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節(jié)
“方才情況不明又身處困境,所以沒有將身份告知,還請兩位道友勿要見怪?!苯涡Φ溃叭輭m山派,白靈一脈弟子江澄?!?/br> 每個宗門弟子都有著自己宗門的標(biāo)示,秦南祀見她手中光華閃爍的寒玉紫煙牌,眼中的警惕這才放下,不過同樣介紹完自己,他還是遲疑的問道:“江道友,為何會被佛修困在此處?” 從聽到江澄自我介紹后就一直一臉?biāo)妓鞯乃纬踉坪鋈宦冻隽嘶形虻谋砬?,激動的抓住了秦南祀激動的指著江澄,“天啊,師兄!是江澄!容塵山派的江修士!就是那個那個上云佛子為了她和無極道觀鶴驚寒打了一架的那個,江修士??!你看上一期的修士見聞錄都寫了!” 剛準(zhǔn)備胡謅一頓的江澄:“……”難道我已經(jīng)變成名人了嗎。 第132章 葬地之行 在江澄還在圈圈里懵逼的時候,青燈大師已經(jīng)以極快的速度到達(dá)了他的目的地——四大兇地之一的葬地。 早在將江澄從那個忽然出現(xiàn)的惡煞之窟里帶出來的時候,青燈大師已經(jīng)覺得不對勁了,因著他是佛修,對于這種魔氣格外的敏銳,所以當(dāng)遙遠(yuǎn)的西南方向爆發(fā)出一陣極強(qiáng)烈的,與江澄遇險的魔窟內(nèi)相同的暴虐魔氣時,青燈大師已經(jīng)做好了前去一探的準(zhǔn)備。 隨后幾天接到幾道傳音,更加肯定了他的推測,西南方向的葬地出現(xiàn)了問題。葬地本就是一處等閑無人敢靠近的兇地,光是修為高深根本無用,就算是無極道觀那些劍修們,沒有克制葬地里面大小魔物的能力,也只能在外圍徘徊罷了。 但是青燈大師是去過葬地深處的,那處地方與上云寺后山的縫隙中其實(shí)一樣,是一處很薄弱的,似乎連通了另一處的地方,只不過葬地比起上云寺后山那塊縫隙,更加的面積廣闊,而葬地周圍,又被一個天然形成的屏障遮擋,導(dǎo)致里面游蕩的魔氣和那些東西無法出來。 現(xiàn)在,擁有那種特殊之處的葬地很有可能被別有用心的人利用,放出了一些可怕的東西。就像是那出現(xiàn)的幾個所謂的‘惡煞之地’,也是利用了無數(shù)人的煞氣和靈氣,以及無數(shù)被殺死的魔偶軀體,借著邪異陣法暫時制造出來的一個個‘洞口’。 而按照那些陸續(xù)出現(xiàn)的‘惡煞之地’布置的方位,為的就是拱衛(wèi)中心的葬地,所以,那才是最主要的一個地方。 對上這種程度的魔氣,沒有人比青燈大師更適合去查探。因?yàn)樘kU,他只能一個人去,而青燈大師從不懷疑江澄的折騰程度,所以江澄帶著個小核桃,就被他畫個圈圈暫時圈起來了。 越接近葬地,青燈大師越感覺得到葬地的變化,從前的葬地像是被關(guān)起來的危險魔物,現(xiàn)在,這個魔物被激怒了,掙扎著想要脫開這個困住自己的地方。魔氣濃厚的幾乎將整個天空染成紫紅色。 魔氣范圍內(nèi),沒有多少植物能存活,所以這是一片荒蕪的大地,土地也是暗紅色??罩杏问幹氖悄軍Z人神智的小魔,尖嘯著四處漂浮,密集的地方甚至大片大片的都是這種東西,像是濃重的黑云。地上長出的氤氳黑氣凝聚成手爪的模樣,一旦抓住活物就會吸干血rou,這些東西還能在土地中移動……葬地內(nèi)這種類似的魔物,有無數(shù)種。 站在葬地之外,青燈大師一雙深邃如淵的眼睛直直看向葬地深處。那里仿佛,出現(xiàn)了一扇門,一扇打開另一個世界的門,即使此刻還未被打開,也讓人覺得不詳至極。 白色的僧衣一閃,青燈大師整個人已經(jīng)穿過了葬地的屏障,去到了葬地之內(nèi)。