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jié)
完了收拾好自己,江澄騎著鶴上學(xué)去了。這里山峰連綿,每一脈相隔的距離都很遠(yuǎn),因此像江澄這種初學(xué)者,沒法像大師兄那樣炫酷弄一堆鳥出來,也沒法像三師姐那樣御物乘風(fēng),就只能選擇騎鶴了,她的白信峰上養(yǎng)著十幾只大白靈鶴,還是三師姐鄭謠給送來的。 才來幾天,江澄已經(jīng)被鄭謠師姐幫了許多回,目前在江澄心里,這位男友力爆表的三師姐稱號已經(jīng)變成了,值得每天發(fā)好人卡一百遍的小天使。 想著些有的沒的,江澄很快到達(dá)了清明峰。清明峰上有一個很大的湖,湖中一座面積不小的八角亭,她上課的地方就在那里。師傅說的不太清楚,江澄想著反正第二天來看就知道了,也沒有專門再去麻煩三師姐,于是她還真不知道這授課是個什么情況,給她授課的老師,也就是她謝師伯是個什么樣的人。 靈鶴停在空地上,江澄下來之后,它就自己乖乖的走到一邊喝水。江澄摸了摸乖巧的靈鶴,提步走上九曲橋。湖上水汽朦朧,江澄只隱約看到亭中有一道修長的人影。走到橋中時,忽然響起一陣琴音。 這琴音猶如一道清爽的風(fēng)撲面而來,閑適溫柔,充滿了一種勃勃的生機(jī),又像流水一樣脈脈溫情,聽著就讓人覺得,彈奏出這種曲子的人,大概也是個溫柔清澈的人。 江澄沒想打擾亭中人彈琴,就停下腳步,靠在橋中聽完了這一曲。本來來之前心里還略微有些忐忑,等站在這聽完了一曲,江澄奇跡般的心情平和下來。 “過來吧?!蓖ぶ腥顺@邊看來,聲音和琴聲一樣溫醇。 江澄依言走過去,終于看清了那人的樣子,青衣竹簪,謙謙君子,身前擺放著一把古琴。 “你就是苒冬師妹新收的弟子?你來得太早了,其他人還未到呢。啊,你才剛剛開始修行,定然還要吃東西的,來的這么早有吃早食嗎?” “肯定沒有吧,餓著肚子上課可不好,剛好師伯帶了些點心,快來嘗嘗。”這位有著慈祥雙眼的師伯說著就端出了一個食盒,擺出了五六碟看上去賣相非常不錯的糕點。 “這些都是師伯自己做的,用了自己種的好幾種靈花制成,姑娘家吃最好了?!?/br> 能一眼看出她是個妹子的,都不是簡單人物。江澄看著這位師伯的老媽子架勢,突然覺得很眼熟。哦,對了,就是她每次去奶奶家,奶奶都是這樣滿臉笑容的端出很多好吃的招呼她吃。 江澄仿佛在這位謝師伯身上看到了奶奶的身影,于是一句吃了早飯被咽了回去,坐過去吃糕點。 “怎么樣,味道還不錯吧。試試這個,這個比較甜一些,姑娘家應(yīng)該喜歡這種,小好她們?nèi)齻€都喜歡這種甜的。”謝師伯自顧自說著,又突然想到什么,掏出了一個圓潤的玉葫蘆和一個杯子,“只吃糕點有些干了,師伯這里還有花蜜水,剛好配著糕點一起吃,要不要來一些?” 雖然這么問著,但沒等江澄回答,他已經(jīng)倒好了,并且一臉慈祥的將清亮的花蜜水放到了江澄手邊。 江澄默,她覺得謝師伯像奶奶是不是不太好?但是——抬頭看了一眼謝師伯那張俊臉,江澄還是喪心病狂的覺得看到了奶奶。這種不管你回答有沒有吃要不要吃都會給你塞一堆吃的,根本就是奶奶! 一陣啪嗒啪嗒的腳步聲傳來,接著幾個奶聲奶氣的喊聲由遠(yuǎn)及近,“謝師叔!謝師叔!我們來啦~” 長相一模一樣,穿著粉紅小裙子的可愛小蘿莉,三個,正在圍觀江澄。 經(jīng)過謝師伯介紹,江澄知道這三個就是她的同學(xué),而且比她入學(xué)早,是三胞胎,七歲,分別叫做甄好、甄美、甄麗。 