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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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君寒第一次發(fā)現(xiàn),他的妻子眼眸是淡若浮煙的褐色。 她素來是低著頭的,即便偶爾對他笑,也從不和他目光對視,眼睛必定要低下幾分,像是在羞澀,那雙眼便讓黑長的睫毛蓋住了。 但他也從沒功夫去在意這些。 直到今天和她對視注意到,他才發(fā)現(xiàn)這樣一對眼眸,用陌生人一樣的視線看著你的時(shí)候,會顯得特別冷漠。 “宋傾雪,你什么意思?”他無聲沉默了半天,問她道。 “宋、傾、雪。”她兀自一念一頓說了遍,干啞的嗓音里帶著一絲好奇,反問他,“是我的名字?” 他沉了聲說:“現(xiàn)在不是你鬧的時(shí)候。有什么事都先等病養(yǎng)好了再說,我沒多少耐性陪你?!?/br> 她也頓了頓,稍顯倦怠地眨了一下眼,如蝴蝶被雨水壓了翅膀,飛的低而慢。 “水。” “什么?”他的說教口吻停了,微微一怔。 “先給我水,我渴?!?/br> 他好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以至于下意識倒水的時(shí)候,險(xiǎn)些因?yàn)槌錾穸鵀⒌搅吮?。宋傾雪幾乎沒和他提過什么要求——盡管他覺得這個(gè)女人不懂滿足,身為養(yǎng)女,在嫁給他之后還常常針對他身邊的其她女人——但她確實(shí)很少和他開口。 因此驟然聽到她因?yàn)橐稽c(diǎn)小事就麻煩自己,他便覺得十分奇怪。 難道她是真的失憶了? 太醫(yī)的話再次浮現(xiàn)在腦海里,他只說“燒不能退,人難免會燒糊涂了”,但即便是燒退了,當(dāng)真有個(gè)后遺癥卻也難免。 顧君寒喂水的同時(shí),兀自思忖,決定一會兒再去請?zhí)t(yī)來看方穩(wěn)妥。 “咳、咳……”宋傾雪忽而嗆水咳了幾聲。 她推開水杯,撐著軟綿綿的身子靠在床欄,在他以為她不想喝的時(shí)候,又將嘴巴湊了過去,很自然地小口啜飲起來。 他這才恍然剛剛是他忘了扶她起身,一心想著去找太醫(yī),喂的便有些急切。面上微有些尷尬,但他畢竟是公子哥,這些服侍人的活鮮少做過,很快又坦然自若起來。 “你真的忘了自己是誰?” “嗯。” “那……我呢?” 宋傾雪打量了他很久,在他莫名升起一分期待的時(shí)候,搖了搖頭。 “你是誰?”她問了與剛睜眼時(shí)相同的一個(gè)問題。 顧君寒嗓音低沉地答:“我是你的丈夫?!?/br> “丈夫……”她唇齒間含著這個(gè)詞,念了幾回,依舊是毫無頭緒般地說,“沒有印象了。唔,你是我的丈夫,那我就是……你的妻子?” “自然。” “哦……”這回,她打量他的目光多了幾分認(rèn)真。 他竟突然產(chǎn)生一種被重視的欣喜感,細(xì)想之下,又覺得頗為荒謬。 “你先休息,我去請?zhí)t(yī)再替你診脈?!彼麙侀_腦海中的千頭萬緒,稍微放輕聲,拍了拍被角示意。 或許是因?yàn)樗诓≈?,她蒼白柔弱的模樣容易叫人產(chǎn)生憐惜,又或許是因?yàn)槭?,能讓他將她以前的所作所為暫且放一放。他的言行舉止較平常下意識地溫柔了許多。 “嗯?!?