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相親對象?!闭f到相親,莫俊杰這一回倒是沒有意會錯誤。中午莫鬧離開餐桌的時候,莫mama就攛掇爸爸莫庭,趁著莫鬧這一會回來,趕緊讓他們小姨給她介紹幾個對象。所以,在知道兩口子急急忙忙往外趕那刻,莫俊杰就知道他們的算盤。 莫鬧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玩你的游戲去?!?/br> 午后,天氣很好,連帶著空氣也清新了不少。圍著院子的紅磚墻上爬滿了綠油油的爬山虎,遠遠看著就像一掛青川。墻下是莫mama閑來無聊栽種的幾株茶花,白色花骨朵已經(jīng)綻放了幾朵,花開得清雅怡人。 院子里沒有鋪上草坪,一片空裸著的沙地,只不過從院門口到家門口鋪了一條鵝卵石小道。明媚的陽光籠罩著蹲在臺階上看花的莫鬧,她看著那一朵朵白色的花出神。脫掉了平時不離腳的高跟鞋,只穿著一雙家居拖鞋,整個人蹲在那里身影顯得十分的嬌小。 沿著鵝卵石小道一路走進來的男人,目光在觸及院落里那抹倩影時,沉穩(wěn)而從容的腳步倏然停滯不前。 男人欣長的身子屹立于陽光之下,他的頭頂是開滿了艷紅花朵的石榴樹。垂落在身側(cè)兩旁的雙手,指甲修剪齊整,手指十分修長。一雙屬于男人的手,卻意外的十分好看。 他也不走近,也不走遠,就挺立在那里,看著她。 要相親(1) 春~色滿園,似乎都不及男人俊顏的一分。而這個長身而立的男人,正是徐墨離。微風輕輕拂過,他伸手輕撫著眼角處的鏡框,面容一時明朗起來。 在來小鎮(zhèn)之前,他就在秘書交給他的那份文件里,看到莫庭的名字。莫庭,莫庭,連著念了兩聲。他竟然首先想起的是那個叫莫鬧的女人,他曾因這個名字而對她興趣濃烈,調(diào)戲她是叫莫鬧,還是不要鬧。思忖片刻,他隱約覺得這兩個名字有著一定的聯(lián)系,難道僅僅是因為在他認識的人里,只有她有這樣的一個姓氏。 初見,她以一身緊身性感的短裙現(xiàn)身,燈紅酒綠的世界里,她那淡定自若的神情始終能夠維持著淡淡的笑容的模樣,瞬間吸引了他的目光。再見,公寓樓下,她攜著一身淡淡的酒氣,拒人千里之外。商場里,她脫下那令人目光流連的誘惑,換上了規(guī)規(guī)矩矩的女士西服。時而嬌艷,時而乖巧,時而文靜,就像現(xiàn)在這般。 moli和徐氏財團旗下所有的產(chǎn)業(yè)一樣,都是徐墨離祖父在世時一手創(chuàng)下的,比其他更加用心的是,他出生那年正是moli成立的第一年。父親徐珅振對它是有感情的,所以才會再退職那天特意帶著他和所有的高層職員,親自蒞臨巡視商場。 偌大的商場里職員和商戶很多,從電梯里出來,他一眼就在那些穿著都差不多的人員里,認出了她。雖然不是印象里那一頭柔順的長發(fā),巴掌大的小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沒有什么感情,恰到好處的禮貌。 與那晚火辣熱情不一樣的氣質(zhì),淡漠沉穩(wěn)。根本就不像是同一個人,如果不是那張讓他一眼就記住的臉,也許他會以為自己認錯了人。 他看著她,看了許久,她卻只是微微抬頭然后又將視線收回。雙眸里除了陌生,他沒有看到任何他所期待的情緒。一面之緣,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可就是不想這么就讓她和自己擦肩而過。 所以,在商場里,他才會故意對她說那樣的話,用來引起她的不滿。他,似乎很喜歡她生氣起來的樣子。 想到這些,還置身于會議室里的他倏然毫無預(yù)兆的彎起嘴角。他低沉如大提琴的聲音,在會議室里響起,“這次我親自去一趟。” 是緣,是錯,是一種難忘的遇見,成就了這人生的小插曲。 