這名字取的也是絕了。 這三個可愛的粉紅小蘿莉是謝師伯以及她師傅的師兄新收的弟子,也就是她大師伯的弟子,因為大師伯太忙就將新弟子的教導(dǎo)交給了師弟。江澄想想這個甩鍋的大師伯,再想想自己的甩鍋師傅,覺得這兩個坑爹貨真是太坑自己師弟/師兄了。 但是這位接鍋的謝師伯看上去并不惱,還挺樂在其中,江澄猜,大概是因為謝師伯的屬性是老媽子吧。 因為三個小蘿莉是大師伯的弟子,還比她入門早,因此江澄不僅要和這三個小團(tuán)子一起學(xué)習(xí),還要叫她們師姐。 江澄:= =。 “好師姐、美師姐、麗師姐?!苯卧谌p亮閃閃的期待大眼睛下屈服了。 榮升師姐的三個小蘿莉很開心,好師姐伸出胖乎乎的小爪子摸摸江澄的腦袋,奶聲奶氣的夸獎道:“師妹好乖,有什么不會的就告訴師姐,師姐教你啊?!?/br> 另一個美師姐咬著手指看著有些糾結(jié),小聲道:“大姐,不是師妹,是師弟?!?/br> 剩下那個麗師姐立刻大聲道:“謝師叔說了是師妹,謝師叔說得都是對的!” 美師姐又弱弱的嘟囔:“可是長得是師弟啊?!?/br> 最小的麗師姐氣勢十足一叉腰,“我不管,謝師叔說是師妹就是師妹!你說謝師叔錯了,以后就不許你嫁謝師叔了!謝師叔就是我和大姐的!” 美師姐一聽,眼眶里就淚水打轉(zhuǎn)了,哼哼唧唧的抹著眼淚說:“我不要,我也要嫁謝師叔,謝師叔嗚嗚~” 大姐好師姐一手拉著哭唧唧的美師姐,對麗師姐皺眉,“不許欺負(fù)你二姐?!?/br> 剛才還威武的麗師姐頓時也嘴巴一癟,說哭就哭,“我沒有欺負(fù)她!大姐偏心!” “哎呀你們不要哭!”好師姐見兩個meimei都哭了,還勸都勸不住,本來想做個榜樣的,現(xiàn)在也繃不住了,哇一聲也哭了出來。于是整個亭子里回蕩著一片哭聲,目睹一切發(fā)展的江澄全程目瞪口呆。 ……剛才那短短的時間里發(fā)生了什么? 江澄第一天的上課,上午的時間都在看著保姆謝師伯一個個耐心的安慰三個哇哇大哭的小蘿莉師姐,并且安慰她們等她們長大,誰厲害就娶誰。 江澄:感覺自己在上的是幼兒園。 第19章 出來吧xx “師傅,遠(yuǎn)遠(yuǎn)就聽見三個師妹在哭,發(fā)生什么事了?”一個略耳熟的聲音讓江澄抬起了埋在書中的腦袋。 一個翠衣少女和一個藍(lán)衫少年,一前一后走進(jìn)亭子里。那少女笑得溫柔,三個埋在謝師伯懷里哭的哼哼唧唧的小蘿莉見到少女,很是熟稔的轉(zhuǎn)而撲過去抓住了少女的裙擺,紛紛青霜師姐、青霜師姐的叫了起來。 “好師妹、美師妹還有麗師妹,不是說以后長大了想做你們謝師叔道侶的嗎?既然這樣就不能哭哦~不然我?guī)煾挡幌矚g你們,就不要你們做道侶啦~”少女蹲下,摟著三個小蘿莉挨個蹭蹭她們紅紅的小鼻子,疼愛之情溢于言表。 第一次見面和第二次見面相差形象太大,江澄都覺得自己是不是弄錯了人,或者這個少女是上次看到那個少女的姐妹。 就在江澄剛來容塵山派那天,三師姐鄭謠帶著她去白信峰的時候,路上也遇上了這個姑娘,態(tài)度十分不友好,還說她們不男不女,江澄記得三師姐介紹的時候確實是說叫許青霜沒錯。而且這妹子身后跟著的少年也是同一個人。 但是看看那天對著三師姐和她的表情,再看看現(xiàn)在這個,嘖,差別真大。 “所以,三個師妹乖乖的,不能哭……哦?!贝湟律倥S青霜語氣溫柔的說到一半,忽然瞟見了坐在角落書桌旁的江澄,頓時臉色一變,露出一種好似便秘的表情,硬生生把一句溫柔的尾音說得格外扭曲。 