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jié)
這日,蘇瑞寧睡過午覺起來,難得的沈子君竟然來了,除了前三日,他一向都是晚上來的。顯而易見,他的情緒不好,蘇瑞寧的臉上還帶著睡醒來的紅暈,沈子君看著更加不爽,他說道:“皇后倒是悠閑自在。” 蘇瑞寧淡淡一笑:“托皇上的福,這個時候來,可是有事?” 沈子君坐下來說道:“子瑜的meimei年紀(jì)也不小了,畢竟是朕的表妹,你好好挑挑有沒有合適的,朕給她賜婚?!?/br> 蘇瑞寧點點頭說道:“知道了?!彼掝}一轉(zhuǎn)說道:“皇上,我既然已經(jīng)進宮,那么避子藥就停了吧,也好早日開枝散葉?!?/br> 聽到這話,沈子君神色有些復(fù)雜,但還是點頭同意了,此時他不知道,在以后的日子里,他為這個決定心痛了無數(shù)次。 此后幾日,蘇瑞寧開始細細的收集一些青年才俊的資料,最后選定了柳華音的弟弟,于是,皇后娘娘見到來探望jiejie的徐家二小姐,很是喜歡,突然想起娘家嫂子有個弟弟還未婚配,認為兩人很是相配,就請皇上賜婚,皇上龍顏大悅,當(dāng)場就允了。 此時,蘇瑞寧和柳華音正一起說著話,柳華音問道:“這婚事是皇上的意思?!?/br> 蘇瑞寧說道:“皇上只是不愿意徐家和張家結(jié)親,選了你們家,是我的主意,一來那位徐家二小姐確實不錯,二來和皇上的母族結(jié)親于柳家也好?!?/br> 柳華音點點頭隱晦的問道:“聽說避子湯停了?” 蘇瑞寧心里一暖,回答道:“大嫂放心吧,我心里有數(shù)的?!?/br> ☆、第6章 柳華音走后不久,玉貴妃就過來了,她的聲音很好聽,語速不快不慢,很容易讓人不自覺的仔細聆聽,她道:“多謝皇后娘娘為子琳那丫頭費心。” 蘇瑞寧拿起茶盞,喝了一口,才慢慢的說道:“這都是皇上的意思,子琳那丫頭性子好,我很是喜歡,我大嫂家里,我是知道的,她們家向來門風(fēng)嚴(yán)謹(jǐn),柳家伯母也是個好相處的?!?/br> 這們親事,她們家也很滿意,子琳性子單純,柳家人口簡單,嫁的又是次子,定會過的極好。她母親說過,子琳比她有福氣,想到此,徐子瑜眼睛里閃過一絲晦暗,張家實在是太過張揚了些。 蘇瑞寧仿佛漫不經(jīng)心的說道:“不過張家的作為也實在是霸道了些,姻親結(jié)的是□之好,他們這般倒像是逼婚了。幸好靜貴妃雖然脾氣不好,但是人很有分寸。”哼,嫌隙啊都是一點一滴積累的,從前沒有矛盾,那是皇上還小,兩家沒有沖突,自然相處的好,可是現(xiàn)在不同,皇上已經(jīng)親政,張家卻攥著權(quán)力不想放手,徐家作為皇上母族,自然就和張家有了沖突。 玉貴妃面上依舊從容,只是心里一突,皇后這話什么意思,雖然皇后入宮不到兩個月,但是她的脾氣徐子瑜自問也能看出個幾分,她向來是很公正的對待自己和靜貴妃的。怎么今兒這意思倒像是對張家不滿呢?還是只是試探于她,心思百轉(zhuǎn),嘴上卻是飛快的說道:“靜jiejie雖然驕傲了些,但是對人沒有壞心思?!?/br> 蘇瑞寧也沒再多說什么,她不著急,來日方長不是,她也看出來了,玉貴妃和靜貴妃沒有她想的關(guān)系那么差,呵呵,不過以后就不好說了。兩人正說著話,卉珍領(lǐng)著四喜進來了,四喜是陪著皇上長大的太監(jiān),現(xiàn)如今在宮里很有幾分臉面,他進來請安后。