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夢魘
林雪柔做夢了。 她夢到自己又回到了那條沉寂昏暗的夜路,潮濕的柏油馬路投射出路燈昏黃的反光,她立在空曠的夜幕下,急促的腳步聲響起,小路上的女孩在急速奔走,月光下她看見她一雙眼睛不時四顧張望,濕冷寒風(fēng)吹的她小臉通紅。 林雪柔跟在她后面,回到了那個狹窄逼仄的群租房,不到10平方的隔斷間像是一口棺材,將她悶在里面,壓抑的令人窒息。 這間屋被隔在中間,左邊是男女此起彼伏的呻吟,混著床板搖曳的吱呀聲,右邊的女主播深夜開始上班,劣質(zhì)音響的回聲清晰耳聞,她聽見那個令人起雞皮疙瘩的氣泡音在唱著不在調(diào)子的情歌,時不時停下來一句“寶貝們禮物刷起來”,而進(jìn)門的女孩,已經(jīng)換好了睡衣滿臉倦容的坐到電腦前,繼屏幕上的時間顯示11點。 眼前的場景向后推移,鏡頭切換,一道白光落下,林雪柔站在明亮的教室長廊上,聽見一陣震天的哄笑聲,她透過窗戶又瞧見那個女孩,她留著齊耳短發(fā),漲紅了臉手忙腳亂的試圖從幾個男生手里搶回筆記本。 那本卡通小豬的筆記本在幾個男生手里傳來傳去,他們翻看上面的內(nèi)容,不時發(fā)出她個子矮,只能墊著腳,圍著他們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伸著手又蹦又跳,場面十分滑稽。 眾人情緒高漲,眉飛色舞的看著眼前的好戲。 “念出來!念出來!”有好事者興奮大喊。 “不要念!還給我!”女孩驚慌失措,向拿著她本子的男生投去求饒的眼神。 她的討?zhàn)埐]有得到同情,肇事者們津津有味的欣賞她的窘迫與慌亂,那個男生瞇著眼,清了清嗓子,隨即用洪鐘般的聲音大聲念道:“......今天向景行問了一個物理問題,他很耐心的給我講了......今天景行校服里面穿的是白色的T恤......” 圍觀者你一言我一語開始起哄。 “景行?叫的可真親切!” “顧景行,這人是不是你啊?哈哈哈哈!” “都閉嘴!”面目清俊的男生臉帶慍色,騰的從座位上起來,在圍觀者嬉笑中奪走了那本已經(jīng)被揉的破皺的筆記本,他轉(zhuǎn)身和滿臉淚水的女孩對視幾秒,她不敢看他,垂著眼睛抽泣,他幾乎是用丟的,將本子丟回到她懷里,她沒接住,本子面朝下扣在了地上,她在譏笑聲中俯身去撿,卡通小豬漸漸蒙上一層霧氣。 眼前的景象又開始扭曲,時空折疊著似是要繼續(xù)將她帶往下一個場景。 林雪柔杵在原地,攥著拳頭喘氣,她知道這是噩夢,是她不愿意再去回想的噩夢,她閉著眼渾身顫抖,那股無形的力量與她僵持,頭頂仿佛懸著巨大的黑洞,壓的她幾近窒息,她大口喘氣,醒過來,快啊,醒過來。 她猛地從夢中驚醒,胸中沉悶,額頭滲出一層薄薄冷汗,伸手輕輕摸了摸枕頭,方才眼角貼著的那一塊已被淚水浸濕。 “怎么了?”溫沉的嗓音在耳邊響起,帶著淺淺睡意。 她心有余悸,好半天才緩過神,后背貼著一個溫?zé)嵊矊嵉男靥?,她微微動了動,才發(fā)現(xiàn)他的手臂摟在自己腰上,手掌隔著薄紗睡襖覆著她的小腹,自己整個人蜷縮在他懷里,她猛地想起了昨夜和他的yin亂艷事,頓時羞紅了小臉。 眼前仍是他的寢居,古樸素雅,透過青色的床幔,她依稀望見隱在枝葉后的朦朧明月。 翻過身,阿青并未睜眼,面容褪去了那層凜然,月光下顯得溫柔清俊。 他赤著上身,露出精壯的胸膛,依舊閉著眼,輕輕開口,“做噩夢了嗎?” 林雪柔頭抵在他胸膛上,悶悶的應(yīng)了一聲。 “別想了?!彼氖謸嵘纤暮蟊?,輕輕順了順。 她身子微動,眼眶酸澀,合著眼繼續(xù)應(yīng)聲。 “還疼嗎?”他又問。 林雪柔眼睫毛輕顫,他的聲音從頭頂落下,帶著半睡半醒時的沙啞與慵懶。 “疼?!彼N著他的胸膛,小聲撒謊,從浴池中起來,他為她上過藥,幾個時辰過去,已然沒有破身時那番疼痛。 果不其然,摟著自己的人動了動,他眼眸輕啟,深潭般的眸子蘊著淺淺水氣,“抱歉?!?/br> 她的小把戲得到了滿意的答復(fù),把頭埋的更深,空氣又安靜了下來,暖香繼續(xù)緩緩在空氣中流淌,睡意再次襲來,直至東方將白,那個晦暗的夢境再沒有出現(xiàn)。 在醞釀肥rou,最近有點忙,沒有及時更新請見諒,不會坑的哈 (..??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