三個小蘿莉沒注意到她們的青霜師姐表情變得古怪,一個個捂著眼睛保證。 “嗯,我們不哭了~” “我們七歲了,還哭很丟人的?!?/br> “是二姐先開始哭的!我不哭了!” 江澄起身走過去,笑著叫了一聲:“青霜師姐?”等見到許青霜表情臭臭的,又顧及著什么不能開口反駁的樣子,江澄的笑容越發(fā)真誠了?!霸瓉砬嗨獛熃闶侵x師伯的弟子,上次見面真是失禮了。” “澄澄師侄和青霜見過面嗎?”謝師伯略有些詫異。 江澄:澄澄師侄是個什么稱呼啊…… 見到許青霜面上并不好看的神情,謝師伯一下子就猜到了什么,略顰了顰眉。不過他沒有立時就追問,而是指著許青霜和她身后沉默影子似得藍(lán)衣少年對江澄介紹道:“這是我的兩位弟子,二徒兒許青霜,小徒兒許素齊?!?/br> 然后謝師伯又對兩人說:“澄澄師侄是你們小師叔新收的弟子,你們作為師姐師兄,要好好愛護(hù)師妹?!?/br> “是,師傅。”許青霜不情不愿,還是臭著臉答應(yīng)了下來,至于那個藍(lán)衣少年許素齊,覷著許青霜的表情,見她好歹答應(yīng)下來才松了口氣,同樣乖乖應(yīng)了一聲。 江澄沒有多說什么,和好美麗三個小蘿莉師姐一起看一本靈字書,許素齊也被謝師伯打發(fā)到她們這邊來,說是教她們四個認(rèn)靈字。至于臉色一直不好的許青霜,她被謝師伯和藹的叫到一邊去談人生了。 亭子總共就這么大,江澄幾個人在左側(cè)幾張桌子邊上坐著,謝師伯和許青霜就在另一側(cè),說話只要仔細(xì)去聽都能聽得見。于是這邊幾個學(xué)習(xí)的人都豎著耳朵細(xì)細(xì)聽著那邊的動靜。 只聽謝師伯嘆氣說:“青霜,你又對你謠謠師姐無禮了?” 許青霜沒說話。 謝師伯開始念叨:“你兄長和你謠謠師姐的事我也有所耳聞,事實如何除了他們兩個當(dāng)事人,我們也不清楚,既然你的兄長都已經(jīng)不在意了,你又何苦一直抓著不放呢?你不好受,看到你這個樣子,你的兄長和你謠謠師姐心里都不好受。我還記得你小時候,最喜歡你謠謠師姐了,現(xiàn)在弄成這個樣子,實在讓我們這些關(guān)心你們的人擔(dān)心?!?/br> 許青霜忍不住開口道:“不管如何,她不該傷害我的哥哥!” 謝師伯將手掌放在她額上,“感情之事,若有一方受傷,另一方絕不可能毫發(fā)無損,就像我之前說的,我們到底都是局外人,如何去給他們的事定論呢?青霜還小,若有一日遇上了意中人就明白了?!?/br> “可是我……” “青霜乖乖的,不要再讓你的兄長擔(dān)心了,這月他又從滄源寄來了信,很是關(guān)心你,若是青霜再不聽話,屢教不改,我給你兄長回信的時候就要如實提到你又和你謠謠師姐過不去了?!?/br> “師傅不要!哥哥本來就身體不好,不要再讓他為我cao勞了!” “既然知曉,那你就省些心。青霜乖徒兒,來,舉手向師傅保證,下次看到你謠謠師姐絕對不能再去找麻煩了,要禮貌些,還要為你之前的失禮道歉。” 許青霜就像被點中了死xue的貓,別別扭扭的舉起一只手小聲保證完,抱怨道:“師傅,我都不是小孩子了。” “你才多大啊,還不是小孩子,你們在師傅眼里都是小孩子,等到結(jié)成金丹元嬰甚至是渡劫大成了,依然是孩子。而且既然說自己不是小孩子了,何苦又要鬧小孩子脾氣。好了,待會兒就給你謠謠師姐送點禮物去道歉,要誠心,自己做個糕點好了,師傅上次教你那種你就做的挺不錯。多做點給你澄澄師妹也帶點回去,當(dāng)師姐的一點見面禮都不送可不行?!?/br> “師傅我知道了?!