外圍游蕩的大小魔氣凝聚的魔物,和生活在那里的入魔妖獸連碰到碰不到他的衣角,靠近一些都會被外露的佛氣灼傷。 等到了中段,越來越多魔氣渾厚的魔物顯露出了身形,它們都將貪婪嗜殺的目光放在那遠(yuǎn)遠(yuǎn)走來的佛修身上。 這些以魔氣為食的東西們雖然害怕佛氣灼體,但它們同樣天生的憎惡佛氣,雖然這佛修看上去很厲害,但這里想要吃掉他的魔物太多了,并不是所有的捕食者都會有耐心和腦子,一旦有一只出手了,那么等著來人的,就只有被一群又一群綿綿不絕的魔物圍攻到死。 只不過,這個佛修是青燈大師。 所以當(dāng)他離開了中段,來到了葬地深處,那些撲在他護(hù)體佛光之外的魔物們,依然沒能將他的佛光啃噬掉。遠(yuǎn)遠(yuǎn)看去,青燈大師就像是個移動的、魔氣翻滾的球。佛光被無數(shù)魔氣遮蓋的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黏在佛光外側(cè)蠕動翻滾的魔物們,看上去惡心又恐怖。 到了葬地深處,危險的,就不再是這些會因?yàn)楸灸茯?qū)使撲過來的魔物了。葬地深處的東西無形無影,但比這些看上去惡心的魔物們更加防不勝防,就算是青燈大師,來到這個地方后,也不再像之前那么輕松。 他的腳步開始放慢,就像是普通的走路速度,甚至還要慢一些,然后忽然的,他停下了腳步。 纏在他護(hù)體佛光之外的那些東西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悄無聲息的全部變?yōu)榱撕诨?,一路灑在他的腳下。 這并不是青燈大師做的,是葬地深處的東西,它吃掉了這些不怎么美味的‘小點(diǎn)心’。護(hù)體的金光方才被那樣啃了一陣,也沒有波動,可現(xiàn)在,卻忽然的薄了一層。青燈大師忽然抬頭,看向頭頂,和空茫處對視了一眼。若是換了個人,恐怕連那東西在哪都找不到就已經(jīng)死了。 那東西沒有神智,充斥在了葬地深處的每一個角落,沒人知道它是一個整體還是無數(shù)個,只知道它會尋找一切機(jī)會鉆進(jìn)人心中的縫隙,蠱惑然后吞噬。要想平安走過這里,除了要能克制魔氣的妖孽修為,還必須沒有任何讓它有機(jī)可趁的破綻。 從前來過這里的青燈大師腳步從未停下過完好無缺的走了出去,可這次,他頓住了腳步。 站在一片荒原,青燈大師聽到了一個清脆的破碎聲,然后他的腦海中響起了另一個聲音。 “老和尚,你這是被誘出了心魔?真是沒用,感謝我吧,要不是我在,你能不能走得出去還兩說呢?!?/br> “……”另一個聲音雖然沒說話,但存在也能令人感覺得到。 如果此刻有人看到青燈大師,就會發(fā)現(xiàn)他獨(dú)自站在那垂著眼睛,并沒有說話,而此刻他的身體里,卻挺熱鬧的。 “我說老和尚,你早就知道來這里會把那個破封印破壞掉,我和另一個白癡會乘機(jī)出來的吧……你又想搞什么?”邪氣四溢的聲音里,對于青燈大師的厭惡和防備顯而易見。但青燈大師并不在意,他只說:“我的心魔就是你們,但這并不會對我造成影響,出來便出來了,而且,這樣方便一點(diǎn)?!?/br> 被這平平淡淡一句話噎住了,那個邪氣聲音沒再出聲,另一個更是安靜,直到青燈大師干脆一把揮去了身上的佛光,不僅如此還氣勢一變顯露了一些另一個邪氣大師的氣息。果不其然,這轉(zhuǎn)變出現(xiàn)后,那個仿佛無處不在的東西安靜了一些。 不過這情況沒有維持多久,在這片荒蕪中,忽然出現(xiàn)了漫天大霧,而霧中踉踉蹌蹌的跑來一個身影。 