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節(jié)
又絮叨了幾句,鐘邇秉朝一眾男弟子揮了揮手:“好了,都回去吧。”見諸人都情不自禁地露出遺憾之色,他不由壓低聲音,對葉舒道,“葉道友,其實道侶也可以不止一個的,要是你……” 葉舒果斷打斷他:“對不起,我對小浚一心一意,別無他念?!?/br> “罷了罷了?!辩娺儽鼑@了口氣,“葉道友也是至情至性之人?!彼麖男渲刑统鲆槐拘宰樱斑@是我沉水宮中入門的雙.修之法,兩位要是閑暇時,盡可一試。” 葉舒只能硬著頭皮接過那本小冊子:“多,多謝鐘道友。鐘道友還有事忙,就不要和我廢話了?!?/br> 只要鐘邇秉一走,她就立刻把這本冊子燒掉! 鐘邇秉滿意地點點頭,又上上下下把顧浚打量了一遍,直看得顧浚幾欲暴走。 “難怪葉道友傾情于顧道友。”他一副“原來如此”的口吻,“我觀顧道友骨骼體貌,嗶的大小一定十分可觀,葉道友好福氣啊?!?/br> 葉舒:“……” 求求你了大哥,你快走吧! ☆、120|4.29|城 鐘邇秉的背影一消失在門外,葉舒就像被燙到一樣放開了顧浚的手??諝庵袕浡y言的尷尬氣氛,葉舒猛烈地咳嗽了幾聲:“哈哈哈鐘道友真會開玩笑,他們沉水宮的規(guī)矩還真是麻煩呢。” 顧浚微微垂著頭,幾乎不敢去看葉舒的眼睛:“師父,那我們以后在人前……也要裝作道侶嗎?” “話都已經(jīng)放出去了,只能一條道走到黑?!?/br> 葉舒覺得苦逼不已,要是不和徒弟湊作堆,就只能在沉水宮那一堆奇形怪狀的男弟子里找。雖說那幫家伙的顏值都很高,但偷偷給自己拋媚眼的美男紙,她真的接受不能??! 相比起來,自家的徒弟簡直就是一朵青澀純潔的小白蓮??纯?,他還會臉紅呢。 瞄到顧浚臉上那兩抹可疑的紅暈后,葉舒本就發(fā)燙的面頰頓時朝*級數(shù)狂飆而去。 大齡單身女青年葉舒同志,在過了幾百年古井無波的尼姑生活后,早已沉睡的少女心竟然又一次可恥地萌動了…… 我一定是做了太久的單身狗,所以急需男友之力。絕對不是因為我對自己的徒弟有什么不可言傳的想法,這么有違人倫道德的事,我這種五講四美三熱愛的好市民怎么會做! 葉舒一面在心里瘋狂咆哮,一面僵笑著伸手拍了拍顧浚的肩膀:“哈哈哈小浚你不用在意,師父不會占你便宜的哈哈哈?!?/br> 可惜她太過緊張,忘了自己手里還拿著鐘邇秉友情贈送的雙.修秘冊。 那本小冊子只有薄薄的一本,以棉線裝訂而成。也不知鐘邇秉是從哪里扒拉出來的,又破又舊,被葉舒拿在手里輕輕一甩,就散了個七零八落。 在葉舒和顧浚微妙又凝滯的目光中,微微泛黃的紙頁仿佛天女散花一般,頃刻間落了一地。 所以,師徒兩人避無可避地看到了書冊上那些描繪得栩栩如生的畫面,有側(cè)臥的,有橫抱的,還有站立的…… 空氣似乎靜止了,過了許久,葉舒才悲憤地從齒縫中擠出一句話:“你剛剛什么都沒看到,對嗎,小浚?!?/br> “嗯……沒看到?!?/br> # 深感自己一世英名毀于一旦,心力交瘁的葉掌門在房間中長吁短嘆了好半天,忽然想到一個十分嚴重的問題。 顧浚長到這么大,似乎、好像、大概,從來沒上過生.理衛(wèi)生課吧…… 他十六歲的時候被逐出顧家,那時候雖然是青蔥少年一枚,但以顧家世家大族的家風(fēng),應(yīng)該不會允許他亂搞才對。 事實也確實如此,除了還是天真孩童的時候,顧浚唯一牽過手的女人,就是葉舒。 而等到他拜入瀟真派,成天接觸的雌性生物連十個指頭都數(shù)不滿。離合山上冷冷清清,更別說找機會偷看什么小嗶書、春嗶圖了。 葉舒仔細琢磨了一陣,頓時發(fā)現(xiàn)了一個驚人的事實。她一心想要顧浚去討個媳婦,說不定顧浚壓根就不知道討了媳婦之后應(yīng)該干什么啊! 為徒弟提升生.