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jié)
天下初平,百姓厭戰(zhàn),何況那南王可是給足的齊帝霍允的面子了,若是只是因為拒不入境而貿(mào)然開戰(zhàn),便失去大義了,竟是有些一時奈何這南王不得。 最讓滿朝文武佩服的是,這位新近受封的南麓公一邊借口淮南歉收,私減了歲貢,一邊竟是舉著大齊的旗號,又向南開辟了大片的疆域,吞并了南蠻開治國,收服了許多的邊寨。 就連老jian巨猾的父皇這次也是漸漸琢磨出不是滋味來,覺得自己隱隱替這鄧懷柔做了嫁衣。 雖然招降了淮南,又委派了不少地方官員,可是這淮南隱隱像一座銅墻鐵壁,竟是刀槍不入,有的便是被淮南王收買,沆瀣一氣,耿直忠于朝廷的官員俱是留任不久,更不提不知是不是這里的水土詭異,還好幾任的地方府郡官員病死在了任上。而這江中府郡莫名丟了腦袋的李郡守也不過上任半年有余。 如今淮南竟是比北地更讓父王寢食難安。此時雖然是貶他前來此地,除了清理匪患,整治鹽稅,其實也是有讓他來替鄧懷柔松松筋骨,套上韁繩之意。 想到這,驍王望著山下的沖天火舌,冷笑了兩聲,恐怕這“匪患”可是不好清理,這般的訓練有素,怎么可能會是刁民蠻匪組成的散軍? 山下一夜的混亂,天色微亮,本以為那些襲擊江中的人馬自然是會散去。誰知竟是出了城便將這座山頭包圍住了。 這些黑衣人先前便是得了訊息,知道有一隊二百人左右的人馬來到了江中府郡,他們一早變得了訊息,知道朝中有位“貴人”將要路過此地,若是恰巧碰到了,便是要不留活口,一并將罪名推給屠殺了江中府郡的盜匪。 屠刀的血跡未干,便開始準備攻山接著開屠了。 只是這山地勢古怪,便是只有一條登山之路,又不能火攻,剛剛上去一隊人馬,還沒等挨近半山腰,竟然是被死守道路的侍衛(wèi)用竹箭射殺了大半。 這些死守路旁的侍衛(wèi)一看也都是個中好手,用的竹箭雖然簡陋,但箭箭插中了眼睛,黑衣人首領(lǐng)見拖拽回來的部下尸首,皆是眼里血淚,一時駭然,便命人拿來盾牌開始強攻。 可就在這時,山上開始砸下碩大的石塊,狹窄的山路被巨石堵滿更是上不得山來。黑衣人首領(lǐng)沒想到這幫子京城里的貴胄很是會找地方,竟然是尋了這等跟蝸牛殼般的山頭龜縮起來,一時間便是有些賒手。 “怎么辦?”有人低聲的問黑衣首領(lǐng),那滿臉橫死rou的受領(lǐng)道:“昨日江中的情景山上人看得分明,便是一個活口也不能留!” 若是信報沒錯,那船金銀器具應(yīng)該都是這山上之人的了。陸六那廝一時莽撞,錯把那貨船當成了載著江中密使書信的客船,竟然打草驚蛇,讓著山上之人起了防備之心,更可恨的是因為驟然發(fā)現(xiàn)了一船的財寶,竟是在要緊的差事前,帶領(lǐng)兄弟徹夜飲酒狂歡,竟然耽擱的屠殺江中郡守余孽的大事,想起昨日砍下祭旗的那顆人頭,當真是死不足惜! 要知道主公的意思便是,要殺就殺的寸草不留,也是留下個血淋淋的府郡警醒著淮南上下,哪個敢做了大齊朝廷的耳目,妄自逞強搜羅罪證上報朝廷,便是這般死無葬身之地的下場! 只可憐他要替陸六揩拭剩下的臭腚,當真是有些不好辦的差事了。 想到這,他陰沉沉地說:“回三百里地外的營地取了炸藥,將路炸開,我倒要看看,憑著幾只竹箭,倒是能抵擋幾時?” 