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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龍震驚:“你怎么知道的?” 鄆言沒有說出自己能看見鬼,還被鬼逼著看了尸體的事情。 淡淡來一句:“因為我是法醫(yī)?!?/br> 吳龍佩服的五體投地,忍不住豎起大拇指:“實在是高。我今天翻看卷宗時,發(fā)現(xiàn)死者黃娟娟十五歲時來報過警,報警原因是自己遭到了侵犯?!?/br> “但……上面寫的是她父親的名字。” “這怎么可能?”鄆言皺眉,那些痕跡絕對是最近留下來的,黃娟娟的父母不是在外打工,五六年沒有回來嗎? “我也覺得不可能,所以我懷疑有人改動了卷宗。”吳龍神情嚴肅,他咬了咬牙齒,“不行,我要先回去和我?guī)煾刚f一下,讓法醫(yī)做尸檢,一定要找出真兇!” 吳龍騎上電驢,風(fēng)馳電掣,隨后又拐個彎回到鄆言身邊。 “留個聯(lián)系方式唄?!?/br> 第8章 純白的黑 鄆言并沒有直接回酒店,而是繞了一圈,去學(xué)校拿課本。 明天就要正式上課了,雖然他的目標并不是教人讀書,但也不能毀人不倦。 下午學(xué)生就已經(jīng)返校上夜自習(xí)了,學(xué)校內(nèi)燈火通明。經(jīng)過跳樓的地方,那里已經(jīng)看不出來血跡。 有學(xué)生好奇地趴在窗戶上看鄆言,“來了個帥哥哥!是老師嗎?” 辦公室里有人,坐在鄆言隔壁和斜對面的老師,看著鄆言進來,對視一眼。男老師站起來握手:“你就是新來的語文老師對吧?” 聽說是個空降的,把原本教高一的老師擠到了初中部。 鄆言點點頭,并沒有和他握手。 他又不是來和每個人搞好關(guān)系的。 從男老師身邊經(jīng)過,鄆言從抽屜里翻出高一下冊語文書,還有一本備課用的教案。 猶豫片刻,他又抽出上午黃娟娟的作業(yè)本。 隨后便離開了辦公室。 “有病吧,”男老師尷尬地收回手,在褲子上擦了幾下,“靠面子關(guān)系進來的就是囂張?!?/br> 另一個女老師勸道:“算了別生氣了,你還不知道校長那人?劉莉也來教書了,沒把咱倆調(diào)走給她騰位置就不錯了?!?/br> 她臉上滿是譏諷,露出都懂的笑意。 下樓梯時,鄆言又撞見了在拐角處面對墻站著的李冬。 他換了一身深藍色運動服,乍一看,鄆言還以為是學(xué)生在罰站。 “你在這里做什么?”鄆言沒好氣地問道。 樓梯里全是聲控?zé)簦洳欢】吹綐堑览锍霈F(xiàn)一個人,還挺驚悚的。 李冬轉(zhuǎn)過來撓了撓頭,隨后手放在背后,聲音蚊子般訥訥:“你看我現(xiàn)在,像個教師了嗎?” 神經(jīng)病。 鄆言抱著幾本書,從他身邊走過去,像是面對空氣一樣。 李冬抓住了他的胳膊,急切地又問了一遍:“你怎么不理我?” 鄆言嫌惡地甩開他,“我不喜歡別人隨便碰我。真正的教師并不取決于你的衣服,而在于你有沒有好好教書育人的心思。” “學(xué)生如果知道你不上課,在這里堵人,只為了吸引我的注意力,會怎么看你?” 李冬眼神里的癡迷都快溢出來了,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來他的心思。 一想到他也有可能是自己的任務(wù)目標,鄆言忽視他變得蒼白的臉色,還有停留在空中不知所措的手。 唇角勾起惡意的微笑:“你該不會以前就一直關(guān)注我,喜歡我吧?可我不喜歡男人,尤其是你這樣陰森又變態(tài)的,麻煩你收斂一點吧?!?/br> 李冬機械般靜止在那里,蒼藍色的血管似乎都停止流動了。 他低垂著頭,看不清神色。 鄆言徑直離開。 身后,李冬看他背影的眼神癡迷而又痛苦。 “為什么,總是這樣對我。” 給我希望,又讓我絕望。 回到酒店,洗完澡。鄆言坐在桌子前開始備課。 他的記憶力一向很好,本身專業(yè)也和文學(xué)相關(guān),教高一的課程還是輕輕松松。 備完明天要上的課,他又拿出黃娟娟的作業(yè)本,高一時,黃娟娟17歲,第一頁,寫著一行她自我鼓勵的話,“一定可以離開這里!努力學(xué)習(xí)!” 隨后就是中規(guī)中矩的作業(yè)。 鄆言取下眼睛,放進盒子里。他輕微近視,只有在學(xué)習(xí)和工作時才會戴上眼鏡。 把書本收拾好,找出明天要穿的衣服,鄆言躺到床上,雙手交叉放在腹部,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半夜,鄆言被一陣很有節(jié)奏的敲擊聲吵醒。 那聲音不疾不徐,近在耳邊。 他睜開雙眼,想要去摸床頭燈的開關(guān),卻沒有摸到。 片刻后,眼睛熟悉了黑暗。他才發(fā)覺有些不對勁。 睡前他拉上了窗簾,現(xiàn)在窗簾卻是開著的,外面透過來的淡淡光亮,照進窗子。 床頭燈也挪到了左邊。 鄆言伸手按開,才發(fā)覺,自己房間里的擺置,好像都換了個位置。 敲擊的聲音還在持續(xù),鄆言靠在床頭柜上,雙手交叉,大拇指慢慢繞著圈。 這里不是他的房間,在他睡覺時,有人挪動了他的位置。 是做夢?鄆言并不打算掐自己一把試探真實與虛妄。 他在心中計時,大約三百個數(shù)字以后,敲擊聲變成指甲劃東西的聲音,尖銳刺耳,讓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