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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聯(lián)手干票大的在線閱讀 - 第29節(jié)

第29節(jié)

    邵萱萱伸手到他懷里去掏了掏,翻出一把匕首、幾只小瓷瓶并一根沒鉆孔的小竹笛。

    她不禁有點(diǎn)失落,不但沒有玉佩、金元寶什么的,居然連一個銅板都無。當(dāng)了太子就是不一樣,錢都不屑帶了。

    她邵萱萱要是穿越成公主了,肯定得收拾一大包金銀珠寶藏身上。

    邵萱萱收好東西爬起來,走走停停,最后還是停了下來。

    就這么任由他自生自滅的話,自己身上那個毒……她打了個哆嗦,緊張地四下環(huán)顧,到底還是返回到他暈倒的地方。

    這么大個人,要她帶著跑是辦不到的。

    邵萱萱摸了解藥出來,猶豫半晌,抬腳在他臉上狠踩了好幾下,又拿袖子將他臉抹干凈,這才將解藥給他服下。

    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邵萱萱不斷地抬頭去看附近暈倒的侍衛(wèi),最后還是大著膽子在太子血淋淋的大腿上狠拍了一下,才終于把人叫醒。

    秦晅痛得臉都白了,睜開眼睛時額頭上全是冷汗。

    邵萱萱不得不承認(rèn),自己是有那么點(diǎn)報(bào)復(fù)心理在的:“你醒了呀,我們怎么出去?”

    秦晅瞪了她一會兒,伸手要去懷里掏東西,邵萱萱趕緊阻止道:“我來我來,你要拿什么?”太子不答,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仍舊將手伸了進(jìn)去。

    懷里當(dāng)然是空的,邵萱萱連那根小竹笛都給摸走了。

    邵萱萱有些尷尬,幸好他看起來也挺能屈能伸的,識趣地沒追究,只是表示:“你扶我到那邊墻角?!彼查g就想到狗洞兩個字——難道打算鉆狗洞出去?男子漢大丈夫,也是真不講究!

    話是這樣說,她卻也不敢真耽擱,這迷藥也不知道能持續(xù)多久,俞嫣初他們?nèi)魏我粋€人醒過來,都夠她喝一壺的。

    小變態(tài)人看著挺瘦的,整個人體重壓到她身上還是讓她踉蹌了一下。

    上一次有小樹可以扶,這次邵萱萱就只能努力挺直腰,蹣跚著往前挪動了。

    走到墻邊的時候,秦晅突然轉(zhuǎn)身,拔了她頭上的簪子,甩了出去。邵萱萱轉(zhuǎn)頭時,那個小侍衛(wèi)已經(jīng)靜靜地躺在碎石大小道上了。

    死了?暈過去了?

    邵萱萱胳膊有點(diǎn)酸,心跳也有點(diǎn)快。

    秦晅已經(jīng)毫不猶豫地指使著她彎下腰,將草叢撥開,露出小小的一個洞口?!澳阆冗^去?!?/br>
    邵萱萱對鉆狗洞倒是沒什么心理壓力,迅速就彎腰趴倒,爬了出去。東面的天際已經(jīng)開始泛紅,也確實(shí)沒有時間給他們耽擱了。

    破曉的鼓聲早已自宮門內(nèi)傳出,整個京城都在蘇醒。

    邵萱萱只微微一低頭,就看到當(dāng)朝太子蒼白著臉,一言不發(fā)地自小小的狗洞爬出。扶他起來之后,才發(fā)現(xiàn)連狗洞邊的草葉上都殷紅一片。

    秦晅靠著墻休息了片刻,再一次由她攙扶著往前行去:“先扶我去婁家巷,那兒自有人接應(yīng)?!?/br>
    這才幾天時間,你都在外面搞了據(jù)點(diǎn)收了親信了?

    邵萱萱心里不樂意了——她是不愿意他真的就這么死了,但是也不想跟著他回宮,像以前一樣看著他作威作福,自己就被奴役被欺負(fù)?。?/br>
    武俠片里都能廢人武功呢,要是趁著他腿廢了的時候把他的功夫廢了,然后再找個地方關(guān)起來……

    邵萱萱猛然驚覺,自己也很有當(dāng)變態(tài)的潛質(zhì)!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人性真是太經(jīng)不起考驗(yàn)了。

    兩人挑了小巷子默默走了一段,秦晅忍不住道:“你就不能先幫我包扎下傷口?血這樣一路流,我受不受得住且不提,你就不怕齊王的人追來?”

