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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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背貼著guntang的胸膛,在一個多月的時間里,每一天晚上何文瀚都是這么抱著銘塵,也僅僅是抱著。 看不到他的臉,看不到他的眼睛,是不是就可以短暫的把他當(dāng)做是從未改變過的“銘塵”抱在懷里,一個短暫而又幸福的夢,所有的遺憾都已經(jīng)無法挽回,只能在有限的時間里去做一些可憐的彌補。 銘塵能讀懂何文瀚的心情,這樣的何文瀚是安全而可靠的。 “他會有危險嗎?”銘塵問道。 夜已經(jīng)深了,床邊的夜燈散發(fā)著淺藍色的柔光,像無盡的海洋,又如同浩瀚的夜空,撫慰著這一天疲憊的身體與靈魂。 健壯的手臂從身后繞過銘塵的腰將男人的雙手包裹在自己的掌心里輕輕握著,銘塵有一雙很漂亮的手,纖細而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淡粉色的指甲蓋,干凈得如同屋外的白雪。 很難相信這樣一雙好看的手已經(jīng)沾染過鮮血。 “誰?”何文瀚漫不經(jīng)心的回答。 “你的雙胞胎兄弟。” “你關(guān)心他?” “他在何鴻雪的身邊,對嗎?”銘塵反手握住了何文瀚的雙手,指腹輕輕摩擦著身后男人手掌上薄薄的繭子,何文宣手上也有用槍的繭子,只是沒有何文瀚這么多。 沒什么事情是瞞得了銘塵的,在心思玩弄上何文瀚向來不是銘塵的對手。 銘塵繼續(xù)說道:“你一個人對付不了何鴻雪。” 但如果有何文宣的幫忙,要一直躲避開何鴻雪的追捕就會變得容易很多,身為一個資深特工,銘塵對周邊所有人的實力都有一個大概的評估,而何文瀚明顯不是他兄長何鴻雪的對手,可他們已經(jīng)安安靜靜地在這里過了快兩個月的時間,沒有任何麻煩來找他們。 原因只能有一個,也只有一個人可以辦到。 “你這么講很傷我自尊心啊,雖然的確是何文宣讓我把你暫時藏起來的?!钡偷托α藘陕暎挝腻p輕蹭了蹭男人的后頸,故意拉長了語調(diào),嘴唇貼著銘塵的耳后慢悠悠地說道,“是他讓我照顧你的哦” 一股子的暖昧和戲謔。 銘塵平靜的問道:“也包括床上照顧嗎?” 何文瀚的故意挑逗對老油條沒有效果。 “你覺得他會不知道我是什么樣的人嗎?心里雖然很不想,也很不舒服,但是他能依靠的人也只有我這么一個雙胞胎兄弟,和我待在一起總比被何鴻雪抓到來得好,你和何鴻雪待過一段時間,你了解何鴻雪是個什么樣的人?!?/br> 親吻著銘塵的頭發(fā),何文瀚微微抱緊了懷里的男人,下巴擱在銘塵的肩膀上,繼續(xù)說道:“我知道你很厲害,傳奇式的特工先生,但是螞蟻多了還能把大象給咬死,更何況你想要找到的人還在何鴻雪的手里,你想找到阿泰爾,你的結(jié)局只有一個,那就是落入何鴻雪的圈套里?!?/br> 就像如果不是何文瀚臨時反水,這會兒銘塵就該被關(guān)在何鴻雪的牢籠里,而不是好好的躺在這里。 銘塵問道:“你打算……應(yīng)該說,你們打算把我關(guān)在這里多久?” 這個問題的答案何文瀚也不知道,他們不可能因為銘塵就對何鴻雪下手,那畢竟是他們的親哥哥,但與此同時也沒辦法眼睜睜地看著何鴻雪利用阿泰爾的遺體對銘塵下手。 