痹S青霜有氣無力。 “說起來青霜修煉都快到融合中期了吧?很不錯,沒有偷懶,師傅給你獎勵,你想要什么???”謝師伯笑呵呵的朝那邊幾個耳朵豎的老高的人揮了揮手,同樣對許素齊說:“素齊也是,想要什么獎勵,只要師傅有的都可以?!?/br> 許素齊和許青霜看樣子也不是第一次被師傅這么對待,就連一直沉默的許素齊都有些無奈的道:“師傅,我們真的不是小孩子了?!?/br> 謝師伯:“好好好,素齊和青霜都不是小孩子了,你們想要什么獎勵啊~” 三個裝作認(rèn)真認(rèn)字的小師姐認(rèn)不住噗嗤噗嗤的笑了起來,又趕緊蒙住了嘴巴,努力裝作嚴(yán)肅的樣子。江澄倒是沒有忍著,她想笑就笑了出來,惹得許青霜又轉(zhuǎn)頭悄悄瞪了她一眼。 說實話,江澄有些羨慕,在她記憶里,沒有人會這么溫柔寵愛的對她說話,就連父母都沒有過,那兩位自顧自的去追求自己的愛情和金錢,她和弟弟兩個人有爸媽等于沒有。現(xiàn)在好了,有了個師傅,結(jié)果看看別人家老媽子一樣的師傅,再看看她自己的師傅,江澄覺得,大師果然是在坑她。 江澄在這里目前學(xué)的有兩門課,一門是修真界常識基礎(chǔ)課,授課老師謝師伯。溫溫和和的謝師伯是元嬰后期修士,比江澄的師傅白苒冬還要修為高深些,教起這種基礎(chǔ)之中的基礎(chǔ)卻是沒有絲毫不耐煩,各種典故故事信手拈來,授課妙趣橫生,絲毫不會讓人覺得枯燥,就算是沒什么定性的小孩子都能愉快的聽課。 看著謝師伯點了小蘿莉師姐起來回答了一個巨簡單的問題,然后欣慰的夸獎了她,江澄越來越覺得自己上的是幼兒園了。 除了基礎(chǔ)課之外,還有習(xí)字課,不過這習(xí)字不是普通的字,而是一種靈字書,全文一千零八字,用處從制符煉器煉丹到修煉都需要運用到靈字。 雖然是最基礎(chǔ)的東西,不過有些將靈字修煉到極致的人,以指凌空書寫就能成為威力強大的招式,這是最基礎(chǔ)的靈字書,一般入門都需要先學(xué)這個。三個小師姐已經(jīng)學(xué)完了,每天都需要鞏固,至于江澄,她畢竟是個成年人,也還挺聰明,所以學(xué)的也并不吃力,只是這靈字并不像普通的認(rèn)字,需要她深深刻在腦子里,描摹到熟悉,下筆毫不猶豫才會出現(xiàn)靈光,等出現(xiàn)了靈光,這字才算是會了。 江澄老實認(rèn)字,不會的就請教謝師伯或是許青霜和許素齊,這兩位已經(jīng)是融合期的修士,比江澄這種筑基都沒有的小菜鳥厲害得多。就算是三個小蘿莉師姐也是剛筑基不久,有些靈字也能指點江澄。 三個小蘿莉師姐爭著搶著要好好教導(dǎo)幫助新來的小師妹,自己的字也不學(xué)了,都圍在江澄身邊,你一句我一句的給她解釋這些字,告訴她要怎么學(xué)怎么寫才好。謝師伯就站在幾人身后,時不時糾正一下她們的錯處,還要給另外兩個自家的弟子教導(dǎo)一下他們更高深的修煉。 他們師徒三人的模式就是一問一答,江澄聽了兩個問題,發(fā)現(xiàn)自己完全聽不懂,只能繼續(xù)埋著頭在三個小師姐的幫助下啃最基礎(chǔ)的靈字書。 江澄一天學(xué)了五十個靈字,被謝師伯夸贊了一番,并且獎勵給了她一朵大紅花——謝師伯自己種的。三個小蘿莉師姐也有,她們?nèi)齻€喜滋滋的把紅花插在頭上,還硬要給江澄把大紅花別在耳后,江澄想著自己這個奶油小生的臉,插個大紅花那怎么能看,轉(zhuǎn)著眼睛就想把三個小蘿莉忽悠過去。 