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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她的工作就是在前臺接待客人,無需上樓下樓,便也沒辭職。只是最近,同事間漸漸有些流言,說酒店鬧鬼。 “你別告訴孫總?!闭f完這句話,前臺姑娘催促鄆言:“好了你快回房間吧,不管聽到什么,只管睡覺就行了。” “這倒是個辦法。”鄆言話語中充滿感激,告別了前臺。 又開始下雨了。 路亞豪被冰涼的雨水激醒,才發(fā)現(xiàn)自己還躺在巷子里的地上,渾身濕透。 “狗*的,不搞死你我跟你姓。”他罵罵咧咧地從地上爬起來,大半個身體都是痛的。 路亞豪一瘸一拐地想要離開巷子,手機鈴聲突然響起,他嚇了一跳,從口袋里掏出手機,看都沒看就要接通,在他接的前一秒,電話被掛斷。 氣的他往墻上踢一腳,反震的肋骨都在痛。路亞豪蹲在地上緩了半天,才抽出一口氣。手機鈴聲又響起來了。 和剛才一樣,只要他去接,電話就會被掛斷。 路亞豪干脆拉黑:“有病吧?!?/br> 可不到三秒鐘,那個被他拉黑的號碼再次打了過來。 路亞豪死死盯著號碼,看著不斷震動的手機屏幕,手指慢慢滑動。 依舊掛斷了。 “艸!”他暗罵一聲,直接撥回去。 最好別讓他知道是誰在惡作劇,不然絕對搞死他。 路亞豪這樣想著,然后,從他身后,傳來熟悉的震動聲音。 他警惕回頭,死死盯著濃墨般黑暗的巷子深處,果斷地掛斷電話。 巷子里傳來的手機震動聲也隨之停止。 那他剛掛斷,那個號碼再次打了過來。 路亞豪毫不猶豫地去接,可依舊不等他接通,電話就被掛斷了。 “哪個癟犢子在那里?”他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有人搞他,想惡作劇嚇唬他。 “快點出來,你自己出來我還能饒你一次,要是被我抓到,我絕對會打死你!” 心跳速度猛增,路亞豪咬牙切齒地放著狠話,聲音都有些發(fā)虛。 他抬腳慢慢地向巷子里走去,順手拆了一條椅子腿,握在手里,不斷地敲擊巷子兩邊堆積的雜物,如果有人躲在這里,只可能鉆在雜物里。 沒有回應(yīng)。他皺著眉,再次撥打回去,果然,鈴聲是從巷子里傳出來的。 “好啊你,躲在這里想嚇唬我是吧?!甭穪喓腊l(fā)了狠,不斷地深入巷子,直到他腳下踢到一片綿軟,要不是他反應(yīng)快抓到了兩邊堆積的雜物,可能就要跪在地上了。 鬼知道那是一包什么東西,路亞豪低聲驚叫了一聲,吞咽著唾沫往后退了幾步,再次拿出手機,撥號。 果然,聲音就是從大包里傳出來的。 不斷響起的手機震動聲音在他耳邊嗡鳴,都快要把他逼瘋了。 那種熟悉的軟綿觸感,路亞豪再清楚不過。 只有人體,才會有這種質(zhì)地的感覺。 他渾渾噩噩地站在那里,舉著手機,竟然連逃跑都忘記了。 昏暗的巷子里,雨水沖刷著袋子口,那繩子逐漸松動,似乎有什么異物要破口而出。 鄆言坐在沒開燈的室內(nèi),屋內(nèi)一切有可能發(fā)出聲音的東西都被他關(guān)閉了。 他豎起耳朵聽樓上的聲音,并沒有什么異動。 手表時針指到十二時,鄆言站起身來,從包里掏出手套,戴上,又拿出一把嶄新的扳手,拋著試了試手感。 他把帶血的蝴蝶膠體放在胸前口袋里,自言自語道:“多少照應(yīng)點?!?/br> 電梯正在向上運行,須臾凝固成漫長的瞬間。 電梯門開了,九樓依舊寂靜無聲。 鄆言放慢腳步,挨個在門前停下,豎耳傾聽。 確定九樓沒人,昨天那個商業(yè)精英男似乎根本沒有來過。 厚重的毛毯能卸掉大部分的聲音,卻無法阻絕房間里傳來的味道。 “就是這里了?!编i言停下腳步,面前的房號是1908。 正在他居住房間的正上方。 門無法打開,但從最下面的門縫里,總是傳來若隱若無的臭味。 那味道中還夾雜著一絲冷氣,像極了冰箱冷凍室里放的rou在慢慢腐敗。 這幾日桐溪鎮(zhèn)的雨水就沒停過,大部分人還穿著厚重的冬裝,酒店大廳里開著暖氣。 九樓和其他樓層并不共用換氣系統(tǒng),也沒有客人居住,那么房間自帶的空調(diào)還在運行就足夠惹人懷疑了。 房間里會有什么? 鄆言慢慢蹲下身子,掀開門口的地毯,掏出疊的方方正正的手帕,鋪在地板上,隨后把臉貼在手帕上,努力從門縫里往里面看。 屋內(nèi)黝黑,這樣貼近門縫,鄆言只覺得臭味更加明顯。 “吱呀”一聲,柜門被推開。 一只腫脹的腳慢慢從柜子里伸出來…… “你在這里做什么?”身后突然傳來聽不清喜怒的聲音,鄆言沒事人一樣,拿起小帕子,站起來,拍拍褲子上并不存在的灰。 孫尚軍陰沉著一張臉,勉強擠出來一個笑容:“是小言啊,你大半夜不睡覺,在這里做什么?” “叔叔,你是不是也聽到什么聲音了?”鄆言倒打一耙,疑惑地問道。他指著1908,“我這幾天,每晚都會聽到樓上有挪動椅子的聲音,問前臺,這里也沒人住,就好奇想來看看?!?/br> 孫尚軍眼神幽幽,直勾勾地看著他:“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