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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蒔哼哼道:“話雖然沒心意了點,但我知道你也就這個水平了,原諒你了。” 細看,路蒔白嫩嫩的耳朵尖紅紅的。 錢向東把路蒔帶進自己的實驗室,挨個為其介紹。 沈丘笑容溫和道:“之前就聽錢向東說過他有個弟弟,言語之中很是疼愛,當時我不理解怎么會有哥倆感情這么好。原來合著錢向東同志的弟弟這么可愛,看得我都恨不能領(lǐng)回家當自己的弟弟養(yǎng)?!?/br> 路蒔羞澀的垂頭,偷偷沖錢向東擠眉弄眼,看看我招人稀罕吧,所以你要好好給我干活,給我做rou吃哦~~ 錢向東把自己飯盒中的鍋包rou夾給路蒔,路蒔大口咬下,半彎眼睛,“四哥,你碗里的rou怎么比我碗里的好吃啊?!?/br> “小饞貓?!卞X向東手指發(fā)癢,沒忍住,摸了一把路蒔的臉蛋,滑嫩嫩的,“等我忙完這段時間,帶你去市里的國營大飯店吃rou?!?/br> “好啊?!泵髅髯炖锝乐木褪莚ou,可路蒔還是饞得舔舔嘴唇,“也不知道市里國營大飯店做的rou會不會更香?!?/br> 錢向東故意板著臉逗路蒔,“那我做的rou不香了?” 路蒔笑嘻嘻湊上來,嘴甜的哄道:“四哥做的rou最香,可是我舍不得四哥親自動手怎么辦?” 錢向東終于忍不住笑了,“吃飯,吃完了回宿舍睡一覺,我今天不能陪你了,你自己別睡過時間?!?/br> “好吧?!甭飞P挺可惜的,不能和四哥同床共枕摟摟抱抱了。唉,真是可憐,他才剛有對象,就要'分別'。 錢向東吃飯很快,明明是他后吃的,卻比路蒔先吃完。吃過飯照舊是錢向東刷碗,路蒔就小尾巴一樣跟前跟后,給錢向東說他的事。 “四哥,我今天老尷尬了,吃飯的時候忘記帶錢票了,結(jié)果排到我時,我就傻兮兮的戳在那。后來是我們車間一位好心工友幫我付的錢?!?/br> 錢向東瀝干凈飯盒里的水問:“錢票夠嗎?我再給你拿些?!?/br> “夠了,你上次給我的四百塊錢還在我那里呢?!?/br> “你拿著花,想買什么就買,不用省,過段時間內(nèi)燃機制造好,估計廠里還會獎勵一筆錢?!?/br> “太棒了,四哥你怎么就這么厲害!”路蒔把錢向東夸了又夸,差點夸出花來才一步三回頭的離開實驗室。 路蒔一走,錢向東立刻又投入到實驗之中。 晚飯仍舊是路蒔給他送過來的,吃過飯后錢向東甚至沒陪路蒔嘮嗑就又繼續(xù)實驗。 他們一直在實驗室待到十點,錢向東才開始一個一個攆人。 周秋顏是最后一個走的,沈丘過來接她,她回頭道:“你也別實驗了,趕緊回去睡覺吧,休息好了頭腦才能清明,思路也更暢通?!?/br> 錢向東道:“內(nèi)燃機制造這段期間我就睡在實驗室了,我怕那邊過來搞破壞。” 市拖廠的實驗室安全性并沒有完全的保障,若是想,副廠長那邊的人隨時能進來。就算不搞破壞,偷他的結(jié)果也很鬧心。 周秋顏沉吟道:“若是那邊來人你自己在這邊不安全,要不明天我和組里的男同志商量下,每晚兩人輪值吧?!?/br> “真不用,我會點拳腳功夫,不敢說一個打十個,但就二組的人,至少一個打三個沒問題?!逼鋵嵥趯嶒炇疫@事錢向東早就習慣了,后世時他剛剛組建自己的實驗室那會,條件簡陋,競爭對手多,他也是這樣日日獨自睡在實驗室里。 人都走盡,錢向東自己焊了一個簡易鐵床,好在他們廠子就是制作拖拉機的,缺什么都不缺鐵。他撿了兩個紙箱子拆開鋪在上面,和衣躺下。 實驗室的窗戶沒有窗簾,大大的圓月高掛空中,凄清的月光照進室內(nèi),籠罩在錢向東的身上?;秀敝g讓他想起上輩子的事情,那似乎是很久以前,又似乎就是昨天。 他還是瘦瘦小小一個,蜷縮在一個小小的角落,幾個高大的孩子堵著他,企圖逼迫他交出他中午因默寫單詞得了第一名而得到的糖果。 他還記得那幾個孩子是孤兒院的院霸,總是欺負別的小孩子,孤兒院里的老師們教育過打過罵過,當時這幾個孩子可憐兮兮的悔過很好,轉(zhuǎn)頭就該怎么樣還怎么樣,照舊欺負他們這些年紀小的孩子。 似乎當時老師獎勵那塊糖的時候就讓他立刻吃掉,但是那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得到獎勵所以他沒有舍得,想要留下做個紀念。那會兒老師就似預料到了什么,還深深嘆了口氣。 后來那顆糖到底被搶走了,幾個大孩子還因為他只有一塊不夠他們平分而責怪他,打了他一頓。 現(xiàn)在想來不過就是一塊糖罷了能有什么,可是那時候他是真的很恨很恨,大抵是他的眼光太兇惡吧,被那幾個大孩子看見叫囂著打的更兇了。 然后怎么樣了,似乎就是在這樣一個凄冷的夜晚,他摸進他幾個大孩子的床頭,把其中打他最恨的那個用毛巾捂住了口鼻。 那個孩子因為缺氧醒來,就發(fā)現(xiàn)了幽靈一樣站在床頭的他,他掙扎著想要打他,可是卻發(fā)現(xiàn)四肢已經(jīng)被錢向東牢牢困住,無論怎樣都掙脫不開。 那個孩子開始驚恐恐懼,最后露出祈求的神色。錢向東放過了他,從此以后他就是那群孩子的頭。他不知道那晚還有沒有其他孩子醒來,他只知道從此以后那個寢室的孩子再沒一個人敢欺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