其實很多人或許就為了那一眼,即使不必話語,就會吸引對方的感覺。 紅磚墻院下,吸引莫俊杰的目光的不是突然多出來的俊逸男人,而是那個男人和jiejie莫鬧的‘深情相望’。他從身后的房間里搬出一張椅子,就放在窗邊,坐在上面一邊啃著曲奇一邊饒有興致的看著院子里的一幕。 徐墨離的長相極好,有著介乎于男人與女人之間的美,危險而又邪惡。是那種讓人只需看一眼,就抑制不住倒吸一口氣的程度。卻又不是不耐看,相反的是會讓人想到名字就能在腦海里倒映出來的面容。 這樣的他,除去一身嚴肅的正裝,上身著著一件白色襯衣外搭灰色針織外套,衣領(lǐng)微微張開露出他胸前戴著掛墜的紅繩。 就連莫俊杰這個二十歲的男人,都不得不承認他很帥。莫俊杰不自覺地半瞇著眸,他拿了一塊曲奇咬了一半,剩下一半拿在手里。開始打量那個似乎和他的jiejie認識的男人,難道他就是爸媽千挑萬選給jiejie找的相親對象,如果真是這樣莫俊杰打從心底覺得他爸媽的審美品位提高了不少。 等等,莫俊杰將目光從那個男人身上移到j(luò)iejie莫鬧的身上,那套粉紅色碎花棉麻睡衣讓他這個做弟弟的忍不住扶著額??墒情L這么好看的男人,會看上他家長相不出色又不溫柔的jiejie。瞬間覺得他家父母對他未來姐夫的要求,也太高了。 莫俊杰決定暫時先看看情況,如果莫鬧看上了那個美男子,他做弟弟的一定會二話不說就沖出去幫忙的,大不了‘逼良為娼’。將手里那剩下的半塊曲奇,放進嘴里,感覺現(xiàn)場氣氛都怪異了幾分。緊張的他大氣都不敢出,只能安靜的看著。 根本就不知道身后房間里,已經(jīng)將這一幕盡收眼底的弟弟莫俊杰的個人想法。莫鬧手里還拿著一支從地上撿起來不久的小樹枝,那雙靈動地黑眸一抬,在見到帶著無框眼鏡的男人時,啪的一聲,枝椏在她的指腕間脆生生地折斷成幾截。 一節(jié)一節(jié)的枝椏從她纖細的手里,紛紛掉了出來落在沙地上,還有一些殘碎的枝椏落在她蹲著的大腿上。 徐墨離的嘴角含著一絲玩味的笑容,透著點壞壞的味道。莫鬧看他穿的很休閑,牛仔褲、針織毛衣,與平時完全就是另一個模樣,不食人間煙火。但這個新面貌似乎更加適合他,清秀俊逸,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大學(xué)校園里二十來歲的少年。和他堂堂總裁的形象,迥然不同。 初時的瞬間僵硬,莫鬧驚訝地看著一臉平靜的徐墨離,“你來這里做什么?” 這個男人,就像是憑空里突然從天而降一般。 既然,他出現(xiàn)在這里,必然有他存在的道理。她也是沒想到,早上讓她氣結(jié)郁悶的人,會在自己的家里出現(xiàn)。 徐墨離臉上波瀾不興,雙眼里卻分明閃著毋庸置疑的笑意,垂眸,“我為什么不能來?” 他還說:“莫小姐,看來我們的緣分不淺,你覺得呢?” 莫鬧看不大真切他的表情,也沒有和他坐下來敘敘舊的心情,直接問道:“你到底來這里做什么?” 徐墨離沉吟:“聽這話的意思,你不歡迎我?” 他默了默,見她沒說話,只是一個勁地用帶著探究的目光看他。粉紅色的睡衣,穿在她的身上出乎意料的襯得她膚白。和其他女人那種沒有血色的白皙不一樣,脖頸處露出的柔嫩的肌膚帶著些健康的麥色。 相互打量時,他已經(jīng)緩緩踱步至她的面前。高大的身子替她遮擋住西下的太陽光源,留下一抹欣長的影子倒映在她的身上,延長至她身后的瓷磚地面上。視線輕輕一帶,便輕而易舉的撲捉到來自房間窗臺上莫俊杰的目光。 徐墨離看著那個白衣少年,看上去只有十幾二十來歲的樣子。徐墨離看到他時,那少年臉上明顯閃過一絲驚慌,微微吐了下舌頭。能那樣隨意的出現(xiàn)在這個家里,會是她的什么人? 徐墨離想著,莫俊杰已經(jīng)朝著他作了一個‘噓,不要說話’的手勢,然后手指指了指莫鬧的背影。徐墨離意會的挑挑眉,抿著嘴唇表示他明白。 