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jié)
心里又驚又喜。 后來在婚禮上出事,她被人欺負,而她的反應才令他知道,她早不同了。 他說,“我知道你不同了……你心里想有自己的追求,自己的事業(yè)。我答應你的事情,我會做到的。” 沈非煙搖頭,“不是你答應不答應的問題,而是你的態(tài)度……” 江戎沒有說過一個字追她,可他這樣,就不是追她了嗎? 江戎說,“我公司下午還有會,咱們少轉一會,就回去做飯好不好?” 沈非煙喊道,“沒有做飯!我不會和你中午回去做飯!江戎——”她看著江戎,一字一句地說,“咱們沒有以后,以前,也已經(jīng)過去了?!?/br> 江戎盯著她,眼神越來越沉郁。 沉郁中,還有著沈非煙不想看的東西。 江戎說,“我知道自己最近有些時候……太心急了。今天帶甜甜來……” 他側頭看,遠處一只大黑狗正跑向甜甜,甜甜從假山上轉頭就向下跑來,江戎說,“過去看看甜甜。” 沈非煙不明所以,跟著他過去。 卻發(fā)現(xiàn)江戎越走越快,她有點生氣,以為他在打岔。 拐過小路,水邊的假山上,甜甜已經(jīng)跑下來,正從草地上跑過來。 后面的那只狗躥出來,幾步追上,一下把甜甜撲倒在地,下嘴去咬。 沈非煙嚇一跳,那狗長得好兇,她也認不出是叫比特,還是羅威納,反正體型嚇人,也不知道是不是發(fā)情了,一個勁撲甜甜。 她們離的還遠,江戎快步過去。 沈非煙周圍看,想找根棍子。 那狗撕扯著甜甜,甜甜體型小,靈活扭動,但顯然螳臂當車,看到江戎,他好像忽然攢了力氣,一下翻身逃了出來,奔向江戎。 后面的狗兇狠迅猛地追過來,幾步追上。 江戎也到了,他彎腰一把抄起甜甜,右手一拳砸過去,正中那狗的兩眼之上位置。 那狗倒退一步,被砸懵了! 江戎左手把甜甜扔向沈非煙方向,那狗已經(jīng)緩過神撲向他,江戎左手一拳過去,右手直接掐上狗脖子,單腿跪地,一下把那狗死掐在草地上。 他力氣大的驚人,那狗被按在地上,掐著脖子,竟然掙扎不起來。 沈非煙也已經(jīng)跑到,她抱著甜甜,頭都懵了。 前后不到一分鐘的事情。 她從來沒有見過江戎這樣發(fā)火,好像要直接掐死那狗! 一個男的跑過來,“放手放手!你們怎么這樣!” 江戎看向他說,“你不認識字嗎?養(yǎng)狗條例不知道,你這什么品種的狗,出門不綁,非煙打電話——” 沈非煙立刻掏出手機來。 那狗主人連忙上前說好話,“朋友的狗,我不懂,現(xiàn)在就綁,就綁?!彼麖澭ソ壚K子。 江戎說,“非煙站遠點?!?/br> 沈非煙抱著甜甜退后幾步。 江戎站起來,他手一松,那狗就瘋了一樣撲向他。 主人拼命拉,把狗拉遠了。 沈非煙幾步走上前,看著江戎的手,“手沒事吧?” 江戎說,“沒事?!?/br> 沈非煙猜測江戎的手一定腫了,那么使勁去硬碰硬。 她說,“回家吧。” 江戎這次沒反對。 倆人一路沉默走到家,樹上的葉子,不斷往下落,一路上回家,伴著落葉。 到了家門口,沈非煙說,“你的車呢?” “前面。”江戎說。 沈非煙把甜甜放在地上,她手里拿著繩子,想了想說,“我就不綁了,幾步路也沒人,你們走吧?!?/br> 江戎說,“回去好好吃飯?!?/br> 沈非煙點頭,看著地。 江戎往前走,他的褲子也臟了,手也傷了。 沈非煙知道他心里傲氣,和她一樣,真有事的時候,才不會用那些去示弱。 甜甜看江戎走,蹦跳著跟跑上去。 跑了幾步,看沈非煙沒來,他轉頭奇怪地看著沈非煙。 “甜甜——”江戎叫他。 沈非煙望著甜甜。 