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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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禾搭上梁燕閣這條船已經(jīng)一月有余。 船在偏僻的幾個海外小國繞了一圈,就直往南海而去,一路風高浪急,顛簸不堪,陳禾以水寰谷山壁困戰(zhàn)四十年的經(jīng)驗,穩(wěn)穩(wěn)走在船上,倒是讓不少梁燕閣的人暗暗點頭。 這艘船的主事者是兩個元嬰修士。 一個初階,一個高階,兩人絕少露面,大概接到了梁夫人的傳訊,對陳禾的來歷不聞不問,平日里也不讓其他人去打擾陳禾。 如果陳禾不是心急著回去,這航船的日子,倒也過得有滋有味。 海上升明月,靈氣綽清華。 這遠離塵世喧囂之地,果然修行起來事半功倍。 加之海上風浪不息,有時天地靈氣異??癖?,對尋常修士來說十分困擾,但是到了陳禾這里,簡直求之不得。 百竅通玄的修煉法門,根本不需流入丹田,就能自行從經(jīng)脈竅xue吸納靈氣。 即使有狂暴難以收納為己用的靈氣,陳禾毫不猶豫的將它們都喂了石中火。 在紅燕島上力竭拼戰(zhàn)的暗傷很快就復(fù)原了,甚至連小界碎片被困多年難以痊愈的匱乏靈氣癥狀,也得到了緩解。 陳禾現(xiàn)在走出去,神完氣足,明顯快要突破境界了。 但他身在海上,所坐的又是梁燕閣的船,哪怕打坐修煉時,陳禾都會留一絲警覺,并不完全忘我投入。 陳禾要到他覺得安全的地方,才會靜心閉關(guān),準備沖擊元嬰期。 這日航船又遇到了風暴,天色漆黑,攪動的海水好似一桶混亂不堪的湯汁,甲板被高高卷起的海浪一遍遍沖刷。 凡人在這樣的風浪里,根本站不起來,轉(zhuǎn)眼就會被卷入海中。 船上的修士倒顯得十分熟稔,齊齊換下船夫,收了風帆,拽緊纜繩。 那些被帶上船的普通人,因為沒經(jīng)歷過這種危險,惶恐的哭成一片,與他們只隔著一道船板的陳禾聽得煩心,索性出了船艙。 眼前這天地發(fā)怒的恐怖景象,讓陳禾有些擔心。 等看梁燕閣眾人不慌不忙的模樣,就知道這艘船完全能撐住。 “我們要進入南海了!”甲板上一個修士發(fā)現(xiàn)了陳禾,炫耀似的開口說,“這條航路常年都是這般險惡,凡人可進不來,所以普通人都以為東海南海不能相通,要上岸從中原轉(zhuǎn)道?!?/br> “南海周圍,都是這般?”陳禾皺眉。 那修士笑著點頭:“道友,我見你修為不差,既能搭乘梁燕閣的船,想來師門在東海也有幾分勢力。日后出師,來做梁燕閣的船上主事,實在是份好去處!” 說著不等陳禾回答,就朝桅桿瞭望臺上一指:“瞧瞧,那位就是,柯玉島出來的!他師弟童小真跟他一道出師的,童小真選個洞府整天修煉,他師兄在梁燕閣找了個差事。如今看看,童小真還是金丹中期,如今連個徒弟也沒能買到,他的師兄已經(jīng)晉升元嬰初階了,至于徒弟,我們近水樓臺先得月,哪有挑不到好的道理!” 這番話說得陳禾啞口無言,好氣又好笑。 東海修士的習慣,真是…不予置評! 