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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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雖不轟動,但是有心打聽的人必然知道。這位顧公子聽起來倒像是容惠郡主的舊識,怎的不知? 雖然好奇,她的表情還是收斂了些,畢竟當(dāng)初尋回長女,王爺如珠似寶的疼愛了好一段時日。 她們?nèi)f不敢不敬。 男子身形一震,腦袋轟鳴作響,手里的鏈子無力滑落下來,一直以來堅持的信念仿佛在此刻轟然倒塌。他整個人就像掉進(jìn)了冰窟窿,從頭到腳,連手指都僵硬的動彈不得。 過了良久,他木然地開了口,嗓音嘶啞至極。 “……去世了?” “確是的,在出嫁那日,有歹人猝不及防闖入隊伍,拿匕首行刺。那人也不過是個姑娘,癲狂了一般撞進(jìn)去,一時間竟沒人攔得住??ぶ鞅惶t(yī)救治時還能開口,后來單獨留了郡馬爺說話,再開門時,沒過幾息就去了。”她說著,舉帕拭了拭眼角的淚水。 他想象著那個混亂血腥的場面,心如刀絞。 冷汗?jié)癖?,他喘了幾口氣,等到耳畔嗡鳴遠(yuǎn)去,才勉強(qiáng)支著身體問:“郡馬爺,是誰?” 小丫鬟看見他猙獰的面容十分忐忑,絞著手說:“說來也巧……郡馬爺和公子您一樣姓顧,不過是滄瀾人士。一開始王爺疼愛郡主,為她挑了一門身世貴極的好親事,但是郡主不答應(yīng),定是要自己擇婿。原先思慮著那郡馬爺是個外來人,沒有根基,王爺王妃都不肯應(yīng),后來有郡主求情,郡馬爺跟在王爺身邊磨礪,幾個月下來,發(fā)現(xiàn)竟是個足智多謀的人物,王爺愛惜人才,又憐愛女兒,到底應(yīng)了?!?/br> 其實……他已猜到了。 當(dāng)初,祖父沒多久就跟他提起了傾雪的身世和顧家的境況,待得傾雪回到盛瑞國,認(rèn)回了她的親生父母。顧家政敵已用秘密手段得到了那封書信,通敵叛國的鐵證就被交到了當(dāng)今的案桌上。只不過當(dāng)今念情,看在顧家祖先亦為開國功臣之一,有從龍之功的份上,特赦免其斬首之刑,改為抄家流放。 然而流放途中,有神秘人突然出現(xiàn),籌劃救走了他們,并給予一定銀兩所需,將他們送到了羽剎國。雖然沒有明示,但他后來調(diào)查時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是她父親的勢力。她的意思他亦明白,是從此以后不想與他們再有瓜葛,所以不明示,送往的目的地也是羽剎而不是她在的盛瑞。 如果不能強(qiáng)大到保護(hù)自己的女人,反而要靠女人存活,他有什么臉面重新求娶她? 所以他在羽剎國扎根,根據(jù)那里的政治環(huán)境,展示自小學(xué)得的謀略才華,為國主看中,方廝殺拼斗出一份自己的事業(yè)。 他苦苦壓抑,忍耐著不去打聽她的消息,唯恐自己心生疲倦,在功業(yè)未成時就拋下一切去找她。可沒想到,這一忍,就斬斷了他們所有的可能。 顧君寒幾乎想要仰天大笑。 老天究竟要捉弄他到什么時候! 她戀慕他時,他心有所屬;她一心追逐他時,他厭棄折磨她;等到他悔悟,發(fā)現(xiàn)自己早已愛上了她,她卻遺忘了他們之間的一切,不再愛他。而后是顧家被抄,她過上了真正金尊玉貴的生活,等他闖出一番天地,她卻已經(jīng)芳魂消逝。 至此,天人永隔。 他連她最后一面都沒能見到,如今想起來的,只有她離開顧家時,與君玨相握的手,纏綿的眼,流連的側(cè)臉,和留給他的——冷漠的背影。 那么決絕。 “那位郡馬爺……” “郡主遇刺后沒多久,郡馬爺就失蹤了,與王爺告辭時是說遠(yuǎn)游,但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人知道他在哪兒了?!毙⊙诀邥獾匦÷曊f,“您要是想找他,恐怕從咱們府上打聽不出來?!?/br> 顧君寒頹然靠在車廂墻壁上,自聽到她去世后,神情便一直是恍惚的。 走了,走了也好。 原本他以為二弟與他的心思相同,都要等到自己獨當(dāng)一面時再去見她??善鋵?,根本就是他錯會了她的意思,她肯在他落魄之時,排除所有的阻力嫁給二弟,說明并非想遠(yuǎn)離他們。 到頭來最理解她的,卻不是自己這個當(dāng)過她丈夫的人。 他麻木地自嘲一笑。 “公子,還有什么要問嗎?”小丫鬟瑟縮避在門簾邊,陡然覺得眼前人一時哀一時怒一時笑,委實可怕。 他頓了頓,撿起那串珍而愛之的手鏈。 有,怎么沒有…… “行刺的人是誰?” “原不知道是誰,只知不是我國的人,王爺痛失愛女,怒恨交加,當(dāng)即使人判了五馬分尸之刑。后來派人查證一番,才知是滄瀾姚家的姑娘,那家據(jù)說因一個通敵案受了牽連,早便沒落了,許是她自己嫁不出去,才見不得人好,看見郡主出嫁就發(fā)了瘋?!?/br> 小丫鬟說著說著,倒想起來,有些恨恨地道:“這女人打小真不是個好東西,那家沒落之后,許多她以前做過的舊事兒都被捅了出來。原來小時候有一回他們遇見劫匪,匪首看中了她,她卻往人身后一躲,把她jiejie推了出去,她倒是全須全尾的回來了,可憐她的親生jiejie,說是疼她的很呢……” 等義憤填膺的小丫鬟下了馬車,他強(qiáng)撐起的精神潰散,鏈子護(hù)在手掌心,身體卻順著車壁緩緩倒了下去。 不知為何,此刻聽到珍兒的真正死因,已經(jīng)激不起他心里半點漣漪。他在乎的,是致她而死的那個人,是他親手縱容養(yǎng)出來的毒蛇。 他愛她,卻讓毒蛇的獠牙咬到了她身上。 從今往后,他再也沒有資格說她是他的,說他——深愛她。 · 從禮親王府離去后,顧君寒無心朝政,干脆放棄掙得的基業(yè),縱馬領(lǐng)略各地的風(fēng)光。他跑了許多地方,蒼茫的草原、遼闊的大海、寒風(fēng)凜冽的荒漠、四季如春的江南…… 可天地之大,好像再也沒有他的容身之所。 噠噠的馬蹄聲踏在他心上,最終,指引著他回到了滄瀾,回到了顧家。 他撕了封條走進(jìn)去,正堂在他邁步進(jìn)去的一瞬間仿佛鮮活了起來,鋪天蓋地的紅色,喧鬧的敲鑼打鼓,言笑晏晏的賓客,前面正站著一位亭亭玉立的新娘,穿戴著鳳冠霞帔,羞澀安靜地低下了頭。 恍惚間,他手里好像攥著紅綢的另一端,只要再上前幾步,就能把他心愛的女子娶回家。 可等他一邁步,那些情景便都破碎了。 他頓了腳,又往前走,經(jīng)過假山池塘,亭臺樓閣,來到他的臥房。 門窗儼然,里面還是生了灰,一進(jìn)去便嗆咳了起來。 他晃著身形走了兩步,此刻仿佛有女子迎上來,紅蓋頭掀到琳瑯珠釵上,秀美的臉龐有著緊張擔(dān)憂。她啟唇,聲如泉水,溫柔脈脈。 “夫君……” “傾雪——”他痛苦地按著頭,踉蹌著倒在檀木床上。 她關(guān)懷體貼,為他煮解酒茶,為他擦拭身體,為他脫靴褪衣,為他掖好被角,為他不厭其煩地更換濕巾…… 他半夢半醒間又喚了她一聲。 燈光下的女子眉眼頓時變得柔和,她沖他一笑,黛眉深深,襯得眼兒細(xì)彎似月牙。 他飲下她雙手奉來的解酒茶,閉眼的最后一刻,是那雙清淺如煙褐色的眼,微微一動,泛起醉人的波瀾…… 不再是冷漠。 垂掛在床沿的手臂松開,“噔”地一聲,茶杯在靜謐的房間里落地。 故事三·找替身的霸道總裁 ☆、第 35 章 車禍 秋日涼爽,午間的陽光使人平添一絲醺然,繁飾雍容的歐式咖啡廳內(nèi),華麗的枝形吊燈懸在一列小桌上,本是高雅恬然的氛圍,但其中一桌卻顯得不是那么安寧。 