山下喊殺聲震天,山上也是不得清閑,此時大風強勁,刮得穿過洞xue變成了呼嘯的吟嘯聲。 寶珠是一直養(yǎng)在宅子里的侍女,哪里見過這樣的陣勢?腿嚇得有些發(fā)抖,可是再看側(cè)王妃,竟是臉色如常,依舊鎮(zhèn)定自若地坐在洞口,當下便是有些暗叫慚愧,連忙打起精神來,守在側(cè)妃的身旁。 驍王似乎也沒有將山下的喊殺聲,放在眼里,命人拿來了棋盤,問道:“愛妃可否陪本王下上一局?” 飛燕聞言,便起身走了過去,坐在了棋盤的一旁,執(zhí)握著棋子下了起來。這次是與驍王第三次下棋,她倒是吸取了教訓,全神貫注,再不肯有半絲的松懈,在棋盤上走了大半后,驍王突然開口問道:“若是山下的攔路石被炸開,本王不幸殞命,愛妃被歹人擒住,該當如何?” 飛燕心內(nèi)由不得暗自腹誹,這驍王殿下的棋品當真是讓人不敢恭維,便是每次要輸時,都要使詐?昨夜起風向便轉(zhuǎn)了,如今風力正勁,若是他的援兵走水路要比預計快上一天到達。從刮起了大風起,便看那驍王面色輕松,現(xiàn)在倒是要誆嚇自己來分散心神了不成? 當下便淡淡地說道:“若是殿下當真是言中了,也是不必煩憂身后之事,妾身若是能茍活,便仿效了賣身葬夫的佳話,撿了這匪徒里清俊的委身,給殿下尋處風水寶xue,牌碑上刻上’巨蟒居士‘的名頭,也算不枉費殿下一世英明,天賦異稟……” 驍王本是以為,這飛燕便是言不由衷,也是要說些愿與殿下同生共死一類的溢美之詞,竟然沒想到,自己熱騰騰的rou身,音容猶在,那廂竟然是起了改嫁葬夫的念想,當下面色不由得一冷,手里的棋子便堪堪落下。 還未等他沉下臉來呵斥“放肆”,飛燕倒是眼露喜色,徑直吃掉了驍王方才落下的棋子:“贏了!” 第50章 當棋子落下時,對面女子的眼底竟是難得的一抹得意的俏皮。只是一旁伺候著茶水下寶珠,愣是在大風里,后脊背滾出了一身的冷汗:側(cè)妃竟是這般口無摭攔,生死攸關(guān)的當口,怎么可以說出這般毫無忌憚的話來?若是驍王降罪,該如何是好? 果然驍王沉下了臉,看樣子便是要發(fā)難,飛燕輕聲道:“落子無悔,難道殿下還要再掀翻了棋盤不成?” 驍王本已經(jīng)伸出去的長指,輕敲了兩下棋盤,慢慢地露出了一絲笑意,當真是琢磨起了了那“巨蟒“二字。 飛燕方才乃是一心激怒著驍王,此時欣喜之情漸歇,頓覺自己失言,心里暗道:什么時候竟是生出了這等好勝之心? 就在這時,山下又是一片的混亂,原來那些個黑衣人已經(jīng)取了火石炸藥,正準備埋線炸路。當轟天的聲響在半山腰響起的時候,肖青也是心里有些沒底了,便問驍王該如何是好,驍王瞇著眼看著遠方的灰塵,說道:“命侍衛(wèi)們都備好武器,一會攻上山上,將他們攔截在半山腰,我們的援軍……已經(jīng)到了?!?/br> 遠處揚起灰塵的兵馬,的確是前來支援的薛峰將軍。這位薛將軍乃是驍王新培出來的新野三雄之一,聽聞而二殿下遇險,當即率領(lǐng)一萬兵卒前來救駕。 那些屠戮了江中的黑衣人哪里是這些長槍短矛,精勇兵卒的敵手?不消片刻的功夫,便是殺了盡半,剩下的黑衣人見勢不妙,奪路想逃,可是已經(jīng)被團團包圍,哪里掙脫得了? 