她白色的衣衫一半染了血,頭發(fā)凌亂,胸口鮮血洶涌,氣息凌亂狼狽,只有那雙眼睛仍舊冷靜理智,執(zhí)劍的手也穩(wěn)穩(wěn)地?!L著一張和江澄一樣的臉,在看到青燈大師后,‘她’忽然神情一松,甚至還笑起來,張口就道:“怎么每次大師你都能及時趕到英雄救美啊,哎喲這什么鬼地方痛死我了。” 青燈大師沒做聲,看著眼前這個真實(shí)無比的江澄帶著滿身鮮血慢慢靠近,他的神情沒有絲毫波動,他的眼睛里也并沒有出現(xiàn)這個人。 但是在他的腦海之中,先前醒來卻一直冷淡的聲音忽然開口道:“江澄。”然后他蠢蠢欲動,想要取而代之。 另一個邪氣聲音更加不安分了,他笑起來,“雖然是個假的,但是許久沒見那小家伙還挺想念的,不如過去看看好了?!?/br> 青燈大師對于這兩個鬧騰起來的家伙淡淡道:“不是假的,是幻影。”他折射出來的幻影。 他說完,那個‘江澄’已經(jīng)跑了過來,然后,穿過了他的身體,消失在了他的身后。青燈大師并沒有轉(zhuǎn)頭去看,若是此時轉(zhuǎn)頭,他就無法離開這里了。他這么說,另兩位也明白過來,那邪氣聲音意味深長的道:“原來是你眼中的江澄。” 說完這話,對面又行來了一個人影,依然是江澄。她這回?fù)Q了個裝扮,頭發(fā)隨便一扎,衣服穿得松松垮垮不講究極了,瞇著眼睛一副有些累的模樣,而她懷里還抱著個一歲左右的孩子,江澄正一邊拍著孩子的背一邊打呵欠。 按理來說,小核桃一歲多的時候,青燈大師是沒有去見過江澄和小核桃的,但為什么他折射出來的幻影里會出現(xiàn)這一幕,大概只有青燈大師自己知道。 “江澄?!蹦莻€安靜又冷淡的聲音再次喚道,然而他只是喚這一聲,也沒什么其他動作。倒是那邪氣聲音,忽然夸張的大笑起來,“枉老和尚你一副清心寡欲的樣子,看看另一個‘你’口口聲聲喊得什么,另一個‘你’代表了什么你比我清楚,這可做不了假,怎么樣,感受到自己心思的感覺怎么樣?” “你實(shí)在聒噪。”青燈大師一點(diǎn)都沒被激怒,只是指出了這個事實(shí)。 邪氣聲音心不順,繼續(xù)挑釁,“哈哈哈~有本事你就一輩子都別讓我見到江澄,不然你那點(diǎn)小心思,遲早給你捅出來?!?/br> “哦?!鼻酂舸髱熣f。 那邪氣聲音忽然又被噎住了,因?yàn)樗胂胱约焊握f了,對方百分之九十九是不信的,‘他’前科太多嘴里沒多少真話,而這一點(diǎn),老和尚很顯然早就明白了。 另一個冷淡聲音就一心一意多了,不管這兩個,只在看到一個又一個的幻影江澄出現(xiàn)的時候,念上一句“江澄”,跟壞掉的復(fù)讀機(jī)似得。 青燈大師沉默的聽著從自己腦海中一聲聲傳出來的江澄,看著從自己面前一個又一個走過的江澄,慢慢的,走過了這里。當(dāng)最后一個身穿花衣妝容詭異卻眼神明亮的江澄朝他跑來,笑呵呵的穿過了他的身體走向遠(yuǎn)處,青燈大師驀地抬手,大霧倏然散去。 那一瞬間仿佛黑夜降臨,葬地最深處已經(jīng)到了。 與上次看到的完全不同,此刻的葬地中心彌漫著一股令人作嘔的濃重血腥味,葬地深處這塊地方變成了一大片無邊的血湖。是真的,用人類鮮血匯聚成的鮮血湖泊,流動著,增加著。 湖中有一個陣法,在其他地方吸收的血,都會通過這陣法匯聚到血湖里,死的人越多,這湖的范圍就越廣。 在這片血湖外圍,還有一個包裹著血湖的沼澤,里面黑泥翻涌,先前在惡煞之窟里面看到的陌生怪物紛紛從里面爬出來。 這對于一般人來說很是可怕的怪物們對于青燈大師來說并不算什么,他繞過這些東西,走過了外圍散發(fā)著暴戾魔氣的區(qū)域,去到了中心的血湖區(qū)域。 可是,還未靠近血湖,他便猛地退后了一步,與此同時,他伸出的手臂上像是被灼傷了,布滿了焦黑的傷痕。