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節(jié)
傅曲舟因?yàn)樽陨硖厥獾捏w質(zhì),被迫成為蕩天魔君韓景用來實(shí)驗(yàn)各種道法的工具。她修煉的千奇百怪的道法中,其中有一門名叫無生忘情妙錄。這門道法在九易洲十分出名,出自*道門下。 *道號稱萬法傳家,雖說門中弟子修的都是雙.修之法,但分支眾多。無生忘情妙錄乃是其中最精深玄奧的一部,唯有作為門派核心傳承的*一脈才能修行。 修習(xí)無生忘情妙錄者,以情為道,以欲為引,可證陰陽大道。 這是遠(yuǎn)遠(yuǎn)凌駕在其他雙.修法門之上的道法,即使是斥*道為魔的道門,也不得不承認(rèn)其超脫。 這門道法曾經(jīng)被九幽教出手搶走,后來雖被奪回,卻依舊有很少的一部分流落在了九幽教手中。自此之后,*道和九幽教本就岌岌可危的關(guān)系頓時勢同水火。 傅曲舟修煉的無生忘情妙錄,正是來自流落出的這一部分。 她拜入瀟真派后,葉舒用系統(tǒng)兌換的丹藥將她體內(nèi)其他真氣洗練一清,重新開始修習(xí)通玄書。本著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的原則,葉舒讓傅曲舟將她記得的所有道法都抄寫了下來,并且演練了一遍。 這也是葉舒察覺到楚妙音身上的那股魅.惑之意,感到熟悉的原因——她曾經(jīng)在傅曲舟身上見到過。 只不過傅曲舟修煉的只是泛泛,遠(yuǎn)達(dá)不到楚妙音的境界。楚妙音不僅能影響到葉舒,甚至還能制造出幻覺,用以迷惑顧浚。 以她的修為,必然是*道中的重要人物。 葉舒對魔門不熟悉,只知道*道中,如今的*一脈不過十來個弟子。掌門云夢姬座下有三大弟子,其余的則是云夢姬的師妹和師侄。 她一直以來的懷疑終于得到了證實(shí),沉水宮果然和*道有關(guān)系。葉舒想到鐘邇秉念叨過的仙界,難道他口中的仙界,就是指*道? 葉舒這會兒也沒空去理自己腦袋里的那團(tuán)亂麻,宣吳洲的情勢遠(yuǎn)比她想的要復(fù)雜,不管是疑似有魔門背景的玄真教,還是已經(jīng)確定和魔門有關(guān)的沉水宮,剩下的一個浮云宗,十有八.九也不干凈。 這片被道門遺忘的土地,什么時候成了魔門的地盤? 老實(shí)說,她不太理解*道在此地布局的意圖。宣吳洲雖說上古遺府眾多,但大部分都是看的見吃不著的。要是能大量發(fā)掘,這里恐怕早就被各大勢力瓜分了。 一開始的驚愕過后,她很快冷靜了下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任魔門在此地玩出花來,還能把自己如何? 況且……葉舒露出一個了然的微笑,那位楚宮主會主動來找自己的。 果不其然,夜中時分,楚妙音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屋外。她似乎篤定葉舒在等自己,步態(tài)優(yōu)美地走進(jìn)屋內(nèi):“葉掌門,久仰大名。” “楚道友?!比~舒微一勾唇,“久仰貴派大名?!?/br> 她如今已明白了楚妙音的用意,故意在自己面前顯露出無生忘情妙錄,就是為了引起葉舒的注意。畢竟葉舒收傅曲舟為徒不是什么秘密,而傅曲舟在九幽教的存在,也不是什么秘密。 楚妙音笑道:“未知葉掌門意欲何為?” 葉舒反問:“未知貴派意欲何為?” 楚妙音避而不答,反而道:“玄真教的背后是九幽教?!?/br> 葉舒這次真的被驚到了,她懷疑玄真教是幻魔宗殘余勢力建立的,沒想到竟然和九幽教有關(guān)系。魔門三大勢力,竟有兩個在宣吳洲開了分公司。 她忽然靈光一現(xiàn):“浮云宗的背后……難道是謝家?” “沒錯。”楚妙音很干脆地道,“想必葉掌門已經(jīng)見過謝琰了吧?!?/br> 提起那個蛇精病,葉舒就忍不住皺眉??磥碇x琰出現(xiàn)在宣吳洲,應(yīng)該不是為了她身上的寶藏。 她微一挑眉:“我本以為宣吳洲乃化外之地,諸位玄門道友倒是在此地經(jīng)營得風(fēng)生水起?!?/br> “葉掌門過譽(yù)了?!背钜艟拖駴]聽到葉舒話中的諷刺之意一樣,“敝派在宣吳洲建立下院,也是逼不得已。