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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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真是,要命! 釋灃從來不覺得他會與魔道第一高手有什么共同感慨,現(xiàn)在看來這點需要糾正。 “話說回來,令師弟是為了什么,忽然參悟?”浣劍尊者雙眼發(fā)亮的問。 “……” 還是沒共同語言比較好,浣劍這家伙感概再多,也只是為了看熱鬧。 “不勞尊者費心。”釋灃淡淡的說。 浣劍尊者不以為意,輕聲而笑:“只怕過一會,釋灃道友就不這么想了?!?/br> 釋灃皺眉:“尊者此言何意?” 浣劍尊者嗤笑了一聲,慢吞吞的從袖里摸出一個盒子,打開后,將一物隨手往地上一拋。 竟是只嬰兒拳頭大小的青色海蟹。 它鉆進(jìn)桌底,鉗子咔嚓咔嚓捏著,隨即興奮的向陳禾爬來。 浣劍尊者給它施了個障眼法,避免被茶樓里凡人看見,只見海蟹徘徊在陳禾腳邊,因為釋灃護(hù)住師弟的靈氣壁障而不得入,便返身往外爬,橫沖直撞,來回幾次,釋灃逐漸看出問題,這螃蟹爬的,正是陳禾走進(jìn)茶樓的路。 “龍涎蟹,南海之物,喜好各種異香,巢xue中多有收集珍貴的深海龍涎香,故而得名?!变絼ψ鹫呗朴频恼f,“釋灃道友,令師弟怕是被人下了只有異獸才可嗅見的追蹤香呢?!?/br> 釋灃神色冷厲,一揚(yáng)手,將青蟹隔空抓在掌中。 親自一試,果然看到這螃蟹跌跌撞撞爬過去,抱著陳禾的鞋履不放了。 這燈節(jié)一夜,街上人潮涌動,摩肩擦踵,到底是誰——等等,鞋底?師弟有,但是自己卻完全沒有的香氣? “擂臺!”釋灃沉著臉,一字字說。 這是唯一陳禾去過,他卻沒有踩過的地方! “釋灃道友,你我所見略同啊!”浣劍尊者笑瞇瞇的說,“只是不知是一座擂臺有,還是所有擂臺皆有!先前看熱鬧時站得遠(yuǎn),竟沒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本座要去查探一番,令師弟安?!?/br> 浣劍尊者話還沒說完,只見螃蟹忽然松開鉗子,連滾帶爬的撲向剛進(jìn)茶樓的一個修士。 那人面容普通,身形模樣,在釋灃與浣劍尊者眼里,卻有一分熟悉。 ——那是,足足看他跟陳禾打了半個時辰,身高臂長什么的,不熟悉就怪了! 浣劍尊者詭異的笑起來:“釋灃道友,好運(yùn)氣??!比令師弟身上香味更濃的…” “當(dāng)然是在擂臺上站得更久的人?!贬尀柪淅湔f。 作者有話要說:詹元秋,你的人生,就這樣被一只螃蟹改變了【大霧】崩壞小劇場 【就是這樣一丁點,仿佛蜻蜓點水的碰觸。 每個漣漪都十分微小,卻在心湖里一圈圈蕩開,滋長著那不可說的情劫妄念。】作者:咳,今天的科普是蜻蜓點水,大家都知道蜻蜓點水是在干啥,所以蜻蜓點水=生子文眾人:破壞氣氛罪無可恕啊(磚頭雞蛋一起扔) 作者:讓你們以后再也無法正視“xx蜻蜓點水般吻了一下xx”這種句子…… 【別信,本文絕對不是生子文】 第69章 詹元秋 詹元秋是一個散修。 這樣的人在修真界很多,因緣際會,學(xué)了這非世俗的功法,卻又沒有更好的門路,買不起靈丹妙藥,甚至沒門路見到那些真正有大能為的化神大乘期修士。 浩劫之戰(zhàn)后,修真界上乘功法不斷失傳。 古荒大陸分崩離析,那遍地靈草,隨處可見煉器好材料的生活,也就一去不復(fù)返。 過了八千年,現(xiàn)有的各大宗派,都已經(jīng)是重新摸索出的參悟大道法門,與上古功法截然不同,修真界早已不是當(dāng)年鼎盛之景。 那些散修,也只得汲汲營營,為些許蠅頭小利而爭。 日子實在糟糕,有些散修三五成群的聚集起來,互為援助。