    邵萱萱撇撇嘴,她的心腸也如今硬了不少,看他當(dāng)面拿武器襲擊人默默忍耐下來,看他流血流汗更是甘之若飴。

    但是被齊王的人追到,那確實(shí)有點(diǎn)可怕。

    邵萱萱于是想要學(xué)著影視劇的樣子,撕點(diǎn)布料給他包扎一下。手在衣擺上扯了半天也沒拉開線頭,再去撕袖子,一樣沒有效果。

    秦晅自己撕了截袖子下來,也不用她幫忙,一屁股坐到地上,扯開糊住傷口的布料,“金瘡藥拿來?!?/br>
    邵萱萱裝傻:“什么東西???”

    “藥,”秦晅淡淡道,“你從我身上拿走的藥?!?/br>
    邵萱萱拿指甲死命摳著自己掌心:“沒有啊,你自己弄丟了吧,我不知道的?!?/br>
    秦晅閉了下眼睛,再不多話,直接拿布條將傷口扎了起來。

    邵萱萱眼尖,早看到他腿上的傷口有兩個,還都露著折斷的箭桿。她強(qiáng)迫自己把目光挪開,只作不見。

    剛才中簪倒地的侍衛(wèi),也不過十幾歲年紀(jì),一笑兩個虎牙,在家里肯定也是父母疼愛得不得了吧……

    等他包扎完傷口,兩人繼續(xù)往前走,邵萱萱心思就開始活絡(luò):再往前,可就要進(jìn)那個巷子了,見了接應(yīng)的人,他就是腿傷沒好吧,也恢復(fù)成那個高高在上的太子了。

    而她邵萱萱,沒準(zhǔn)又得被叫成“邵豉”了。

    再想到自己剛才偷他東西,不肯好好幫忙……這種睚眥必報(bào)的人,肯定不會輕易放過自己的。沒準(zhǔn)還會隨口來一句“邵豉今日便不必用飯了”,然后再給她腿上也添個一條兩條傷口。

    他那些劣跡斑斑的事情,隨便拎一條出來,都夠虐俘標(biāo)準(zhǔn)了。

    絕對不能回去!

    邵萱萱越想膽子越大,手指在袖子里摳了摳,很快就將那包藥粉攥在了手心里。

    老虎獅子都能養(yǎng)籠子里呢,他再厲害也不過一個十幾歲的少年,還能長個翅膀飛了不成?!

    街上已經(jīng)陸續(xù)有行人商販了,秦晅身上帶傷,形跡可疑,自然是要小心避讓的。轉(zhuǎn)過一個街角,邵萱萱突然問:“是不是這個巷子?”

    秦晅才“嗯”了一聲,就見她猛然松開自己捂住口鼻,揚(yáng)手朝著自己扔過來一大把白色粉末。

    他怎么也沒料到邵萱萱居然敢在這個時候發(fā)難,腿上又有傷,居然沒能完全躲開。

    路過附近街市的一個老漢就見巷子突然滾出一小伙和姑娘,手足(和諧)交纏,很快又蹴鞠一樣咕嚕嚕滾進(jìn)了另一個條巷子里。

    這特么到底是暗(和諧)娼窯(和諧)子里的新玩法,還是偷情給主人家趕出來了呀!

    真是世風(fēng)日下!

