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jié)
“不知沐兄來此有何貴干?”蘇妄言亦站在面前身邊,目光淡然地掠過樓下之景,落在沐七清秀的小臉上,淡淡一笑。 “怎么?沒什么事就不能來這里逛逛?”沐七偏過頭,笑道。 “在下只是擔(dān)心攝政王若知道了王妃女扮男裝,夜晚來此風(fēng)花雪月之地,必放火將在下的酒樓燒個干凈?!碧K妄言道。 蘇妄言是這座‘花月樓’的掌柜? 沐七平復(fù)了自己不可置信的表情,收起折扇道:“有我在,他斷不能如此。我來此不過是找人,如今已找到了人,妄言兄,多有打擾?!?/br> 話落,她已經(jīng)趁著燈光驟暗,點(diǎn)足躍下了閣樓。 沐七湊到一桌苗疆人的旁邊,正巧此時,十六端著酒水路過沐七身邊,腳下一滑,手中的酒水盡數(shù)灑在苗疆人的身上。 “混蛋,找死!”一個苗疆男子拍案而起,用不太流利的苗語怒罵道。 沐七急忙上前賠罪:“在下不小心撞倒酒壺,弄臟了這位仁兄的衣服,多有得罪?!?/br> 另一個苗疆人冷哼一聲,手中突然出現(xiàn)一把短刀,架在沐七的脖頸間。 十六欲出手,卻被沐七按了下來。 “你想耍什么名堂?你可知這位乃是大歷國請來的貴賓,尊貴的苗疆王子,達(dá)久韋光!”那人滿目怒火,斷斷續(xù)續(xù)道。 沐七賠笑道:“在下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我大歷的貴客,不如就給在下一個贖罪的機(jī)會。若在下今晚能陪幾位玩的開心,這件事就一筆勾銷,可好?” 座上的韋光放下酒杯,微微點(diǎn)頭。 “五位,請?!便迤咭返馈?/br> 樓上雅間里,沐七讓沉夏打扮成琴女在紗帳后撫琴,迎著江風(fēng),在窗下擺置了一桌象棋棋局。 韋光眼前一亮,在沐七面前坐下道:“這是,象棋!” “沒錯,想必韋光王子對這象棋會很感興趣的。”沐七勾唇淺笑。 她已命令沉香閣探子查清了達(dá)久韋光的喜好,知道他最喜琴棋和箭術(shù),才投其所好擺下棋局。 沐七端起一壇美酒,為二人倒?jié)M道:“這是上等雪花陳釀,取冬至無根之水釀制,又埋在桃樹下四十年,開封后飄香十里,路人皆醉?!?/br> 韋光品了一口酒,稱贊道:“果真是好酒!” “不如我們切磋切磋棋藝,輸了的人喝上一碗雪花陳釀?!便迤邔⑼胫芯埔伙嫸M。 “不,輸了的人喝一壇美酒!本王子難得在這里遇上知己,今晚不醉不歸!”韋光朗笑道。 沐七的目光里泛起狡黠之色,挑眉道:“好!” 二人在月下對弈數(shù)局,奈何象棋是沐七的強(qiáng)項(xiàng),加之暗地里有然翁相助,不消一個時辰,韋光便喝醉了。 十六趁此契機(jī),瞬移到屏風(fēng)旁的四個高手身后,用銀針封脈出其不意將他們制住。 噗通! 四人齊聲倒地,韋光恍然清醒了幾分,拔出袖刀指向沐七:“你、你竟然暗算我們!” 沐七躲開攻擊,后退數(shù)步道:“這不是暗算,我是想跟韋光王子做個交易?!?/br> “你……”韋光剛要出手,然翁已經(jīng)從窗子跳進(jìn)來,伸手點(diǎn)了他的xue道。 然翁覺得自己如此光明磊落,跟徒弟一樣做這種算計(jì)人的事著實(shí)不妥,實(shí)在有失風(fēng)度。 雖說這個法子好用,可他還是過不去心里的坎,不禁回頭朝沐七哼了一聲表達(dá)鄙視之意,坐在窗外獨(dú)自飲酒。 沐七無奈一笑,伸指彈了一顆藥丸進(jìn)韋光的口中,解開了他的xue道。 