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jié)
呂夫人一聽,把睜開的眼睛又給閉上了。若雪皺眉心里越發(fā)著急。恰好榮安伯進門,見呂夫人還沒醒,便對若雪道:“你先回你院子,回頭我讓家成也回去?!?/br> 沈若雪回到自己屋子和孫媽就嘀嘀咕咕起來:“你說,他們這到底瞞著我在做什么,我心里總覺得不安,聽她屋里的丫鬟說她是被世子抱進屋里的。她自打回府直到剛才,中間就沒醒過,世子守了一夜。公爹也沒說他什么,自己個就去了府里的小祠堂跪著了。” 孫媽想了想道:“你是怎么嫁進伯府的,兩家大人可都是知道的,你娘心疼你,外面?zhèn)鞒瞿菢拥膫餮?,都沒讓人來找姑娘,怕的就是讓人說嘴。伯府里鬧這一出到底是做什么,一時半會還真沒處打聽。老奴估摸著世子爺這是做錯什么事了,惹怒了夫人?!?/br> 沈若雪一撇嘴道:“一個個老的少的跟小鬼一樣,就把我當外人看,還不如這府里的一個丫鬟??伤惺裁丛挷荒苷f,非得跪祠堂?” 孫媽不知道這是第幾會看到二姑娘這樣六神無主的樣子了,她年齡比大姑娘小,在侯府時有王玫護著,凡事就要自己得意。可這是榮安伯府她丈夫的家,她這得意就不那么容易得到。但是孫媽想到了一種可能,當初兩家聯(lián)姻,王玫和呂夫人偷梁換柱,這事世子爺可定是被蒙在鼓里的,成親一日,洞房里一夜春風,被翻紅浪,就算世子爺知道,也得把這事忍了,何況呂夫人說定親的人是二姑娘呢? 世子爺如今知道真相,他還不得和呂夫人鬧上一場。所以說世子爺是想要個平妻要么就是貴妾,男人除了權勢不就是女人嗎?孫媽不是有意要引導沈若雪往歪里想,實在是孫媽就是這么篤定地,她道:“姑娘,難不成他們是要給世子取平妻?” 沈若雪嚇了一跳,瞪眼道:“孫媽,我是明媒正娶的正妻,他要是取平妻,我……我就死給他看。” 孫媽道:“那不能。你死了,不是得意那個平妻?” 這可了不得了,沈若雪一聽孫媽說的,感覺也像是這樣,她咬著手里手絹的一角,仿佛咬著楊家成的rou,末了,一甩手絹兒,道:“跟我去祠堂!” 沈若雪在伯府里多少撒下些銀錢籠絡了些人,可惜都不是掌主要事的,她要去祠堂,除了孫媽沒別人知道,孫媽有私心,當初就是為了報復王玫對自己不公,把好處都給了崔嬤嬤,才下了狠手,一言一行日久天長地教壞了沈若雪,卻不知同時也把她自己的后路給教斷了。這會兒世子院里但凡沈家?guī)淼娜?,大都被若雪帶到祠堂,楊家成正跪在祠堂,身背后就聽到沈若雪說話:“世子爺跪在這里,是做了什么虧心事?母親醒來得知你在祠堂跪著,連眼睛都不愿睜開了,你說,你是不是要娶平妻?還是貴妾,看上的是哪一家的小爛蹄子?” 楊家成從蒲團上坐起,轉(zhuǎn)身去看沈若雪,繞是他想了一夜要如何做,面對沈若雪,依然過不去自己心里的坎。語氣不免冷寒,生硬地道:“叫管家來,送少夫人回去!” “我不回去,你要納妾我給你納,可是你要平妻,想和我平起平坐你休想。你看上誰,告訴我,我身邊四個大丫鬟你要誰?我都給你?!鄙蛉粞┩耆季S混亂,是把孫媽的猜想當成了真事。 管家吩咐一眾丫鬟將沈若雪從祠堂里扶出來。沈若雪許久壓抑的心此刻好似火山噴發(fā),一發(fā)不可收拾,她歇斯底里的喊道:“楊家成!你不能娶平妻,不能,你要是娶了,我就立馬死給你看!” 楊家成見沈若雪這樣失常的舉動,轉(zhuǎn)頭看向跟在沈若雪身后的孫媽瞇眼:“孫媽,你對少夫人說了什么?” 第43章 未遂 第四十三章 孫媽驚道:“世子爺去軍營日久,少夫人思念世子爺太過,大概是想的多了!”她可不能說這是她給少夫人說的。 楊家成道:“但愿如此,若是不然,孫媽,少夫人把院子里的事都要給你,你若沒有責任說不過去,少夫人這樣,你最好說出是誰教唆地!來人!先送孫媽去后院?!?/br> 孫媽不待說話,就被人推著去了后院。楊家成所說的后院通常是呂夫人懲罰下人的地方。 沈若雪一看孫媽要被拉走,撲倒楊家成面前亂打亂踢:“我不準你帶走孫媽,我要你放開她!”楊家成不語,眉頭緊蹙,轉(zhuǎn)身將她攔腰抱起,扛在肩上出了祠堂的門…… “楊家成你放開我,放開我……” …… 沁雪聽到沈若雪在榮安伯府里大鬧祠堂的時候,顧炎林見到了大儒秦沫語。 “你說秦沫語年齡有三十五六歲,微胖身材,白面美髯?”沁雪迷糊,不能吧?怎么說的和文先生差不多! 顧炎林打了盆水一邊洗手一邊歪頭和她說自己見到秦沫語的事:“難道讓他成個七八十歲的老壽星就是了?” 