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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衍前進的腳步一頓,心臟狠狠一跳。 他回首望著說話的青年,喉頭發(fā)緊。 神隱教柳圣手?! 方才放話之人是神隱教長老! 拳頭用力握緊,關衍決然回頭,大步?jīng)_合歡宗內(nèi)宗門內(nèi)最美輪美奐燈火最為輝煌樓閣走去。 救小九要緊! 在合歡宗山門前大肆挑釁的沈飛白一手持槍,一手拿著根冰糖葫蘆在嚼。在他身后,一排排手持長弓的教眾正舉箭對著合歡宗。所有箭頭都裹了油布,熊熊燃燒的火焰在黑夜中跳躍,火光照亮了地上橫躺著的合歡宗巡邏弟子僵硬的臉。 瞧合歡宗有說得上話的人帶弟子前來,沈飛白咬掉最后一顆山楂,竹棍用力一甩,直直朝陰柔男子面門刺去。 男子臉色十分難看,蘭花指一彈,揮開竹棍:“沈長老這是何意?” 把嘴里的糖咯拉一聲咬碎,沈飛白邊咀嚼邊漫不經(jīng)心的上下打量對方:“你哪位?” 男子咬牙:“在下莫云卿!” “哦……”沈飛白拖長音調(diào),道,“莫云卿?不認識!站一邊去,叫你們宗主月什么出來!” 他音調(diào)輕慢,神態(tài)囂張,頂著一張娃娃臉做出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紈绔少爺模樣來,把男子氣得臉色發(fā)青。 “沈長老好大的威風!”男子身旁面容陰鷙的青年冷哼,“我們與貴教向來井水不犯河水,沈長老你大晚上的來找茬,是要單方面挑起事端?” “賊喊捉賊這套你合歡宗玩得挺溜?。 鄙蝻w白抬槍直指青年,擲地有聲地道,“你合歡宗弟子在臨湖縣洪桐縣一帶持毒行兇,抓了好些男女練功,官府都張榜懸賞了,別說你不知道?” 青年眸色微沉,立馬明白那日潛入山谷的就是沈飛白的人。 “小爺我原也不是愛管閑事之人,可你的好徒弟竟脅迫小爺我加入你們合歡宗……”沈飛白玩味地笑問,“敢問慕容長老,以小爺我的姿色能否入你們宗主眼???” 聞言,男子對青年投以一個質問的眼神,青年冷眼回視他。隨即男子惡狠狠的瞪他一眼后,卻是轉頭對沈飛白笑道:“這其中是否有誤會?” “誤不誤會……”沈飛白倨傲地昂起頭,“叫月什么的出來和我道歉,或是你們跪下賠罪說一聲‘爺爺我錯了’都好說。” 男子和青年當即黑了臉,圍觀的弟子也被沈飛白不可一世的態(tài)度鎮(zhèn)住了。 因沈飛白憑一己之力拉滿仇恨,大部分合歡宗內(nèi)門弟子都跑去觀戰(zhàn),關衍順利接近合歡宗宗主所居住的華月閣。 他左右觀望,見無人把守,正欲進去,一道急切的聲音傳來。 “關衍公子留步!” 關衍一愣。誰在說話? 一條黑色人影從對面的屋頂上撲過來。 穿著夜行衣,布巾蒙臉,只露出眼睛的陌生漢子眼中滿是急切地對他喊了什么,可來人似是怕驚動他人,喊聲壓得很低,關衍聽得不太清楚。 他心中疑惑,突然,華月閣大門“嘭”的一聲被氣勁甩開,黑衣漢子身形一扭,迅速躲進一旁的大樹上。 一陣令人心蕩神馳的香氣撲面而來,只見白嫩香肩披了件輕紗,眉眼俱是春情的妖嬈女子翩然而出。 合歡宗宗主?! 關衍措不及防對上她眼尾輕挑的翦水秋瞳,心頭一凜,心臟驟然提到嗓子眼。 電光火石間,關衍眼簾一垂,學著合歡宗宗門弟子的模樣單膝跪地:“拜見宗主!神隱教長老在山門外鬧事,弟子奉莫長老之命前來稟告!” 女子輕輕瞥了關衍一眼,那眼神嫵媚勾人,可關衍只覺如芒在背。 汗水迅速在額頭匯聚,關衍全身肌rou緊繃到極致,驀地一根纖纖玉指挑起了他的下巴。 媚眼自他俊朗剛毅的臉龐上往下掃,窺見衣領之下蓬勃的肌rou,女子紅唇輕輕勾起,吐氣如蘭地道:“洗干凈,進去里面等著……” 關衍艱難的把涌上喉嚨的惡心感壓下去:“……是。” 食指曖昧的在他面頰劃過,女子輕笑了聲,足下輕點,飄飛下山。 關衍閉了閉眼,一滴冷汗從額角滑落。 這些邪派之人,沒一個好相與的! 心底又驚又怒,關衍深呼吸一口氣猛地起身朝大門沖去。 “關衍公子!”心有余悸的阿大急忙跟上。 殿內(nèi)香氣繚繞,紗帳重重,手腳冰涼的關衍紅著眼拼命掀開紗帳,直到隔著薄紗看見一具光溜溜的男性軀體。 “小九??!”關衍睚眥欲裂,踉蹌過去。 待阿大追上來的時候,瞧見男人跪在被吸干了精血的年輕人旁,眼中熱淚盈眶,臉上卻是劫后余生的慶幸復雜神情時,不禁在心中感慨。 又是一個對教主情根深種之人! 情緒激烈起伏扯動胸口的傷,疼痛讓關衍腦子稍稍冷靜,他抹了把眼睛看向阿大。 阿大扯掉面罩,道:“我叫阿大,我家少爺命我給你帶一句話。他已經(jīng)回家去了,讓你不要擔心。” 關衍愣在那。 好半天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家少爺是小九?他被家人尋回去了,沒有被抓走?” 阿大想說這是個誤會,是你太緊張了,可看關衍神志恍惚的模樣,便解釋道:“為答謝你這段時日對少爺?shù)恼疹櫍贍斪屛医o你帶了些薄禮,可我去水溝村的時候,你們村村人說你去臨湖縣關鳩山找少爺了,于是我跟在你后頭一路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