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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他這么說,娃娃臉少年終于放下心來。 如書生所言,顧九淵所習(xí)的《長生引》停滯在第八重多年,一瞬頓悟后,他打算一舉突破第九重,練就神功。 雖然心里已經(jīng)有了方向,但如何突破還得細(xì)細(xì)探索。 石室內(nèi)劍光飛閃如天邊游走的銀蛇,轟隆一聲巨響撕裂天幕,石室外暴雨傾盆,放眼望去一片白茫茫。 雨勢迅猛凌厲一如顧九淵手中的劍,他出劍的速度愈來愈快,內(nèi)功心法亦運(yùn)行到極致。眼看即將達(dá)到臨界點(diǎn),體內(nèi)的真氣突如脫韁的野馬到處橫沖直撞,又如一道炙熱的巖漿在五臟六腑之間肆虐流竄,顧九淵身形一滯,一大口鮮血從口中噴灑而出! 身體像被一團(tuán)火裹住,那火兇狠地啃噬他的五臟六腑和四肢百骸,燒得他六識不清。 殘存的理智告訴他這是走火入魔的癥狀,顧九淵立即盤坐調(diào)息,孰料他越是急于安撫體內(nèi)繚亂的真氣,真氣就越是暴動得厲害,竟如瀉閘的洪水齊齊往身下涌去。 “啊——”無處發(fā)泄的顧九淵皮膚guntang通紅,全身筋脈暴漲。他雙目赤紅地高吼一聲,俊美無雙的面頰青筋浮現(xiàn),神色猙獰如修羅。 雷聲千嶂落,雨色萬峰來。 石室外雨水無情地沖刷著石壁,狂風(fēng)卷著雨絲狠狠抽打樹木,這一場雨下得驚心動魄。 “轟隆——” 在一聲振聾發(fā)聵的雷聲中,石室大門竟被人劈開。 披頭散發(fā),神情癲狂的顧九淵手執(zhí)長劍炮彈一般沖出石室,一眨眼便消失在茫茫大雨中。 暴雨下了一整夜,翌日艷陽高掛,雀兒在枝頭歡快鳴叫。 被昨晚的雷聲擾得無法安睡的娃娃臉少年困頓得連連掩嘴打哈欠,他迷迷糊糊地想待會處理完教主中雜事就回去睡個回籠覺,誰想下一刻就被一句話炸得立馬清醒過來。 “你剛才說什么?” 跪在下頭的守衛(wèi)冷汗岑岑:“屬下去送早膳時發(fā)現(xiàn)石室大門被打碎,里頭劍氣縱橫,地上墻上有數(shù)灘血跡,教主不知所蹤!” 娃娃臉少年:“?。?!” 第2章 第二章 教主出事了! 神隱教四位長老與護(hù)法嚇得狂奔上山頂,待瞧見石室內(nèi)縱橫交錯的劍痕和還算新鮮的血跡齊齊倒吸一口冷氣。 青衣男子驚疑不定:“教主練功出岔子了?” 目光冷凝地盯著墻上的血跡半晌的書生沉聲道:“極有可能?!笔抑械暮圹E不太像正常人所為。 中年男人神色疑惑:“不應(yīng)該??!雖然教主沉迷練武,可從不冒進(jìn),此次閉關(guān)如若不能突破教主斷不會胡來,何至于心急走火?” “我去尋教主!”娃娃臉少年眼中俱是急色。 眉心緊蹙的美艷女子用力揪住他衣裳,慘白著臉對幾人道:“那玉琉璃據(jù)說善使魅毒,教主他不會是……” 難道他們好心做了壞事?幾人心下一涼。 如果教主真的是被他們害的,他們以死謝罪都不為過! 娃娃臉少年急得不行:“我現(xiàn)在就安排人手去找教主!” 書生搖搖頭:“教主一直帶著面具,他們?nèi)绾伪鎰e?” 青衣男子提醒道:“此事有損教主威儀,絕不可聲張!” “吳長老留在教中坐鎮(zhèn),我等分頭去尋找教主!”中年男人一錘定音。 美艷女子:“我往東。” 青衣男子:“我南。” 娃娃臉少年:“那我向西!” 言罷,他對書生說:“勞吳長老看顧教中,等我回來給你帶糖!” 書生苦笑著朝他揮揮手。 事不宜遲,幾人收拾細(xì)軟立馬出發(fā)。 距離神隱教所在的銀峰山千里之外的紅桐縣有座小涼山,小涼山風(fēng)景秀麗,山上樹木蔥郁,野果野菜繁多,還有小溪蜿蜒,山腳下的水溝村村民都愛上山打柴或是采摘果子。 顧九淵醒來的時候正躺在小涼山冰涼的溪水里。 他睜開眼的那一瞬間,先是被灼熱的陽光刺得瞇起眼,再就是被四肢百骸傳來的劇痛激得蜷縮成一團(tuán)。 待緩過勁來,腹中饑餓如擂鼓。 饑餓催促他盡快進(jìn)食,于是衣衫破爛滿身血污的顧九淵踉踉蹌蹌地上了岸。 要是幾位長老和護(hù)法看到如此落魄的顧九淵定會驚掉眼珠子:教主他縮水了?。。?/br> 走火入魔而變成少年模樣的顧九淵在烈日下游走,此刻他腦中一片混亂,近似瘋傻,只憑借本能行事。 此前幾日下了一場大暴雨,山上草木濕潤,山路泥濘難行,待日頭暴曬了兩日,水溝村村民才又上山砍柴。 芒種剛過,天氣日漸燥熱,山上的知了扯著嗓子嚎叫,水溝村的娃娃們也扯著嗓子大喊,叫齊了伙伴拿著竹竿上山去粘知了。 有頑皮的大孩子直接爬上樹逮知了,膽小的則在樹底下圍觀,小孩子們東瞧瞧西看看,把路上發(fā)現(xiàn)的蟬蛻都摘下來放布兜里。 “你們看!”一個虎頭虎腦的男孩從樹葉中鉆出來,興奮地沖孩子們炫耀。 他手中捏著的蟬個頭極大,六條腿十分粗壯,全身黝黑發(fā)亮,輕薄有力的翅膀飛快震動著,發(fā)出一陣陣震耳欲聾的鳴叫。 “哇,是黑將軍!” “給我看看!” “我也要看!” 孩子們大喊大叫,比山上的知了更聒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