理衛(wèi)生知識水平,刻不容緩! 葉舒原本打算把那本雙.修小冊子給燒掉的,此時又將其拿了起來。要不……把這本書拿去給顧浚學(xué)習(xí)一下?本著科學(xué)研究的態(tài)度來看,這本小冊子也不是一無是處嘛。 她又在屋內(nèi)猶豫了許久,方才咬一咬牙,揣著小冊子就出了門。 顧浚獨自一人待在房間內(nèi),他起初想要修煉,但端坐著入定了許久,卻無論如何都靜不下心神。只好又抓起一本書來看,半盞茶的時間過去了,卻連一頁紙都沒有翻過去。 隱秘的雀躍像是藤蔓一般在他心里不斷滋生,雖然不停地告誡自己,那只是葉舒為了堵鐘邇秉的嘴才找的一個借口,但顧浚只要一閉上眼睛,就會回想起葉舒說的那句話—— “我對小浚一心一意,別無他念?!?/br> 那一刻,他幾乎渾身都在顫抖。用盡所有的力氣才能讓自己看起來與平日一般無二,狂烈的喜悅?cè)缤彼?,頃刻間奔涌而至。 即使知道那只是一個借口,顧浚垂下眼睫,掩住雙瞳中亮的驚人的眸光,他也心滿意足了。 紛亂的情緒在幾下敲門聲后被突然打斷,顧浚如夢初醒,連忙起身去開門。 門外的葉舒一見他出來,下意識露出一個略帶傻氣的笑容,又連忙端肅神情,一本正經(jīng)地清了清嗓子:“小浚,為師以前有沒有教導(dǎo)過你,這個世界上,任何事都是有學(xué)問的。” 顧浚雖然莫名其妙,還是老老實實回答:“師父確實說過。” “那為師有沒有告訴過你,人力終有窮盡,無論多么驚才絕艷的高士大能,也會有不懂的問題?!?/br> 顧浚疑惑地點頭:“沒錯?!?/br> “所以,人活一世,就是要不斷地學(xué)習(xí),只要是自己不會的知識,就要試著去了解,是不是這樣?” 顧浚忍不住蹙了蹙眉:“是的……師父你……” 葉舒覺得自己已經(jīng)鋪墊得差不多了,她一把從袖中掏出那本雙.修秘冊,義正言辭地道:“為了貫徹終生學(xué)習(xí)的原則,為了提高修真界平均受教育水平,小浚?!彼龑⑿宰臃诺筋櫩J种校昂煤脤W(xué)習(xí),積極實踐,為師看好你?!?/br> 顧浚不出所料地呆滯了,他愣了好半晌,目光直直地盯著書冊封面上那兩個碩大的“雙.修”字樣,突然雙頰爆紅。 “師,師父?!彼Y(jié)結(jié)巴巴地道,“一,一開始就雙修是不是有點突然。我覺得,先,先接吻可能比較好。” 葉舒:“……誒?” “誒??。 ?/br> # “我總覺得,自己是不是被徒弟調(diào).戲了?” 葉舒捏著酒盅,眉頭緊鎖。 “什么徒弟,那不是你的道侶嗎?”醉醺醺的鐘邇秉拍了拍葉舒的肩膀,“葉道友果然有情趣,閨房之樂,有甚于畫眉者?!?/br> 葉舒抽了抽嘴角,沒等她說話,一旁的朱益聞就蹭了過來:“葉道友,奴家可以不做你的道侶,只要道友愿意與奴家春.風(fēng)一度……” 她雖然也是渾身酒氣,但卻掩不住那具香軟嬌軀上傳來的迷醉芬芳。美艷勾魂的女人倚靠在葉舒肩頭,胸前那對高聳緊緊貼著葉舒,直蹭得葉舒渾身發(fā)毛。 活了這么久,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很受女人歡迎,葉舒不由深深地郁卒了。說好的穿越瑪麗蘇呢,難道我其實是穿到百合頻道去了? 顧浚剛一走過來,就看到自家?guī)煾敢荒樕鸁o可戀的表情,而朱益聞的腦袋都快要湊到葉舒的嘴巴上了。 他冷哼一聲,將醉成一灘爛泥的女人提了起來:“師父,是丟出去還是扔在這里。” 葉舒滿頭黑線:“雖說朱道友作風(fēng)奔放了一點,但你是不是也太不憐香惜玉了……” 顧浚滿身的冰冷氣壓頓時更低了:“還是丟出去吧?!?/br> 在沉水宮大長老朱益聞即將慘遭丟棄之前,她的師兄總算清醒了一點,顧邇秉攔住顧浚:“等,等等。顧道友,你不能因為嫉妒……就,就欺負我?guī)熋??!?