還沒有等到何文瀚找到一個合適的答案告訴銘塵,第二天早上等他像往常那樣推著餐車進房間的時候,房間里已經(jīng)沒有了那個男人的身影。 地下酒窖,花園里,陽臺上,書房,琴房…… 如同消失了一般再也找不到銘塵的半片影子。 不管平時再怎么溫文爾雅,安靜而乖順,那男人畢竟是特工之王啊。 何文瀚沒有去找銘塵,他坐在房間的地毯上看著屋外飄落的飛雪,那一片片雪白像是從天堂飄落下來的天使羽毛,在半空中左右搖曳著,輕輕落下,最終和素白的大地融為一體,仿佛從未出現(xiàn)過。 夢該醒了。 復(fù)活就一定會成功嗎?不一定。 但如果不試試的話怎么知道會不會成功呢。 在銘塵被何文瀚關(guān)起來的那幾個月里,整個世界似乎發(fā)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特工之王還活著,這個消息如同病毒一般以最快的速度肆意傳播,三區(qū)的變故,十一區(qū)煉石廠的突然遇襲,所有這些事情都成了特工之王的陰謀,雖然這些事情也的確是銘塵干的,但是被人大規(guī)模的擴散就顯得很蹊蹺了。 整個世界鋪天蓋地的都是通輯特工之王泰瑞爾的新聞,可泰瑞爾根本就不存在這個世界又怎么可能找得到,一起有一起疑似泰瑞爾動手的事件接連發(fā)生,除了三區(qū)和十一區(qū)以外,泰瑞爾的故鄉(xiāng)十二區(qū)也發(fā)生了動亂。 戰(zhàn)亂的火苗在地圖各處竄起,強大的皇室居然對付不了一個小小的特工,謠言與質(zhì)疑的聲音開始出現(xiàn),民間四處陸續(xù)出現(xiàn)了推翻統(tǒng)治的聲音。 當(dāng)皇室的威懾力降低時,動亂也隨之而來,不用猜都能想到背后是誰在故意煽動。 有人利用了泰瑞爾的名宇作為掩護,對他這么了解的人還會有誰呢,一直以來對何鴻雪的提防是正確的,糟糕的是他還是受到了“銘塵”對何鴻雪感情的影響。 愛上何鴻雪是一件殘酷的事情,被何鴻雪愛上同樣是一件危險的事情。 從何鴻雪試圖給他設(shè)下陷阱的那一刻起,銘塵就已經(jīng)徹底摸清了何鴻雪的性格,一個自大又冷酷的男人,一個擅長偽裝的混蛋,一個永遠無法相信的獨裁者。 “他知道我和您的關(guān)系,我不得不暫時離開c城?!?/br> 小布萊克斜坐在沙發(fā)旁的地毯上,他喜歡倚靠在銘塵的身旁足邊,喜歡這個男人沉穩(wěn)醇厚的聲音從上方流瀉下來,喜歡抬頭仰望著這個男人,這可以讓他感到安穩(wěn)又安心,比任何藥劑都來得有效。 兩條腿交疊在一起,坐姿優(yōu)雅的男人靜靜望著不遠處壁爐中跳躍的火苗,一只手輕輕撫摸著小布萊克那頭漂亮的銀發(fā)。 他在思考,思考怎么把何鴻雪給干掉。 何文宣試圖讓他遠離紛爭和戰(zhàn)火,然而他們彼此都知道只要何鴻雪在的一天他們都不會好過,一旦將來有一天何鴻雪真的推翻了皇權(quán)的繞治,他們都會成為被四處追捕的逃犯,那樣的生活聽起來可真是糟糕透頂。 “我們每一個人的手上都有不同的區(qū)域標(biāo)識,所有的寵物身體里都有一塊可追蹤的芯片,在可控的范圍里,國王不會輕易啟動他掌握人民生死的開關(guān),”銘塵抬起手,他的手腕上是一個代表著來自一區(qū)的數(shù)字標(biāo)識,曾經(jīng)的寵物芯片已經(jīng)被取出來了。 