這是她根據(jù)然翁師父傳授的夢魘咒,加上一點(diǎn)創(chuàng)新,研制出的丹藥,可讓人在短時間內(nèi)處于催眠狀態(tài),控制他的心智。 “說!苗疆可有一種巫術(shù),能于無形之間給人施下詛咒,讓人早亡?”十六冷聲問道。 韋光狠命搖頭,想要保持清醒,閉口不答。 沐七搖著折扇上前,在韋光口中又喂下一粒藥丸,獰笑道:“這是蝕骨散,若沒有我特制的解藥,七日后便會骨頭融化,整個人成為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怪物。韋光王子若不想落得此下場回苗疆的話……” ------題外話------ 某巧:完成了這邊的任務(wù),家里怒氣沖沖的楚美人就要找上門了~(拍額頭~)小七,其實(shí)瓦并不想粗賣你的、、、、 小七:來吧,本小姐、本閣主、本王妃……不怕! 阿楚:語氣這么硬,想明天早上下不來床么? ☆、第007章 攝政王捉妻 沐七搖著折扇上前,在韋光口中又喂下一粒藥丸,獰笑道:“這是蝕骨散,若沒有我特制的解藥,七日后便會骨頭融化,整個人成為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怪物。韋光王子若不想落得此下場回苗疆的話,就乖乖按我說的去做,我定會給你解藥?!?/br> 韋光杏眼圓睜,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 中原竟有如此狡猾如狐的男子? 他的用毒術(shù)極為精湛,簡直可與苗疆巫師媲美! 十六敲了敲他的頭道:“喂!嚇傻了嗎?答應(yīng)的話就眨眨眼!” 韋光不受控制地眨了眨眼睛,想必是控制人心智的丹藥發(fā)揮效力了! 沐七冷冷地勾起唇角,雙手拍案,緩緩道:“達(dá)久韋光,我再問你一遍,苗疆可有讓人早亡的詛咒之術(shù)?” 韋光的全身緊繃,開口道:“有……” “把你對這種巫術(shù)的了解情況全部告訴我。”沐七攥緊了手中的劍柄。 “巫術(shù)中最狠毒的一種便是削減壽命,巫師要付出同等的代價,讓另一個人壽命減少,其間毫無征兆,無處可查?!?/br> “這種咒術(shù)掌握在何人手中?”沐七壓抑著五味雜陳的心緒,接著問道。 “這種掌握在為數(shù)不多的巫師手中,由巫師中權(quán)利最大的國師統(tǒng)管?!表f光無意識地回答。 “苗疆國師的身份為何?可有璇璣國有甚瓜葛?”沐七逼近上前,手中的劍已經(jīng)抵上他的心口。 “不知,國師的身份除了他自己和我父王,再無人了解?!表f光雙眸目光渙散,如實(shí)道。 沐七的眸光幽深,想必母親神蕪定與苗疆有何牽絆,才會中了詛咒。 可這位國師的身份成謎,想得知更多消息,她就必須想個辦法接近國師和苗疆王。 無論如何,她都要在剩下的三年時光里解開詛咒。 她還不能死,她還要給阿楚一個家,她還要陪阿楚到天荒地老,怎能輕易拋他而去! “你且記住,明日你面圣之時指名要面見臻陽郡主,并請求皇上讓臻陽郡主代表大歷出使苗疆。只要你按照我說的去做,事成之后,我自會把解藥送上門。還有,這件事你不會告訴任何人!” 沐七收起劍,打暈了韋光王子,幽幽的月光照在她的身上,在夜色中顯出一股莫名的清冷孤寒。 韋光的頭腦混沌,對今晚的此時此景漸漸淡忘,卻在意識里記清了她的話。 “七姐,我們真的要完全相信他?萬一他耍什么花樣,豈不……”十六打量著韋光,狐疑道。 “有我的攝魂丹,就算他生在巫蠱之鄉(xiāng)且自幼接觸毒術(shù)蠱術(shù),也會被催眠個五六分,醒后會出現(xiàn)記憶混亂,唯獨(dú)在潛意識里記住我方才的話?!?