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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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生意場上也有些知己,更有些官場中的朋友,這等小事完全不在話下??蛇@回那些人滿口答應,回來卻滿面難色地告訴他,折子已經(jīng)遞上去了,如今被壓在中書省,中書令李大人鐵面無私,如今閉了家門,誰也不見。 更有人知道李家和陳家關系的問他,這李家的千金不是嫁給你們家三公子了么?李家與陳家可是親家,找他們倒不如直接找三少夫人來得方便。 陳大老爺一拍腦門兒忽地想起來,可不是?繞了一圈,繞道自家頭上了!雖然他夫人和林氏一直不對付,可如今出了這等事,難道老三媳婦兒能不幫忙嗎?! 他還要忙生意,便直接派了個小廝回去,將這番話朝楊氏說了一通。 楊氏面色難看地聽完,久久沒有說話。 現(xiàn)在還想不明白,她就成了傻子了。 面前的茶已經(jīng)快冷了,楊氏陰沉著臉坐了小半個時辰,才終于見到春時滿面春風地朝她走來:“大伯母久等了,實在不好意思,那兩個小的快把我煩死了,沒想到養(yǎng)個孩子這么麻煩?!?/br> 楊氏勉強一笑:“養(yǎng)孩子是辛苦,何況你還兩個?” 春時笑瞇瞇地望著她面前的茶杯:“喲,這茶都冷了,我叫人換杯新的來。”說完不待楊氏反應,一疊聲叫人來換茶水換糕點,又折騰了小半個時辰,才轉過臉來對楊氏道:“大伯母今日怎么有空到我這兒來?” 楊氏道:“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前段時候,你二哥喝醉了酒,在街上調戲了個姑娘,如今被抓進大牢,生死不明。你也知道我們陳家雖然有錢,和官場上卻沒什么聯(lián)系,你是李家的千金,能不能想法子把你二哥撈出來?” 春時飲了一口茶:“調戲了個姑娘?大伯母,我聽說的可不是這樣。那姑娘是賀統(tǒng)領的侄女,如今折子都遞上去了,還是祖父見是咱們家的人,才壓了下來沒往上呈報。不過這些都是他們男人的事,論理也不該我們管呀,大伯母不如叫伯父去找夫君,或是父親說說,這才是理?!?/br> 楊氏知道她在故意為難自己,便笑著繼續(xù)道:“這不是見不著老三,想著你與我們是骨rou至親嗎?” “大伯母有所不知,”春時笑道,“我們李家的家訓,婦人不許摻和爺們兒的事,更別提我是個嫁出去的女兒,實在不懂什么官場上的事,大伯母還是等夫君忙完了,讓夫君出面來得好。” 楊氏一咬牙:“那老三什么時候能忙完?你二哥的事不等人哪!” 春時笑瞇瞇地說:“那我可就不知道了。夫君這些日子都在忙分家的事兒呢,不如大伯母也去瞧瞧?他整日抱著那本賬本,我都看煩了,他倒是皺著眉頭長吁短嘆的!” 楊氏冷笑:“明人不說暗話,你們怎樣才愿意把我兒子放出來?” 楊氏生起氣來還真有點可怕,比林氏的樣子可怕多了!春時撫著心口道:“大伯母別嚇我,我膽子小?!?/br> 楊氏氣道:“你膽???你們膽子怕不小吧!竟敢誣陷你們的親兄弟!你們——” “大伯母這說的是什么話!” 陳天馳大步走來,坐在春時身邊,安撫性地拍了拍她的手,朝楊氏笑道:“大伯母,李氏她什么都不懂,有什么話跟我說就是了。