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節(jié)
紀(jì)峣聞言更崩潰了,他一腦袋撞在電腦顯示屏上。 “拜托停止你的扭曲發(fā)言好么溫霖,為什么你現(xiàn)在變成這樣了!” “我一直都是啊——我以前說過不止一次吧,想搞壞你來著。不過你好像以為那是情趣,沒當(dāng)真?!?/br> 紀(jì)峣默了下。想起每次溫霖說這種話時的場景,頓時捂臉,誰會把那種情況下說的話當(dāng)真??!溫霖還總是說想弄死他或者把他關(guān)起來什么的,難道他會覺得這是實話……等等。 有可能溫霖說的,真的是實話??! “實話哦。不是情話,是一看到你想到你,腦子里就會自然而然產(chǎn)生的想法。只不過我意志力比較強,又比較能忍,所以……” 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那邊的溫霖貼心補充道。這時候紀(jì)峣才驚覺這人,觀察力不是一般的強,他以前只感慨對方溫柔細(xì)膩,但換個角度怎么覺得有點細(xì)思恐極。 好變態(tài),真的好變態(tài)。仔細(xì)回憶了一遍溫霖在滾床單時,都對他說過什么,又回想了一遍溫霖沒追到他以前,對他的各種未遂,紀(jì)峣簡直要被這人變態(tài)哭了。 該怎么說呢……就,他能全須全尾活到現(xiàn)在,而不是他們兩個之中死一個,真要感謝溫霖的忍耐力。他以后再也不嘲笑對方能忍得不像個男人了。 他勉強收拾好自己崩掉的心態(tài),堅強地轉(zhuǎn)回正題:“徐葉葉什么情況?怎么忽然想請我?我們又不熟。” 紀(jì)峣還是很有惡毒女二的覺悟的,察覺自己的心思以后,他沒事基本不往徐葉葉跟前湊。雖然他們是能一起逛街吃飯看電影、摟在一起睡一張床的奇怪關(guān)系,但紀(jì)峣堅稱他和徐葉葉不熟。 溫霖臉上掛著假笑,好整以暇道:“因為她跟張鶴掰了,叫你過去,大概類似于正房太太合離前,給注定要進門的填房送管家鑰匙吧?!?/br> 果不其然,紀(jì)峣又一次驚呆。 “什么鬼!他們怎么掰了?不會是因為我吧!?” 欣賞夠了紀(jì)峣的表情,溫霖才笑吟吟道:“想什么呢,當(dāng)然是因為你啊。” “……” “你不知道么,他們兩個早吹了,就是你跟徐葉葉開房的第二天,張鶴去接她,回到家就掰了。張鶴的戒指揣了四年都沒送出去,最后送給徐葉葉了一個易拉罐拉環(huán)?!?/br> “……” 要素過多,槽點太密集,紀(jì)峣一瞬間甚至有點被哽到。 憋了半天,他虛弱地問:“你現(xiàn)在還困么?” “謝謝峣峣,我現(xiàn)在不困了?!?/br> 對方溫良恭儉讓地答道,還是那副特溫柔俊秀的模樣。 紀(jì)峣摁住隱隱作痛的胃,誠懇道:“謝大佬往日不殺之恩——既然精神了就快去工作吧,爸爸,兒子求您了。” 溫霖心情大好,眉眼彎彎:“那你去么?” “去,我去行了吧!快掛電話吧趕緊的,我現(xiàn)在看到你的臉就胃疼!” 溫霖愉悅滿足地掛斷電話。 紀(jì)峣握著黑屏了的手機心有余悸,把臉往掌心一埋:“我到底放飛了哪門子的邪神……” 第153章 chap.71 溫霖是哪門子的邪神紀(jì)峣不知道,徐葉葉的腦殼壞掉了他倒是清清楚楚。 徐葉葉慶祝生日的地方并不是酒店,而是家私人會所的包房。也就是說這不是個商業(yè)酒會,而是朋友聚會。 雖然徐葉葉的朋友他也認(rèn)識一些,但說到底,他覺得這不是該他出現(xiàn)的地方。 