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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聯(lián)手干票大的在線閱讀 - 第88節(jié)

第88節(jié)

    邵萱萱眼睛亮了一下:“找誰做搭子?”

    “隨你。”

    于是,綠葛、張舜也誠惶誠恐地在秦晅對面坐了下來。

    秦晅畢竟只旁觀過,技術(shù)十分一般,但他有仗勢欺人的本事,一見別人有要贏的趨勢立刻瞪眼,唬得原本要胡的綠葛愣是不敢出聲。

    張舜更是把當奴才的本事發(fā)揮到了極致,居然還偷了邵萱萱的牌。

    如此這般,一局牌打了近一個時辰,總算讓秦晅險險贏下牌局。

    綠葛和張舜夸張地鼓掌慶祝:“殿下英明!”

    邵萱萱一口茶沒撐住,全噴地上了,秦晅白了她一眼,十分豪邁地把她的賭注收了過去,綠葛和張舜的則退回。

    下一局一開始,這兩人就開始給太子殿下點炮。

    邵萱萱抱怨,陪領(lǐng)導打麻將真是太太討厭了。

    主仆幾人正玩得漸入佳境,突然有小內(nèi)侍來報,“殿下,北地密報到了!”

    秦晅愣了一下,伸手接了過來。

    綠葛和張舜自然是不敢多管閑事的,邵萱萱卻直接站了起來,幾步走到他身后,探頭去看。

    秦晅皺眉瞪了她一眼,倒是沒忌諱,直接把密報打開了。

    邵萱萱只瞄了幾眼,喜色就泛上了臉頰。她可沒那些能力高超的復仇者那么大的執(zhí)念,一定要手刃仇人什么的,只要害死方硯的那些人不得好死,她就高興。

    北軍一路潰敗,齊王重傷失蹤,幾乎已經(jīng)撤到邊界。

    隔了一天,皇帝要御駕親征的消息就出來了。

    秦晅自然是高興的,當然孝順兒子的樣子還是要做的,一連請戰(zhàn)了好幾次,才坐著肩輿回到儲宮。

    邵萱萱早得到消息,笑嘻嘻地迎上來:“恭喜恭喜,得償所愿哇!”

    秦晅沒好氣地瞪她,“償什么愿?”

    邵萱萱這才知道,皇帝這一趟出行,留下了心腹大臣輔佐儲君,明面上說太子監(jiān)國,實際上幾乎把秦晅的權(quán)利架空了。

    秦晅發(fā)了幾句牢sao,很快又嘲諷起來:“他也是可憐,對兒子不放心,對兄弟不放心,對他老娘也不放心。皇帝當成這樣,也沒什么好稀罕的了?!?/br>
    邵萱萱無語,別人也就算了,小變態(tài)你到底是哪里來的自信嘲笑他呀!他不放心,換做是你,恐怕更得一千個一萬個不放心好嗎。

    秦晅譏諷完,又去找了劉簡、蕭謹容等人去書房談事情,一直聊到大半夜也不見人出來。

    邵萱萱等得心焦,拉了綠葛等人打麻將,神思不在,頻頻點炮,把悄悄攢的小半盒子夜明珠都給輸完了。

    綠葛把珠子都揣進懷里:“聶姑娘,您還要玩么”

    邵萱萱煩躁地抓抓頭,起身往外溜達。

    初春的晚上,院子里都是濃郁的濕潤氣息,想來北地也快到冰消雪融的季節(jié)了吧。

    已經(jīng)死去的人,卻再也不會醒來。

    她踱到看得到書房的地方,遙遙望去,只隱約瞧見窗戶里透出的一點亮光。不知不覺,來到這里已經(jīng)一年多了。

    皇帝要去北疆,小變態(tài)也要去嗎?