/br> “師父,該你了!”沐七朝窗外喊了一聲。 然翁一甩下巴上的小辮子,在沉睡的五人身上灑了些粉末。 “這是師父我特調(diào)的香料,對尋常人來說無味,可我能根據(jù)這味道追蹤到他的去處,時效長達(dá)一年。”然翁自豪地拂須道。 “如此一來,那徒弟去苗疆時要將師父帶著,也好時刻追蹤韋光王子的動向。”沐七不懷好意道。 “你這逆徒,又要拉師父蹚渾水!”然翁轉(zhuǎn)過身不理她。 “師父,徒兒聽攝政王說,云從山莊還儲存著一批八十年的‘醉生夢死’,若是品嘗不到,那可真是可惜喲……”沐七裝出沉浸于酒香的模樣,用余光瞥了然翁一眼。 果然,然翁迅速轉(zhuǎn)過身,雙眸發(fā)光道:“老頭我就再幫你一次,說好了有酒喝,說到做到!” “自然,我們的任務(wù)完成,可以回去了。這幾個苗疆人就留在這里吧,明早都會清醒過來的?!便迤吲牧伺氖譁?zhǔn)備收工。 可此時她忽然想起,自家那位被她晾在床上的楚美人若是運(yùn)氣調(diào)息,也該從藥效中清醒了…… 她忽然有種羊入虎口的感覺…… 嘭! 哐當(dāng)! 樓下傳來了摔砸東西的聲音,沐七暗道不好。 兩道黑影閃過,沐七認(rèn)得出那些人身著的銀紋玄色勁裝,正是天子十三殺的特有標(biāo)志! 她飛速下樓,正瞧見一副破敗凌亂的景象。 整座華麗的屋閣被人掀了個底朝天,舞女公子們四處逃開,而這件事的始作俑者正身著一身繡著精致地涌金蓮的及地長袍,烏發(fā)綰在身后,一張面容絕色傾城,優(yōu)雅地站在臺中間。 沐七覺得自己此刻下樓也定是被吃得骨頭不剩的下場,她深吸了一口氣,悄聲向后退去。 突然,一條墨色長綢縛住了她的腰,任她如何掙脫也掙脫不開。 緊接著,一股強(qiáng)硬霸道的氣力將她帶下樓去,穩(wěn)穩(wěn)地落入一個幽香的懷抱,撞上某人精壯的胸膛…… “阿楚,你竟然起這么早,你怎么知道我在這兒?”沐七尷尬地抬頭打了個招呼。 “本王聞著你的味道一路尋來,真想不到你還有膽子來此逛花樓,是不是本王太過放任你了,欠調(diào)教,嗯?”楚云暮咬牙切齒地望著懷里的人兒。 他真恨不得把她揉進(jìn)骨子里,讓她再也沒法子逃離他的身旁! “我什么都沒做,只是出來散散心而已?!便迤邔μ彀l(fā)誓道,奈何楚云暮半點(diǎn)松開她的意思都沒有。 她的目光掠向一邊,才發(fā)現(xiàn)了倒在地上的蘇妄言,原來方才是他和楚云暮打斗的聲音! “阿楚……你怎么能如此對他!當(dāng)初若沒有他出手相救,我們怎會擺脫敵人的追蹤?”沐七從楚云暮懷里掙脫開來,上前扶起蘇妄言,探上他的脈xue,好在并無大礙。 不過楚云暮的吃醋吃得實(shí)在傲嬌了些,怎么能出手將蘇妄言打傷! “放心,我沒事……”蘇妄言捂著胸口站起身,雙眸間流動著隱忍的目光。 楚云暮深邃的眸子冰冷到了極點(diǎn),忽然,他疾手點(diǎn)上沐七的軟xue,將她整個納入懷中,頭也不回地對元絳吩咐道:“打點(diǎn)好這里,一切損失本王負(fù)責(zé),不得有差池!” 說罷,他懷抱王妃上了馬車,面色冷凝如千年寒冰…… 元絳輕聲唏噓:“糟了,爺這回真的生氣了,王妃她自求多福吧……” 車內(nèi),楚云暮瞇起鳳眸,緩緩道:“小七,為夫說過要讓你嘗嘗明早下不了床的滋味,你準(zhǔn)備好了么?” ------題外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