但是許青霜橫插了一杠子,幫著三個小蘿莉,一臉猙獰的動用暴力把那朵鮮艷的大紅花給江澄插在了腦袋上,還打了個大結(jié),解都解不開。 謝師伯笑看幾個徒弟師侄吵吵鬧鬧,也沒有去阻止她們的意思。事實上,他們每一代都會將年紀(jì)相當(dāng)?shù)囊恍熜置脗兊牡茏臃旁谝惶幗虒?dǎo),這樣她們?nèi)蘸蟛艜幽墼谝黄?。?dāng)然最大的原因是,每一代都有那么多懶得教導(dǎo)弟子的人,和一個注定了勞心勞力做老媽子的人。 江澄在容塵山派上幼兒園,而上云寺的青燈大師過得就遠(yuǎn)遠(yuǎn)沒有她這么愜意。之前送江澄去容塵山派走了大半月,他自己一個人半盞茶時間都沒用就回到了上云寺。 回到上云寺,青燈大師并沒有回去古杏樹下做他的掃地僧,而是一個人去了后山。 上云寺的后山,是個危險程度不下于鬼沼澤、迷霧森林、幽幽山谷和葬地這四大兇地的地方。上云寺之所以在這里,最初也是為了鎮(zhèn)壓這個大兇之地——魔氣裂口。里面有自然滋生出的各種陰煞魔物,也有從裂縫之外進(jìn)到這里妄圖侵入人間的魔,全都被充滿浩然佛氣的封印給擋在后山。 這里寸草不生,環(huán)境惡劣,一般凡人來到這里,一息之內(nèi)就要被這里形成霧氣的魔煞之氣化成白骨,就算是普通修士來到這里,也只能毫無還手之力的在幾息之間被魔煞們吸食成一具空皮囊。 青燈大師來到后山,住持殊印早有預(yù)料的等在那里,光腦袋上頂著他的寶貝黑貓,手邊放著他好似隨身攜帶的小茶幾,優(yōu)哉游哉的品茶。 “師叔來到后山,就說明‘他’又要出來了罷。雖然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來,但近來后山縫隙里的魔氣涌動的厲害,師叔可要多加小心。”殊印瞇著眼睛道。 青燈大師眼含慈悲面色平和,朝他點一點頭,接著一襲白色僧衣緩緩走進(jìn)暗紅色的縫隙之中。金光一閃,暗紅吞沒了白衣。 縫隙之中的世界是一片荒原,土地暗紅,空氣里飄著薄薄的一層紅色,天色暗沉光線曖昧,不時有令人悚然的尖叫和嘶聲響起。青燈大師就像一盞燈,身上金色的佛光在這里格外顯眼,游蕩在他身邊的那些黑影一旦被佛光沾到,都會尖叫一聲化作紅色的煙塵。但就算是發(fā)現(xiàn)如此危險,那些以進(jìn)食吞噬為本能的小魔們?nèi)耘f不肯放棄,徘徊在青燈身側(cè)不遠(yuǎn)處虎視眈眈。 青燈大師好似沒看見這些,腳步不疾不徐,穩(wěn)穩(wěn)走到一處風(fēng)化的大石前坐了下去。 不動如山的坐了一會兒,他又干脆拍了拍石頭上的灰躺了下去,還閉上了眼睛,一副準(zhǔn)備睡一覺的樣子。 許多空氣里游蕩的黑影先前因為他身上濃厚的佛光而不敢靠近,可漸漸的,它們發(fā)現(xiàn)青燈身上的佛光閃爍明滅越來越弱,最后甚至消失不見。 臥在大石上的人失去佛光護(hù)體后,看上去無害又可口,對于這些游蕩的小魔們來說,此刻就是吞噬他的最好時機(jī)。于是鋪天蓋地的黑影呼嘯著將青燈大師包圍,迫不及待的想要分食他的血rou。 臥在那的青燈大師忽然睜開眼睛,原本一雙清凈內(nèi)斂的眸子變得血紅,慈善的眉目含著一股說不清的意味。此刻的青燈大師,雖然與方才那個青燈大師面容相同,但是任誰來看都會覺得判若兩人。一潔凈自持,清風(fēng)明月;一粘稠混沌,仿若一片會將人吞噬的沼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