侄兒能體諒大伯母擔心二哥的心,只是就算再急,也不能含血噴人哪!二哥當街調戲姑娘,害得人家姑娘懸梁自盡,那都是人人眼中看到的事。二伯母說誣陷,難道是我拿刀逼著二哥去調戲別人嗎?” 結局 “老三,做人要識趣。你們這樣逼我,有什么意思?”楊氏呵呵一笑,“真到了最后,我將你母親做過的那些丑事揭發(fā)出來,你不為你自己想想,也為你的孩子想想。有這樣的祖母,他長大了怎么見人?” 陳天馳面色不改:“母親做過什么我倒是不知,不過二哥如今正遭受牢獄之災,也不知還能撐多久?聽人說禁衛(wèi)軍那里的環(huán)境極差,進去個十幾日,出來人就廢了。大伯母定要做的這么絕,實在不明智啊。日后二哥若廢了,陳家不還得靠侄兒么?” 說到最后他甚至笑了起來,端起桌上的茶一飲而盡:“說了這么久,我也累了。大伯母回去好生考慮一下,救人不是簡單的事,大伯母還是拿出足夠的誠意為好。” 楊氏扛了沒幾日,便又得了消息。原以為陳天驥只牽涉進這么一樁案子里,可慎刑司的人一查,竟發(fā)現(xiàn)這位還牽扯進不少別的案宗。其中一樁最大的賴清德案更是在三年之前,本已查證清楚,沒想到卻從陳二公子的口里又得了些線索。 “那案子乃是樁貪腐案,以吏部尚書賴清德滿門抄斬算做了結,沒想到二哥實在不經(jīng)打,什么都吐出來不說,連這種陳年舊事都翻出來了。”陳天馳笑道,“看來他受的苦不輕哪!” 楊氏心驚膽顫:“那他會如何?” 陳天馳道:“不如何,之前賀大人那件事,我還能努力一把,保他全須全尾的出來。誰知道二哥自己不爭氣,竟卷進賴清德一案中?如今就算是岳父大人怕也沒法子了?!?/br> 楊氏面色一白,勉強笑道:“你不必嚇唬我,不過是三年前的一樁已了結的舊案,人都死了那么多,天驥又不是犯了什么大罪,還能殺了他不成?” 陳天馳瞇起眼一笑:“大伯母嚴重了,哪至于這樣?頂多就是個流放關外罷了,命肯定是在的。” 流放! 楊氏跌坐在桌旁,流放! “這,這和殺了他有什么區(qū)別?” 陳天馳笑起來:“有沒有區(qū)別的我們外人不好說,不過大伯母若不解恨,侄兒可以代為請命,求陛下給他一個痛快。” 見楊氏死死瞪著自己,陳天馳笑得更加暢快:“大伯母,這么多日不見二哥,想必你定是想他想得厲害,不如這樣,我?guī)氵M去見見二哥可好?” 明知道這是陳天馳故意的,楊氏還是抵抗不了擔心兒子的心情,跟著他去了大牢。 在牢里陪陳天驥待了半個時辰,楊氏滿面淚水地走了出來。 她受不了。 她終于承認,陳天馳拿捏住了她的死xue。如果進去的是陳大老爺,她都能再抗一段時間??僧斔M了大牢,看見躺在地上渾身冰冷腥臭的陳天驥的時候,她終于崩潰了。 這是她懷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來的兒子??!從小到大沒吃過半點苦,卻因為她的猶豫在牢里受了這樣的折磨。 “平分?!睏钍仙钗豢跉猓龀鲎尣?,“如你所愿,行了么?快把天驥放出來!” 陳天馳微微一笑,正要嘲笑楊氏的不自量力,這個時候居然要平分?他原本是設想可是大房拿一份兒,二房拿兩份呢,畢竟二房人多。 正要開口,他覺得袖子被人拉了一下,轉身一看,原來是小妻子拽住了不放。 “算了吧……”春時是陪著他們一道來的。因為陳天馳的阻攔,她沒能進去,就在外等著??