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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新秀峰的時候已經(jīng)是深夜,直到看到自己院子里隱隱透出的光,孟清云才長長松了口氣,回過神來背上竟然出了汗。 接他的李三欠表情微微詫異,孟清云想自己的臉色應(yīng)該很不好,難怪他會露出那樣的眼神。他的心情依舊沒有平復下來,勉力打起精神想應(yīng)付李三欠的盤問,誰知李三欠卻什么也沒問,只是伺候著他洗了個熱水澡后讓他休息。 “有事明天再說吧。” 這一刻孟清云很感激他的不聞不問。一覺睡到了第二天天大亮,他有些不安地分析著戚昭陽的反應(yīng)。這樣直接對上戚氏的事出乎他的意料,自己在戚昭陽心中不再是毫無威脅的人,他會不會有別的打算? 孟清云在房里踱了片刻,走到案幾前坐下,忽然冷冷一笑。 沒必要驚慌,他不敢明目張膽地弄自己?,F(xiàn)在什么都不要做,先打消他心里的懷疑。還有得想想該如何利用他和秦暉的事,他有預(yù)感,這會是打擊他們的利器,不過缺少證據(jù)。 想到這里,孟清云已經(jīng)完全平靜,嘴角淡淡一笑,對懶散坐在一邊不聲不響盯著他的李三欠道:“我們繼續(xù)練劍。” 李三欠聳聳肩,依舊什么也沒問。 然而練了不到兩天便被突如其來的鐘聲打斷了。 ☆、第四十三章 寂靜的山色里,鐺鐺的鐘聲沉悶地盤旋在上空,那是召集全宗長老和內(nèi)門弟子的鐘聲。 修真門派一般不會輕易做大規(guī)模召集,修真者修煉的時候閉關(guān)三四個月很普通,三年五載也稀松平常,如果經(jīng)常打斷對修為不利,因此一般不會特地召集全宗主要人物商議事情,除非出了極大的事故。 真言殿的松木大門大開著,大門下方長長的登天梯上蜿蜒了一隊青衣弟子,行色匆匆地趕往真言殿。 孟清云和李三欠夾在人群中進入殿里。 他事先沒聽到風聲,猜測應(yīng)該與自己無關(guān),便在弟子的指引下坐在了右邊下首,緊挨著戚昭陽坐。這個位置讓兩個人都很尷尬,孟清云是名義上的少宗主,戚昭陽是實際的少宗主,讓誰坐在第一位都不合適。以前有事孟清云都稱病不來,這次卻主動來了,戚昭陽只好讓出位置讓他坐下。 孟清云意思意思地抗拒了一下便心安理得地坐了。 近段時間他在李三欠的指導下練習實戰(zhàn),劍術(shù)和身法均有了較大提高,原本計劃過兩天又再度閉關(guān)修煉,卻被召到這里來。 他掃視一圈,發(fā)現(xiàn)大部分的長老都在場,就連龍山長老也到了。兩人視線相觸,他朝龍山長老微微頷首微笑,龍山長老神色柔和。略略轉(zhuǎn)頭,又看到秦長老正朝自己示意,孟清云回以微笑。 經(jīng)過上次的掌事事件,秦長老對孟清云的好感一路上漲,時不時地遣人請他到藥園下棋,聊一聊藥術(shù)。孟清云本身參看《靈草札記》良久,兩人便意趣相投,越聊越投機。 孟清云轉(zhuǎn)過頭,看到大量的弟子陸陸續(xù)續(xù)從外走進來,看他們茫然的神色,也像是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真言殿兩邊巨大銅爐里燒著炙熱的炭,驅(qū)散了刺骨的寒意。 戚善方看人到齊了便沉沉地開口述說,原來在十天前有下山的弟子回來上報,說山腳附近有個叫畫水鎮(zhèn)的出了怪事,很多人莫名其妙地枯死在家中。鎮(zhèn)民們以為得了瘟疫,便請大夫查看,無果,便派人上天音宗來求救。天音宗前幾天派了幾名內(nèi)門弟子和外室弟子前去治病,瘟疫似乎控制住了,也不再有人受害,那幾名弟子準備收工返宗,卻在一夜之間枯死在房中!這件事發(fā)生后,在附近的心門長老趕過去查看,沒想到也死在畫水鎮(zhèn)! 大殿里頓時有弟子驚呼出聲,長老們面面相覷,臉上均是震驚的神色。 心門長老位分不高,不過他金丹前期的修為并不低,體質(zhì)非同尋常,到底是什么樣的瘟疫能傷得了他? 放佛知道大家心中的疑惑,戚善方繼續(xù)沉痛道:“心門長老不是得瘟疫死的,而是被人用詭異殘忍的功法吸走了所有的靈力!” “什么?!” 所有人震動了,竟然不是瘟疫,那便是妖魔了。 戚善方派人將蓋著白布的尸首抬上來,讓秦長老親自查驗。在眾人的注視下,秦長老查驗許久,終于鄭重地下了結(jié)論——心門長老和幾位弟子確實是被人害死的。 殿內(nèi)頓時炸開了鍋,眾人的驚嘆和交談匯成了嗡嗡嗡的聲音。弟子死亡已經(jīng)是大事,現(xiàn)在連心門長老也被殺死,對方又是在天音宗附近作亂,簡直沒把天音宗放在眼里!整個天音宗頓時群情激奮,誓要鏟除那無法無天的妖魔! 戚善方便在眾人的呼聲中派出了龍山長老和秦長老坐鎮(zhèn),因不知道妖魔有多少,功力多深,戚善方又派了其他弟子前往。 這時突然有人道:“這樣挑戰(zhàn)天音宗聲譽的事,少宗主也該隨隊出行!” 孟清云原本在思考事情的緣由,忽然聽到這句話不由一愣,繼而抬頭去看說話的那人。 那是一名十分年輕的弟子,孟清云沒見過他,也不確定他說的少宗主指的是哪個。 那名弟子注意到孟清云的視線,不避不閃,直截了當?shù)溃骸吧僮谥?,你愿不愿意為了天音宗出?zhàn)?” 真的是沖自己來的。孟清云皺了皺眉,這人說話咄咄逼人,實在不像是友善的樣子。對于出不出戰(zhàn)他都可以,只是被這樣逼迫著,讓他心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