那些底層修士,為罕見靈藥大打出手,為一根功法殘簡摯友反目,都是尋常。 這導(dǎo)致高階修士更加瞧不起這些人,視之為恥。 散修往往沒有丹藥,只能硬挨到傷勢好轉(zhuǎn);沒有好功法結(jié)丹時險些走火入魔;連想進(jìn)大宗派山門里的集市,都要費一番力氣;同樣的物品同樣的出價,有門派的修士能買到,散修不能。 這種種難處,詹元秋都領(lǐng)受過,他孤身一人,獨自苦修。 好在,他已經(jīng)算熬出頭了。 金丹后期的修為,在散修里已是首屈一指,對于這等修為的人,小門派愿意放下成見,改顏相向。 詹元秋學(xué)的甚至不是什么成系統(tǒng)的功法,而是煉器殘本,領(lǐng)他入門的師父,也是個散修。據(jù)說年輕的時候,在蜀中一帶獲得了半本淬煉法器的手抄本。 來歷不可靠,也許是斷絕的門派典籍,也許他人揣摩古早之前鍛造法器的筆記,反正是無主之物,詹元秋師父得了這玩意,一直視若珍寶,只是他連材料湊不齊,更別說一試了。只盤算著將東西賣掉,換一些有用的寶貝。 可惜的是,這淬煉法器的秘訣,大門派不屑一顧,小門派見是殘缺貨,也不想要。其他散修能出的價,簡直是糟糕它的價值。 于是身懷寶物,卻用之不得。 還遭了人窺伺,一番纏斗,詹元秋的倒霉師父重傷遁逃至鄉(xiāng)野村間,一戶鐵匠家里。 這鐵匠姓詹,造農(nóng)具打獵叉什么活計都好,家里不愁吃穿,只愁自己的兒子先天不足,病病歪歪。 身懷淬煉法器殘本的倒霉修士,被鐵匠救了,醒來一看,這體弱多病的孩子根骨竟然還不錯,反正救命之恩無以為報,就把基本吐納功法相傳,又教讀書認(rèn)字,不至于目不識丁。 甭說詹元秋那做鐵匠的父親,就是他那倒霉蛋師父,最初也只是期望他身體康健。 因傷勢頗重,又無藥可醫(yī),幾年后,詹元秋的師父就死了。 約莫也覺得一生窩囊,竟是什么話也沒留,倒是詹元秋整理遺物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那淬煉秘法殘本,山野小兒,竟把這個當(dāng)成了打造兵器的鐵匠絕技——只因太平盛世,普通鐵匠只會造農(nóng)具,懂得鍛造刀劍的,那身份立刻不一般了,在官府都有登記造冊的,可以為軍隊效力,每年還有俸祿拿。 民間私造刀劍的大匠,也是有的,根本不用在鄉(xiāng)野熬日子,直接去郡縣大城,造一爐刀劍,供得上一年花銷,這前途亮堂堂的,簡直是詹元秋夢想的生活。 于是,他子承父業(yè),繼續(xù)做一個山村鐵匠后,閑暇時很認(rèn)真的琢磨學(xué)習(xí)“打造兵器”的辦法,各種珍稀材料他看不懂,以為是城里才有的,所以也不當(dāng)回事,直接換了鐵來試。 一年,兩年,十年…加上本來就有煉氣初期的底子,詹元秋的力氣越來越大,平常打造出的東西越來越鋒利精巧,與別的鐵匠不同,并沒有生成五大三粗的樣子,身高七尺有余,目中神光內(nèi)斂,一拳能砸死山豹。 只可惜一把兵器都沒成功造出過(當(dāng)然啦,凡鐵哪能經(jīng)得住修真界秘法鍛造,反正報廢的材料也能造農(nóng)具,詹元秋全不在意)。 直到某年,山中獵戶撿到一塊奇怪的礦石送來。 色澤銅黃,拇指大小,卻十分沉重,礦石斷面鋒利得可以切斷鐵叉。 詹元秋隨便塞進(jìn)爐火里,卻怎么也熔不化它,于是他腦子一抽,想起鑄造神兵利器的大師,都要用人血祭劍,劍才能成形。 他也搞不清到底什么時候灑血,是出爐灑,還是一直灑…… 仗著身強(qiáng)體健,每天一小碗血往爐火中澆。 當(dāng)時他不知道,這塊礦石就是鑄造飛劍的上好材料庚金,如果庚金有靈智,只怕得感動委屈到哭——凡火怎么可能熔得了它? 一個筑基期修士用凡人的鐵匠爐,使上好的淬煉法鍛造一塊庚金? 這是鑄法器么?這是折磨材料吧! 現(xiàn)在每天澆血,終于有靈氣了,被火烤了不知道多久的庚金立刻就將它吸收得干干凈凈。