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節(jié)
周白畫這才回過神來,他滿是不甘地看了周美人一眼,隨后雙膝跪地,朝著正在昏迷的周天紋用力地磕了三個響頭。隨后,他站起身就要離開。 “本尊說過……”周美人的聲音忽然變得冰冷凌厲,“跪著,離開?!?/br> 他這一句話,讓周白畫頓時不敢再站起身,他只能屈辱地轉(zhuǎn)過頭,用膝蓋走路。他將頭低得很厲害,就怕被人們看見他的表情。 而反觀陳王,她的表情依然是一臉平淡。沒人知道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只讓人感覺到神秘二字。 周親王冒險而來,為了得到戒指,他決定與周美人戰(zhàn)斗。 身為四大兇將之首的他,肯定幻想過無數(shù)次對戰(zhàn),以為自己能在周美人手下?lián)芜^三分鐘。 可是…… 他不能。 ☆、第四百九十二章 犧牲者 周美人與周白畫的一戰(zhàn),已經(jīng)過去一個月。 這一個月,至少對于我來說,可以算是平平淡淡。外面的戰(zhàn)役不斷在打響,而我卻是一個任務(wù)都沒有接到。我才知道。黎明組的任務(wù)隨時有可能會來,但也有可能很久不會來。我感覺是曙光門暫時不信任我,并不愿意讓我接觸與師祖他們的戰(zhàn)斗。 戰(zhàn)況……很慘烈。 一個月來,我在黎明組學(xué)到了許多手段,也認識了許多戰(zhàn)友。這是一個時時刻刻都保持開朗的組織,大家相處得很融洽,而孔勤也在半個月前加入了黎明組,她與我不一樣,她直接就走到了山峰頂部。 我將日歷撕去一頁,對正在看電視的小舞輕笑道:“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么?” 小舞抬起頭來看了我一眼,然后說道:“你破處一周年?” “胡說八道……”我拍了一下小舞的腦袋,輕聲說道,“今天是慕容知秋出來的日子,我想去接她?!?/br> “別跟我提到這么恐怖的人。要去就自己去!”小舞沒好氣地說道。 我呵呵一笑,然后一邊脫上衣一邊去浴室里洗澡,小舞色瞇瞇地說我自從在黎明組鍛煉后,肌rou可謂是越來越強壯了,如果要我去賣屁股的話,一定能賣到一個好價格。 我根本沒理會這丫頭的貧嘴,洗了個澡后換上一套新衣服,尋思著一會兒帶慕容知秋去哪里吃飯。她好不容易才出來,怎么都要帶她接風(fēng)洗塵。 我走出房間。然后通過黎明組的漂流球來到了懸崖邊。今天風(fēng)和日麗,因為是早晨的關(guān)系,陽光并不是很耀眼。我盤腿坐在地上,下面的巖漿忽然就是跳動了一下。 我輕聲說道:“以吾尋良大道將之名……召喚,世間最為愚蠢,懶惰,無能,笨蛋的仆人出現(xiàn),出來吧,慕容知秋!” “轟!” 巖漿處出現(xiàn)了一道強烈的火紅水花,一道人影憑空而起,猶如仙女一般降落在我面前。她身上巖漿流動,膚色通紅卻在慢慢變白,此時她含笑看著我,輕聲說道:“將你剛才的話語再說一遍?!?/br> 她說話的同時,將還有許多巖漿沾著的腳抬起來。就好像好踹在我身上一般,我急忙說道:“世間最為愚蠢,懶惰,無能,笨蛋的仆人,在此迎接慕容知秋主人歸來。”他名歡劃。 “這還差不多,識時務(wù)者為俊杰嘛?!?/br> 慕容知秋輕笑一聲,她將手一揮,身上的巖漿頓時被灑去一遍。此時她破爛的衣服已經(jīng)緩慢恢復(fù),臉色也猶如以前一般蒼白。她對我伸出雙手,輕笑道:“抱抱?!?/br> “抱抱?!?/br> 我與她擁抱了兩秒鐘。隨后笑道:“走吧,今天我請客,想吃什么盡管說?!?/br> “大餐,另外跟我說說,曙光門現(xiàn)在如何。”慕容知秋說道。 