蘇瑞寧問道:“可是皇上有什么交代?!?/br> 四喜微微彎腰,恭敬道:“回皇后娘娘的話,皇上要來您這用午膳?!?/br> 蘇瑞寧淡淡的道:“本宮會準(zhǔn)備的。”她轉(zhuǎn)頭對著徐子瑜說道:“玉貴妃也留下吧?!闭脹]有錯過玉貴妃眼中一閃而過的復(fù)雜,蘇瑞寧有些玩味的想到,難道這就吃醋了,這女人一旦動了心,可就危險了。 玉貴妃忙推辭道:“娘娘美意本不該辭,只是妾和靜jiejie約了要一起用膳,就不打擾皇上和娘娘了?!?/br> 蘇瑞寧也沒有勉強,說道:“你和靜貴妃感情一向好,既然如此,時候也不早了,你去吧?!贝_實如此,這宮里的女人除非特別要好,否則不會在一起用飯。 玉貴妃從善如流的退下了,回到華清宮,月妍接過月云泡好茶水遞給玉貴妃,她輕聲道:“娘娘且嘗嘗這六安瓜片,是皇后娘娘讓人送來的?!?/br> 玉貴妃接過來,看著泡好的茶水,心里卻想著她在鳳棲殿看到一幕,她向來心思細膩,平日里看來四喜對她的態(tài)度一直不錯,不遠不近??墒墙袢眨瑢χ屎髤s是恭敬里,又有些小心翼翼,這說明了什么不言而喻。一時間又想起皇上對她的態(tài)度并沒有什么變化,除了上個月,她仍然是侍寢最多的。她的手不自覺的拂過小腹的位置,要是她能早日懷上身孕,才是最好不過。 玉貴妃走后不久,沈子君就帶著四喜到了鳳棲殿,他今日顯然心情還算是不錯,見到蘇瑞寧悠悠閑閑的看書,也沒有嘲諷,只是問道:“子瑜今兒過來了!” 蘇瑞寧從書中抬起頭看了他一眼,有些漫不經(jīng)心的說道:“嗯,說是謝謝我為了她meimei的事情費心?!?/br> 沈子君道:“這門親事不錯?!彼掝}一轉(zhuǎn),問道:“朕記得,程家的小姐好似是和你二哥定過親?” 蘇瑞寧翻書的手稍稍頓了下,答道:“沒錯,當(dāng)初因為意外,我爹爹做主定下的?!彼p聲嘆息道:“可惜啊,她終究是和我二哥沒有緣分?!?/br> 沈子君想到父皇臨終前說過的話,他當(dāng)時還小,父皇只說讓他牢牢記在心里,這世上他唯一能信任的人除了他自己就是蘇將軍,只是如今可惜了。想到張?zhí)珟煹膰虖?,他眼神晦暗,微微瞇了眼睛,不急。還有靜貴妃的事……他看了正在看書的皇后,仿若不經(jīng)意道:“皇后可想要個孩子?!?/br> 蘇瑞寧放下手中的書,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此時她眉間微微上挑,眼神似是能看透人心,沈子君被看的有些惱怒,自大婚后,他們相處的也算多,對她自然也算的是初步了解,這個女人聰慧的讓人心驚,城府極深,但是卻偏偏給人一種風(fēng)光霽月的感覺。他雖然不算是閱人無數(shù),但是自認也是有些眼力,但是他卻看不透她,人皆有弱點,但是她仿佛是無欲無求一般。 蘇瑞寧嘴角微彎,眉眼也好似一瞬間柔和下來,美的讓人心動,她說:“皇上想要嫡子?” 沈子君此時回神過來,正對著她驀然間柔和下來的眉眼,心里一動,嫡子他自然是想要的,只是,他曾近答應(yīng)過子瑜,他的第一個孩子一定會是她生的,遂說道:“皇后還年輕,以后有的是機會?!?/br> 蘇瑞寧心道,好似我很想要孩子似得,她心里嘆氣,兒女都是債啊,想到上輩子她的那個孩子,雖然是那男人算計來的,但是她一樣對他愛俞性命,最后更是用自己的命給他鋪路,只是不知道最終結(jié)果可是她期待的那樣。