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江戎發(fā)過了瘋,回頭就知道太過了。 這兩年,沒有人再讓他有這種挫敗感,從沈非煙回來,他其實完全沒把握,這世上再沉穩(wěn)睿智的男人,在自己的女人面前,也會覺得摸不準她的心。 如果和生意場上一樣,完全抽離情緒去算計,回頭贏了,他也會想,她是真的回心轉(zhuǎn)意,還是被自己算計的。 人就是那么賤。 他下午還有個重要的會,一直沒辦法專心,他覺得自己都到了學生時代,簡直一分一秒都等不了。 晚上他還有飯局,想到這里,讓sky幫他推了。 今晚上是和謝總的飯局,電話打給了謝總的助理。 謝總的辦公室,她的助理推門進來。 她穿著套淺色的套裝,身后一大盞的玉蘭花,散在銀黃色的花瓶里。 “謝總……sky打電話來,說晚上江先生臨時有事,那飯局他就不去了?!?/br> “又有事”謝總放下筆。 “是!”助理把手里的文件夾遞給她,“這是那天售樓處視頻的照片,昨天就送來了,還沒時間給您看?!?/br> 謝總接過,拿近看了看,認出上面的沈非煙,“就是這個女孩,你們查到背景了嗎?” “查到了,是江總以前的女朋友。” “以前的?不是出國了才回來?” “之前分手了?!?/br> 謝總望向他,“那就是說,這六年江戎身邊沒有女的,是在等她回來?” “這個不好說?!?/br> 謝總拿起桌上的筆,簽了名,合上文件,換了一份,不再說話。 助理估計自己說錯了話,一直沒聽說江戎有女朋友在國外,這樣忽然回來,自己老總一直對江戎有興趣,那這個女朋友,是應(yīng)該打聽多一點資料再來報告,可時間太少,他也只收集到這些粗淺的。 試探著問道,“那晚上的飯局呢?” “我自己去就行?!敝x總說,“……這女孩是暫時回來,還是回來就不走了?” “這個……還沒有查?!敝碛X得他要失業(yè)了,連忙亡羊補牢說道,“江總應(yīng)該也是不知道,看他患得患失的,最近都圍著這女孩轉(zhuǎn)?!?/br> 謝總看他了一眼,說,“江總心狠手辣,他的私事,以后你別打聽那么多了?!?/br> 助理點頭出去,關(guān)上門,心里想,心狠手辣?那以前怎么不躲,還各種找機會和人家碰面?,F(xiàn)在眼看人家女朋友回來,所以不想再費心思了吧,生意人都現(xiàn)實。 這樣又一想,最近sky連著推了他們好幾次,不會……是故意想傳達點什么東西吧? —— 另一邊,江戎攢了勁要和沈非煙“解釋”,結(jié)果誰知道,沈非煙晚上根本沒回家,他等到十點多,才知道她和劉思睿買完東西,又約了幾個江戎不認識的朋友吃飯,飯后,坐出租車,一個多小時,回她mama家去了。 江戎真真服氣沈非煙,和以前一模一樣,他要真的和她磕,永遠不知道她會做什么。 沈非煙的mama住的位置,離市中心遠,空氣好,可以養(yǎng)花種草。江戎想了半天,知道是沈非煙躲他,他就沒去,他倒不是怕,而是覺得……如果他再跟去,沈非煙會毫不猶豫在她mama家和他干一場。 他不怕她鬧,他就怕,一生氣,她走人了。 車來車往,城市喧囂,包圍了他的生活。 江戎猛然又想到今天在商場,他吻著她,那一刻不管不顧,輾轉(zhuǎn)廝磨的瞬間都是怒氣,可這會想起來,冷汗直冒,如果沈非煙真的生氣,飛走了,他以后,怎么辦? 他想的輕松,想過也很好 只要她開心,她走就走。 只要她回來,他隨時都在, 可這才幾天,他就又離不開她了。 從那晚之后,他已經(jīng)不知不覺變了心意。 江戎這下不好了,想到這個,回家都覺得沒了安全感,生怕沈非煙說走就走,她的簽證還沒過期呢,所以這真的不是他自己嚇自己。 他一遍遍看沈非煙的錄像,渾身和油煎一樣。 這種感覺,以前都沒過。他覺得自己又“升級”了。 第二天到公司,更是心煩意亂,正好趕上公司里抓出來三個經(jīng)理在外頭自己弄了家公司,裝成供貨商和公司做生意,他絆子都沒打,三個人都炒了。 好不容易,晚上等到祈曉潔的電話,沈非煙正在回來的路上…… 江戎開車往沈非煙家去,街上已經(jīng)沒有多少人,有相擁逛街的情侶,晚歸吃夜市的路人,行色匆匆的mama抱著孩子,公車上都沒幾個人……他的心,從火熱,一點點到顫抖著冷靜下來,他覺得,她挑這個夜深人靜的時候回來,又為什么? 