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節(jié)
禾汀臉色也沒多好,她直覺的就不喜歡馮晴瑤這個女人,從第一次偶遇到現(xiàn)在,感官都沒有改變。 ”馮小姐,我看你這么急著要結(jié)果,奈何法庭走程序是慢了些,要庭外調(diào)解嗎?這個速度快?!昂掏《⒅T晴瑤,眼中冷然,口中說著刺激她的話。 馮晴瑤眸子里爆射出兇光,轉(zhuǎn)頭望向冷君池,冷艷的眼睛染上點點委屈,”君池,我、我都被她毀容了?!?/br> 她從出現(xiàn)在眾人眼中開始,就是一個相當強勢的人,女扮男裝,卻在一群天之驕子中取得亮眼的成績,此時,卻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對比之下,讓人更是心疼。 馮晴瑤是個清楚自己優(yōu)勢的女人,她也自認為了解冷君池,然而,她身子都快貼上他的胳膊,冷君池還是無動于衷甚至眼神更冷的樣子,一寸寸的擊毀著馮晴瑤的信心。 時間一點點過去,馮晴瑤踉蹌了一下,不可置信從她的眼底浮現(xiàn),”君池,你就真的這么絕情嗎?不記得我們……“ 是要回憶往昔歲月了?禾汀站在旁邊看著,眼中匯聚出一股越來越深的漩渦,她突然出聲道,”冷君池,走吧,不是說公司里還有急事要處理嗎? 冷君池眉峰微挑,驚訝只是一瞬,快的沒讓馮晴瑤察覺到影子,他就極為自然的笑著應(yīng)道,“好,這就走?!闭Z氣熟稔,讓人輕易就能看出他和禾汀關(guān)系很好。 禾汀點頭,不再吭聲,只面色冷冷的旁觀者。 “晴瑤,對不住了,我有點急事要處理,先行一步?!崩渚卣f著歉然的話,臉上卻是冷峻,只是平時的客氣,他眉頭皺了皺,好像是察覺出自己語氣過于生分了,又笑著許下一句,“等忙完這塊,我去醫(yī)院探病,我們再好好聊聊。” 馮晴瑤臉色蒼白了一瞬,咬唇道,“好,你先忙?!甭曇羰菑姄蔚膱詮姡缤耧L亂作中的荷花,直直挺立面對風雨。 惹人憐惜的很,然而,冷君池卻是點點頭,毫無留戀的朝著禾汀走去,拉住她的手,兩人相攜離開。 馮晴瑤暗恨,以前的冷君池對她不說有話必從,可從來不會這么冷酷對待她,而這一切,都是因為禾汀,這個女人! 她帶給了她失敗的屈辱,還奪走了冷君池只放在她身上的專注目光。 馮晴瑤眼神陰厲的望著禾汀的背影,臉色瘋狂,她發(fā)誓,一定要讓禾汀為此付出代價! “還不上車!”馮晴瑤轉(zhuǎn)身,對著跟在她身旁兩米遠的律師喝斥道。 沒用的東西,連一個必勝的官司都不能一舉定下來,她眼中的不滿被律師捕捉到,那律師敬畏的微彎腰,讓過前往車子的道路,擋在金絲無框眼鏡后的狹長眸子,卻是閃過一絲精光。 禾汀和冷君池牽著手,在離開盯著她的刺骨視線后,就將之甩開,臉上那種故意掛出的得意笑容也消失殆盡。 她冷著面色,大步上前,腳步堅定而沉穩(wěn),冷君池一步不離的跟在身后,將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控制在一個固定的數(shù)值里。 “寶貝,你怎么能夠用完就丟呢?”冷君池委屈的控訴道。他剛剛那么機智的配合禾汀,像刺激著馮晴瑤的神經(jīng),想要得到的可不是禾汀的冷臉。 禾汀腳步不停,斜著的余光落在冷君池郁悶的臉上,冷笑道,“你的意思是,自己是嗎?” 冷君池一愣,唇角浮起一抹魅惑眾生的笑容,眼睛卻僅僅的鎖著禾汀一人,“寶貝,你難道是在暗示我,跟你在一起的夜晚,要準備好嗎?” “你準備一個試試?!焙掏∧抗饴湓诶渚氐南律砩?,陰測測的目光好似隨時能夠?qū)⑹中g(shù)刀插上去。 冷君池兩腿一緊,不敢再說過分的話,他摸了摸鼻子,訕訕笑道,“寶貝,我開玩笑的?!痹诤掏∧樕晕⒒謴鸵稽c后,冷君池不怕死的又說道,“我會等著你心甘情愿的給我?guī)鬃?。?/br> 禾汀左腳猛地踹出,可惜卻沒中目標,冷君池在話說到一半的時候,就往后躍了一步,為了自家兄弟著想,他這個時候怎么也不能任打任罵。 