。” 沈非煙搖頭,頭發(fā)蹭在他臉上,她說,“你知道我會留下,還是會走?知道我回來多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