見狀,那個男孩的嘴角已經(jīng)扯開,沖著他笑,笑起來的時候眼睛瞇著,很年輕很有活力。意外的很熟悉,熟悉的讓他不由自主看向身前還蹲在地上的莫鬧。 他猛地低眸,撞進她抬起的雙眸里。仔細一看,忽然覺得兩人連五官都有些相像。特別是笑起來的時候,兩人的嘴角都有一個小小的酒窩。只不過她的更淺,淺的幾乎不仔細看根本就看不出來。 莫鬧清清淺淺的笑,站起身來將掉落在身上的枝椏殘體清掃下去,向身后退了幾步隔開兩人突然親近的距離?!靶炜偤门d致,連這么一個偏僻的小鎮(zhèn)都能找到。不過你說對了,我確實不是很歡迎你。” 徐墨離神色一滯,他倒是沒想過她會那么直白的說出這樣的話。稍稍避開她的目光,他也不惱怒只是又再一次看了一眼她身后的不遠處的那個少年。少年已經(jīng)不在原來的窗臺邊坐著,而是雙手插在衛(wèi)衣的前置口袋里,兩步作一步蹦跳著出了房間,向他們走來。 莫俊杰在高中那年因為迷上網(wǎng)絡(luò)玄幻小說,習慣了熬夜等更新,視力也隨之越來越差,以至于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可避免的近視。所以當他走到j(luò)iejie莫鬧身邊,看到徐墨離那張如妖孽般的俊臉時,不由的感嘆道:“還以為是因為近視產(chǎn)生美,沒想到你真的那么美?!?/br> 發(fā)自內(nèi)心的感嘆,讓徐墨離和莫鬧都愣了愣。最先反應(yīng)過來的徐墨離的臉已經(jīng)緊繃起來,嚴肅中帶著一絲不悅。爾后看到弟弟莫俊杰一臉驚艷和徐墨離一臉黑沉的莫鬧,一下沒忍住噗嗤笑了出來。 從小到大,因為長著這樣一張容顏,加上有一個喜歡女兒的mama,徐墨離幾乎是被夸人夸美麗中讀過的。作為一個直男,三十歲的他最討厭別人加以對自己的形容詞就是‘美’。這一點,莫鬧還是在和他口頭上較量了幾回發(fā)現(xiàn)的。 莫俊杰一頭霧水,看著已經(jīng)笑彎了腰捧著小腹的jiejie,“莫鬧,你笑什么?” “沒笑什么,就覺得你的眼光很好。”莫鬧盡量的挺直身子,抑制住嘴角的笑意,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將徐墨離上下看了兩遍,“他確實很美?!彼褪且谎?。 不明真相的莫小弟認真地點頭,抬起手就在徐墨離的肩上拍了兩下,一副長輩式的語重心長的道:“我就是欣賞你,你就算委曲求全,也一定要成為我未來的姐夫?!?/br> 要相親(2) 小弟莫俊杰對徐墨離的一見如故,尷尬的人除了莫鬧和徐墨離兩個當事人外,還有正好駕駛著小綿羊回來的莫庭兩口子。 莫庭車子都沒停穩(wěn),莫mama就已經(jīng)提著一手的菜跳下后座。大步上前,圍著院子里的徐墨離打轉(zhuǎn)。徐墨離就像是在動物園里的猴子一樣,被莫mama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了一遍,他雖覺得奇怪卻一直抿著雙唇,禮貌的笑。 淡淡的一抹笑容,莫mama一把年紀了還是驚呆了。將手上的菜籃子交到兒子莫俊杰的手里,空出一只手拉著女兒問道:“這就是你的男朋友?嘖嘖,這伙子長得倒是不錯。就是太斯文了,看起來沒有一點霸氣?!?/br> 事情演變成這樣,全都是莫俊杰的口不擇言。莫鬧暗自斜睨了一眼一直安靜的站在一旁看好戲的小弟,隨手將mama輕扯在自己的身后?!皨?,到底是誰告訴你他是我男朋友的呢?還有,我和他根本就不認識。” “不是嗎?那小弟剛剛不是還說未來姐夫什么的,雖然他長得還可以,但是我們也不是以貌取人的,這男人還是要看本質(zhì),如果你真的喜歡我們也不會反對的?!毖垡娭畠簶O力的撇清與男子的關(guān)系,莫mama在看到兒子臉上滑過的狡黠的笑容時,誤以為女兒是因為不好意思才這般。 