這僅僅是一區(qū)人的優(yōu)越待遇,其他諸如五區(qū)六區(qū)之類的地方,從出生開始不僅僅手腕上會被落下數(shù)宇,體內(nèi)也會植入所謂身份認證的小芯片,平日里可以取代身份證的芯片在關(guān)鍵時刻就是一個生死開關(guān)按鈕。 推翻國王的繞治? 現(xiàn)在動亂保持在可控的范圍里,國王尚且可以保持冷靜,如果有一天真的無法控制了該怎么辦,即便何鴻雪手頭有一批來自十一區(qū)那樣無芯片控制的軍隊,也不代表可以徹底戰(zhàn)勝國王的鋼鐵軍隊。 何鴻雪不會是那么笨的人。 “我要見何文宣?!蓖蝗徽f了一句,銘塵松開了輕揉小布萊克頭發(fā),手指輕輕摩擦下巴說道,“幫我查一查何文宣現(xiàn)在在哪里?!?/br> “他一直是何鴻雪身邊的人。”小布萊克有所擔(dān)憂的說道。 銘塵斜睨了一眼,小布萊克低頭應(yīng)了一聲離開了房間。 他只需要服從,僅此而已。 “出來吧。”男人朝門邊的方向投去半抹視線,一個女孩緩緩從陰影里走了出來,依云站在那里,雙手攥在身前:“很抱歉,先生?!?/br> “你不需要向我道歉,”銘塵問道,“找我有什么事情?” “您會殺了何文宣先生嗎?”依云問道,眼底閃過一絲凝重。 “你覺得我會殺了他?” “……我不知道,我的意思是,他對您很好,”輕輕咬了咬下嘴唇,依云說道,“和小布萊克不一樣,小布萊克是出于對您的迷戀和恐懼,但何文宣先生,我想他了解您。” 如果可以,依云不想何文宣出任何事情,這并非代表她喜歡他,她只是覺得這個世界上能理解銘塵的人太少了,能去愛去保護這個男人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我看起來很像是殺人狂魔嗎?”銘塵忍不住笑了,他輕輕揮了揮手,“去休息吧?!?/br> 懶得起來送依云出去,銘塵突然發(fā)現(xiàn)他也會感覺到疲憊。 是啊,他畢竟也是一個人。 第一百五十五章左右為難(二) “咳咳咳!” “先生,需要幫您叫醫(yī)生過來嗎?” “沒事,出去吧?!?/br> 將冰糖雪梨盅放好,女仆彎著腰小心翼翼地后退著離開了書房,隨著一聲幾不可聞的關(guān)門聲,書房里重歸平靜。 擺放在書桌上的臺燈透著溫暖的光,屋外飄著飛雪,將窗戶玻璃蒙上了一層模糊的白霧,何文宣低頭看著面前的書信一陣陣的發(fā)呆,手中握著的筆始終沒有落下。 “咳咳咳” 輕輕咳嗽了兩聲,何文宣閉了閉眼睛,放下了手里的鋼筆起身走到了窗戶旁,他突然眼皮一跳,抬手將窗簾拉了起來,回過頭朝壁爐旁的沙發(fā)望了過去,視線在觸及到那個熟悉的男人身影時頓時變得柔和了起來,那些復(fù)雜而又深沉的情愫積蓄在眼底,成了星辰璀璨的夜空。 “生病了?”神不知鬼不覺突然出現(xiàn)的男人用手指輕輕在桌子上點了點,說道,“把冰糖雪梨喝了吧?!?/br> “謝謝你的關(guān)心?!本彶阶吡诉^來,何文宣坐在了銘塵的對面,壁爐里跳躍的火光打在兩個男人的臉頰上,一半是光明,一半是陰影。 銘塵看了眼何文宣的肩膀:“傷好了?” “恢復(fù)得不錯。”何文宣抬起冰糖雪梨盅喝了一小口,幾個月不見,銘塵看起來和以前并沒有什么太大的區(qū)別,臉色紅潤身體健康,對于他而言,這也就放心了。 何文宣知道銘塵會來找他,在他收到何文瀚發(fā)來的信息時他就知道,這個男人一定會來找他。 “你應(yīng)該小心一點,何鴻雪一直在派人找你?!蹦闷鹨慌缘钠桨咫娔X,何文宣把通輯令展示給了銘塵看,何鴻雪發(fā)布了一條通輯銘塵的懸賞令,當(dāng)然不是以捕捉特工之王的名義。 貴族家里的金絲雀不見了,高額懸賞,務(wù)必活著,毫發(fā)無傷,提供消息即可有不菲的金錢獎勵,何鴻雪當(dāng)然不指望有誰可以真的毫發(fā)無傷的抓到銘塵。 無動于衷,銘塵只是靜靜打量著面前的年輕男人,手指輕輕抵著臉頰,低啞醇厚的嗓音比屋外的飛雪還要冷了幾度。 “把我丟給何文瀚,這是你的意思?” “我別無選擇,一旦你被何鴻雪抓到你應(yīng)該知道他不會給你第二次逃走的機會?!?/br> 面對可是一個特工之王,何鴻雪為了不讓銘塵逃走會做出什么事情來,何文宣并不想去想象也不想眼睜睜地看著事情發(fā)生,而他只有何文瀚可以去信任,也只有何文瀚能騙過何鴻雪,有能力給銘塵一個暫時的庇護。 “你大可以讓何文瀚把我從何鴻雪的陷阱里帶走以后把我放了,為什么要讓何文瀚一直限制我的行動,讓我猜一猜,”做出思考的樣子,銘塵嗯了一聲,嘴角微動,淺笑道,“是怕我出手殺了何鴻雪?!?/br> 輕輕搖了搖頭,銘塵起身踩著貓一樣的步伐繞到了何文宣的身后,雙手按壓在了何文宣的肩膀上。 “怕何鴻雪傷害我,也怕我出手殺了你的親人,文宣,這個世界上并沒有那么多兩全的好事。就像你所說的那樣,何鴻雪他不會放過我,我是他的心魔,我拒絕了驕傲又自大的他,甚至折斷了他引以為做的自尊?!蔽⑽⒏┫律?,銘塵貼在何文宣耳邊低語道,“將來有一天我和他對上了,到時候你要幫誰?” 何文宣輕輕抓住了銘塵的手腕:“我在尋找解決的辦法……” 拜托何文瀚暫時看住銘塵,這兩個月的時間里何文宣一直在尋求一個兩全的辦法,既可以讓銘塵得到他想要的,又可以避免傷害到何鴻雪的性命,但就像銘塵說的那樣,無論怎么做最終仍然無法兩全。 一邊是從小帶自己長大的親哥哥,一邊是他無法割舍的所愛之人。 左右為難,難以抉擇。 “那你找到了嗎?”輕輕蹭了蹭何文宣的臉頰,銘塵壓著男人肩膀的雙手順著何文宣的衣服領(lǐng)子探了進去,隔著棉質(zhì)的白色襯衣,掌心處是何文宣的心跳。 “我可以幫他得到他想要的,比如說掌控這世界的權(quán)力?!陛p輕握住了男人的手,何文宣抓住銘塵的手腕在對方的手心上落下輕柔的一吻。 正因為他了解何鴻雪,他也知道如果讓何鴻雪在權(quán)力和銘塵之間做選擇,即便有所掙扎,何鴻雪最后的選擇也只會是權(quán)力。 何鴻雪需要個得力且信得過的助手,而何文宣可以給何鴻雪想要的幫助和絕對的忠誠,前提只有一個,從此以后不再找銘塵的麻煩。 銘塵的動作停了下來,從何文宣身后起來,他往后退了兩步,意味不明的沉聲道:“聽起來是個不錯的解決辦法?!?/br> “他了解我,會信任我,也可以聽進去我的建議。”何文宣的聲音里透著一絲難以覺察的疲憊和失落,大概是因為生病了,也可能是因為其他一些原因。 比如說從此以后就再也沒辦法見到銘塵,他依然會回到從前的生活里,一如既往地作為何鴻雪的左右手繼續(xù)他的生活,永遠不會結(jié)婚,不會有后代,孤獨終老。 銘塵說道:“這對我而言是一種負擔(dān)?!?/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