她忍住心酸,不能想,不能想,無論成功失敗,那孩子一生都不會快樂,失敗了就是死路一條,成功了她的死也會成為他心里一道無法愈合的疤。是以,她淡淡的說:“皇上有打算就好,有了子嗣江山才能更加穩(wěn)固?!?/br> 兩人一起用過飯,沈子君去處理政事,蘇瑞寧則是照例要午睡。她這里氛圍還算好,只是玉貴妃和靜貴妃那里就有些緊張了。 今日靜貴妃穿了件銀紅色的長裙,妝容華麗,奪目的五官更是有一種逼人的艷麗,此時她卻口氣不怎么好的說道:“子瑜,我父親的意思我是知道的,能說的我也都說了,只是一來我弟弟確實喜歡子琳那丫頭,二來,我父親的決定并不是我能決定的,你現(xiàn)在來埋怨我又有什么用處呢?” 玉貴妃雖然是知道她的脾氣,但聽到她這么說,心里還是不悅,不過她任何時候都不會做授人以柄的事,她的聲音依舊溫雅,解釋道:“清雅jiejie,我們自小一處長大,我是什么性子,jiejie也了解,我只是不希望這件事讓我們倆有嫌隙,讓皇上難做罷了。” 靜貴妃臉上的不耐一閃而過,她緩和了語氣,說道:“我知道這事是我父親有些心急了,meimei你不要放在心上?!?/br> 玉貴妃笑意盈盈說道:“我只希望jiejie不要放在心上?!?/br> 兩人又說了一陣子的話,才散去,待到玉貴妃走后,靜貴妃的眼光看著她的背影,眼神有些晦暗不明,夏竹有些擔(dān)心,比起玉貴妃,她覺的皇后更加需要防備。 靜貴妃語氣莫名的說道:“夏竹,雖然從小一起長大,可是我有些時候還是看不慣,就她一副為了皇上著想的樣子,好似全天下就她一個念著皇上?!?/br> 夏竹遲疑一會終究是開口說道:“主子,奴婢覺的皇后娘娘手段了得?!?/br> 靜貴妃聞言知意,她笑了笑,說道:“后宮生存單靠手段不行,還要有寵愛有家世。蘇家到底是可惜了?!?/br> 日子過的很快,蘇瑞寧迎來了她進宮以來的第一個新年,也是蘇瑞寧在京城過的第一個新年,她覺的今年的臘月特別的冷,也許是過節(jié),她這些天不時的想起過去,想起上輩子,她和父皇過的年,后來和兒子一起過的新年,還有在大興的這些年里,她和哥哥們一起過的新年。那些快樂的、悲傷的、痛苦的記憶一起涌來,使得她一直有些懨懨的,提不起精神來。 除夕夜的晚飯擺在泰和殿,現(xiàn)在妃嬪還少,又沒有太后,滿打滿算也就擺了三桌飯,沈子君自然是和蘇瑞寧一桌,靜貴妃和玉貴妃兩人一桌,剩下的三人一桌。 蘇瑞寧安安靜靜的坐著,沈子君已經(jīng)看了她老一會,最后忍不住開口道:“皇后可是累著了,朕瞧著你最近一段日子都有些精神不濟?!?/br> 蘇瑞寧微微彎了彎嘴角,笑著說道:“我沒事,皇上放心吧,就是總是想起在家里時和父親還有哥哥們一起過年?!?/br> 沈子君似是了然的點點頭道:“皇后放寬心?!比缓筠D(zhuǎn)頭看向玉貴妃的方向。因為是新年,難得的,玉貴妃今日穿了艷麗的顏色,不同于平日的清雅,今日有種別樣的嫵媚。 蘇瑞寧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她目光一閃,別有意味的看著徐子瑜不自覺的拂過小腹的手,拿起茶盞,喝了口熱水,感覺暖洋洋的。呵呵,不知道靜貴妃知道了這事會有什么反應(yīng)呢。今兒真是個好日子,玉貴妃選在今日曝出有孕,也算是雙喜臨門了。 ☆、第7章 蘇瑞寧看著沈子君雖然面上平靜,眼睛里卻是真心的喜悅,看來是已經(jīng)知道了,果然,剛喝完一杯酒,沈子君就說道:“今日除夕,朕與愛妃們共飲一杯?!鳖D了頓,他說道:“子瑜身懷有孕,就以茶代酒好了?!?/br> 此話一出,除了蘇瑞寧都是一驚,打量了一下另外四人的表情,蘇瑞寧端著杯子,對著沈子君舉杯道:“恭喜皇上?!?/br> 她的話音一落,靜貴妃首先反應(yīng)過來,她展顏一笑,微微抬高聲音道:“這可是天大的喜事,皇上的第一個孩子,妾恭喜皇上和皇后娘娘了?!闭f著她似嗔含怨的看了皇上一眼,又說道:“可惜妾沒有玉meimei的福氣?!?/br> 坐在身邊的蘇瑞寧看的清楚,沈子君的眼中飛快的閃過一絲愧疚,很快的平靜的下來,笑著道:“清雅的福氣還在后頭呢。” 蘇瑞寧心里不以為然,別人不知道,她是知道的,沈子君壓根沒有想要靜貴妃生孩子。她心里鄙視,小家子氣,胸襟不夠,做了就做了,現(xiàn)在再來愧疚,真是……。不過先在她還是盡責(zé)的開口道:“靜貴妃還年輕,孩子是早晚的事?!闭f著她還別有意味的看了沈子君一眼。 靜貴妃此時已經(jīng)完全平靜下來,她仔細觀察了一下皇后,依舊是簡單的裝扮,絲毫沒有因為過節(jié)而改變,神色從容,眼神平靜,絲毫沒有玉貴妃有孕而有波動,她心里一咯噔,之前皇后要停了她們的避子湯,她還以為皇后是有把握先懷孕,大興不同前朝,自太祖都是嫡子繼位,歷代帝王,無一不是嫡長子,唯一例外的沈子君也是因為先帝身體不好,只有他一個兒子,才得以登基??墒乾F(xiàn)在玉貴妃先有孕,皇后的情緒竟然讓人看不出波動,這得要多深的城府才能做到。 沈子君被她看的惱怒,這幾個月的相處,他也能看出她的意思,這個女人的思維和別人不同,若是別的女子知道這樣事高興還來不及,她卻看不上他的做法。張?zhí)珟熞靶牟?,若是清雅再有孕,那么更不好控制。想到此心里閃過陰霾,若是他大權(quán)再握,何須如此顧忌。蘇瑞寧瞥見他緊握的酒盞仿佛要被捏碎的時候,忙出聲道:“今兒除夕,又玉貴妃有孕,實在是雙喜臨門,我們一起敬皇上一杯?!?/br> 玉貴妃眼神柔和的看著沈子君,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仿佛一泓清泉流進人的心里,她道:“為皇家孕育子嗣是妾的福氣。” 果然沈子君的情緒立刻平靜下來,幾人共同舉杯,氣氛再次恢復(fù)到其樂融融。雖然人少,但是這場年夜飯也正經(jīng)的到子時才散場,蘇瑞寧的心情倒是不錯,表演雖然單調(diào)了些,也算能入眼。她想起上一世,每逢過年的時候,父皇在的時候,都會親自命令舞姬為她排舞,還真是有些懷念啊! 沈子君自然和她一起回了鳳棲殿,剩下的幾人各自回去,時辰實在是不早,兩人回去后梳洗了一番,也就睡下了。 靜月宮,夏竹看著靜貴妃難看的臉色,心里擔(dān)憂,勸道:“娘娘還年輕,有孕是遲早的事。”她微微頓了一下,接著道:“奴婢說句逾越的話,玉貴妃娘娘肚子里不一定是小皇子?!?/br> 靜貴妃沉著臉說道:“夏竹,我只是想不明白,我到底是哪里比不上她徐子瑜,從小到大,為什么皇上就是對她要更好呢?這也罷了,我以為我會是皇后,所以,我不計較這些。可是現(xiàn)在我不甘心啊。” 夏竹小心道:“娘娘,奴婢覺得更在意的應(yīng)該是皇后娘娘?!?