    她覺得心緒亂得不行,又想要他去,又有些憂慮這一去……是不是會生什么變故。

    她看多了影視劇,下意識覺得皇親貴胄都不該到處亂跑的,所謂的微服出巡,其實就是送rou包去狗rou鋪子。

    不是被將宰的狗吃,就是給打算宰狗的屠夫充饑。

    她甚至不知道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自己已經(jīng)悄悄將他也算到了自己人的范疇內(nèi)。但這也并沒有什么不應(yīng)該的,畢竟還有空花陽焰和蠱蟲的牽連,只要他們都還在這具身體里,就注定了同生共死的命運。

    ☆、第一百零九回陌生

    第一百零九回陌生

    御駕親征的隊伍趕在迎春凋謝之前渡過了青水,慈湖上霧靄散盡,兩岸桃柳鮮嫩,皇家旌旗迎風招展,猶如歲暮的石榴花。

    出乎邵萱萱的意料,秦晅并沒有執(zhí)意要同去,老老實實做起了他名不副實的監(jiān)國太子。

    邵萱萱心頭的那一大塊石頭總算是放下了,找皇后搓麻將都多了點動力。

    皇后近來心情也很不錯,母憑子貴,她跟皇帝又沒什么感情,老爹出去,太子留下,當然好得不得了。

    八哥嘰里呱啦叫了一個早上,皇后也笑嘻嘻的,邵萱萱今天手氣很不錯,幾圈下來贏得皇后身邊的小太監(jiān)都癟嘴了。

    傍晚回到儲宮,張舜立刻就迎了上來:“聶姑娘,您可回來了!”

    邵萱萱丈二和尚摸不著頭,她不回來還睡御花園啊。

    張舜壓低聲音:“殿下一早回來了,讓您……讓您晚上去耳房睡?!?/br>
    邵萱萱茫然:“為什么?”

    張舜簡直恨鐵不成鋼,你就不能對自己的男人上心點?這位將來可是皇帝,你現(xiàn)在不上心將來他龍飛九五后宮無數(shù)了還能記得你?!

    這么心大的姑娘也是少見!

    邵萱萱嘟嘟囔囔著去了耳房,洗漱完,突然又敏感起來:“太子殿下今晚……是一個人就寢的?”

    張舜欣慰地從“一個人”三個字中聽到了點醋味,干咳了一聲,點頭。

    邵萱萱于是又放心了,熄燈躺平了,心里卻又開始忐忑。

    張舜這人一向奴性十足,就是真知道什么,估計也不會老老實實告訴她——小變態(tài)莫不是真藏了什么人在屋子里?

    她翻了個身,心里跟有螞蟻在爬似的,癢得停不下來,還帶了點酸溜溜的不爽。

    說好的為登上皇位而共同努力呢,說好的把皇后位子留給我呢,成天在那沉迷女色算個屁啊,萬一再弄點不干凈的病出來,豈不是要害人害己?

    思來想去,邵萱萱到底還是爬了起來,摸了一大把銀針藏在褻衣袖子里,披上外袍,躡手躡腳推開了門。

    太子的房門外當然是有人輪守的,可是見來的是她,阻攔起來就有點軟弱,只壓低了聲音勸道:“聶姑娘,太子殿下已經(jīng)安寢了?!?/br>
    邵萱萱十分刻意地把衣領(lǐng)拉開了點:“要你們說,趕緊讓開?!?/br>
    這么一副不要臉的姿態(tài),誰敢真正攔著呀——小殿下那么變態(tài),沒準就是商量好了的呢?

    她輕手輕腳進了門,并沒聽到什么曖昧的動靜,便大著膽子拎起裙子往內(nèi)室走。內(nèi)室燭火全熄了,只一點月光從窗戶那透出來。

    邵萱萱心里覺得奇怪,小變態(tài)睡覺一向是喜歡留燈的,怎么今天轉(zhuǎn)性了,難不成又悄悄躲在床上哭?

    她豎起耳朵站了一會兒,只聽到一點清淺的呼吸,似乎……真只有一個人。

    難道是她猜錯了?