他是下了班獨自過來的,衣服沒來得及換,是一套頗為正式的黑色西服,看上去很是人模狗樣。 將挑選的水晶手鏈遞到徐葉葉面前,例行說了句生日快樂后,他用胳膊肘推了下徐葉葉:“你叫我過來干嘛——不要說你想跟我一起演小時代?!?/br> 徐葉葉今天穿了一雙細(xì)高跟,看起來聘聘婷婷、風(fēng)姿綽約,就是有點站不穩(wěn)。冷不防被推了一個趔趄,她不爽地瞪了他一眼:“給填房太太交管家鑰匙。” 溫霖那個大嘴巴,用一個梗同時調(diào)侃了兩個人。也不知道這種把人劃分成正房太太、填房、姨太太、小妾的風(fēng)氣是怎么開始流行的,紀(jì)峣張口就想吐槽溫霖狗嘴吐不出象牙,轉(zhuǎn)念忽然想起,先這么亂叫的是張鶴,頓時啞火。 他的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我不是我沒有你別瞎說,張鶴跟我清清白白,我們沒關(guān)系?!?/br> 徐葉葉和溫霖齊齊發(fā)出冷笑。 有人湊過來跟徐葉葉搭話,畢竟是今天的主角,不好長時間和某人說小話。徐葉葉轉(zhuǎn)頭去招呼別的朋友了,紀(jì)峣找了個角落縮著,端著一盤點心吃。 他叉了一個比口紅大不了多少的紅絲絨小方,剛想放進口中,眼睛不著痕跡地掃視了一遍室內(nèi)的來客。 “在找張鶴?” 忽然響在耳邊的聲音嚇得紀(jì)峣一哆嗦,手沒拿穩(wěn),眼睜睜看到紅絲絨從叉子上脫出,順著他的西裝滾到地上,沾了他一身奶油。 “……” 紀(jì)峣摁住額角“啪”地爆起的一條青筋:“溫霖你是不是找打。” 說著回頭一看,果然看到端著起泡酒,衣冠楚楚含笑看著他的溫霖。 “明明是你心里有鬼,才會被嚇到。” 某人無辜道。紀(jì)峣猜他在進化后一定對著鏡子練過,才能做出這么婊里婊氣又氣死個人的笑臉。 紀(jì)峣索性破罐子破摔了:“對,我就是在找他。好久沒見,想他了?!?/br> 來呀!互相傷害??! 溫霖的笑容看不出半點破綻,除了他,沒人知道他有沒有受到影響:“哦,那你要失望了,張鶴今天肯定不會來了,他們一家子都去奧地利度假了?!?/br> “……”紀(jì)峣掏了掏耳朵,“哪兒?” 溫霖笑容不變:“奧地利?!?/br> 紀(jì)峣先是聽愣了,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反應(yīng)過來對方在說什么后,瞬間爆炸。 就他媽離譜——他干爸和干媽兩個大老粗,都是跟他親爸媽一個工廠里出來的,紀(jì)峣還不知道他們?張鶴更是個只知道打籃球的阿宅,最多在家打個游戲吃個周黑鴨——他們?去奧地利度假?紀(jì)峣寧愿相信他們?nèi)チ税拇罄麃喛囱蝰劊?/br> 紀(jì)峣氣得腦殼發(fā)暈,石錘了,他們都被他這個變態(tài)同性戀嚇到了,一家子人都在躲他。他們兩家二十多年的情分,大概是徹底斷了。 越想越火大,越想越委屈,紀(jì)峣緊緊攥著叉子,簡直要嘔出一口血來。 溫霖也不笑了,就這么靜靜看著他。 包廂里熱熱鬧鬧,燈火通明,歡笑聲不斷。只有這個角落仿佛被陰影吞噬,與世隔絕、寂靜無聲。 隔了好一會兒,紀(jì)峣把空了的盤子端走:“算了?!闭f著,他站起身打算再拿點東西,還問溫霖要不要。溫霖?fù)u頭,他就拿了一堆點心零食回來。坐下后,先是重新叉了一塊紅絲絨。 “呸,好甜?!?/br> 他說著,木著臉把它推開,又叉了一塊橙rou,接著臉狠狠皺起:“……真酸?!?