/br> 她柔順地躺了回去,將被褥嚴(yán)實(shí)地蓋到脖子。 顧君寒側(cè)身站在床頭看她,黑沉的眼眸便被日光鍍了一層金輝,看著仿佛錯覺似的微微柔軟起來。 · 太醫(yī)看診后的結(jié)果與顧君寒所料相差無幾,因高燒所致,暫時(shí)失憶了。診斷出的結(jié)果徹底打消了他的疑問,相信她是真的失憶,而不是裝神弄鬼。 “尊夫人這般,沒燒糊涂已是萬幸。依老夫行醫(yī)的經(jīng)驗(yàn),如要記起,少則兩三個(gè)月,多則一年半載,甚至于終生都無法回憶前事的,也不是沒有?!崩咸t(yī)摸著胡子,神情嚴(yán)肅,“最要緊的一點(diǎn),切莫再讓她受刺激?!?/br> 顧君寒應(yīng)了是,親自送太醫(yī)出門,等到折回正房,才聽婢女說姚家二小姐去探望少夫人了。 從窗邊向里看去,房內(nèi)的氣氛尚算和諧。 姚珠兒不比她jiejie清麗貌美,她生著一張娃娃臉,見人便笑,杏眼梨渦,著實(shí)甜美可人。此刻,她正搬了一張繡墩,坐在床榻邊陪宋傾雪說話。 “那日雖然傾雪jiejie把我推下了水,但我心里是不怪你的。若不是我說錯了話,一味提我大jiejie,你也不會怒極失手……”姚珠兒誠懇地表情中帶著些許愧疚,“后來我回家病了一場,沒曾來寬jiejie的心,今兒聽說jiejie也病了,擔(dān)心是因我之故……” 白薇自能看見她閃爍眸光里的探究之意,想必對她是否是真的失憶還持保留態(tài)度。 對方怎么想的她半點(diǎn)不在意,要是連扮失憶都做不好,當(dāng)年又怎么潛入目標(biāo)人物的住處,替代各式各樣的女人,做到一擊必殺? 因而等姚珠兒長串的話語說盡,她都沒開過口,只又舀了一口白粥吹涼吃下,周遭便靜下來。 姚珠兒一番情深意切,卻等不到正主接話,不免尷尬。 窗外的顧君寒暗斂的眸光微動,但沒等他仔細(xì)思慮,屋內(nèi)又起了變化。 白薇因無力吃不了兩口,就將粥碗擱在床頭。因手延伸的長,素邊袖口便滑下來一截兒,露出里頭那條五彩手鏈。 姚珠兒靈眸一轉(zhuǎn),笑指了它道:“原來它在傾雪jiejie這里?!?/br> 白薇歪頭。 “想來jiejie不知道——倒不是說失憶這一事——這條手鏈起初君寒哥哥還說要送我呢 ,我雖喜歡它,但也沒收下來,原來君寒哥哥是送給jiejie了?!?/br> 姚珠兒未在她臉上看見分毫變化,嘴角的弧度稍落,轉(zhuǎn)瞬又笑開來。 “今次見了,我還是覺得它好,jiejie借我一看罷……” 她說著就去解繩取下來看。 原本這也沒什么,不過是看一看,也不會少胳膊腿兒。但這條手鏈才一離手,宋傾雪 便臉色大變。 “還我!” “jiejie真是的,我知你不是個(gè)小氣的人,還……啊——”姚珠兒先是詫異她的變化,又驚喜果然不出自己所料,但是下一秒,她就痛得笑不出來了。 宋傾雪自失憶后漠然的眼眸,此刻像點(diǎn)燃了一簇火焰,在討要不回之后,立刻就不顧虛弱的身體傾身去搶! 她一下碰倒了木幾,連帶著上面的白粥也被打翻了。 姚珠兒才連人帶繡墩摔在地上,馬上又被木幾壓了腿,碗中殘余的粥全灑在她脖頸下 巴,連痛帶燙,她立刻涌出了眼淚。 “你干什么!”顧君寒猝見驚/變,立刻闖進(jìn)房間里,去扶姚珠兒的同時(shí)不忘質(zhì)問妻子 。 姚珠兒淚流的更兇了,抽泣著喚:“君寒哥哥,jiejie為什么這么對我……珠兒好痛… …” “手鏈還我!” 