我輕聲道:“曙光門目前形勢有點緊,周白畫上次與我?guī)熥嫣魬?zhàn),結(jié)果自然是被虐成狗,然后就一直在閉關(guān),都沒見他出來。不過等陳王需要他的時候,他應(yīng)該就沒法閉關(guān)。然后是安水意,現(xiàn)在曙光門與我?guī)熥婺沁叺膽?zhàn)爭全面打響……” “會影響到你我么?”慕容知秋忽然打斷我的話問道。 我頓時不再說話,只是牽著她的手扶著她走路,我們一下子陷入沉默。沉默了約莫十幾秒,慕容知秋忽然開口了:“我這些天,想了許多?!?/br> “嗯?” “我在想。為什么朱雀姐不愿意回到曙光門,也在想,陳王到底想做什么,但想得最多的,還是你?!彼p聲說道。 我哈哈大笑道:“我就這么有魅力嗎?但真是不好意思,我已經(jīng)有孩子了,這件事情你還不知道,但還有四個月,我的小寶貝就要出生?!?/br> “無聊……”慕容知秋白了我一眼,她繼續(xù)說道,“我只是在想,曙光門跟你師祖遲早還會有一戰(zhàn),到時候你會怎么選擇。說實話,我幻想過十幾次,感覺你會站在曙光門這邊,但不管我怎么欺騙自己,我都知道,你最終還是會離開曙光門。所以……” 我疑惑道:“所以什么?” 她看向我的眼睛,神情滿是認真:“我想……退出曙光門。” “???” 我一下子有些受寵若驚,而慕容知秋看向蔚藍的天空,她輕笑道:“我給曙光門做事這么多年,還沒好好呼吸過外面的空氣。說實話,我有點累了。你別以為我是要去幫助你,只是不想與你刀劍相向罷了。我會去問問朱雀姐,看她那里有沒有什么職位給我?!?/br> “你也想出去走走?”我問道。 慕容知秋點頭道:“青巖暗殺我失敗后,肯定會離開曙光門,現(xiàn)在最新的四大兇將是誰?” “不知道?!蔽艺\實地說道。 慕容知秋也沒繼續(xù)多問,她似乎是走得有點累了,然后拿出一個漂流球,笑呵呵地說道:“走吧,去朱雀姐那里蹭一頓?!?/br> 我自然說好,等她調(diào)整好漂流球后,我們一起到了黑玫瑰酒吧。早晨是朱雀的睡覺時間,但今天酒吧卻是沒有關(guān)門,我們打開門之后,看見朱雀正趴在吧臺上看電視。她見到我們,笑呵呵地說道:“我知道你今天出來,想著你可能會來我這蹭一頓,便沒有關(guān)門。結(jié)果么,我還真沒猜錯?!?/br> “畢竟是多年的戰(zhàn)友,猜錯可就顯得沒感情……”慕容知秋被我扶著坐在位子上,她輕笑道,“老板娘,有沒有什么職位給我?” 朱雀輕聲說道:“給你個吧臺小妹的工作倒行,在曙光門累了?” “很累了?!蹦饺葜锍姓J道。 “現(xiàn)在退出,絕對是有益無害……”朱雀嘆氣道,“外面現(xiàn)在打得特別兇,每天都在死人。就是那所謂的虎騎宗,是周美人創(chuàng)建的新組織,他們現(xiàn)在跟曙光門打,也跟道術(shù)協(xié)會打,還對抗西方牧師,這打起來真是……慘烈。” 慕容知秋抬了抬美貌,她笑道:“李河的師祖還真是有本事,與這么多人打,忙得過來么?” 朱雀點頭道:“你別說,還真忙得過來。西方牧師那邊是分成了兩邊,一邊是教皇集團,一邊是主教集團。然后東洋陰陽師,可以與道術(shù)協(xié)會對抗,至于虎騎宗本身,就是對付曙光門了。” “然后虎騎宗里的一員大將,卻在曙光門里充當間諜。”慕容知秋玩味地說道。 我尷尬地摸摸后腦勺:“反正你在曙光門里也沒什么朋友,難道是對陳王不舍么?” “不?!?/br> 慕容知秋搖搖頭,她說道:“我在巖漿里就想得清楚,陳王的那份情,我早已還清了。實際上,她讓我去巖漿底下的時候,我就已經(jīng)……算了,不說也罷?!?/br> 我能明白慕容知秋的意思。 欺騙與懲罰,陳王讓慕容知秋徹底失去了忠誠之心。 “叮咚!” 我的手機短信鈴聲忽然響起,我下意識打開來看,朱雀好奇地問道:“干嘛呢?跟你老婆甜蜜地發(fā)短信?” 