莫鬧嘴角微微一抽,“這都哪跟哪兒啊,我說了我和他沒有一點關(guān)系,不信你可以問他。” 被點到名的徐墨離沉默了兩秒沒有說話,看著他們一家三口‘有趣’的互動,忽然有些想笑。特別是那個小弟,一直在后面對著自己使眼色。他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皺著眉頭的莫鬧,斟酌道:“阿姨,您好,我是徐墨離?!?/br> 字正腔圓,男人的聲音讓人著迷,很有磁性,不過于渾厚。清明爽朗如沐春風,給人一種安全感。 “你好,你好。連名字都這么好聽,父母肯定對你寄予了很大的厚望吧。”莫mama說那話,莫鬧怎么聽怎么覺得別扭,好像她家父母對她沒有寄予厚望一般。 對于莫mama的欣賞和贊揚,徐墨離微笑回之:“莫小姐的名字也不錯?!?/br> 說著,目光還有意無意的從莫鬧的身上掠過,垂下臉看著落了一地的石榴花,嘴角抑制不住的揚起。 莫鬧唇角動了動,欲言又止,還未說話便被從后面趕來的莫庭給打斷了,他說:“徐墨離?請問你就是徐氏的徐總嗎?” 徐墨離轉(zhuǎn)身,微點頭,“叔叔,您好?!?/br> “你好,徐總。我就是鎮(zhèn)一小的副校長,我代表學(xué)校全體師生歡迎你的到來。”由徐氏捐助的一小,已經(jīng)在上個月竣工。這次新學(xué)校的投入使用,學(xué)校特意向徐氏發(fā)出請柬,邀請徐氏派代表參見剪裁活動。昨天莫庭聽說徐氏今天會派代表過來,所以中午出門的時候,才會讓妻子交代兒子一定要好好接待徐氏代表。只是,他沒想到徐墨離竟然會親自走一趟。 兩手交握,欣喜的只有莫庭一個人,其余莫家三口皆是一愣。 徐墨離被莫庭帶出了家門向鎮(zhèn)一小去時,莫mama和莫俊杰十足像個小粉絲似得看著徐墨離的背影,遲遲不肯收回視線。莫鬧揉著額角,支起脖子看向屋外的一方藍天。萬里無云,一陣清新的微風迎面而來,空氣里帶著一絲泥土的清香。 春節(jié)的時候,莫鬧就聽莫庭提起過,有一家s市的大企業(yè)愿意出錢資助鎮(zhèn)一小修繕重建工程。她那時也只是聽過就忘了,畢竟這世界上有錢作慈善的人多了去了,何況是大企業(yè)。可是沒想到,這個企業(yè)竟然會是徐氏。更沒有想到的是,自從見過徐墨離后,莫俊杰就自作主張沒經(jīng)過雙方當事人同意,私自把徐墨離當成他的未來準姐夫。 相比莫俊杰的天馬行空,莫mama更加實際一點。畢竟徐墨離這樣一個有家世、有外貌的男子,該是有多大的勇氣才會和莫家結(jié)親。他同意,她都覺得可惜的了。這也不是說她女兒不好,但門當戶對向來都是當代社會隱隱普遍存在的現(xiàn)象。 莫鬧的小姨是鎮(zhèn)上出了名的媒婆,因為鎮(zhèn)子小,小姨又是一個熱絡(luò)的人,所以基本哪家有幾個姑娘小子的,她都了如指掌。下午,莫mama就從meimei那里拿回了幾張她認為還不錯的單身男性的照片。 趁著吃完晚飯,不動聲色地收拾好飯桌后,便準備去拿照片給女兒看??墒钱斔龔膹N房里出來的時候,就看見兒子莫俊杰正從自己的皮包里將那一打照片拿了出來,盤著腿坐在地上,像玩拼圖似得把所有的相片擺在地上。 再看坐在一旁沙發(fā)上的莫鬧,身上還是下午穿的那套睡衣,耳際的發(fā)絲被她勾在耳后,手上捧著一本女性雜志,面前還放著一杯熱牛奶。 兩姐弟默契的坐在客廳里,弟弟時不時從地上抓起一張相片,從頭到尾用個人的觀點評論一番。jiejie偶爾抬眸看他一眼,偶爾忍不住嗤笑出聲。 莫mama冷著臉,叉著腰就向客廳移動。才走近就聽到莫俊杰一本正經(jīng)地說:“莫鬧,這個男的長得不錯,笑得有點假??瓷先ゾ褪莻€木訥的男人,你和他在一起的話,估計他要被你吵死。” 莫鬧連看都沒看,就低低的應(yīng)了一聲:“哦?!