/br> 盡管嘴上說著酸,但紀(jì)峣還是捧著那碗水果沙拉,認(rèn)認(rèn)真真在吃。一邊吃還不忘招呼溫霖:“一下班就過來,可餓死我了。你不吃點?” 溫霖沒說話,只看著他演。 紀(jì)峣演不下去了。 他的薄唇,忽然掛不住似的,猛地顫抖了兩下。他沒再說話,收回視線,低頭大口大口吃著碗里的食物。百香果、小番茄、芒果……吃到切成小塊的香蕉時,他像是被哽住了,吞了好幾下才吞下去,卻還是努力地把它們吃得干干凈凈。 徐葉葉發(fā)覺這邊氣氛不太對,樂顛顛跑過來一看就驚了:“紀(jì)峣,你怎么哭啦?” 紀(jì)峣用餐巾擦了擦嘴,放下后又是一張漂亮面皮。他沒好氣道:“誰哭了?” “哦,”她訕訕道,又沒話找話,“說起來,你現(xiàn)在的事兒該知道的都知道了,那兄弟倆肯定不考慮了。就剩溫霖和張鶴,你要選誰?” 說著挽住溫霖的手臂長吁短嘆:“溫霖啊溫霖,咱們太太團要被拆散了?!?/br> 溫霖一直對徐葉葉很好,換紀(jì)峣敢在這么在雷區(qū)蹦迪,他就要搞紀(jì)峣了,徐葉葉這么說,他還配合地做了個遺憾的表情。 紀(jì)峣現(xiàn)在沒有插科打諢的心情:“你再裝瘋賣傻我就走了。” “……”徐葉葉也不笑了,她順勢坐到了溫霖旁邊。 站在徐葉葉自己的角度上,她真沒覺得自己是腦子有坑。 雖然她和張鶴分手了,但還有來有往地在聯(lián)系,昨天晚上張鶴還專門給她打了個電話。 當(dāng)時徐葉葉正在試穿明天的衣服,看到來電時,她搔搔臉,按了接通。 “真是cao了,今年我又沒法趕回來了?!?/br> 對面?zhèn)鱽砟腥似v沙啞的聲音,一聽就是熬了許久后的狀態(tài)。 他們兩個分分合合那么多年,挺有意思的一件事是,從大學(xué)開始,幾乎每年徐葉葉的生日,張鶴都沒法到,徐葉葉都習(xí)慣了。 她坐到梳妝臺前,一面琢磨著明天的妝容,一面掛著耳機和對面聊天。 “多稀罕啊,前幾年你沒在,我不過得也挺開心么,反正咱們早分了?!?/br> 話一出口她就有點后悔,可張鶴不愧是張鶴,這狗男人竟然沉默了一下后,痛快地點頭了:“也是?!?/br> 徐葉葉無語得不行,她拆開一個眼影盒,這是才出的新款,從里面挑了個桃紅色抹在眼瞼上。 “我說張鶴,我跟你介紹個對象吧?!?/br> 聽筒那邊的張鶴頓住了。 昏黃的燈光在他硬朗的輪廓上投出利落的陰影,他垂下眼簾。他濃密筆直的睫毛像是一排小小的、沉默的士兵。 “誰?” 徐葉葉試了試,覺得不太滿意,又換了個大地色。這次她學(xué)乖了,先在手背上抹了一道。 “還能有誰,紀(jì)峣唄?!?/br> “……” “你不說話我就當(dāng)你同意了?” 張鶴靠著墻,頭往后仰,閉目聽著對面女孩子倒騰瓶瓶罐罐的聲音。他聽了一會兒,忽然笑了笑。不為什么,就是覺得想笑。 他的聲音依舊很穩(wěn),不像是聽到心愛的女孩子,要把他像貨物一樣推給他養(yǎng)大的小孩。 “你認(rèn)真的?” 徐葉葉試好了顏色,開始琢磨眼線的畫法。她才學(xué)到了一招,想試試勾長的、嫵媚的眼線。 “廢話,所以現(xiàn)在在征求你的意見啊。雖然有點對不起溫霖,但在我心里你肯定比他重要對不對?!?/br> “這樣啊。隨你。” 徐葉葉手抖了一下,眼線斜飛了出去,像一把小刀割破了白紙。她冷靜地倒卸妝油,把花了的妝擦掉,重新化。這次,她的手很穩(wěn)。 “張鶴,你知道么,我在試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