/br> 靜貴妃卻搖搖頭說道:“要說著后宮里,玉貴妃聰明能看清形勢,皇上也對她情深意重,王貴人自小伺候皇上,了解皇上的喜好,她雖然見識淺薄了些,心計倒也夠深。鄭才人雖然有些小家子氣,但是還算知道進退。梁才人么,皇上喜歡她活潑的性子,只可惜有些裝過頭了。唯有皇后我看不透她,連帶著皇上對她的態(tài)度也很讓人不解?!?/br> 夏竹給她卸下裝扮,說道:“主子還是早些休息吧,明日里還有的忙呢?!?/br> 靜貴妃心里堵著,但是沒有反對夏竹的話,她輕聲道:“夏竹,我和玉貴妃終究是回不去從前了。”她的腦海里,不斷閃現(xiàn)著從前,兩個少女湊在一起說悄悄話,一起讀書寫字。最后是今晚,玉貴妃輕撫著肚子笑的一臉甜蜜。她事前沒有得到半點消息,防的可真是嚴(yán)實。嘴角露出幾分嘲諷,這就是好姐妹?。?/br> 夏竹的手一頓,沒有說話,只是把碳燒旺了些,今年怎么覺的那么冷呢。 第二日,皇帝白天忙完慶典,晚上又?jǐn)[了一次家宴,蘇瑞寧有些無聊的看著表演,心里則是想著,從明日開始總算不必如此了。玉貴妃有孕,不宜勞累,她早早的退了席。靜貴妃不同以往的張揚,罕見的沉默了下來。王貴人到是比較活躍,不時的搭上幾句話,要不就是和梁才人,鄭才人說笑。 蘇瑞寧看著王貴人的一反常態(tài),心里冷笑,這位自小陪著皇帝,情分不同一般,對皇帝的了解也不同一般,混跡后宮這么多年,成功被封為貴人,在玉貴妃和靜貴妃的圣寵之下,皇帝每月還會去她那里四五日,實在是手段了得。不過一個人,一旦和往日大相徑庭,那么不是被穿越了,就是受刺激了,抑或是醞釀著什么陰謀。想到今天上午接到的消息,她個人認為,王貴人是最后一種。 隨后幾日,后宮很是平靜,蘇瑞寧是整日不出門,靜貴妃和玉貴妃到是聚了幾次,只不過沒有在一起用飯。至于朝堂上,蘇瑞寧覺的不太平靜,看沈子君的臉色就知道。正月十七這日,蘇瑞寧正泡著茶,許久不泡,難得來了興致,周嬤嬤并卉珍幾個都在一旁看著。沈子君進來的時候,就看到這么一幅畫面。身著青衣的女子,微微低著頭,身姿優(yōu)雅,動作流暢,認真的泡著茶,美麗而又靜謐,也許是鳳棲殿太過溫暖,這一刻,沈子君的心突然就平靜了下來。 聽到幾人請安的聲音,蘇瑞寧放下水,拿起泡好的茶遞給沈子君,淡淡道:“皇上嘗嘗看怎么樣?我的手藝可還過的去?” 沈子君接過來,喝了一口,上好的錫蘭高地茶,茶水入口,淡淡的茶香溢滿口腔,喝下去后仿佛從心里升起一股子暖意,他贊道:“朕倒是不知道,皇后還有這一手功夫。” 蘇瑞寧說道:“什么琴啊,畫的,我是懶得學(xué)的。這是我難得興趣?!彼f的是真話,琴她上一世學(xué)了,這一世壓根就沒碰過。泡茶,也是上一世學(xué)的,父皇極愛喝茶,她特地學(xué)來,偶爾泡一杯,父皇就能高興許久。說起來,沈子君是第二個喝到她泡的茶。 沈子君情緒好了,話自然就多了,他說道:“子瑜的琴彈的極好,清雅的畫堪稱大家。待到子瑜生產(chǎn)完,皇后可以聽聽。”許是提到張清雅,沈子君憤憤道:“朕不過是要提拔個人,他們一個個推三堵四的,仿佛用了朕的人,這江山就岌岌可危似得,著實可恨?!?/br> 蘇瑞寧心思一轉(zhuǎn),立刻想到玉貴妃有孕,張家看來是急了,她冷聲說道:“推三阻四的要來干什么,這江山又不是離不得誰,還真把自己當(dāng)成個人物了,既然不聽話,那就換個聽話的。” 