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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女人的話肯定是美化過后的,不可全信。 一小時后,鄆言告別了女人。 天氣陰沉,眼看著就要下起雨來。 他匆忙趕回李冬家中,只是空蕩的院子里,李冬并不在,不知去了何處。 鄆言把東西放到包里,去李冬房屋門口喊了兩聲,并沒有得到回應(yīng)。 他把視線放在通往二樓的樓梯上。 不到一秒,鄆言就做出決定,去二樓看一眼。 把雜亂無章的廢棄木椅搬下來,這里布滿了灰塵和蜘蛛網(wǎng)。 不過好在,樓梯并不長,他很快就清理完通道,而后走了上去。 滇省多雨,這里的建筑屋頂也多是方便排水的設(shè)計。二樓的情況倒沒有從樓下看起來那么糟糕,天窗和窗戶都被木板封住,黑乎乎地看不清楚。 鄆言打開手機自帶的手電筒,這里擺著幾個木制的柜臺,下面是柜子,上面則用木板隔開,用來放商品。 鄆言的腦海中閃過一個片段。 年幼的他被外婆牽著手,走進一家小賣鋪,透明的玻璃柜后坐著一個瘦小的男孩,站在柜臺前的男人一口大黃牙,趴在那里問鄆言要買些什么。 走近柜臺,上面灰塵堆積,甚至還有早已過期的糖果。 二樓并沒有什么不可見人的東西,為什么李冬要把這里遮擋的嚴嚴實實? 空蕩的二樓除了這幾個柜臺,再無其他。 鄆言揮著手機,準備下樓,卻又被吸引住注意力。 他走過去,打開第一個柜臺的兩個柜子門,里面空空如也。 第二個,打開。 里面躺著一個人。 或者已經(jīng)不算是人了,只是一具骷髏架子。 鄆言淡定無比地把白骨拿出來,放下地上拼湊整齊,最后得出結(jié)論,這不是李冬的。 而是一個成年男人,身高一米七左右,腿部有斷裂痕跡,半個頭骨幾近破碎,死因大概率是被人多次擊打頭部。 這人是誰?為什么李冬要把他放到這里? 思索不出來結(jié)果,鄆言把白骨重新放回柜子里。關(guān)閉柜門,下樓。 然后把用來擋路的廢棄物品重新放好,當然依然可以輕而易舉的看出來,這些被人動過了。 晚上六點半,吳龍從警局下班,鄆言稍微和他提了一下報紙上發(fā)現(xiàn)的信息,并沒有提到李冬藏起的白骨。 外面下起了大雨。 晚上九點,李冬依舊沒有回來。 鄆言嘴唇緊抿,從坐著變成站著,站在門口向外面望去。 一望無垠的黑暗,即使有些光,也被這傾盆大雨所遮蓋了。 李冬突然沖破黑暗,踏著大雨走了過來,他低垂著腦袋,抬頭看鄆言的時候,眼睛里充滿數(shù)不清的悲傷。 “你……”心底一瞬間被擊中,原本想要脫口而出的質(zhì)問,剎那間消失了。 不受控制地,鄆言走入大雨之中,拉著李冬冰涼的手,“你去哪里了?” 李冬并沒有回答,他只是低著頭,也沒有回應(yīng)鄆言好不容易的關(guān)心。 把他拉到屋里,李冬衣服上的水不斷往下流,很快就形成一處小水洼。 鄆言找不到干毛巾,直接用床單把他包了起來。 李冬的頭發(fā)粘在慘白的臉上,他失魂落魄地站在那里,任由鄆言溫柔地替他擦拭。 “你去哪里啦?”鄆言放低聲音,又問了一遍。 李冬的身體都在輕輕顫抖,他用手拂過他濕漉漉的頭發(fā),露出額頭,然后靠近,用自己的額頭試探溫度。 鄆言絲毫沒有想起來,他越界了。 等他看到李冬亮晶晶的、恢復(fù)平日光彩的眼睛時,才意識到自己的不對勁。 松開扶著李冬腰的手,鄆言干巴巴地丟下一句:“自己擦?!?/br> 誰知李冬包的像個蟬蛹一樣,猛地蹦到他懷里:“你心痛我了。”雙手死死地掛在鄆言脖頸上,如魔咒般,在他耳邊一遍遍地重復(fù)。 “我沒有。” “你有。” 鄆言沒好氣地撥開他的手,像對待玩偶一樣,掐著他的腰把他放在椅子上坐好。 李冬依然不服輸?shù)匕咽滞鳖i上搭,執(zhí)拗地重復(fù)著:“你就是心痛我了!” “你心里有我,對嗎?” 觸電般,鄆言甩開他的手,差點把李冬摔到地上。 他伸手想去扶,李冬卻自己搭著桌子,穩(wěn)住了身體。 他昂著頭,固執(zhí)地看著鄆言,又是那種眼神。 帶著兩分膽怯,幾分傷心,剩下的無非是想要爭個結(jié)果。 鄆言簡直怕了他,求饒道:“我到底做過什么對不起你的事情,你不肯放過我?” “只要你承認喜歡我,我就不再糾纏你,以后都不會再煩你了。” 這好像很簡單。 包括系統(tǒng)都是這么認為的。 一瞬間,提示音繼而連三的響。 【恭喜宿主,已確定攻略對象為李冬】 【任務(wù)進度:80%,請再接再厲】 【二級權(quán)限已解鎖】 直到提示音停止,鄆言也只是冷冷地看著李冬,然后吐出兩個字:“不好?!?/br> 鄆言從未見過有人能這么快的落淚。李冬大眼睛里迅速盈滿淚水,欲落未落,恨恨地看向鄆言,似乎心底蘊滿傷心的事。 鄆言像是被那淚水燙到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