陳禾仰頭看了一眼那元嬰修士,目中閃過異色:童小真的師兄么? 那日梁燕閣,童小真明顯坑害他的舉動,陳禾牢牢記在蜃珠里呢。至于童小真表現(xiàn)出的猶疑,以及特意點出來提醒他幾句話,陳禾當時沒有發(fā)現(xiàn),事后查看記憶時,也瞧得分明。 真相也被陳禾猜得八。九不離十,想必就是在拍賣會大廳里,被淵樓的人盯上了,童小真惹不起淵樓,就出賣了自己。 陳禾并沒多么氣憤,他很清楚,自己與童小真不過是陌路人,偶爾遇到說了幾句話,勉強算得上結(jié)識。為這樣的陌路人,肝膽相照一肩擔當,聰明人顯然是不會干的。 不過理解歸理解,恩怨另算。 在陳禾這里,童小真就被倒霉的記了一筆。 現(xiàn)在搭乘的船,主事的元嬰修士,竟然是童小真的師兄!到底是梁燕未察,還是那對道侶故意為之?陳禾有些不確定了,他細細回憶這一路的狀況,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問題。 陳禾年少膽大,本來不至于有這么重的疑心。奈何他見過季弘一個筑基修士,處心積慮能惹出那樣的亂子,又聽了北玄派覆滅過往,聚合派數(shù)百年算計只為北玄密寶。 這樣血淋淋的教訓(xùn),這等前車之鑒,再大大咧咧的人,都要犯疑心病了。 正思量間,船猛烈顛簸了一下,就像被海浪擊打得拋飛了出去。 “不好!是妖獸——” 陳禾剛站穩(wěn),就聽到一聲惶急的驚叫。 他定睛望去,只見海中隱隱現(xiàn)出長長黑影,正穿行在風浪之中。 風暴中看不分明,只有兩道冷電也似的瞳光,在海浪中幽幽閃爍。 “妖獸?” “…南海多妖獸!”之前與陳禾搭話的修士明顯緊張起來,額頭上滿是冷汗,“與我東海妖修不同,南海妖獸多半具有古荒兇獸的濃厚血脈,化形極難,甚至有到了大乘期都沒辦法化形的!更有到了金丹期還沒開靈智的兇種,十分難纏!” 陳禾琢磨出一抹不太對的意味:“這條航路上妖獸多嗎?” “怎么可能!”周圍修士紛紛抱怨起來,“梁燕閣每年都要付給海市蜃樓重金,以確保這條航路的安全,今年是怎么搞的,竟然有一只妖獸跑到這里來了!” “對啊,這里又不是妖獸喜歡的棲息地。” 眾人還在議論,一道傳音已在耳邊炸響: “舵手注意,繞行!爾等快取法器兵刃,這是一條妖蛟!” “什么?”修士們大驚失色。 連陳禾也心中一緊。 他手上的弓,弓弦乃是古荒半蛟留下的殘骸。 陳禾在小界碎片里見過那條蛟無數(shù)次,還與古修士聯(lián)手,與那蛟斗過不知多少回,僅僅是半蛟,就已經(jīng)難纏得很,何況現(xiàn)在身在海域,遇到一條妖蛟! “扯帆,偏右航行,不要愣著!”童小真的師兄,急得高聲大喊。 “砰!” 一道水柱激射而出,生生摧折了一根主桅桿,連同瞭望臺上的元嬰修士,也狼狽不堪的順著風帆滑落下來,張嘴就吐出一口鮮血。 眾人這才看到妖蛟的真容。 除了唇邊無須,額上無角,腹下僅三爪,簡直與傳說中的龍一模一樣。 這條蛟的鱗片更是呈現(xiàn)出一種透徹的碧藍色,光華灼灼。 “不好,這是裂海淵靈蛟!” 陳禾默默俯身,用手接住折斷的桅桿滾落而下的水珠,忽而臉色大變。 四海真水! 這條妖蛟吐出的水柱,竟然內(nèi)有四海真水! 