看甜甜跑向江戎,跑了兩步,又躊躇地轉頭,看她還沒動,甜甜茫然了,又跑回來,跑了兩步,又好像想到江戎,又回頭看江戎……小爪子左邊挪動挪動,又向右邊挪動挪動……他徹底茫然,不知道該向哪邊走。 他蹲坐在地上,不再動,好像一個穩(wěn)穩(wěn)當當?shù)男“宓省?/br> 江戎和沈非煙隔著有十米遠,他就蹲坐在中間,好像左右為難的小孩子。 沈非煙的心中猛然涌上心酸。 她剎那間明白了,江戎以前不想把狗給她,就是為了不想看到這一天。 他怕她回來了,又說走就走,留下一個左右為難,高興過,卻不知道分離為何物的東西。 江戎疼愛這只狗,他在公園里,眼神都不離甜甜。 這只狗200塊錢,吃頓飯都不夠,六年,江戎卻把這200塊錢養(yǎng)成了他生命中的一部分。 沈非煙不知這感覺從何而來,人如浮萍,一輩子時常身不由己。 她以前從沒有疼愛過甜甜。 他是一只狗,她喜歡他,但只是和她玩而已。 難受了看病,餓了吃東西。 但甜甜,卻被江戎養(yǎng)出了一種家人的感覺。 狗也和人一樣,一輩子就這么一次,不知會遇上什么樣的主人,被疼愛或者被虐待,被忽視或者被放棄。 她放棄的東西,他視若珍寶。 或者,他放棄了她,卻對她的東西視若珍寶。 她的眼淚就那么落了下來。 江戎走過來,看她眼淚就那么一滴一滴往下落,柔聲說,“就是個小東西,他又沒思想,又不懂。你不要難過?!?/br> 沈非煙站著不動,傷心的感覺翻天覆地而來。 江戎抬手,抹著那臉上的眼淚,抹也抹不干凈,弄的他手,轉眼就濕了。 外面冷,風冷,眼淚也是。 江戎都有些不知所措了,沈非煙和他鬧還好,她再要這樣柔弱無依地哭,能要他的命。 “和以前一樣,你要什么都行,你別哭?!彼腿幌肫饋碜约旱氖植桓蓛簦瑒倓傔€掐過那狗,連忙不敢再動沈非煙的臉,她的頭發(fā)今天沒有梳起來,彎彎地,在她臉側,他用手背,把頭發(fā)給她弄開,可也覺得這樣無法安慰,抬手,干脆抱著沈非煙。 下巴壓著她的頭發(fā),“別哭了,他就是個狗,什么都不懂?!?/br> “不用你來假好心?!鄙蚍菬熞话淹崎_他,哭著蹲在地上,“誰要你現(xiàn)在來獻殷勤,誰稀罕你替我養(yǎng)狗,你稀罕你對我好。……我等了你三年,你都沒來!” 我等了你三年,你都沒來! 江戎聽到這句,真是心都能碎了。 他蹲下來,抱著沈非煙把她抱起來,“是我不好,所以我后悔了……那時候我也不懂事,不知道我們那么好,就那么被我給辜負了?!?/br> 沈非煙抬手摟上他的脖子,哭出了聲。 第40章 夏聽音 風呼呼地刮過來,江戎抱著沈非煙,從她伸手,委屈地摟上他脖子那一瞬間,他覺得時間就停止了。 這一瞬,可以定格在他的生命里,和以往很多時候一樣,再也不會忘了。 他緊緊摟著沈非煙,輕輕地說,“你應該怪我,我也怪我自己?!?/br> 沈非煙咬著他的衣服哭。 時間過去就是過去了,中間有多少委屈,多少孤單,多少傷心,有一天都會變得不重要,人都只會往前看,包括自己也會忘記那些不開心。 可就因為這樣,她才更傷心。 所有的苦,都好像變得不再有意義。 反正他已經(jīng)回頭了。 可是是不是不重要,是不是應該原諒,怨恨能不能都忘了?她不知道。 她想生他的氣。 可是也想抱著他哭。 因為所有的委屈,都是他給的。 江戎一下一下吻著她的頭發(fā),哄著,開始變得笨嘴笨舌。和所有對著自己的愛人就會不知所措的男人一樣。他也不過是個普通人。 他也不過只想當個普通人,換一份普通的幸福,和喜歡的人相伴到老。 甜甜跑過來,圍著他們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