冷君池微打了個寒顫,討好的看著禾汀,指望著她可以留情再留情。 眼神冰冷的瞥了他一眼,禾汀不再跟這人一般見識。 兩人回到車上,冷君池了沒有立刻啟動引擎,“還要去醫(yī)院嗎?” 他聲音中含著關(guān)切以及隱隱的擔憂,禾汀雖然很強大,她的內(nèi)心堅硬如磐石,可終究還是個需要人呵護的女人。 昨日的事情雖然被戚長軒給處理妥當,可今日禾汀被傳召到法庭的事,醫(yī)院卻是知道的,想必待會回去,就要面對醫(yī)院中同事們的各種眼光和說辭。 只要一想到禾汀受人緋議的情景,冷君池就眼睛染紅,憤怒地想要殺人! 禾汀理所當然的點頭,“當然了。”她有些奇怪的望了一眼冷君池,她不去醫(yī)院,難道還跟冷君池回公司處理“急事”嗎? 冷君池瞬間明白,禾汀根本就沒受到影響,不是不知道接下來會面對什么,而是她根本不在意。黯然從心中油然升起,冷君池很懷疑,禾汀是不是永遠都不需要他懷抱的文諾,寬厚胸膛的支撐。 禾汀不知道冷君池在想些什么,她自己此時也有些心不在焉的,連冷君池什么時候踩開油門都不知道,回過神時,已經(jīng)距離醫(yī)院不遠了。 “我的寶貝,你可終于回神了,這一路上一句話都沒說,寂寞死我了?!崩渚匕胝姘爰俚母袊@道。 素日里和禾汀說笑著,也不覺得在車上趕路的一段時間難熬,可之前,禾汀想事情的時候,他不能打擾,一個人又怎么也沒法專心開車,心中怎一個煎熬了得。 可惜,他這大實話,禾汀卻沒有相信,只冷冷的給了冷君池一個鄙視的眼神,就扭頭看向窗外。 車子飛馳著,窗外的一切模糊成帶狀的顏色塊,陽光下各種塵埃舞蹈著,一時間,禾汀又有些出神。 冷君池見狀,趕忙出聲打斷她的思緒,“寶貝,剛剛你在想什么呢?那么認真?” 他不是探查人*,只是純粹的不想在一個人坐著,明明離禾汀很近,卻好似隔了萬水千山是的,怎么都跨不進她的世界。 “沒什么?!焙掏∩裆焕洌瑪嗳环裾J。察覺到冷君池瞬間一僵的身體,禾汀扭過頭來,看到他俊容的那一剎那,不知怎么的,就脫口而出,“你說,我外公會將開啟寶藏的鑰匙放在哪里呢?” 禾汀說完就后悔了,倒不是后悔說出了沈家寶藏的事,而是后悔自己怎么就著了相,冷君池不過面色微微一變,她就沒受得住那股黯然失落,兀自將心中所想如實道了出去。 得虧冷君池沒有惡意,不然,只怕她就要落入敵人的圈套。想到此,禾汀又想起了昨日梁爽誘她入圈套的事,心情更加不爽,臉色也隨之陰沉下來。 冷君池以為她是在為錢財?shù)氖掳l(fā)愁,“怎么?容兒的收購出現(xiàn)問題了嗎?還差多少,我來補足?!?/br> 禾汀臉色稍微好了些,她搖搖頭,“不是你想的那樣,容兒的收購計劃有著冷氏的幫忙掩蓋,很順利。只是,我想要將外公說的那些東西取出來?!?/br> 在地契還握在禾家傲手里的時候,她覺得那些東西放在沈家大宅,實在是太過危險了。 冷君池細細沉吟一番,建議道,“還是先不要取出吧,找鑰匙可以?!?/br> 禾汀聞言,也又思索一番,同意了他的話,“恩,我知道了,會的。” 禾汀下車后,背對著冷君池揮了揮手,就朝著醫(yī)院大樓走去,她腳步輕快,和平時沒什么兩樣,面部表情也看不出什么,路上遇到的醫(yī)生護士再探究不出結(jié)果后,就自動放棄了。 禾汀任由那些人看著,一路來到辦公室,步俊瑜已經(jīng)在里面待著,不過是兩天不見的功夫,他消瘦了好多,神色是掩飾不住的疲憊,看到禾汀倒是沒有躲閃,笑著打招呼道,“禾汀,早上好?!?/br> “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中午了。”禾汀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窗外的似火驕陽,用事實來說明時間。 步俊瑜一愣,他不好意思的笑著道,“沒看清楚時間,真不好意思了?!?/br> 禾汀點點頭,她并沒有將這個放在心上,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桌面上擺著一份關(guān)于醫(yī)院下達的警告處分通知,她拿起隨意的看了一眼,就將之給扔到了一邊。 