畢竟九幽教勢大,為了與其抗衡,不得不出此下策?!?/br> 葉舒懶得信楚妙音的鬼話,魔門在宣吳洲有什么圖謀,肯定不會老實(shí)告訴她。她索性直接道:“楚道友,有什么交易就說吧。若是我覺得合適,自然愿意與貴派合作。若是不合適,那就一拍兩散,各不相擾?!?/br> “葉掌門果然爽快?!背钜粞谧煲恍Γ半y怪師父吩咐我,一定要與葉掌門合作?!?/br> 葉舒心中一動,看來楚妙音是云夢姬的弟子,只見她悠然道:“家?guī)煵贿^是有個想頭,欲彷幻魔宗之事,與道門諸派共鋤jian惡?!?/br> 這jian惡自然指的是九幽教,*道與九幽教不合已久,看來他們是不想再忍耐了。 自從韓景成就返虛之后,魔天十地中,幾乎是九幽教一家獨(dú)大。魔門中的魔君雖然不止他一個,但其他幾個都是獨(dú)來獨(dú)往,麾下并無門派勢力。謝氏的那位道君因功法之故,心魔深陷,也不是韓景的對手。因而其他幾個勢力的日子越來越不好過。 偏偏韓景尚在盛年,就算想熬到他壽元耗盡,也不是一時半刻的事。 *道與謝氏籌謀多時,看來是想與道門聯(lián)手,兩面夾攻,如同對付當(dāng)日的幻魔宗一樣,將九幽教徹底鏟除。 至于他們?yōu)槭裁磿胰~舒…… 葉舒笑了笑:“楚道友可別說玩笑話,我瀟真派不在十大派之列,并沒有此等分量。” “葉掌門何必妄自菲薄,瀟真派的前程……”楚妙音斜睨了葉舒一眼,“說不定還在四大派之上呢。” 葉舒眉心一跳:“楚道友,明人不說暗話,想必你也知道,雖然敝派與九幽教有嫌隙,但與玄門聯(lián)手,事關(guān)重大,我不能不多考慮一二?!?/br> 和*道合作,要是弄的不好,說不定就要被扣上一個勾結(jié)魔門的帽子,葉舒必須慎之又慎。 “不過……”她話鋒一轉(zhuǎn),“貴派要對付九幽教,我也要對付九幽教,合作不合作,又有什么區(qū)別呢?不知楚道友以為如何。” “那玄真教……” 葉舒露出了然的笑容:“玄真教對我喊打喊殺,我若是任由他們欺凌,枉為一派之掌?!?/br> 她猜測九幽教在宣吳洲的布局應(yīng)該很重要,因?yàn)樾麉侵薜娜齻€門派,玄真教是最早建立的,沉水宮和浮云宗緊隨其后。只是不知道他們到底是為了遏制九幽教在此地的擴(kuò)張,還是為了分一杯羹。 不過這些都和葉舒沒關(guān)系,世界上的好東西實(shí)在太多了,她還沒有貪心到想把所有寶貝都摟到自己懷里。 她與楚妙音心照不宣,過了今晚,沉水宮的這個客卿就不用做了,玄真教照樣還是得對付。能給韓景添堵,葉舒求之不得。 送走楚妙音后,她連夜打包行李和徒弟,離開了沉水宮。 這倒不是葉舒要避嫌,而是楚妙音告訴她,命令浮云宗和玄真教開戰(zhàn)的人就是謝琰。如今韓景在閉關(guān),九幽教尚還不打算對玄真教施以援手。他們要借著這個大好機(jī)會打擊玄真教,過了今晚,宣吳洲就有大戰(zhàn),而身為盟友的謝琰要來沉水宮拜會。 葉舒實(shí)在不想再和蛇精病人扯上關(guān)系,索性卷包袱跑路。 她借著沉水宮的關(guān)系網(wǎng),查探到蘆原山一帶似乎有天外來的修士出現(xiàn)過。雖然不知道那人是不是霍經(jīng)緯,不過葉舒還是打算去看看。 此時三大門派之間尚未爆發(fā)大規(guī)模的攻伐,但空氣中的緊張意味已十分明顯。 葉舒與顧浚一路往蘆原山行去,途中也遇到不少玄真教弟子。只要不上來挑釁的,她都并未理會。這些人說白了都只是棋子,要對付玄真教,也只需對付那幾個元嬰修士就夠了。 可惜總有人不識趣。 此時,葉舒抱臂而立:“你為什么要奪走我做好人的機(jī)會?!?/br> “哈?”對面那個矮個子的玄真教門人一臉莫名其妙,“你少廢話,身上有沒有丹藥,有就給我都交出來!” 葉舒犯了酒癮,拉著顧浚隨便找了個凡人城市,打算去酒樓解解饞,誰知兩人竟遇到這個攔路搶劫的修士。 他身上破破爛爛的,還帶著傷,乃是因?yàn)閯偤统了畬m的人打了一架。此時見顧浚和葉舒一身修士打扮,便想著從兩人身上搶點(diǎn)丹藥過來療傷。 這種事他做得順手極了,以玄真教的威名,門中弟子在外游歷,就沒有哪個修士敢于反抗他們的命令。 但葉舒卻不買他的賬:“我要是不交呢?” “不交?”