青燈大師忽然抓住受傷的手按下去,頓時一股鮮血滴答滴答的落在地面上。 鮮血并沒有進(jìn)入土地,反倒像是被什么吸引,匯聚成了一條血線,自然的融進(jìn)了血湖里。粘稠的血湖一絲波瀾都沒有,倒映在里面的白影也成了一個暗紅的人形。 ———— “主子,葬地的血湖被闖入了!” “哦?誰人?” “是……上云佛子?!?/br> “呵,難怪。不過沒關(guān)系,‘門’還未開,沒人能破壞血湖,上云佛子也一樣?!蹦腥顺脸烈恍?,面容上帶著一股和聲音完全不符的溫柔,“我現(xiàn)在要的,是在萬宗朝會之前,知道目誨月留下的信息,明白嗎?” 第133章 來自大師的打臉 “這家酒肆雖說藏得深了些,但可是這芳洲城里一寶,前幾年來過這里,喝過一次老板的青花竹流泉,就再也忘不了那味道,秦道友和宋道友一定不要錯過?!苯问旖j(luò)的向師兄弟二人推薦此處的酒水,自個兒也沒客氣的先抬手就倒了一杯,一口入喉,臉上露出了贊賞懷念的表情。 江澄不是個貪杯的酒鬼,但是偶爾遇上合自己口味的,也會態(tài)度積極。像這個開在一個極普通的修真城池里面,一片低矮荒山路邊的破爛酒肆里,就藏著她最喜歡的幾種酒之一。 此刻的江澄帶著女兒,以及兩個撫花宗的師兄弟,一起坐在一張清雅簡樸的竹桌旁,空氣里的幽幽酒香和周圍這片青竹一起,交融出一種格外特殊的香味。 那兩個師兄弟,秦師兄是個地地道道的撫花宗弟子,窮講究的很,雖然沒有表現(xiàn)出厭惡,但看他那樣,對于這個山旮旯里只能稱得上荒涼的小酒肆觀感不怎么樣。好吧,這種四面透風(fēng),頭頂茅草扎蓋,周圍野草苦竹叢生的地方,野趣是夠了,卻絕對稱不上讓撫花宗弟子喜愛的雅致。 倒是宋初云,表現(xiàn)的和他的外表一樣傻白甜,聽江澄這么熱情推薦,當(dāng)即就給面子的干了一杯。 然后他眼睛一亮,“真是不錯啊,比我們宗里徐師叔釀的花釀還要更勝一籌呢!等離開我要帶上一些回去給師叔他們嘗嘗?!?/br> “嘖嘖嘖?!苯螕u搖手指,神態(tài)是一種老江湖的悠然神秘,“這酒啊,只有在這里喝才是那個味道,出了這里,就不好喝了?!?/br> “是嗎?”宋初云訝異,倒是沒懷疑。 恰這時,酒肆老板從竹屏風(fēng)后走了出來,聽了江澄這話,上下打量她一回道:“能說出這種話,想必是個熟客,我這來的人不少,我個個都記得,可是我卻似乎沒見過你呢。” 老板是個妖嬈美人,眼線仿佛被拉長了,斜眼看人的時候顯得格外妖媚惑人。方才上酒的是幾只通人性的,穿著青綠衣衫的猴兒,師兄弟兩還沒見過這酒肆老板,此時一見面,那秦師兄就微皺起了眉,想是看出了對方的身份。 滿娘是個妖修,就是宋初云先前念念不忘的狐妖。 而宋初云,他的表現(xiàn)就像之前看到江澄那般,殷切的看向那美艷動人的老板,十分真誠的道:“好一位美人,你愿不愿意當(dāng)我的道侶啊,在下?lián)峄ㄗ诘茏?,心動期修為,元陽未泄,跟我雙修會有很大好處的~”他把先前跟江澄說得話又對老板說了一遍,江澄十分懷疑他是不是對所有看到的妹子都說了。 那美艷的老板娘沒說話,江澄哈哈一笑,接了宋初云的話,“宋道友你又得失望了,滿娘只喜歡陽光俊朗又健壯的男子呢?!?/br> 滿娘詫異看江澄一眼,“這都知曉,奇怪了,你到底是誰?” 江澄一手撐在桌面,瀟灑的架著長腿,勾唇一笑,隱約能看出從前的風(fēng)流氣,“前幾年還說在這等我長大一些變成俊朗男子,就與我做一對鴛鴦愛侶,這么快就忘了,真是負(fù)心薄幸的冤家~” 那滿娘翻了個風(fēng)情萬種的白眼,“誰與你說好了,我可不愛姑娘……等等!”