車拐到沈非煙家門口的時候,她家里已經(jīng)亮了燈,江戎卻坐在車里沒有動。 從她第一天回來,她就在他的監(jiān)控中,她一定不高興。 他什么都知道,卻管不住自己! 他開了車門,站在車門邊抽煙,不是說抽煙可以解悶,可以解憂,為什么沒有用。 只會令他一次次想到六年前那晚 其實這樣也好,他覺得心里這樣就沒有那么痛苦,心急如焚。 他愛她愛到什么都愿意給她,可如果她什么都不要,只要他不出現(xiàn)的那種自由,他該怎么給? 他拿出鑰匙……沈非煙已經(jīng)換鎖了,他,又讓人暗搓搓地配了一把,他捏著鑰匙,這病入膏肓的病,不治不行了。 她到底待多久,以后是什么打算?他該怎么做,她才能告訴他? 沈非煙家,一樓,二樓的燈都亮著。 沈非煙站在三樓,屋里沒開燈,她看著樓下。 看到路燈下,江戎靠在那里,身影英俊不凡,想到那一年分手前,他弄了輛摩托車,要帶她出去玩,她不敢坐。 倆人在街邊僵持,他就生氣走了。 晚上,她聽人說,江戎載了個女孩。 她從來沒有問過他。 后來余想叫她出去,余想追了她好久,跟著她轉(zhuǎn)學,甚至跟著她辦了簽證,她覺得有些話必須和余想說清楚,可去玩的時候,卻聽到別人議論她和江戎,“其實江戎真的不想出國,都是為了遷就沈非煙。沈非煙那么崇洋媚外,怎么配得上江戎,江戎將來是要當實業(yè)家的?!?/br> 那些話,現(xiàn)在她都沒忘,想來當年真的很傷她。 沈非煙轉(zhuǎn)身,窗簾在身后晃。 屋里一片黑暗,她摸黑上床,拉上被子,躺下,躺舒服躺好了。 她從枕頭下,摸出手機來,翻到最近通話,找到她mama的號碼,看了一會,覺得太晚了,把電話塞回去,翻身,閉上了眼睛。 有些事情隔了這么多年,說起來,也已經(jīng)沒有意思。 她生氣,賭氣說要走,他還真的……追也沒有追過。如今才來扮深情,神經(jīng)??! —— 第二天一早,江戎才到公司,收到了sky帶來的一個好消息,他的身體檢查報告出來了。 sky不知道江戎為什么去體檢,有點一頭霧水,但速度很快,給他把報告找人拿了回來。 江戎終于得了“圣旨”,拿著檢查報告就去找沈非煙了。 清晨,無事可做的沈非煙正在做瑜伽。 他敲門,沈非煙拿毛巾擦著臉來開門,一開門,她非常意外。 “你怎么又來了?” 江戎從容,但臉皮很厚地說,“昨晚我一晚上在外頭,想進來,又想在門口站站也好,你一定知道?!?/br> 沈非煙冷哼了一聲,關(guān)上門。 江戎被關(guān)在了屋內(nèi)。 他又驚又喜,連忙把手上的報告呈上,“報告。” 沈非煙狐疑地接過,毛巾擦了擦臉,才抽出文件來。 一看是身體檢查報告。 她也沒看,就扔在桌上說,“我沒去,反正如果有什么怪病,你過幾個月也能知道,現(xiàn)在去檢查也是遲?!?/br> 江戎說,“你不用去,你怎么不看我的。” “等會看。”她轉(zhuǎn)身走到電視機前面。 客廳寬敞,晨光從落地窗照進來,她身形嫵媚站在光影下,青天白日,玻璃外頭一大叢的紅玫瑰,異常鮮亮漂亮。 她看也不看他。 江戎覺得沈非煙如果專心釣?zāi)腥?,男人都能讓她釣的欲生欲死?/br> 他說,“看看吧,你看了我就安心了?!?/br> 沈非煙說,“我時間都有安排,這個時間是做瑜伽的,回頭我吃完飯會看?!彼⑽⑾卵煺沽艘幌?。 江戎抽出來那報告,跟過去,“那我給你念?!?/br> 沈非煙對著電視,手舉上去,頭揚起來,腿抬起,橫搭在半空,展示了一個在江戎看起來,優(yōu)美,華麗,高難度的動作。 他都要醉了,恨不能每天都能看。 抱著那幾張紙,他站在旁邊,完全沒有昨天才攆了三個部門經(jīng)理,不近人情的樣子。 看著沈非煙,滿心,滿臉地愛不釋手。 沈非煙放下手做完動作的時候,對上他,沈非煙蠻嚇了一跳。 那什么表情呀! 她有點煩地說,“想念就念吧。真煩。” “非煙,你還走嗎?”江戎看著她,“如果……以后你去那兒,我真的能和你去,你能不能重新考慮咱們倆的關(guān)系?” “不能!”沈非煙回答的快到仿佛沒有過腦子。 江戎的心又糾在一起。 沈非煙抬頭,看了看天花板,好像在對天時地利的角度,而后說,“一輩子就是這樣一條路,能放棄的,就不是愛。所以過去的事情,就別想?!?/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