矮個子修士雙眼一瞪,“那我就給你點(diǎn)顏色看看!” “請問是什么顏色?”葉舒笑瞇瞇地問。 沒等他回答,顧浚反手一劍就將那修士削成了兩半,葉舒有些遺憾:“別這么快嘛,小浚,難得找到個樂子?!?/br> 顧浚依舊是那張冰冷的臉:“師父,還是早些趕路為好?!?/br> 沉水宮的那晚過后,師徒兩人都心照不宣地不再提起當(dāng)時的事。神經(jīng)比大腿還粗的葉掌門自然沒有發(fā)覺,顧浚身周的溫度一日比一日低。比起兩人偽裝道侶的那段時日,根本就是冬天和春天的區(qū)別。 她樂顛顛地?fù)炱鹉莻€修士掉在地上的乾坤袋,早已擺脫窮酸的葉舒好久沒摸尸了,如今竟然別有一種懷念感。 袋子里只有一些粗劣的丹藥,一把斷掉的飛劍,還有就是…… “咦?”葉舒將袋子一抖,銀光閃過,地上就多了一個人。 那是個青袍竹冠的女子,看年紀(jì)約莫二十出頭。葉舒給她服下一顆丹藥,不多時,那女子就悠悠醒轉(zhuǎn)。 她甫一睜開眼,還有些摸不著頭腦。在葉舒的解釋下,方才明白過來。 “原來如此,多謝道友相救?!迸舆B忙行禮,“我原是遇到幾個玄真教的門人圍攻,不小心被他們擒住。若不是有道友援手,恐怕……” 葉舒擺擺手:“不是什么大事,道友要是無礙的話,我們就告辭了?!?/br> 那女子忙攔住葉舒:“還不知道友高姓大名,仙鄉(xiāng)何處。在下雖然修為不濟(jì),但救命之恩,不可不報?!?/br> “不妨事?!比~舒對這個女修的觀感很好,“我姓葉,你不用放在心里,以后小心些就是?!?/br> 女修想了想,從袖中掏出一張小符:“在下董映萱,師兄曾教導(dǎo)我,我輩修道之人,最重要的是問心無愧。若不能報道友的恩德,我心中難安?!彼龑⑿》f給葉舒,“道友請不要推辭,如果有用的著我的地方,只需將這符篆點(diǎn)燃,我一定趕到?;蛘?,送信到蘆原山臨淵派也可?!?/br> “你是蘆原山人士?”見董映萱點(diǎn)頭,葉舒不由拍掌道,“可真是巧了,我們師徒二人正好要去蘆原山?!?/br> 董映萱面露笑容:“兩位是去訪友還是游歷?我從小在蘆原山長大,對那里很是熟悉。” “蘆原山距此地有萬里之遙,道友也是出門游歷的?”顧浚忽然出言道。 “不是,我欲往沉水宮?!倍齿嬉娙~舒愣了愣,忙道,“莫非兩位是沉水宮門人?敢問門中那位葉真人,現(xiàn)在還在宮中嗎?” “葉真人?”葉舒不由神色微妙。 “正是,就是那位天外來的元嬰前輩,在貴派中做客卿的。”董映萱有些焦急地道。 “呃……葉真人已經(jīng)離開沉水宮了?!?/br> “什么?!”董映萱先是一驚,繼而頹喪道,“我來遲了嗎……” “不過……你也不是不能找到她的。”迎著董映萱期盼又疑惑的眼神,葉舒咧嘴一笑,“我就是葉真人。” ☆、126|4.30|城 蘆原山僻處宣吳洲極南之地,山勢雄奇,巍峨險峻。只是這里靈氣稀薄,山中只得寥寥幾家破落的門派,顯得寥落又寒酸。 臨淵派就坐落在此山腹地,建有屋舍百余間,又有一座大殿。其規(guī)模不小,但門中卻極為冷清。 鄭弘一如往常,在靜室內(nèi)打坐修煉。師妹董映萱下山已有好幾個月了,算算日子,應(yīng)該到了沉水宮地界。他這幾日一直心神不寧,一時擔(dān)憂董映萱在路上遇到變故,一時又怕那位葉真人并非瀟真派門人。 也不知是不是受此影響,鄭弘只覺得右眼皮跳得厲害,總有一種不祥的預(yù)感。 他正欲默念幾句寧神訣,房門卻砰的一聲被推了開來。來人是他的大弟子沈文博,他面上滿是焦急之色:“師父,不好了!” 鄭弘脫口而出:“是你董師叔出事了?” “不是?!鄙蛭牟┘泵Φ?,“山門外來了一群人,要我們……要我們把通玄書交出來?!?/br> 鄭弘大驚失色:“難道是玄真教的人?” 他急匆匆往外走,一路奔至前殿。此時,沈文博口中的那群人已經(jīng)被知客道人引進(jìn)了殿內(nèi),鄭弘一眼就看到打頭的那兩人,他心中一沉,元嬰修士! 走在那兩人身后的還有一個熟悉的身影,沈文博方才看見他,不由怒火中燒:“佘翔!” “師父?!辟芟璩嵑牍傲斯笆帧?/br> 沈文博卻十分不忿:“佘翔,你已叛出我臨淵派,如今還來叫什么師父?!?/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