僧斔匆姉钍蠞M面淚痕跌跌撞撞走出來的模樣,忽然就心軟了。 做了母親才知道,孩子對她們是多重要的存在。楊氏秉性堅定強勢,能讓她失態(tài)到如此地步,可見陳天驥在里頭是真的吃了不少苦頭。 況且,一分為二,這也是曾氏的遺愿。 陳天馳知道她又心軟,可是能怎么辦呢?她一用那樣含著哀求的眼神望著自己,他就不忍心拂她的意了。罷了,這多出去的部分,就當時陳天驥吃的這些苦的補償吧。 分家之事談成了,辦起來其實很快。陳家老宅留給大房,二房自個兒買了間新宅。因為陳天馳早被封侯,鄴梁里便有他的侯府,想到鄴梁氣候與淮陽差不多,他也不愿春時再和林氏住在一道受氣,便帶著她和蘭懿一起搬去了鄴梁。 春時撅著嘴看他,心道其實這人就是不想養(yǎng)自己弟弟吧!每次看到天驊,他都是一臉不耐煩的樣子。 自從陳二老爺把天驊送到她身邊之后,她由最開始的手忙腳亂,逐漸變得得心應手起來。說起來天驊是他們夫妻的弟弟,可在春時眼里,才一周歲的天驊根本就像是她自己的孩子一樣。 而且和太過活潑的杜若比起來,天驊乖多了,吃飽了就睡,睡醒了就拿一雙黑亮亮的眼睛瞅人,臉上總是笑瞇瞇的,天生是個乖娃娃。 他們家小杜若呢……哭起來聲音比天大,一刻看不見人,就吵著要抱抱。 當然這話三少爺每次聽到都十分不高興:“誰說我女兒不乖了?有點脾氣才合她的身份!陳天驊可是個男孩子,這么愣頭愣腦的像什么話?!” 春時默默想也不知是誰半夜被女兒的哭聲吵醒,喊著要被累死了呢。 父母還在,自然沒有做兄長的養(yǎng)弟弟的道理,因此陳天馳非常得意地領著小妻子抱著女兒坐上了馬車。終于能離開這煩人的一家子,他覺得世界都開闊了→ → 鄴梁在淮陽正北,氣候不比淮陽溫暖,卻也十分怡人。侯府是圣上賜下來的,鄴梁人多房多,空間便不算很大,但位置極好,出行方便,環(huán)境清幽。不知是不是因為特別喜歡這環(huán)境的關系,小杜若剛到這兒第一日,就改掉了晚上睡前必大哭一場的毛病,讓陳天馳越發(fā)堅定搬到這兒來是個正確的決定。 不過很快他就不這么覺得了。 先前在淮陽的時候還不覺得,如今搬到鄴梁,進宮實在方便,春雨挺著肚子在宮中寂寞無比,便時常召春時進宮。于是忙碌了一整日的陳三公子回到家,經(jīng)常發(fā)現(xiàn)媳婦兒還沒回來呢。 如是幾次,他就急了,旁敲側擊地告訴春時,是時候回家安安生生陪你家夫君了! 不過春時裝沒聽懂。 直到六月里的一日,她正陪挺著碩大肚子的春雨在園子里散步,心驚膽顫地想春雨這么大個肚子,生的時候該多痛的時候,就看見原本還滿面笑容的春雨一皺眉頭,捂著肚子唉唉叫了起來。 要生了! 李淑儀要生了,這消息傳遍宮闈上下。春時守在她床前替她打氣,隔著一扇屏風,發(fā)現(xiàn)外頭有個身影在晃來晃去。 她嚇了一跳,仔細一瞧,才發(fā)現(xiàn)是陛下。一向淡定的陛下顯然沒見過這樣的場面,被春雨的尖叫聲嚇得六神無主,像只沒頭蒼蠅一般亂竄。 雖然肚子極大,春雨生得卻比她快,不過三個時辰就順利生下了孩子,是個皇子。 滿屋血腥氣,春時微微一笑,忽然覺得腹中不大舒服。她強忍著那股往上翻的勁,到底沒忍住,哇地一聲干嘔起來。 御前失儀,是為大不敬。 春時臉色慘白,滿屋也都靜了下來。一片寂靜之中,春雨躺在床上,抱著剛出生的五皇子微微一笑:“meimei莫不是又有了身子?” 