步俊瑜在邊上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她的神情,見狀,向禾汀釋放自己的好意,“禾汀,雖然你做我女朋友是不可能了,不過,有什么事,我還是很樂意幫忙的?!?/br> 禾汀回頭望了他一眼,有些意外于步俊瑜的坦白和直爽,她淡淡一笑,“恩,有需要的地方不會客氣的?!?/br> 不過,禾汀也不覺得自己會向步俊瑜求助就是了。 手機突然響起,是一條來自陌生人的短信,可內(nèi)容,卻是讓禾汀一下子就猜到了來人是誰。 “我出去一下,如果賈副院長他們有找,你就說我因為法庭的事,要去聯(lián)系證人,暫時沒時間上班,讓他們見諒?!?/br> 禾汀神色淡淡的,提到法庭的事也是波瀾不興,卻驚到了步俊瑜,他突然睜大了眼睛,連厚厚的鏡片都掩飾不住眸子里的震驚,“禾汀,你被法院傳召了?是因為什么?” “馮若晴啊,那天你不是也在嗎?”禾汀回答的時候,人已經(jīng)一腳跨出了辦公室的門。 步俊瑜這才想起來,那天晚上禾汀是有所猜測,只是他們都沒有當真,像馮若晴那樣的堅強女子,不是輸不起的人,現(xiàn)代發(fā)達的整容技術(shù)也足以將她的容貌恢復如初,所以,步俊瑜并沒有將此事太過看重。 “禾汀,哪里有需要幫助的,你盡管開口,能做到的我一定義不容辭?!辈娇¤さ穆曇魣远ǘ嵵?。 “多謝你的好意,心領(lǐng)了?!焙掏s是頭也沒回的就趕去赴約。 步俊瑜的話很好聽,然而,說和做之間的距離,終究太大。需要她講明了難處,和看到難處直接幫了她,這之間的距離,也太大。 禾汀只是聽聽,就將之當做鴻毛一般,輕飄飄的隨風吹走,連在心湖上留下一點痕跡都沒有。 來到醫(yī)院后面的小樹林里,禾汀的腳步悠然。這個樹林因為過于濃密,遮天蔽日的樹冠遮擋下,又是在人少陰氣重的地方,很少有人會過來,顧洵選擇的這個地方不錯。 暗贊一句,禾汀尋著顧洵給出的具體位置走過去,心中的警惕也是提到了高水平。 她不會以最大的惡意來估測顧洵的行為,難保兩個人的談話,顧洵會使出什么下三濫的手段。 禾汀轉(zhuǎn)過羊腸小道,一片綠色中突然出現(xiàn)了一道白色的身影,是顧洵,他今天一身白色的修身西裝,精心的涉及和打扮,陪著一張英俊的面孔,和煦的微笑,讓他的魅力更上一層,足以成為女生心目中的白馬王子。 然而,禾汀早已不是當年那個單純的小女孩。 “禾汀,你來了?!鳖欎穆曇艉軠厝?,他眼神專注的望著禾汀,好像兩人還是關(guān)系甜蜜的戀人一般。 禾汀皺眉,只感覺到了惡心,她眼神冰冷的看著顧洵,冷然說道,“我來了,說吧,你是打算用什么代價,來請我出手呢?” 顧洵露出一副被傷到的表情,但禾汀神情不變,一點都不為他所動,讓他演不下去了,臉上的柔情消失,戾氣浮現(xiàn),顧洵給出誘餌,“禾汀,我把你meimei云如所得到的那百分之三十股份中的一半,轉(zhuǎn)讓給你,怎么樣?” 禾汀冷嗤,笑得諷刺而蔑視,顧洵是當她三歲小孩子嗎?禾云如那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本來就夠虛,現(xiàn)在又是縮水了一大半,她拿來干什么? “就只有這樣?那只能說no了,我對于禾氏的股份和資金沒有興趣。”禾汀聲音堅決,不留一點余地,頓了一下,她接著刺激顧洵道,“為了讓我能夠盡情購物,冷君池剛給我轉(zhuǎn)了5個億的美金。” 禾汀沒有接著說下去,可只這一句話,就絕對的正中紅心,顧洵的呼吸一下子急促好多,禾汀的潛臺詞就是她不差錢,看不上禾氏的基業(yè)。 眼睛赤紅的盯著禾汀,好似一頭要噬人的野獸,顧洵怎么也沒有想到,自己費盡心思謀求的一切,在禾汀這里,卻是輕而易舉的就可以得到! 就好像五年前,他身為禾家傲的樣子,要極盡全力的努力,展現(xiàn)自己,才可以得到進入禾氏的機會,而禾汀,無憂無慮卻是板上釘釘?shù)南氯卫^承人。 