一頭波浪卷發(fā)的女子輕慢地斜倚身子,左肩微聳,便離圓弧形的彩繪窗稍近。 “按理這事不該我出面,不過他不肯狠下心,也就少不得讓我來做這個惡人了。不耽誤大家時間,我簡單說吧?!眱?yōu)雅地擱下小銀匙,她支去輕嘲的眼神。 “五百萬,離開天嶼?!?/br> 取出玫瑰紅的錢包,皙白的指尖一錯,打開夾子,隨手拈著早就填好的支票放到桌上,再往對面一推,微笑看著對方。 對面的女人,或者說更像個女孩的女子,穿著廉價的米白針織衫,系著馬尾,滿臉青澀和無措,一看就知不是在校學(xué)生,便是剛出社會沒多久的雛兒。 此刻,她雙拳緊握擱在腿上,略低著腦袋,顯得有些自卑。 但卻沒拿那張支票,反而猶豫了一下,問:“……你是天嶼的未婚妻?” 女子嘲諷的眼神愈濃,矜持地頷首道。 “潘宜婷,想來天嶼應(yīng)該和你說過。” 葉善善點了下頭,“是,他說過的?!?/br> 潘宜婷好整以暇地等著下文。 “天嶼說這樁婚事不是他應(yīng)下的,不作數(shù),也說了過兩日就去正式和你家人說清楚?!彼跉?,鄭重而堅定,“潘小姐,感情的世界容不下第三個人,您這么出色,相信能找到比天嶼更好的丈夫。” “倒是有點膽識?!迸艘随眯χf,“可惜不夠聰明?!?/br> 葉善善迷惑地看著她。 “憑你的家世身份,他不過是玩玩罷了。男人愛你的時候,什么比翼雙飛海誓山盟都說得出口,真要他娶你?”她依舊擺著恰到好處地矜持笑容,只眉毛輕挑起,“我和他的婚事長輩早就定下了,他早不開口,晚不開口,等你問了才說‘過兩日’,你拿得準(zhǔn)這兩日到底是幾日呢?” 葉善善面色微變,咬住嘴唇半晌,鎮(zhèn)定地說:“我相信他?!?/br> 潘宜婷搖頭,“真是執(zhí)著,可惜有的時候太過執(zhí)著,反而會傷人傷己啊?!闭Z氣意味深長。 她忍了又忍,終究還是沒忍住心里亂糟糟的思緒,皺眉問:“潘小姐是什么意思?” “呵。”潘宜婷笑了一聲,輕蔑地神情顯露無疑,“如你所說,感情的世界容不下第三個人——還真以為自己是他的心肝寶貝呢?我也不過是看在我們同病相憐的份上,免得你被踹了之后露宿街頭,既然你不識趣,那交易作罷?!?/br> “回去等著瞧吧。” 她取走支票,沒有絲毫留戀的站起來,看也不看那懵然發(fā)怔的女子,徑自走人。 · 葉善善回家的時候先去菜場買了菜,天嶼愛吃的排骨,天嶼愛吃的茄子,天嶼愛吃的……課饒是一路念叨著甜蜜著,還是趕不跑心底盤旋的陰霾。 同病相憐,什么同病相憐? 她其實知道自己配不上他——沒有過人的家世,沒有出色的容貌,沒有值得一提的才華,她不過是一個最尋常最普通的姑娘,幾乎沒有什么可以稱道的地方,出了社會之后,找工作是仗著天嶼的關(guān)系,才得了一個總裁助理的位置。 就連現(xiàn)在住的地方,也是天嶼給她安置的。 她素來膽怯,覺得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因此不對等,他卻哄著她“我這套房子空著也是空著,有你在里面洗衣煮飯,像個小妻子一樣,等我回家一看,不知道多舒心”。 “好啊,原來我是你請來的小保姆?!彼笾懽影櫚櫛亲?,假裝不高興。 他驚奇,“天底下還有這么漂亮的小保姆?那我豈不是賺了?!?/br> 逗的她再也沒提過這樣的話。 如果不是愛她,以他的身份地位,怎么肯低聲下氣的哄她? 這樣想著,葉善善終于多生出了一點信心。 他常常說她對他對自己不夠有信心,因而她努力地改善自己,即便不能趕上他,也不能落下太多。至少,不能懷疑他的真心。 興沖沖燒好各式菜肴,布上碗筷,葉善善露出一絲暖暖的笑容,坐在桌邊托腮看著。 一邊想,今天飯煮的多了些,不知道天嶼吃不吃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