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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誒對了,”高歌點點頭,想起什么似的往自己被子里摸索,找出藏好的手機,翻找著,“楓哥還給你錄了祝福,你聽聽?!?/br> 高歌把手機遞到他手里,他接過去,聽得出來程瑞楓是在打球,有球落地的聲音傳來,而后有風刮過,程瑞楓呼吸的聲音由遠及近,別的沒有什么,只有一句: “小秋,生日快樂?!?/br> 全場的人接上程瑞楓從手機中傳出來的這句的,齊聲道:“生日快樂!” 看著他們舉出來的蛋糕,溫新秋鼻尖有些泛酸。 —— 燈還開著,程瑞楓躺在床上,剛剛洗漱,和老媽聊了兩句,看起來她狀態(tài)不錯。 他一只手臂壓在眼睛上,靜靜的沒有出什么聲音,沒有什么多余的感情,只是有些疲倦。 扣扣扣 敲門聲響起來。 誰啊,大半夜的。 他沒動,絞盡腦汁想不出來能有誰這個時候來找他。 門外的人卻不依不撓的,就到了咂們的程度。 他煩躁的翻了個身,趿著拖鞋去開門。 門外,溫新秋站在那兒,捧著塊蛋糕,眼里含著水汽兒的看著他。 程瑞楓微微的一愣,讓開身:“是你啊,先進來吧。” 他租的房間不大,進門右手邊是衛(wèi)生間,再往前走,窗戶下有套桌椅,桌椅旁是一張床,另一邊放著些雜物,就是所有的東西了。 讓溫新秋在椅子上坐下,他在床邊對著溫新秋問,“怎么這個時候過來了?!?/br> “你讓他們給我過生日,你又不在,我就過來了?!闭f著,溫新秋把手里的蛋糕舉起來給他看看:“喏,我特意給你留的,蛋糕是你買的吧,我一猜就想知道,哪有人買生日蛋糕要買小黃鴨的呢?!?/br> 他聽著溫新秋的話,也笑笑,接過來吃了一口:“真好吃?!?/br> 溫新秋笑他一句不要臉,四處打量著,眼睛掃過垃圾桶,有些驚訝的問:“你還抽煙嗎?” 程瑞楓愣了愣,轉(zhuǎn)而做到床上:“不常抽,一年也就這一次?!?/br> “是有什么煩心事嗎?” “嗐,沒啥,你今天生日,聽了不吉利?!?/br> 溫新秋大概的猜出了些什么,想開口安慰程瑞楓,又不知道說什么,一次次的在心里組織語言,又一次次的說不出口。 “楓哥?!?/br> 一陣沉默后,溫新秋突然叫他,語氣平淡,甚至有些沉重。 “嗯?” “謝謝你。” “謝什么,這都是……” “我很久,沒有過過生日了?!?/br> “是嗎,是……不喜歡嗎?” 他斟酌著開口,既然溫新秋起了這個話頭,他忽然有了興趣把剩余的內(nèi)容引出來。 “我還很小的時候我爸媽就離婚了?!?/br> “……”他沒說話,只看著溫新秋,流露出一絲同病相憐的心疼。 “他們吵得很厲害,”溫新秋繼續(xù)云淡風輕的說道,“我當時太小了,什么都不懂,就知道害怕,連跑出房間挽留他們都不知道。” 溫新秋說著,眼眶開始泛紅。 他微皺起眉頭。 “然后,他們就離婚了,房子留給我了,我爸出國,又找了一個,我媽,也不知道去哪了,這么多年也沒個信兒,就知道到了時間都給我打錢。” 他于心不忍,挪過去抱住溫新秋微微顫抖的肩膀。 “從那以后,我就自己一個人住,偶爾的奶奶會來幫我。開始奶奶想讓我搬去和她一起住,我拒絕了,其實我挺害怕見到她的,一見到她,她免不了想起我爸,我也免不了?!?/br> 溫新秋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好像終于把心里積壓這么多年的話說出來,痛快了許多。 “楓哥,謝謝你,愿意聽我說這些破事兒。我爸媽離婚之后,就沒有人記得我的生日了,我也沒有再過過生日,時間久的,都讓我忘記自己的生日是什么時候了?!?/br> 溫新秋轉(zhuǎn)過頭來看著他的眼睛,前所未有的真誠:“楓哥,我希望以后每個生日,都有你?!?/br> 此刻的溫新秋,卸下了所有的防備,把所有的脆弱都展露在他眼前,雖然眼角泛著淚光,卻堅定不移地說著像小孩子一樣有些幼稚有讓人信服的話。 他從來沒見溫新秋這樣脆弱,他心疼他。 “楓哥,你要是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說,不要憋在心里,好嗎?” 溫新秋誠懇又熱烈,要拿一顆真心換他的坦誠。 他動了容,他軟了心,他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 “小秋,”他進緊緊地抱住溫新秋,低聲呢喃。 “我在呢,楓哥。”溫新秋順著他的背,輕柔得像只貓在順自己的毛。 “小秋,我從來沒,見過爸爸,”他終于放下糾結(jié),說起自己,“十七年前的今天,他在趕去醫(yī)院的路上出了事,我見到他的時候,就只有了一塊冰冷的墓碑,和他過去的照片?!?/br> “我媽自己帶著我,我長到這么大,她從來都沒抱怨過一句,她說她沒事,說她早就沒感覺了??晌抑?,她放不下我爸,她也放不下我?!?/br> 他把臉埋在溫新秋的頸窩,挫敗的訴說著。 可把溫新秋給心疼壞了。 “對不起,讓你想起這么……”溫新秋輕輕地向他道歉,醞釀這安慰他的話。 “他去世的那天,一定是去接你了吧,”他看著溫新秋緩緩地說,“小秋,今天是你的生日,誰都不能讓你不開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