這是三昧真火的克星,更別提船行海上,遇到會用四海真水的妖蛟,簡直像在火場上遇到能用三昧真火的修士!天時地利,全部丟得徹徹底底! 此刻在這一片風暴團外,遠遠停著幾艘船。 淵樓少主看著遠方漆黑天幕,露出一抹殘忍的快意笑容:“梁燕閣想糊弄我,沒那么容易!我淵樓在東海的勢力,豈是你能小覷?” 瞞天過海,讓陳禾上船,試圖逃脫淵樓的追殺,哼! 梁燕閣的船要做生意,要尋覓資質(zhì)上佳的凡人,行蹤沒法掩飾,淵樓一路追查,逐個派除,終于發(fā)現(xiàn)了陳禾藏身在去南海的這條船上。 “少主。”護衛(wèi)有些犯愁,“那條淵靈蛟,是主上好不容易才抓來的妖獸,我們冒險將它引過去,萬一出了什么事…” “糊涂!這條淵靈蛟雖說只有元嬰期的修為,但那艘船上根本沒有化神修士,你有什么可擔心的?”淵樓少主冷笑。 四海真水,可是石中火的克星! 前世做了魔尊之后,陳禾再也沒到海上來過,想對付也對付不了,眼下這樣的好機會,怎能白白錯過? “詹元秋、童小真、羅靜姝、白蜈仙子…離焰尊者麾下最得力的四人,詹元秋遠在京城不好動手,剩下的三人眼下修為尚低,還不是任憑我動手?” 淵樓少主越想越是得意,放聲大笑,這輩子童小真被陳禾記恨了! 第108章 線索 “啪。” 一群人跟著一抖,悄悄抬眼看上方。 釋灃緩緩收回手,一具尸體倒在他腳邊。 這里是豫州東南的一座高山深處,被山野樵夫稱為怪松林的地方,昏天黑地,陰風陣陣,原先就是鬼冥尊者的老巢。 現(xiàn)在這位魔道六大尊者之一的地盤,已經(jīng)全部淪陷。 鬼冥尊者及時逃脫,留下大群倒霉的魔修在心中暗罵。 魔道勢力的對決,對他們來說就像一場賭注。鬼冥尊者的心腹屬下,并非有多忠誠,而是他們牢牢握著既得的利益,努力維持著原來的地位,就算他們想去投靠,想把鬼冥尊者賣了,站在釋灃這邊的魔修也不答應(yīng)! 這是魔道勢力與利益的重新劃分,沒了這個,誰管鬼冥尊者與釋灃誰贏誰輸? 相比京城那邊僵持又看不分明的狀況,豫州之戰(zhàn)如火如荼,已近尾聲。 鬼冥尊者敗了。 沒了偌大的勢力,卻還是一位大乘期魔修,如果投靠別人,日子也能湊合著過,只怕心里就不太好受了。 成王敗寇,想要翻盤,只怕要耗費更大的力氣! 豫州亂了半年,好不容易歇口氣,至少這一兩年內(nèi),哪怕鬼冥尊者想卷土重來,豫州的正道魔道修士都不搭理。 形勢一片大好,這些賭對了的魔修差點壓不住嘴角的笑容。 反觀釋灃,卻沒有絲毫愉悅的模樣。 ——血魔的心情,倒像是一天比一天壞。 眾人絞盡腦汁的思索,想討這位新出的魔道尊者歡心,結(jié)果總是無功而返,諸多手段使出去,就像打在一團軟棉花上,半點聲響都沒有。 “屬下無能,沒有察覺到那條暗道,竟被鬼冥那廝跑了!”機靈的魔修率先請罪。 隨后呼啦啦一片誠懇請罪的。 釋灃全無反應(yīng)。 他眼眸微閉,似乎在想什么。 ——剛才,他隱隱感到有些不安。 這種情況在陳禾失蹤后,曾經(jīng)出現(xiàn)過一次,那已經(jīng)是一個月之前的事了。 釋灃十分在意,他覺得這是陳禾遇到了危險,今天的不安感,比上次還要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