太醫(yī)是現(xiàn)成的,這一診,當真診出她有了三個月的身孕! =口= 春雨這一笑,陛下也跟著笑了起來:“好啊,天馳知道了必定高興!” 陛下笑了,娘娘也笑了,屋里氣氛頓時輕松下來,春時不由松了口氣。 這孩子,來得可真是時候啊…… 第二胎比第一胎安份多了,連李夫人和蘇氏都感嘆這一胎必定是個乖娃??上н@么個乖娃卻不會挑出來的時候,新年夜正吃著飯,春時忽然就嚷著肚子疼。 大年初一的早晨,孩子出生了,是個足有六斤重的男孩,李夫人把他抱在懷里笑得合不攏嘴,直說這孩子是個有福的,過年出生呢! 她一面笑,一面把孩子交到當?shù)氖稚希骸斑@孩子生得和你簡直一模一樣,你瞧,這濃眉,這眼睛,多黑亮?” 春時笑瞇瞇地望著喜形于色的男人,看著他懷里的小豆丁,想起隔壁室內正躺著他們的女兒,一顆心快被幸福填滿了。有兒有女,有疼愛她的夫君,有這群不是親人卻勝似親人的家人,這輩子,最幸福也莫過如此了吧? “你辛苦了,”陳天馳俯下身去,朝她汗?jié)窳诉€帶著血腥氣的額頭深深一吻,眸色溫柔,“累了吧?要不要先睡會兒,我守著你?!?/br> 春時搖搖頭:“我餓了?!?/br> 陳天馳笑起來:“真是個貪吃鬼……要吃什么?讓廚房去做?!?/br> 春時想了一會兒,勾起嘴角:“我想……吃小白菜?!?/br> 不知為什么,躺在這里,她忽然想起那一日,她大清早爬起來,在熱氣蒸騰的大廚房里洗菜,新鮮的小白菜水嫩嫩的。而那個時候她滿心想著的,都是怎樣攢錢,然后回到大山深處的家里。直到蔣mama穿過人群,一把將她拽了起來,帶她走進陳家她從沒接近過的二道門,然后走到他的面前。 當初在大廚房里洗菜的時候,她哪能想到有如今的境況呢? 小白菜? 陳天馳愣了一下,她都累的渾身發(fā)軟了,居然想吃小白菜嗎?難道想吃白菜豆腐鍋?剛生產完的孕婦想吃這個真有點奇怪,不過這不是問題,他揚聲道:“告訴廚房,夫人要吃小白菜?!?/br> 廚房當然不會只做白菜豆腐鍋上來,端到春時面前的是一盅清雞湯,面上的油被撇去,里頭臥著荷包蛋,還有幾株鮮嫩的菜葉,再有一鍋白菜豆腐鍋,看著簡單,湯底也是有數(shù)十種材料加在一起熬成的。 “吃吧?!标愄祚Y把孩子遞給奶娘,伸手接過碗筷,舀了一勺湯,試著不燙了,才往她嘴里送。 外面雪落紛紛,又是新的一年。 正文完 表妹薄護衛(wèi) 番外1 杞國有兩富,一富淮陽陳,一富溧陽潘。十幾年前陳家唯一的女兒嫁給潘家家主,婚事空前盛大,一直到十幾年后,提起婚嫁,還有人嘖嘖贊嘆。 可惜這兩家巨富都有相似的困擾,子嗣不豐。陳家還罷,尚有三位男丁,十幾年過去,陳二夫人更是又替陳家添了個男孩兒??膳思易詮娜⒘岁惣夜媚铮揪拖∩俚淖铀酶拥虮?,潘家家主努力了大半輩子,只在死前幾年留下個庶子。 “聽說他死的時候長嘆一聲,總算沒對不起祖宗!” 事情已經(jīng)過去一年,街頭巷尾還在議論。這議論聲傳到街邊一個清秀英氣的小公子耳中,只換來一個不屑的笑,接著手中折扇一收:“行了,去鋪子里吧?!?/br> 小公子原本生得女氣十足,這大步一跨,倒比他的長相多了些豪邁。一跨步跨到了潘家鋪子前,忙著打算盤的掌柜連忙迎出來,誠惶誠恐:“公子怎么親自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