/br> 顧浚頓時一僵:“我沒有嫉妒她?!?/br> “嘖嘖?!辩娺儽鼡u了搖手指,“顧道友,我識人無數(shù),看過的道侶沒有一千,也,也有八百。”他醉意朦朧,說出的話倒還挺有條理,“你和葉道友,還沒有行夫妻敦.倫之事吧。說是道侶,其實……” “誰說的!”葉舒猛地站起來,“我們是道侶來著!”她生怕鐘邇秉又要再領(lǐng)兩排男弟子站在自己面前,將朱益聞往鐘邇秉懷里一塞,“我們還有事,就先走了?!?/br> “站住?!辩娺儽挠拈_口,他原本充滿迷離的聲音驟然冷了下來,“葉道友,要是你不能讓我信服,就別怪我沉水宮逼迫你。” 葉舒心中一凜,此時她才看到,男人那似乎總是泛著水光的妖冶雙眸中,似乎有冷光閃爍。 沉水宮主動邀請葉舒師徒來做客卿,但他們又怎么會不對二人有一絲懷疑。況且葉舒既入了沉水宮,就一定要守這里的規(guī)矩。葉舒固然不需要依附于他們,但若是不能取信于人,恐怕就不能善了了。 證明葉舒與顧浚是真正的道侶并不能代表什么,但沉水宮要的是一個態(tài)度。 葉舒飛速地盤算著,到底是從有五位元嬰真人鎮(zhèn)壓的沉水宮老巢殺出去靠譜,還是就此認慫靠譜。 那一瞬間,她的腦海中掠過了幾十套作戰(zhàn)計劃,但又被她一一劃去。即使殺出了重圍,在得罪本地兩大勢力之后,以葉舒之能,也覺得想繼續(xù)在宣吳洲混下去不太容易。 她似乎思考了許久,但其實只過去了一瞬,葉舒終于下定了決心。 “小浚。” 早就暗自戒備的顧浚眸光一閃,正以為葉舒要出手的時候,卻見她一把拽住了自己的衣襟。纖手環(huán)過顧浚的脖頸,將他的腦袋朝下壓去。 因為青年的身量極高,所以葉舒要踮起腳尖,才能在這被無限拉長的片刻中,將自己的面頰送到與顧浚呼吸相聞的距離。 她的視野中,顧浚先是驚訝地睜大了眼睛,薄紅從男人的脖頸開始,迅速蔓延過耳根,直到染滿整張臉頰。而那雙墨色的深瞳之中,似乎涌動著意味不明的復(fù)雜情緒。 葉舒還沒有看清,就發(fā)現(xiàn)自己的嘴唇已經(jīng)停留在了離他不過半寸的地方。 真的要親下去? 感覺自己就是個占小鮮rou便宜的怪阿姨啊…… 明明是被逼著才會出此下策,但是為什么……自己好像也不是很反感…… 葉舒的腦袋中轉(zhuǎn)著各種各樣亂七八糟的念頭,她掌心觸摸著顧浚似乎要灼燒起來的肌膚,連帶著自己都要在全身的高溫中蒸騰成空氣。 但她似乎又呆住了,只有那對輕輕扇動的睫羽,仿佛蜻蜓掠過水面,又好像春蔥般的指尖搔在了顧浚的心口上。 兩人的鼻尖已蹭在了一處,而那兩瓣嬌嫩的嘴唇,就在顧浚眼前,就在他觸之可及的地方。 “師父……”他終于無法再忍耐,啞著嗓子喚了一聲,就要深深地吻下去。 葉舒的大腦已經(jīng)變成了一團漿糊,就在電光石火的一剎那,她突然靈光一現(xiàn),猛地轉(zhuǎn)過了頭。 顧浚的雙唇擦著葉舒的臉頰輕掠而過,只淺淺地觸在了她的耳朵上。 “鐘道友?!比~舒竭力忽視自己臉上火燙的感覺,“我與小浚如何相處,那是我們兩人的私事,我不愿在人前顯露,更不會為了取信于你,就有此狎昵之舉。” “哦?”鐘邇秉挑了挑眉,“那葉真人是要說實話了?” “實話就是,我們倆當然是道侶?!睕]等鐘邇秉出言,葉舒又道,“你必然要問我如何證明此事?!?/br> 她微微一笑,指了指顧浚:“小浚的大腿內(nèi)側(cè)有一顆紅痣,你若是不信,盡可一觀?!?/br> ☆、121|4.29城| “師父,真的要派人去找那位葉真人?” 幽靜的房間內(nèi),上首坐著一個頭發(fā)花白的老道士。聽到弟子發(fā)問,聞言微微抬頭道:“文博,為師知道你擔心這次又是空歡喜一場,但如果不去試一試,為師心有不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