    老漢感慨地?fù)u搖頭,緊了緊肩膀上的膽子,“吱呀”、“吱呀”往集市趕去。

    要是早個十年,他倒是有心思摸進(jìn)去瞧個究竟?,F(xiàn)在么,做買賣賺錢要緊。

    過了好半天,邵萱萱才灰頭土臉地爬起來,靠著墻,暈乎乎地翻出解藥吃了下去。

    秦晅倒還有些意識,只是沒力氣,趴在地上,眼睛刀子一樣扎在她身上、臉上,仿佛要把她腫了一塊的臉頰啃下一大片血rou來。

    邵萱萱畏縮著不敢靠近,打算等他徹底暈過去,再來將他制住。

    秦晅顯然也知道這一點(diǎn),咬牙強(qiáng)撐著不肯放棄,舌頭都咬破了,殷紅的血跡自從嘴角流出,更加襯得面色灰白,形如鬼魅。

    邵萱萱從未被人這樣盯著看過,直覺他是在恨自己,咬牙切齒那種恨,后背冷汗淋漓,幾乎止不住顫抖。

    那雙黝黑的眼睛終于闔上的瞬間,邵萱萱才覺察居然已經(jīng)有日光照耀到她身上。

    她大口大口地喘氣,呆滯半晌,才咧開嘴笑出聲。

    任何事情,都要去試一試,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可怕。

    她靠著墻笑了半天,才撐著膝蓋爬起來,將剩余的粉末統(tǒng)統(tǒng)都拍他臉上,再解了他腰帶將他手足縛住。

    巷子角落里堆著一些雜物,邵萱萱翻了只破木桶出來,吭哧吭哧將人塞了進(jìn)去,又揀了些破爛遮蓋在上面。

    這么大這么沉的木桶,她是絕對扛不動的,不過……邵萱萱四下走了一圈,拿束發(fā)的銀環(huán)跟街口的老板換了輛小板車,載上木桶,推著往慈湖方向行去。

    古裝劇里隨處可見的破廟在這里就十分難找,她轉(zhuǎn)悠了半天,才找到一戶破敗得不成樣子的老房子。

    她在門口喚了兩聲,沒得到回應(yīng),推著車進(jìn)去。

    屋里撒發(fā)著股霉味,木門也搖搖欲墜,腳下的泥地又潮,小板車都打了好幾次滑。

    邵萱萱將木桶推倒,把人扒拉出來,拖到堆滿干草的墻角,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地將人捆在柱子上,拿破布塞住嘴巴,再用干草一點(diǎn)點(diǎn)遮蓋上去。

    不知為什么,邵萱萱突然就想到了稻草裹珍珠這么個形容。

    呸,哪里的珍珠會這么毒辣啊!

    邵萱萱甩甩手掌,爬將起來。

    這么破的地方應(yīng)該是沒人住的吧,她嘀咕著將腫著臉的秦晅往干草深處藏了藏,也給自己找地方折騰了個小窩出來,鉆在里面,將腦袋上殘留的簪子、花鈿都拆下來。

    這地方條件太差,她身上又沒有錢,還是得想辦法出城才好。

    ☆、第三十八回出城

    邵萱萱拿簪子和花鈿換了兩套粗布衣服,一輛破敗的驢車,一點(diǎn)兒香得恐怖的胭脂水粉,一大包饅頭,一只白切雞,半斤藥店里買來的據(jù)說能叫人全身無力的不知名藥粉。

    她找地方把那身男裝給自己換上,揣著裝了銅錢碎銀子的小布袋子,拎著東西往小破屋子趕。

    秦晅果然還沉睡著。

    邵萱萱松了口氣,給他換上那身粗布衣裙,猶豫了片刻,還是按著原來的構(gòu)想,將他長長的頭發(fā)梳起,再笨拙地插了兩朵野花上去。

    她圍著他仔細(xì)瞅了瞅,確定是認(rèn)不大出來了,這才掏出饅頭和雞rou,狼吞虎咽地吃起來。

    人就是需要被逼的呀,到了這么個環(huán)境,總得想點(diǎn)辦法才能活下去。

    邵萱萱一邊吃一邊忍不住打量秦晅,憑良心說,皇帝家的基因是真好,瞧瞧這眉毛,瞧瞧這鼻子——

    嘖嘖!

    邵萱萱吃得肚子圓溜溜的,又把藥店買來的藥粉混在水里給他灌下去一些,這才動手推他:“喂,喂,醒醒呀?!?/br>
    秦晅仍舊昏睡,觸手guntang,似乎是在發(fā)燒。

    邵萱萱猛然想起他大腿上的箭傷。

    “喂!快醒醒,別睡了!”

    邵萱萱慌亂地將他之前提到的金瘡藥給找出來,在他那箭傷周圍撒了一圈。

    那兩個傷口本來就恐怖,幾番折騰之后,膿血齊流,真是要多惡心就有多惡心。邵萱萱呆坐了片刻,試著想要拿匕首將那兩個箭頭挑出來,哆嗦了半天也沒下去手。

    這樣的情況,得找大夫才行。

    邵萱萱很快想起李大夫那張滿是白胡子的老臉——在城里找大夫肯定是不合適的。

    邵萱萱便急急忙忙將秦晅拖出來,費(fèi)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搬上驢車。買車時,她倒是也跟著學(xué)了幾招車把式趕車的訣竅,可這時使來,全然沒有效果。

    鞭子落在驢屁股上就跟瘙癢似的,它悠然地低頭吃草。

    邵萱萱氣絕,只好下車牽著驢子走。

    拖拖拉拉到了城門口,邵萱萱緊張地四下張望,并沒有看到什么懸賞啟事之類的東西。太子丟了,都沒發(fā)現(xiàn)嗎?

    起碼齊王應(yīng)當(dāng)是知道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