她說到一半忽然反應(yīng)過來,兩步走到江澄身邊坐了下來,扳過她的臉細(xì)細(xì)看了一會兒,忽然哎喲一聲捂住了眼睛。 “原來是你這個冤家喲,我說等你長得俊朗些再來找我,這幾年過去,你怎么反倒越發(fā)嬌弱漂亮了!真是氣死我!”滿娘蠻腰一扭,驀地拍了一下桌。 江澄一把攬住她的肩,姿態(tài)親昵,“好了我的好jiejie,你不是早知道我是個女子了,這回來也是給你看看,你瞧我現(xiàn)在這樣子,可還入眼?” “不入眼!還不如面前這只傻呆呆的童子雞!”滿娘嘴里這么說著,手里也沒掙脫江澄的手,那嗔怪的語氣看的對面的師兄弟二人目瞪口呆。 不,準(zhǔn)確的說是江澄與滿娘這樣子看的兩人目瞪口呆。江澄如今的外表十足纖弱美麗,空谷幽蘭梅枝白雪,而滿娘則是桃李牡丹灼灼妖嬈,這兩人挽著肩摟著腰互相打趣,實(shí)在是……宋初云已經(jīng)忍不住哭喪著臉看向自家秦師兄,“師兄,是不是現(xiàn)在的姑娘都只喜歡姑娘了?我是不是這輩子都找不著道侶了?” 秦師兄額上青筋又蹦起兩條。那滿娘雖然與江澄說笑敘舊,眼神也分在了對面的兩位身上,觀察一陣,她道:“瞧著不像是你愛侶,那你將他們來帶作甚?!?/br> 江澄:“路上恰好遇上了,這兩位道友要去我容塵山派送帖子,便與我一路了,路過這兒嘴饞,便來喝幾口酒。滿娘的青花竹流泉我可是想的緊呢~” 滿娘:“你都不是從前的你了,變成這樣我也不喜歡你了,少來逗我。” 江澄:“好好好,不逗滿娘jiejie,不過九鮮羹給meimei做一份唄~” 滿娘:“想得美!什么都沒有!” 江澄一把將另一邊乖乖坐著的小核桃抱到身上,“滿娘jiejie你看,我把女兒都帶來了,我都跟女兒說了要帶她來吃好吃的九鮮羹了,可不能食言啊~好jiejie,看在你外甥女的面子上,做一份嘛~” 小核桃從剛才起就一臉淡定的在用小勺子舀酒喝,現(xiàn)在見到漂亮的滿娘,禮貌的點(diǎn)點(diǎn)頭,就繼續(xù)沾酒舔舔舔。在容塵山派,經(jīng)常會有各種脈系弟子之間的小聚會,江澄每次都帶著孩子,所以小核桃從小就會喝酒了,這要是換個普通孩子,說不定就要被江澄這豪放的養(yǎng)孩子方法給養(yǎng)歪了,當(dāng)然也可能是養(yǎng)死。 滿娘看著小核桃,狹長的眼睛都瞪大了,忽然捂住了自己的心口,“冤家你連孩子都有了!關(guān)鍵是,竟然還是個姑娘!怎么就不是個男子,不然我等等他長大也是可以的??!” 宋初云立刻喜上眉梢張嘴就道:“老板看看我,我也不錯的?。 ?/br> 秦師兄一把拍上他的后腦勺將他拍的閉口不言了。 最后小核桃還是吃到了mama嘴里那個美人做的美味九鮮羹,只有她一個人有,其他幾個大人只能光喝酒。所謂酒桌上最能拉近人與人之間的關(guān)系,江澄從前與滿娘認(rèn)識,就是因?yàn)橘囋谶@里喝了半個月的美酒。 酒過三巡,連端著的秦師兄就氣息放松了很多,宋初云更是早就忘記了不高興,興致勃勃的與江澄說起各種見聞。 江澄獨(dú)自出門游歷的時間說起來不長,不過她愛到處晃悠,又沒有一心拘著修煉,四處游走著倒是遇上了不少有趣的人,有趣的事,還有好吃好喝好玩的東西。與宋初云說得還挺投機(jī),兩人說起一處專產(chǎn)蜜糖糕點(diǎn)的小城,宋初云忽然感嘆了一句,“可惜那處如今已經(jīng)沒有了。” 很多地方因?yàn)樗澜绲某霈F(xiàn)已經(jīng)在極短的時間內(nèi)消失在了修真界,那個小城也是其中之一。說起這種沉重的話題,氣氛一下子就有些沉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