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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蒔已經(jīng)聽傻了,他完全聽不懂,在他看來,這哪是幾個零件的事情,根本是重新手動組裝了一個手表。 “四哥,你也太厲害了吧!”路蒔雙眼崇拜的看著錢向東,“這要是給你足夠的零件和工具,你都能現(xiàn)場做出來一塊手表了?!?/br> 這倒是真的,他不覺自己怎么厲害,后世自己組裝賽車的人比比皆是,他這才哪到哪? 可是被路蒔這么真摯的看著,錢向東的心撲通撲通跳得厲害,臉紅脖子粗,竟生出幾分害羞來。 “錢向東,我服了。”突然錢向東身后傳來一個男音,二人回頭,就見竇維晟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的,又站在二人身后看了多久。 竇維晟眸色復(fù)雜深沉,“錢向東你可真厲害,你這根本不是在修手表,而是又重新組裝了一個新的手表。之前的技術(shù)員考試,其實我心中一直多少都有點不服氣,但是今天親眼看過你組裝手表,我是徹底心服口服了,我和你的技術(shù)根本不在一個層面上,若說在這方面你是大學(xué)生,那么我就是剛?cè)雽W(xué)的小學(xué)生?!?/br> 竇維晟同樣說的情真意切,崇拜之意絲毫不比路蒔少,可是不知道為什么,同樣的話從路蒔嘴里說出來,錢向東就臉紅心跳口干舌燥。然而出自竇維晟之口,錢向東就平平淡淡,只想'哦'一聲表達知道了。 錢向東微笑,“我從小就對這方面非常感興趣,看過很多這類方面的書籍,只不過之前一直沒有機會研究?!?/br> 路蒔捧著臉,星星眼道:“這就是天賦呀!” 錢向東不自然的清咳聲,全身輕飄飄的。 晚上離開知青點的時候,路蒔把那包紅糖給錢向東塞回去了。 “四哥,被咬的是你,流了那么多血的人也是你,你才該好好吃紅糖補補氣血,至于我又沒受傷,吃頓rou補補力氣就行了?!甭飞P笑瞇瞇的,“四哥要是非要感謝我,等你發(fā)工資了,再給我買些餃子回來吧,這餃子真好吃,都是rou,一點菜都沒有,我就喜歡吃這種?!?/br> 路蒔總是這樣,總有辦法戳在他最柔軟的心底,讓他的心軟得一塌糊涂。 第二天一大早,書記就急匆匆趕到了公社。到了辦公室更是坐立難安,頻頻抬頭看著外面的天色,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最后他實在忍不住了,就從辦公室里出來。 路上遇見幾個辦公室主任見他這個樣子問道:“書記,你這是怎么了,昨天還好好的,怎么一宿不見眼睛下面就出了一圈黑眼圈,嘴上還起了那么大片燎泡?!?/br> 書記也沒背著幾人,道:“我昨天手表不是壞了嘛,去鎮(zhèn)上修表,師傅說壞的是一個外國生產(chǎn)的零件,咱們國內(nèi)沒有,我就回來了。路上遇見咱們新來的技術(shù)員錢同志,他表示他會修手表,我就把手表給他了。這不心里惦記這塊手表,一宿沒怎么睡好?” 其實是他一下車就后悔了,錢向東才來公社不到一個月,修理拖拉機的技術(shù)學(xué)沒學(xué)明白都兩說,就別說修手表了? 他那可是外國貨,技術(shù)不好的修手表師傅都不敢修這種外國貨,更何況錢向東一個門外漢,他見沒見過外國手表都兩說,這怎么修理? 幾位主任都是明白人,一聽就懂了。 第33章 幾個主任都能明白書記的心情,他們只是一只普普通通的國內(nèi)手表都珍惜的不得了,雖不能說含在口中怕化捧在手心怕丟,但是最起碼不會輕易示人擺弄,就是家里兒子戴一天都不愿意借。 一個主任滿懷同情的拍了拍書記的肩膀,“年輕同志有干勁,書記你要給予肯定,就算是沒修好你也不要批評人家?!?/br> 書記苦笑,沒敢把心里話說出來,他哪里是怕修不好,而是怕修得更壞了。 另一個主任看出書記的心思,趕緊道:“沒事,不管怎樣小錢同志都是名技術(shù)員,下手肯定有輕重,至多就是沒修好,怎么也不可能給你修得更壞?!?/br> 這個時間正是人來人往的上班點,張濤正好趕來,無意中聽見幾人講話,知道主動要給主任修外國手表的人竟然是錢向東,張濤眼里閃過輕蔑,面露不屑。 這個錢向東啊,說的好聽是初生牛犢不怕虎,說的不好聽那就是不自量力,不知天高地厚。果然是沒見過世面的社員,就是給了機會也當(dāng)不了鳳凰! 張濤心底暗暗生起一股解氣之感,上次書記讓他賠錢的事情,他可是還記得。明明就是錢向東弄壞的,是他一個人的錯誤,憑什么要他一個毫不相干的人來賠錢。說來說去,就是書記有心偏袒錢向東,也不知道兩人私底下什么關(guān)系,錢向東是不是送禮了,才讓書記偏頗成這個樣子。 這下好了,書記嘗到報應(yīng)了吧,手表交給錢向東那個青頭愣,還不知道得糟蹋成什么樣子,說不定也許拆開后,連重新裝回去都做不到,就算勉強裝回去,不是多了一個零件就是少了一個零件,這回可有熱鬧看了。 張濤已經(jīng)認定錢向東修不好手表,他并不認為錢向東能修好縣里專業(yè)手表師傅都修不好的外國手表,更何況那個修手表師傅已經(jīng)明確表示國內(nèi)沒有這個零件,錢向東就算再厲害,還能淘弄到國內(nèi)沒有的外國零件? 已經(jīng)篤定一切的張濤調(diào)整好面部表情,隱去心中的不屑和解氣,笑容滿面的走上前來。 “書記早上好啊?!睆垵呛堑溃骸白蛱炻爼浤阏f要去鎮(zhèn)上修手表,怎么樣,修好了嗎?要是修好了,可一定要把那位修手表師傅介紹給我,我愛人那塊手表頭些年是托人在上海買的,前段時間壞了,跑了好幾個地方都沒有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