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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冷漠如神祇,安坐在神位上,俯視人間的悲歡離合。 可下一秒,他又變成扇形圖:“因為得不到我,所以你哭了?” 懷景舒大囧,“不是。” “你餓了?”他又問。 說起這個話題,今天四師姐送來的飯菜居然是他們一整天的量!被他們一上午吃完以后,晚飯就沒得吃了。 大師兄的肚子,應(yīng)景地發(fā)出叫聲。 他坦然道:“我餓了?!?/br> 懷景舒松口氣,話題終于換了,“那大師兄早些睡吧,明日二師兄就送飯菜來了?!?/br> 這次他肯定不能讓大師兄一頓飯吃這么多。 誰知,大師兄順理成章地看向面前被當(dāng)做棋子的龍涎花瓣,“這是在做什么?” 他似有疑惑,努力回憶自己究竟有沒有把花瓣吃下去。 然后,“果然,這就是你背后那位的能力嗎?” 大師兄露出“我都知道”的表情,冷哼一聲,他腦海里居然沒有吃花的記憶了。 “這個格子,是一種獻(xiàn)祭儀式?你身后的那位,是魔族?”他冷靜分析道。 懷景舒有些頭大,給他講解了一遍規(guī)則。 大師兄提起來些興趣,他也要玩,但是要和懷景舒換棋子。 他掌龍涎花,懷景舒掌石子。 懷景舒像哄孩子一樣,自然應(yīng)了。 那快藏在大師兄手心的石子,變得溫?zé)帷?/br> 又放在他的手心里,四舍五入就是他倆牽手了。 懷景舒勾起嘴角,正在心里偷樂呢。 大師兄:“你干嘛露出這種打我主意的表情,男人,得我之心不死?” 懷景舒:“為什么你總是叫我男人,不能叫我名字嗎?世上有很多男人,但只有一個景舒啊。” 他很受傷。 總覺得這樣被叫,有些輕佻的意味。 而且不知道為什么,他在這樣的大師兄面前,比白日里更加放肆。 因為他知道,大師兄不會因此責(zé)怪他。 大師兄想了片刻,果然妥協(xié)了。 “好吧,景舒?!?/br> 懷景舒瞇著眼睛,讓他走第一步棋。 五分鐘后,大師兄的棋全被吃掉了。 他愣在那里,石化了。 “這怎么可能,你只是凡人,為什么會如此厲害?” “下棋又不是修真者的特權(quán)?!睉丫笆胬硭鶓?yīng)當(dāng)?shù)卣f道,他收拾棋盤,把棋子分好。 卻在數(shù)棋子的時候發(fā)現(xiàn),花瓣少了一片。 !??! “還有一片花瓣呢?” “我吃了!”大師兄梗著脖子,據(jù)理力爭道:“我餓了!” 懷景舒哭笑不得,可看這會大師兄也沒什么問題,想來是吃得少,或者這花根本不是毒。 他自我安慰著,重新分配棋子。 又過了十分鐘,大師兄又輸了兩次。 他問道:“凡人居住的地方,有很多這種游戲嗎?” “有的呀?!睉丫笆娌灰捎兴郧霸谌碎g流浪時,可見過不少新奇的玩意呢。 他告訴大師兄,城鎮(zhèn)里最熱鬧的時候,就屬八月中旬了,那一日,城鎮(zhèn)里燈火通明。 所有人都穿著自己最好的服裝,開鋪子的老板在門口立桌子,擺上花果。 不拜神明,只是共享豐收的快樂。 那也是懷景舒最開心的一天,他可以吃到撐,還可以在熱鬧的人群中如魚蝦般穿梭,四處去看樂子。 有會噴火的異邦人,跳肚皮舞的舞娘,還有各種民間雜耍藝人。 “有人會把手伸進(jìn)guntang的油鍋里,還有人敢在火上行走呢。” “雖然他們是普通人,并非修真者這般神通廣大,可我倒是覺得,他們比修真者聰明的多了?!?/br> 人間苦樂,至少嘗過之后才能說出味道。 等他來到仙門,卻發(fā)現(xiàn),變得只是能力,不變的是人心。 修真者也有如凡人中卑鄙的家伙,也有高尚的人,他們?yōu)榱俗非箝L生,反而比凡人更加極端,讓人心生厭惡,卻又無可奈何。 他這樣想著,可自打遇到大師兄以后,他卻品得了修真的妙處。 凡人會老,會死,和相愛的人不過執(zhí)掌數(shù)十年,就要天各一方。 哪有修真者快樂,可以縱情于世間,不懼容貌變化,壽與天齊。 大師兄一臉神往:“凡人城鎮(zhèn)真有這么多妙處?” “當(dāng)然?!?/br> 懷景舒走了一步棋,“該你了,大師兄?!?/br> “吃的多嗎?” “只要有錢,什么都可以吃到,龍rou都行!” “龍rou?”大師兄甚為震撼。 “天上龍rou,地上驢rou,驢rou比龍rou,應(yīng)該也差不多吧?”懷景舒也沒吃過,不過醉香樓里的飯菜,十里飄香,毫不夸張,隔了半個城都能聞到香味。 他那時候討飯,隔幾天就要在醉香樓附近待一天,就為了聞香味。 然后就聽到有人夸,醉香樓里的驢rou,可比天上老兒們的龍rou要好吃多啦。 有這驢rou,就是神仙也難做。 懷景舒侃侃而談。 然后他聽到“咕?!币宦暎士谒穆曇?。 “我好餓啊……”大師兄悠悠說道,眼睛里都泛起渴望的綠光。 他又看向花瓣,被懷景舒眼疾手快地?fù)屪吡恕?/br> 警惕道:“可不能再吃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