沈子君心里一動,隨后又說道:“可是牽扯太大,我怕動搖大興的根基。” 蘇瑞寧仿佛不經(jīng)意的說道:“那些人無怪乎利益牽扯,關(guān)系本就不是牢不可破的,待到開春,選秀可以多選些充裕后宮。各個勢力的都選些進來?!?/br> 大興實行選秀,但凡十六歲以上,十九歲以下的均可參選,正和一朝太過特殊,皇帝年幼登基,沒有太后太妃,其他人沒有資格,前兩年,因為皇后沒有進宮,所以皇帝給她面子,免了。不今年到是正好。 沈子君點點頭,又說道:“子瑜這一胎,你用些心思。我總覺的不太踏實。”他雖然派了暗衛(wèi)保護,可是還是有些不放心。 蘇瑞寧點點頭道:“我會的。皇上也多去看看她,孕婦最愛多思多想。” 沈子君一直待到用過午膳才走,徑直去了華清宮。玉貴妃正要休息,見他到老很是高興,因為月份太淺,腹部還未隆起,她笑著說道:“皇上怎么這個時候來了?” 沈子君看著她的氣色頗好,眼神清亮,現(xiàn)在眉眼彎彎的看著他,心里一下字柔軟起來,他聲音低沉的說道:“來看看你,今天怎么樣,乖不乖?有沒有鬧騰你。”嘴上說著,一手?jǐn)堉难硪皇州p輕撫摸著她的肚子。 玉貴妃眼神溫柔的仿佛能滴出水來,耳根有些發(fā)紅道:“他還小著呢。很乖巧?!?/br> 沈子君把她轉(zhuǎn)過來正對著自己,低下頭輕輕吻下她的額頭,說道:“他要是不乖,等他出來,我就好好的收拾他?!?/br> 玉貴妃笑著把頭埋在沈子君的懷里,說道:“我希望是個兒子,和他父皇一樣聰明能干?!?/br> 沈子君擁著她走到床邊,輕輕的說道:“是女兒也沒關(guān)系,只要那是我們的孩子,我就喜歡。” ☆、第8章 沈子君和徐子瑜兩人氛圍正好,四喜站在暖閣外,眼觀鼻,鼻觀心。要說這皇上對玉貴妃娘娘的心思當(dāng)真是這后宮獨一份。每次來到華清宮心情都會好上很多,他自小陪著皇上長大,這些年冷眼旁觀,自然清楚兩人的感情,從前他也覺得,玉貴妃娘娘是皇后娘娘的好人選,一來她本身聰慧大度,氣度非凡。二來徐家是皇上母族,不像是張?zhí)珟熜乃继?。三來就是皇上自己喜歡。 只是陰差陽錯下,蘇家的女兒登上后位,而皇上對皇后娘娘的態(tài)度,也讓人不解,看著親近實則不然,但是這些日子以來,也許是玉貴妃娘娘有孕,皇上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喜歡去鳳棲殿。想到那個女子仿佛能看透一切的雙眼,心里一縮,左右這些都和他無關(guān),他的主子是皇上。四喜剛剛回神,就聽道外頭一個熟悉的聲音道:“月妍meimei……”后面的聲音有些模糊,他聽著是靜貴妃娘娘身邊的夏蘭。 四喜走出去,果然看到正和月妍說話的夏蘭。他出聲問道:“是夏蘭姑娘過來了,可是有事?” 夏蘭見到四喜,松了一口氣道:“于公公,我家娘娘身體不好,想見皇上,能不能勞煩于公公進去通報一聲!” 四喜略一沉吟,說道:“月妍姑娘稍等,我進去通報一聲!” 夏蘭心里一喜,感激道:“多謝公公!” 四喜進去的時候,沈子君兩人正靠在一起說著話,見他進來,沈子君道:“可有什么事?” 四喜恭敬道:“回皇上的話,靜貴妃娘娘身邊的夏蘭姑娘來了,說是娘娘的身子不太好,請皇上過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