沁雪搖頭:“這倒不是,就是覺得奇怪,我與你說的文璞,他也是三十五六歲微胖身材,白面美髯,這個秦沫語莫不是文先生?” 顧炎林洗手的動作一頓,抬頭拿了面巾邊擦手邊道:“難道有什么不對?你說的文璞先生莫不是和秦沫語先生是一個人?” 沁雪道:“依著先生的性情,有可能會用母家的姓,這樣他在外面游歷會更自在些。” 顧炎林端正神色道;“倒是有可能。雪兒真是有好運氣,竟能做秦先生的學生?!?/br> 沁雪玩笑道:“彼此彼此?!?/br> 顧炎林走進沁雪低頭注視,默默抱住沁雪。怪不得,感覺秦沫語見他與見別人不同,閑談之間,多有親和,還說他是有福之人。原來他說的有福出處是在這里。 可不就是有福么? 顧炎林情不自禁低頭親吻兩下沁雪的頭發(fā),心里一陣如波蕩漾。 沁雪抬頭望著他笑,顧炎林見自己如今抱著沁雪,沁雪還對她笑,心里別提多得意了。這都是滴水穿石有沒有! 這一晚,顧炎林睡在炕上看著皎潔的月光撒在沁雪的身上,悄聲道:“雪兒,我看你睡在窗根底下要著涼,不如我過去擋著些,別看這是夏天,夜風還是有些涼的!” “你怎么不說話?你看你胳膊都放在外面,我就想和你說說話,你睡著了嗎?” “雪兒,有你在身邊真好,以前,我娘和我們幾個在老家的時候,族里的人欺負我們沒爹,我奶奶護著大伯二伯,串通族里的人將我們自家的一個小莊子奪走,我那是就想,要是我考了功名,做了官,娘和弟妹就不會再受他們欺負,其實,我一個人挑這份檔子也很艱難地?!?/br> 顧炎林嘮嘮叨叨,婆婆mama地在沁雪耳邊說了許多平時聽不到的話。沁雪的心此時軟的一塌糊涂。 顧炎林趁著夜色仔細看沁雪,沁雪的背影真好看,玲瓏曼妙,瑩潤的脖子粉粉嫩嫩,一頭青絲斜斜披散在蕎麥皮的枕頭上,沁雪忽然轉(zhuǎn)了個身,平躺著,胸前兩座小峰一起一伏,顧炎林喉嚨里忽然咯噔響了一聲。 沁雪悄悄的不說話,豎著耳朵聽顧炎林說話,聽著他也有一段辛酸,沒爹的孩子要考個秀才可不是容易的事,侯府里王玫為了沈若雪琴棋書畫樣樣出挑,拿出一筆銀子給若雪找先生,王玫礙著侯爺?shù)拿孀?,讓她也入學做陪讀。這才做了幾年文璞的學生。聽這意思,顧家族里是欺負他們娘幾個狠了,不由內(nèi)心里嘆息。調(diào)轉(zhuǎn)身子,想要開口安慰安慰顧炎林。 顧炎林翻身坐起,盯著沁雪的臉,眼睛一揉,起身滾到沁雪的身側(cè),毫不猶豫地挨著沁雪的身子躺下來,躺下還不夠,挨著沁雪的肩窩道:“我就在這睡了,我可和你說好,以后也這樣。別想趕我?!?/br> 沁雪身子僵著,不敢動,想裝睡也不能了,她睜開眼,歪著頭看向顧炎林:“我沒想趕你,這是你的屋子,你的炕。” 顧炎林瞇眼抬起頭,細看沁雪道:“我的屋子我的炕,那我的人呢?”說著低頭親了一口她的臉蛋??床灰娗哐┐丝痰谋砬?,顧炎林趁機聞著氣息,親到唇上,緊接著一連串的親吻如雨點般落在她的臉上眼睛上,鼻尖上,甚至連她的耳垂。 顧炎林這么動手動腳地,可是出乎沁雪的意料,沁雪呼吸不穩(wěn),被顧炎林親的主動窩在他的懷里,其實根本就不是主動,是被他主動貼上去的。大夏天的兩只火爐子靠在一起是什么滋味,肯定沒是火燒火燎,不過,顧炎林不管了,他就喜歡,喜歡的不得了,喜歡的貼著人家沁雪的臉蛋兒,一個勁的說寶貝。顧炎林一口一個寶貝,沁雪連想翻白眼的機會都沒有,軟溜溜地又害羞又別扭。 顧炎林決定趁著今晚的美好,辦了沁雪。沁雪就是個被呵護的小鳥,拍拍翅膀,就準備要落在顧炎林這棵梧桐樹上了。嘴對嘴,臉對臉,桃花眼對著大杏眼,怎么說也能如了兩人的愿望。 就差最后一項運動沒做,顧炎林覺得全身的血液都沸騰,沁雪也是汗津津,玉色生香,顧炎林就是聞得見看不到,滿心也歡喜的了不得,做足了勁準備做最后的努力。 走水了走水了! 圣馬胡同里忽然敲起一陣急促的銅鑼聲。顧炎林翻身坐起,沁雪道:“快去看看,這可不是鬧著玩兒?!?/br> 顧炎林披衣下床,身手利落,打開門就去開院門,顧炎鵬許氏也從各自屋里出來,許氏手里還端著水盆見顧炎林已經(jīng)打開院門沖出去,急忙對顧炎鵬道:“快看看是誰家走水了,這可不得了,院子挨著院子,別引到咱家來了!”顧炎鵬應了,提起院里放著的一只水桶,提早一步出門去,胡同里人來人往,許氏見到楊嬸也端著臉盆出來道:“楊嬸子哪家走水了?” “是劉大伯家的廚房?!?/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