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廁所入口半凹,鄆言站在門口,一眼可以看到洗手池,旁邊是一個低矮一些的水池,上面的墻上掛著一排拖。 平日里班級拖地的拖把都在這里涮,但現(xiàn)在,這個拖把池被占用了。 一個高胖的男孩跪趴在裝滿水的池子邊,雙手腫脹,無力地垂在腿旁,整個頭插在水池里,發(fā)絲還在隨水流搖晃。 他校服外套反著穿在身上,拉鏈也在背后,從背后拉了起來。 鄆言只看了一眼,便退到一邊,順便把李冬攘到身后。 淡淡開口道:“想上廁所的去樓下或者樓上,上完趕緊回教室!” “老師,誰死了???”有學(xué)生好奇道。 鄆言皺眉:“你管這么多干嘛,快上課了,趕緊走?!?/br> 老師們也過來怒喝著,把學(xué)生趕跑了。 警察很快就過來,這次吳龍沒有跟著一起。 老警察眉頭皺的能夾死蚊子,對劉山說道:“你這學(xué)校怎么回事?三天兩頭鬧出人命。” 劉山也一臉無奈,可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也不好說什么。 “會是自殺嗎?”一個女老師問道。 老警察走進去查看情況,他小心翼翼繞過地上的水漬,蹲在地上。 片刻后,猛地站起身,腳步踉蹌:“快打電話叫人來吧!” 就是個傻子,也不可能把自己插在這里低矮的池子里,活活淹死?。?/br> 更何況……老警察心一橫,只覺自己退休之路無法順利了。 他狠狠瞪一眼劉山。 死者叫岳聰,高三二班學(xué)生,死因是溺水。 死亡報告很快就出來了,現(xiàn)場并無打斗痕跡,岳聰死前甚至沒有掙扎,他嘴巴長的很大,像是喝水的河馬一樣。 “平日里岳聰和誰有矛盾嗎?” 又是熟悉的場景,鄆言二進宮,這次身旁還坐著李冬。 史明是岳聰?shù)陌嘀魅?,昨天去世了,今天被問話的是上課的女老師,她因為害怕,情緒很不穩(wěn)定,一直在哭。 不到一周時間,高三二班死了三個人。 “岳聰是路亞豪的跟班,”李冬小聲對鄆言說道,更恰當(dāng)?shù)脑~,應(yīng)該是打手。 岳聰十五歲時就長的人高馬大,他是學(xué)校從山里挑選的運動苗子,路亞豪每次欺負(fù)人,都會帶上他,但是岳聰這個人吧,又有些憨厚的憐憫之心,他下手并不重,大部分時間也只是站在那里嚇唬別人。 所以在學(xué)生中,他的名聲可要比路亞豪好太多了。 尤其是路亞豪這幾年,為人處事越發(fā)張戾,岳聰和他的關(guān)系也越來越不好。 女老師哭著連連搖頭,她只是一個上課的老師,平日里也不敢有多余的心思去管這些。 老警察很是無奈地靠在椅背上,“你們這些老師,一點都不盡心盡責(zé),我知道你們高三,學(xué)生學(xué)習(xí)任務(wù)很重,可心里健康也要管管吧?” “現(xiàn)在好了,又自殺一個,你們怎么向他父母交代?” “師父,這應(yīng)該不是自殺吧……” 吳龍剛說話,就被老警察劈頭蓋臉一頓罵:“這怎么不是自殺了,你個成年人都不一定能把他按水池里淹死,他就是腦子有??!犯病了鬧著玩,一不小心把自己淹死了?!?/br> 第15章 第五天 “還會有人繼續(xù)死的?!?/br> 出了警局后,失魂落魄的女老師喃喃自語,沒有撐傘,徑直走入雨中,不知道要往哪里去。 李冬乖乖站在鄆言身邊,仰著臉看向鄆言,眼神專注,似乎他的世界里只有眼前人。 鄆言冷笑摸兜,喉結(jié)微動,想要再抽根煙,低眉時卻撞見李冬的目光。 他不動聲色地把煙塞回去,審視李冬片刻。 “你相信世界上有鬼嗎?” 自由心證,這似乎是個偽命題。 但李冬絲毫沒有猶豫,肯定地答道:“我相信?!?/br> “岳聰和黃娟娟是什么關(guān)系?路亞豪又扮演著什么角色呢?”鄆言并不指望李冬能夠回答他,他撐著傘,送李冬回了學(xué)校。 學(xué)校外來了些家長,學(xué)校里接連出事,消息已經(jīng)瞞不住了,學(xué)生們放假三天,高三也不例外。 許多低年級的孩子成群結(jié)伴地離開,商討著要趕緊去黑網(wǎng)吧搶座位。 鄆言站在路邊,輕而易舉地可以看見,陸海清的母親也來了。 陸海清和他母親有五六分相似,那是一位很普通的母親,姣好的面容已經(jīng)有些皺紋,表情嚴(yán)肅,正幫陸海清整理掛在背后的書包。 不遠(yuǎn)處,一個瘦弱膚白的男人,腰部微彎,努力地抬起頭和路亞豪說著什么,卻被路亞豪一臉不耐煩地打斷。 路亞豪抬頭四處尋找,右手卻被男人死死拉住,一臉焦急地勸阻道:“小豪,我給你做了你愛吃的菜,咱們回家吧,別鬧事了行嗎?” “誰踏馬愛吃誰就去吃,我還有事!”路亞豪掙脫出自己的手,他褲子側(cè)面口袋隱約可見匕首的輪廓。 路弓福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路亞豪剛抬腳要走,一只大手按在他的腦袋上,他的腳就像扎根了一樣,絲毫動彈不了。 “*尼瑪要我說多少遍我不回去!”路亞豪一聲怒吼,引來視線無數(shù)。周圍人見情況不對,腳步更加匆忙了。 路亞豪一回頭看到鄆言,臉都黑了,不情不愿地道:“是你?這都放學(xué)了,你又想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