顧洵的眼睛紅透了整個眼球,他死死的盯著禾汀,想到自己還有著的一張籌碼,才遏制住將禾汀活活掐死的沖動,他高昂起頭,“禾汀,你故意弄傷了馮晴瑤馮小姐,被告上法庭的滋味不好受吧?還有在醫(yī)院殺死自己同事的罪名,更重?!?/br> “哦,你想說什么?”禾汀嘴角掛起一抹似有若無的弧度,緊盯著顧洵的眼睛冷笑道,“說服馮晴瑤撤銷她的投訴,依靠禾氏的力量將我殺人的事壓下,或者是把我送出國?” 禾汀覺得好笑,顧洵應(yīng)該不是剛到醫(yī)院,他難道就沒有發(fā)現(xiàn),她殺人的事,根本就沒人知道?即使去調(diào)查,憑著戚長軒的手段,顧洵也查不出什么。 禾汀眼中的戲謔太過刺眼,顧洵覺得她是在蔑視自己,禾汀憑什么瞧不起他呢?比起只有醫(yī)術(shù)拿得出手的禾汀,他從一個孤兒奮斗到現(xiàn)在,期間經(jīng)歷過多少艱難挫折?而禾汀不過是因為禾家大小姐的身份,站在高高的起點上,就以這幅姿態(tài)對待他?! 心中的臆測讓憤怒升到了頂點,顧洵不由握拳,朝著禾汀重重揮去! 禾汀站在那里,看著顧洵的拳頭朝著自己擊打過來,簡直太弱了,她冷笑卻沒有絲毫動作。 顧洵以為禾汀是嚇傻了,他眼中露出得意,下一刻手撞擊到粗糙的樹皮而傳來的劇痛,終于喚醒了他的理智。顧洵神色扭曲了一瞬,極力壓制住心中的各種暴戾和瘋狂,他勉強露出一個歉意的笑容,“沒嚇到你吧?我剛剛是太擔心小風了,神智有些市場,還請不要見怪?!?/br> 禾汀冷笑一聲,直直的盯著顧洵,卻并不接話。 顧洵尷尬的不行,但他的臉皮也是厚到一定程度的,臉上的笑容越發(fā)溫煦,“你考慮考慮吧,爸爸已經(jīng)放棄你了,他不救你,云如她們更是不會救你,禾汀,現(xiàn)在會幫助你的,也就是我了?!?/br> “這種骯臟的交易,也稱得上是幫助?”禾汀諷刺一笑,顧洵臉上的笑容變得不自然,他眸子陰沉如墨,卻在下一瞬真心笑了起來,因為禾汀答應(yīng)了。 禾汀彈了彈自己修剪圓潤的指甲,聲音慵懶而肆意,“我答應(yīng)你的條件,用和馮晴瑤的官司作為你的誠意?!?/br> 顧洵還要討價還價,他是商人,即使是在救自己唯一的兒子,也習慣性的想要付出最低代價拿到最優(yōu)酬勞。 但是,禾汀卻沒有給他機會,禾汀悠悠然的開口,說出的話不是威脅,卻勝似威脅,“這場手術(shù)的成功率不大,我也不敢保證百分百成功,這點顧洵你要明白?!?/br> 顧洵嘴唇緊閉了起來,他不能太逼迫禾汀了,在手術(shù)臺上,若是禾汀不盡力,那造成的結(jié)果,將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即使讓禾汀一命抵一命,他的兒子也不會復生。 禾汀滿意的看著顧洵調(diào)色盤一樣不斷變化的臉色,打了個清脆的響指,直接走人,“協(xié)議達成,顧洵,我先告辭,醫(yī)院里還有許多事要做,不想我被羈絆住,就把你的那些小動作都給收了?!?/br> 顧洵不甘心卻又無可奈何,只能憤憤的將拳頭再次砸向樹干,只是這次,樹葉搖動間,夾在著他的不斷咒罵發(fā)出。 禾汀回去后,面色如常的工作,期間醫(yī)院領(lǐng)導又過來一次,對她說的話卻是跟上次不一樣。 賈副院長一臉語重心長的告訴她,這項手術(shù)難度太大,她雖然有著埃德爾教室為導師,又是哈佛的高材生,可在沒有完全把握的時候,這臺手術(shù)還不能動,不然她的一聲,很可能就毀了…… 禾汀嗤笑,卻沒有做出過多的表示。不過是因為她上法庭一事,結(jié)果未知,擔心她手術(shù)失敗后,輿論的方向是反面的,對醫(yī)院有影響。 送走賈副院長,禾汀對作陪的蕭騰道,“你怎么還不走?” 蕭騰面色冷凝的站在那里,好像她欠了巨額款項一般,禾汀覺得很影響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