我搖頭道:“那不是,現(xiàn)在戰(zhàn)役打響,我又在曙光門內(nèi),不知道外面的情況,所以每一天,當有人犧牲之后,我?guī)熥婺沁叾紩l(fā)短信過來?!?/br> “哦?有認識的么?”慕容知秋問道。 我嘆氣道:“每次都有認識的,我看看這次犧牲的人們是誰。凌空大道將張?zhí)欤@個人我認識,是南京的大道將,非常勇猛;白云仙子安琪,這個我也認識,是一個很可愛的混血兒女孩,浙江那邊的;超級道君陳……陳……” “啪!” 手機從我手中掉落,重重地摔在地上,發(fā)出一聲脆響…… ☆、第四百九十三章 都是因為你 當我趕到陰陽館的時候,我的大腦還是一片空白,仿佛已經(jīng)死機,想清醒過來,但卻總是昏沉沉的。 陰陽館半開著門。地板上放著一床涼席,而涼席上有具尸體,卻已經(jīng)被白布蓋住。葉佳佳與青陽坐在地上哭泣,趙良坐在角落里,他咬著一根煙,滿眼通紅,頭發(fā)凌亂。 我呆呆地看著那具尸體,此時我多么想沖上去掀開白布,然后看見里面不是陳子寅。但我不敢……我怕是他,很怕。他吐向圾。 我甚至有些不能呼吸,小舞從紫金鼻煙壺里出來,她也是傻愣愣地看著地上的尸體,小舞捂著嘴,喃喃道:“騙人的吧?是跟我們開玩笑的吧?” 沒有人回答小舞的問題。青陽看向我,她哭泣道:“眼睛還沒挖出來,想等你回來做主。” “砰!” 我感覺大腦里有什么東西好像炸掉了,一時間天旋地轉(zhuǎn)。 “我……我?guī)煾怠懒嗣???/br> 葉佳佳輕聲哭道:“知道了,他老人家說不想過來,一切你來處理。還有銘怡姐,她也說你來處理。” 我跪到尸體旁邊,顫抖著用手掀起了白布。 蒼白的臉展現(xiàn)在我面前,使得我心里一痛。陳子寅的脖子上有一道很深的刀傷。鮮血早已經(jīng)流干,傷口處的rou看著白白的。他的胸口還被印上了一個十字架,一直烙進他的血rou,直接到達骨頭。 “師……師弟……” 我喃喃出聲,不敢去相信陳子寅竟然就這么躺在我身邊。據(jù)我所知,陳子寅目前是負責(zé)命令位置,根本還輪不到他來上戰(zhàn)場,為什么他會…… “砰!” 一聲巨響而起,原來是趙良狠狠地踹了一下陰陽館的鐵門,他怒罵道:“媽的,不管是誰,找出來宰了!宰了!宰了!” 我沒有接趙良的話,輕輕地用手撫摸著陳子寅的臉龐。 “從今天起,你就是我?guī)熜至恕?/br> “溫州那邊的美女……嘖嘖,白嫩的很,到時候整個抱在懷里……” “嘿嘿。我哪里比得上師兄你這么壞呢。” “沒有人能折斷你的靈魂,除了你自己?!?/br> “師兄,我們來比一場,看看誰殺得比較多。賭注的話……就賭一碗牛rou面?!?/br> “你每次都會想著別人,而你呢?里頭有七十萬,拿去,不用急著還?!?/br> 腦海里滿滿都是關(guān)于陳子寅的記憶,一切就仿佛走馬燈一般。我感覺他就好像還活著,但卻不知道怎么去表達這種情緒。 “怎么回事?”我問道。 趙良咬牙道:“今天早晨接到電話,說是在東光大酒店找到子寅哥的尸體,找到的時候已經(jīng)斷氣。而且魂魄也被除滅。” 我點點頭,此時我心里有一種說不出的冰冷。我用手摸了摸陳子寅的眼皮,輕聲說道:“兄弟,一路走好?!?/br> 大家都是不舍地轉(zhuǎn)過頭,我也是痛苦地將陳子寅的眼珠挖了出來,隨后放進了滿是鬼唾沫的瓶子里浸泡著。 眼珠慢慢變得通紅,最后猶如玻璃球體一樣。我拿出眼珠,大家這時候還是聚集過來。 在眼睛的畫面里,我們看見陳子寅應(yīng)該是酒吧里放松,然后他遇到了一個衣著暴露的西方美女。她對陳子寅暗送秋波,還時不時過來用身體去蹭陳子寅。 接著,兩人就去了酒店開房。那西方美女非常主動,將陳子寅伺候得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