就這樣,詹元秋誤打誤撞,逐漸將庚金與自身靈氣相融。 在劍成形的那天,他突然進(jìn)入了物我兩忘的境界,稀里糊涂的筑基了!悟道了! 拿著他師父的遺物,詹元秋很容易找到散修們的圈子,崩潰的知曉了世上沒有武林高手,也沒有打造絕世神兵的大師,那些傳說中的高手與大師都是修士。詹元秋只好糾正了理想,丟掉了鐵錘風(fēng)箱火爐,村里的詹鐵匠從此神秘失蹤,多了一個背著半成品劍胚,四處游歷的散修詹元秋。 他漂泊天涯幾十年,從只是認(rèn)得字,到學(xué)識淵博;從進(jìn)城就傻眼,只會東張西望嘖嘖稱奇的鄉(xiāng)巴佬,成為神態(tài)從容,談笑自若的世外高人;從一個沒見過銀子,絹緞綢紗都分不清的鄉(xiāng)野鐵匠,變成身披羅袍佩劍持扇的翩翩公子;從沒有半點修真界常識,被真相打擊得頭暈眼花的傻瓜,晉升為距離元嬰只差一步的修士。 塵世浮華,世情薄紗。 有人被磋磨得失了銳氣,失了原則,失了心智,唯知利益。在機(jī)緣法寶好處面前,親朋反目,道侶相殺。 有人卻像濁水里篩撈上來的金沙,鑿開山石后取出的玉璧,璀璨生輝。 詹元秋這次來京城,正是需要一個適合的地方,準(zhǔn)備化嬰。 大報國寺的供奉待遇不錯,寺廟也比白山書院清靜一些,于是他上了擂臺,連贏數(shù)人,本來以為等不到好對手,只能成為大報國寺供奉后,與魔修去較量了,沒想到—— 詹元秋一邊思索陳禾的招數(shù),一邊跟著擁擠的人潮前行,不知不覺,竟在大街上徘徊了一整晚。 等到醒神時,赫然發(fā)現(xiàn)天空微明,這熱鬧繁華的一夜就要過去了。 “難得的好對手啊?!闭苍锔袊@了一聲。 陳禾跳下擂臺后,詹元秋被石中火發(fā)威的景象驚得愣神,等他想去尋覓陳禾行蹤時,發(fā)現(xiàn)對方已泯然于人群之中了。 恰好大報國寺的和尚忙著救火,詹元秋也收了劍,趁機(jī)跳下擂臺,隨意選了個方向去追。 就是不知報國寺的和尚今晚本來心情振奮,以為能網(wǎng)羅到兩個身手高絕的供奉,結(jié)果竹籃打水一場空的沮喪模樣! 詹元秋越是細(xì)想昨夜那場比斗,越是肯定陳禾沒有與人斗法器的經(jīng)驗,也沒什么與人交手的經(jīng)驗。陳禾是在比斗過程中,慢慢熟稔起招數(shù)的。 除了放出靈氣,佯裝武功的法門外,那凌厲果斷的一招一式,看起來像是凡人邊疆軍士學(xué)的搏殺術(shù),只是要高明得多。 詹元秋甚至感覺到陳禾身上有難以掩飾的——煞氣。 那種經(jīng)年累月與悍猛兇獸殊死搏斗,而沾染上的煞氣。 這讓詹元秋心神震動,不禁想到了自己還是一個鐵匠時,因為經(jīng)常出入山林,遇到猛虎野豬山豹,久而久之,也是這樣滿身的煞氣。 只是陳禾的煞氣濃烈很多,讓金丹后期修士也感到心驚,詹元秋差點懷疑陳禾是南疆蠻荒群山里走出來的人。 這種誤會,生出一股由衷的親切,讓詹元秋更想結(jié)識對方了。 不過——這世間的緣分,大抵如此。 徘徊一夜的詹元秋自嘲的笑了笑,覺得大概是沒這個緣分。 也罷,昨夜一戰(zhàn),他雖輸?shù)脩K淡,卻也收獲良多。 詹元秋很快就釋然了,抬頭看見一家茶樓,于是準(zhǔn)備進(jìn)去坐坐。因為他要改變原先計劃,不去做什么供奉,也不急著化嬰了,準(zhǔn)備離開京城,找一處安靜的地方好好參悟所得,再次淬煉長劍。 孰料,他剛剛踏入茶樓,還沒走到座上,就感到云履上一緊。 “……” 低頭,什么都沒有。 鞋面的緞子被不斷拉扯,還被什么東西夾出皺褶,好像有個小東西鍥而不舍的想把詹元秋的鞋子,從他腳上扒拉下來。 真是出鬼了?。?/br> 因沒感覺到危險氣息,詹元秋也沒動殺心,只是將袖一拂,靈氣散開。 ——浣劍尊者施加的障眼法很牢固,詹元秋破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