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秘辛面紗
邵郁點(diǎn)頭:“永王當(dāng)初雖是爭儲無望,干的那些蠢事觸怒了楚先皇,還被軟禁起來,卻并未被御賜毒酒?!?/br> “先帝并不曾動過鴆殺自己親兒子的想法,虎毒尚不食子。更何況先帝?!?/br> “有說法永王被軟禁時,過得甚至十分滋潤。” “只是時刻小心被人給端死在軟禁的地方就是了?!?/br> “奪嫡當(dāng)口,皇子們?nèi)巳俗晕?,?dān)心被其他兄弟手足殘害,永王更是個惜命的?!?/br> “永王手里一堆幕僚,這個提一句,那個獻(xiàn)一策,怕是永王周邊的人該不會叫永王有危險才是。” “經(jīng)永王之口的飯菜酒水,必是著人小心試過確認(rèn)無毒才端進(jìn)去的。” “永王如何被毒死的?誰又有這么大的膽子?” “永王既知飯菜無毒,才會小心用膳,卻還是被毒死了?!?/br> “誰又能得永王如此信任,會毫無防備吞下有毒的飯菜?” 小月好像明白一些:“要說可得永王如此信任的人,薄玉漠能算一個?!?/br> “還有永王的那些正妃、側(cè)室、侍妾們?!?/br> 邵郁道:“不,小月你又錯了。并沒有正妃侍妾們什么事?!?/br> “永王薨逝對她們并沒有半分好處。先皇給她們找的去處恐怕會嚇得她們?nèi)詹荒苊拢畈钌踔劣锌赡苋ヅ阍帷H羰悄?,你還會去毒死自己夫君么?” 小月縮了下脖子,“那是不會了。只會擔(dān)驚受怕夫君不能得自由,女眷們還要處處求人塞銀子打通關(guān)節(jié)才對。” “沒錯?!鄙塾羰疽庑≡戮妥?,“毒死永王的人,十有八九不會是他的枕邊人?!?/br> “況且先皇彌留之際,既是同意永王之子、三哥之侄繼承大統(tǒng),先皇卻沒有深究永王服毒一事,著實(shí)有些非/常人所為,實(shí)在太過異常,實(shí)是耐人尋味?!?/br> 小月感覺自己似乎抓到了什么要點(diǎn),“姑娘的意思是──” 邵郁猜測:“要么是下毒之人本事夠大,瞞天過海糊弄了過去。” “先帝執(zhí)政數(shù)十年,帝王心術(shù)早已嫻熟、謀略細(xì)深,況還是驟然沒了一個皇子,如此大事,先帝怎么可能如此好騙?” “要么就是先帝明知是誰下毒,卻不得不有心寬宥?!鄙塾粢徽Z直截了當(dāng):“若是入了此番可能,那就是皇家秘辛,齷齪至極,卻又重之又重,不得為外人窺探了?!?/br> “這種事既是皇家有心要蓋住遮掩的機(jī)密,恐怕痕跡早已被擦去,物證難以找尋,人也該打發(fā)處理的早就處理了?;噬先缃裣胍?,怕是一時半刻查不到什么有用的......怕就只怕一點(diǎn)?!?/br> 小月正聽著入神,有些急,“姑娘,怕哪點(diǎn)?快說快說?!?/br> 邵郁眼中閃過一抹冷光,“此事沉寂了十年,皇上早不查晚不查,偏要在出了秋漫國小世子被害身亡的當(dāng)口去查,著實(shí)可疑?!?/br> “他為什么要去查?既是要查,是誰或什么事誘他去查的?” “皇上是如何動了要查秘事的心思的?” “皇上既是要查,為何不干脆將薄玉漠拖過來直接問?” “再不濟(jì),舍了一個侍御史也就罷了,再不濟(jì)重新去找一個侍御史頂上。嚴(yán)刑拷打一番,如此薄玉漠也能吐露一二?!?/br> 邵郁瞇著眼睛,“──皇上既不動薄玉漠,又沒有做其他多余的事去問薄玉漠,那只能說明,以皇上的籌謀,并非如表面那般完全信任這個侍御史?!?/br> 邵郁瓊鼻丹唇,柳眉杏目,窈窕佳人此時面上一股不輸男子的縝密與鋒芒,“有人暗中悄無聲息插了進(jìn)來,給少帝遞了線索,引著他,勾著他,甚至可能后續(xù)還會拋出線索,誘少帝將當(dāng)年之事查個清清楚楚?!?/br> “至于背后之人有什么目的,現(xiàn)下還無法完全看出來。卻是與社稷安穩(wěn)毫無助益的。”邵郁篤定,“相反,朝局因此動蕩也說不一定。有人生怕這朝局安生了?!?/br> 邵郁本就懷疑有一雙背后之手時刻在cao控著時局,那手隱藏得極其隱秘,她調(diào)查了這許多年仍無法將那人揪出來。 如今小月講少帝在暗暗調(diào)查十年前的事,邵郁愈發(fā)確認(rèn)自己的猜測沒錯。 那人,似有些按耐不住了,開始誘著少帝去摸清十年前被塵封的秘辛。 秋漫國小世子無故被弒殺,是否也與十年前鴆殺永王的人有關(guān)聯(lián)? 若硬要在二者之間找些相思之處,相似點(diǎn)便是都或多或少與小皇帝有關(guān)聯(lián),又或是背后之人生怕大楚時局穩(wěn)定下來、定要折騰些什么使得大楚朝局亂哄哄的才好。 小月猛地想到什么,一句話碰到精髓,“可是姑娘,我忽得想到一點(diǎn),如此那人是否要十分了解幼帝原本都知道什么?” “他怎得清楚該拋了哪個線索就能引出皇上興趣,叫皇上繼續(xù)查下去?” “問得好。”邵郁目光如炬,道:“這就要問時刻伺候在少帝身邊的薄玉漠了。少帝到底知道什么,知道多少,他最清楚?!?/br> “問薄玉漠,他是如何躲過的過永王幕僚大清洗的?” “聽聞永王薨逝的消息剛傳出來的時候,永王府幕僚都成了驚弓之鳥,卻都未躲過先皇暗中派人一個個逮住嚴(yán)刑拷打,逼問永王死因。那些人便死的死,逃的逃?!?/br> “問薄玉漠,他是如何混進(jìn)少帝身邊最終成了侍御史的。” “問薄玉漠,他又是如何躲過兩王起始攝政肅清勢力的大清掃,從而活下來的?!?/br> “弄清楚這些?!鄙塾艨偨Y(jié),“我想那個幕后之人,大概也藏不住了。早晚會浮出水面。只是揪出他,恐怕要費(fèi)很大一番功夫?!?/br> “哎?!毙≡鲁蠲纪腥?,“聽了姑娘講了這許多,真是愁。怎么這樣???還以為有兩天消停日子過,怎的又是謀略啊、攪局啊、一堆麻煩啊,搞得人好煩?!?/br> “你煩什么煩?”邵郁好笑,揉著小月鬢發(fā),“誰找你麻煩了?誰敢找你麻煩?” “這回才不是我有麻煩了?!毙≡屡ゎ^,“是你啊姑娘。是你家王爺有麻煩了?!?/br> “三哥?”邵郁猝不及防,下意識接了‘你家王爺’這個揶揄說法,自己沒意識到,“三哥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