    邵萱萱登時就有點騎虎難下,就這么出去吧,有點兒丟人;留下來呢,又顯得太上趕著了。

    歸根結(jié)底一想,大半夜創(chuàng)人家男人的房間里來,確確實實就挺不好解釋的。

    她猶豫著往后退了兩步,胳膊撞上大瓷花瓶,發(fā)出清脆的當啷聲。

    那清脆的呼吸聲居然一點變化都沒有。

    不對,不對勁!

    邵萱萱握緊了袖子里的銀針,咬咬牙,往內(nèi)室走了過去。

    窗格一方一方映在地上,有些還帶著點斑駁樹影,腳踩上去,那些陰影也就染在了鞋子上。

    五米、四米、三米……邵萱萱估量著距離,帳幔后面的人影也愈來愈清晰。貴族少年側(cè)身朝內(nèi)睡著,黑頭發(fā)水流一樣鋪在枕頭上,屏風上掛著他的外袍,熏香也是日常用慣了的。

    但秦晅是什么人,這么大的動靜,怎么可能不清醒呢?

    裝死?

    中毒了?

    邵萱萱又往前一步,頓住腳步,輕喚了一聲:“秦晅?”

    呼吸聲戛然而止。

    果然是醒著的!

    邵萱萱松了口氣,“我還以為你中毒了呢,裝什么睡?。 闭f著,一把掀開簾子繼續(xù)往里走,“干嘛莫名其妙要我去耳房啊,裝冷酷,鬧別扭?我跟你說,你可不能關(guān)鍵時刻掉鏈子,趁著你那便宜老爹去了……”

    她一邊說一邊在床沿坐下,見秦晅一直朝著里面,大著膽子開了個惡趣味且殺傷力十足的玩笑:“你不是又悄悄在哭吧?”

    話里落下半晌,秦晅也沒給回應(yīng),邵萱萱真有點懵了,一邊想著要不要爬過去看看,一邊脫了鞋子上床。

    兩只腳踩上床板的瞬間,一直裝尸體的秦晅猛地就爬了起來,瞪著眼睛轉(zhuǎn)過身,粗著嗓子道:“出去!”

    邵萱萱愣住,緊盯著他,對方也毫不退讓地瞪著她。

    那眼神兇狠、冰冷,卻沒有秦晅特有的那種陰鷙和幽深。

    邵萱萱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想到一個可怕的事情,難道身體的原主人回來了?!那秦晅呢?

    不對,他不是秦晅,原主人才是秦晅。

    她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呢。

    那應(yīng)該說,占據(jù)秦晅這具身體那么久的賊,他去了哪里呢?

    他原本就是死人,沒有了身體,能去哪兒?轉(zhuǎn)世投胎,還是干脆就……煙消云散?

    邵萱萱打了個哆嗦,上下牙都冷得撞了一下,這么活生生的一個人,就這么沒有了?!

    從此以后,從此以后,這里就真只剩下她自己了?

    那空花陽焰、蠱蟲……她驀然想到,所有我聯(lián)系,都系在這具身體上,跟那個連名字也不知道的靈魂是毫不相干的。

    她想了千遍萬遍,巴不得秦晅早點死了,如今這個希望真到了眼前,卻完全不是那個心境。

    聽說遠方有繁花盛開,聽說遠方有碧海如天,回頭一看,驀然發(fā)現(xiàn)家也沒有了。

    這種人怎么能配跟“家”這樣的詞相提并論呢,這種人哪里能給人“家”的感覺了啊——可偏偏心里就空了一大塊,滿院子的星光月光都照得人發(fā)寒。

    “秦晅”的臉雖然又臭又硬,但顯然也在顧忌著什么,遠遠地維持著跪坐的姿勢,整個人都緊繃著。

    這個人,顯然不是她所認識的“秦晅”。

    “你……”邵萱萱張了張嘴,比劃,“我……”

    身后突然一陣輕風拂動,后頸一疼,眼前的人影就模糊著顛倒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