比缓?,繼續(xù)翻著自己手中的那本雜志,津津有味的看著。 “莫俊杰,誰讓你亂翻mama的東西的?” 一聲呵斥,在莫家的客廳里回蕩著。一時沒做好心理準備的莫俊杰,生生給莫mama嚇得一個激靈。直到莫mama上前捏著他的耳朵,將他從地上拖了起來,他才回過神來。捂著發(fā)疼的耳根,趕緊說道:“呵呵,我不就是想替莫鬧參考參考。” 對于莫俊杰喊jiejie名字這件事,因為莫俊杰的屢教不改頑劣不化,莫mama已經(jīng)習以為常了,只說:“不要你多管閑事,你給我好好學(xué)習去?!?/br> 莫俊杰一直都是一個很識趣的孩子,見到莫mama已經(jīng)有生氣的兆頭,立馬笑臉迎人,給莫鬧一個‘你好自珍重’的眼神,便不情不愿地回自己的房間里去。 目送莫俊杰的身影消失在房間門后,莫mama瞬間換上慈愛的笑容,拾起落了一地被莫俊杰輪番糟蹋了一遍的照片,挨著女兒坐在沙發(fā)上,還未開口,莫鬧就已經(jīng)放下手里的雜志,轉(zhuǎn)過頭說:“媽,可不可以讓我好好的過一個周末?” 莫mama:“可以。” 見莫mama點頭,莫鬧有意的瞥了一眼她手里的照片,半起身來,“我先回房間了?!?/br> 說時遲那時快,她才剛直起身子,就被莫mama再度拉了下去,跌坐在沙發(fā)里。 “你以為我想管這些事啊,你也老大不小了,你看看淺淺,兒子都已經(jīng)三歲了。小家伙多可愛啊,一口一個奶奶叫得人整顆心都化了。你要是好好的給我談戀愛,結(jié)婚生子,我也不做這些有的沒的?!?/br> 何淺淺和莫鬧兩人從小學(xué)就在一個班,然后一起考同一所中學(xué)。從年幼到現(xiàn)在,兩人一直都是彼此最好的朋友。莫鬧曾開玩笑說過,兩人就是上輩子結(jié)了怨,這輩子陰魂不散、相互折磨。 何淺淺每年都會抽空陪著莫鬧回莫家,莫mama很喜歡那個溫柔文靜的女孩。也許正是因為淺淺和莫鬧的性格不一樣,一個大大咧咧愛鬧騰,一個文文靜靜很沉穩(wěn)。她從小就放任莫鬧的性子,遇見淺淺這樣的女孩,心里不由自主地升起一股泛濫地母愛。 自從何淺淺結(jié)婚生子后,莫mama對淺淺的兒子真是喜愛。白白嫩嫩的小家伙,每每流著口水沖她笑的時候,她就巴不得把他抱回家藏起來。再看看自家女兒,自今還未帶回一個男人給她看看。 莫鬧對于莫mama的想法,并不是不知道。只是裝作不知道罷了,結(jié)婚不過就是男女之間,在民政局花九塊錢簽了一個長期的法律契約。約定了彼此的權(quán)利義務(wù)關(guān)系,可是婚姻建立容易,經(jīng)營起來卻是每一個人需要花一生的時間。 她哭笑不得,“媽,你是想要外孫呢?還是想要我幸福?” “當然是希望你幸福,幸福的同時,也要給我生一個小外孫抱抱。” 莫mama理所當然地說著,開始欣賞起手里那些候選者的照片,如攤開扇子一樣將每一張照片都攤開,置于莫鬧的面前,任君選擇?!疤粢粋€?!?/br> 俄頃,莫鬧無奈的看著自己手里,那張剛剛被莫mama手抖抖出來掉在她大腿上的照片??蛷d里已經(jīng)沒有莫mama的身影,許是因為事情解決了開心地出門打麻將去了。 好不容易等到莫mama出門,莫俊杰才從自己的房間里出來,從冰箱里淘了一盒酸奶,一邊用舌頭將酸奶蓋舔了一圈,一邊揚著眉梢問沙發(fā)里已經(jīng)恢復(fù)一臉平靜的jiejie,“莫鬧,你真的要去相親?” “嗯?!蹦[喝牛奶的手頓了頓,想起剛剛莫mama對她說的那句話,這是她五十歲的生日愿望。 莫俊杰一屁股坐在莫mama之前的位置上,二郎腿一翹,看著莫鬧就著自己的手舀了一勺酸奶放進嘴里,他問:“那你想去嗎?” 可想而知,“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