無論是眼前混亂的場景,還是他的到來,都沒讓她的眼神產(chǎn)生絲毫變化,那灼灼兇狠地目光宛如護(hù)食的幼獸,不管誰敢來搶,都會一口咬斷他們的脖子! 顧君寒充耳不聞,將姚珠兒扶去一邊椅子上坐穩(wěn),才拿過她手里的鏈子走去床前。見她還是那副模樣,不知悔改,頓時(shí)怒火高漲。 他拎著鏈子甩在她前面,幾乎就要甩到她臉上。 “就為了這個(gè)玩意,你又是推人又是摔碗,還沒鬧夠?。磕闶俏翌櫨钠拮?,顧家的長孫媳婦,不是街頭巷尾的女流氓!” “真該讓祖父看看他口中溫婉大方的女人是什么樣!” 他厭惡地盯著她,心煩之下?lián)P手就要把手鏈給丟出去。 宋傾雪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在千鈞一發(fā)之際把他的手死死掰下來,然后一口咬在他攥著鏈子的手背上。 她咬得很用力,他雖不是習(xí)武之人,但平日也從不忘強(qiáng)身健體??嚲o的手背更是堅(jiān)硬如石。 可她一口秀白的牙齒,硬生生咬進(jìn)他的皮rou里,越來越深,甚至猩紅的血絲滲出。 顧君寒震驚地低頭看她。 女子額發(fā)下的面容依舊是蒼白如許,依稀可見因激動而浮起的紅潮。拖住他的那雙手纖骨瘦削,因?yàn)轶w虛,超出負(fù)荷的力氣讓她顫抖不已,即便如此,她依舊是死死拖住 了他。 直到他因?yàn)閮?nèi)心的震動不自覺松開了手,她才松了口,迅速地將手鏈奪了回來。 手鏈重新掛到腕子上,她眼中的戾氣和漠然便緩緩化開,宛如湖面的柔波,漾著融融的日光 。面頰貼近手鏈蹭了蹭,她依舊對眼前的人、事、物無所感觸,剛剛發(fā)生的所有事情 都仿佛與她無關(guān)。 只有在看著那串手鏈時(shí),才好似尋到了稀世的珍寶,笑容恬然。 顧君寒任鮮血流淌在手背,他甚至沒有聽見姚珠兒的驚聲詢問。 方才這一幕幕清晰的在腦海里回放,他的喉嚨像是被什么東西哽住了,久久說不出話來。 “這是我送你的?!?/br>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問這句話,但是再開口,便不自禁低啞地問她:“還記得嗎 ?” 她恍若未聞,先把袖子覆在彩鏈之上,隔著衣料寶貝似得摩挲了一下。 “不記得了?!?/br> 再抬眼,褐眸仿若籠了朦朧的白霧,沁著涼意。 ☆、第 22 章 荷包 既然不記得他,又為什么拼死護(hù)著他送她的手鏈? 他心中產(chǎn)生說不清的失望感覺。 顧君寒想問,但冥冥之中,他覺得自己其實(shí)有答案,只是這答案與他舊有的認(rèn)知相悖,他不愿意去相信。 在顧君寒去送姚珠兒回家繼續(xù)“養(yǎng)病”之后,白薇看到10%的悔過值,挑了挑眉。 “很意外?”芝士享用完了第一個(gè)時(shí)空帶來“零食”,翻著肚皮,懶洋洋地問。 “意外地慢,也意外地快?!?/br> “誒嘿,和第一個(gè)時(shí)空的進(jìn)展相比是慢。如果把他們分等級的話,司徒延是渣a級,顧君寒就是渣s級,破防就相當(dāng)不容易。咬個(gè)手就有10%,確實(shí)很快了?!?/br> “如果你吐他一臉口水,說不定能立升30%呢o(* ̄▽ ̄*)ブ” “噗!” 如果可以,白薇十分想一口茶水吐在它翻仰的肚皮上。 出這種餿主意,沒辦法做搭檔了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