眼看大勢已去,竟然咬破了藏在口內(nèi)的毒藥,紛紛倒地,七竅流血而亡。 薛峰在一具尸體上蹭了蹭刀刃上的鮮血,然后疾步上了山去,跪在驍王的面前道:“末將營救來遲,還請殿下恕罪!” 驍王揮了揮手,問:“留了活口嗎?” “這些賊人有備而來,口里皆是藏了毒藥,方才全都自盡而亡。” 驍王點了點頭,便在薛峰的護送下,下了山。 江中府郡已經(jīng)被燒得殘垣斷壁,昨日還在門房里吃著炒豆喝著燒酒的老頭,一臉驚恐地半睜著眼兒,一身血泊地倒臥在大門不遠的長街之上一動不動了。 薛峰查看了李府,也是滿門被屠戮殆盡,就連黃口小兒也沒能幸免,白色的靈堂,也俱是被迸濺的鮮血涂染得越發(fā)陰森。 其實,從李郡守被處決一般的死法,還有那李府一家如今的滅門慘劇,到整個江中郡衙門付之一炬,背后的元兇的目的早就不是殺人滅口,而是散播著讓人戰(zhàn)栗的恐懼。一旦這恐懼落土生根,天子的龍威便是形同虛設(shè),而那個光提一提便讓人心驚膽寒的名字,才是掌握這一方子民生殺大權(quán)的九五至尊! 鄧懷柔,本王倒是覺得你有些意思了! 飛燕在馬車里,口鼻里已經(jīng)滿是焦土的煙熏異味了。她并沒有去看街外的慘狀。雖然知道著驍王來淮南,不是什么好相與的差事,可是這鄧懷柔的為人處世之道,還是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之外。 怪不得齊帝對待白露山采取了安撫的懷柔手段,現(xiàn)在看來白露山的那點子風浪壓根是不足為患的,南地才是大齊的心腹大患。 這鄧懷柔看準時機左右逢源,借著大齊的名頭不斷地壯大了自己的實力,現(xiàn)在魔王隱隱要破繭而出,越發(fā)肆無忌憚了。也難怪當初樊景主動向南王示好,卻沒有得到回應(yīng)。在鄧懷柔的眼里,北地也不過如同小兒打鬧的小陣仗罷了!可是現(xiàn)在驍王來到了淮南,一山怎么能容得下二虎?想到這,飛燕又是緩緩吐了口氣。 有了薛峰一路隨行,接下來的路程異常的順暢。 驍王的府宅在淮南大府郡,位于金水以東,倒是離了那南王鄧懷柔的大本營——金水江西郡甚遠,當?shù)伛v扎著大齊的一個驍騎營。都護在驍王入城的時候,在得了信報前來相迎。 這位都護也是剛從溫柔鄉(xiāng)里出來,南麓公鄧懷柔新送了他兩位侍妾,竟是一對雙胞胎姐妹,十五歲的年紀,嬌顫顫的鮮嫩,不但模樣如出一轍,就連那纖腰小乳都是一般無二,一并倒在那里,哪個男子能抵擋得???這位都護幾日來便是沒日沒夜地與兩個小美人交纏在一處,享受盡了娥皇女英之美。 聽說驍王駕到,才慌忙下了床榻,穿褲子的時候覺得自己的雙腿都是軟的?;呕艔垙埖赜鰜頃r,驍王看都沒看相迎的這個滿臉酒色之氣之徒,冷聲命人將他拿下。 淮南歸降之后,雖然官員安插不進金水西南麓公的領(lǐng)地,但是在周邊布防了許多部隊,按照規(guī)定,要協(xié)防各個郡縣,防止匪徒滋擾,同時要按時向朝廷上報當?shù)氐拿裆?。可是那驛站里的驛馬被殺,看著尸體的腐爛程度足足有五日之久,這個渾身酒氣的都護顯然全然不知,江中郡府離他的兵營這么近,難道他真是半點異狀都沒有覺察嗎? 這等廢物茍活著也是浪費糧食! 驍王下達的命令也是簡潔,直接卸了他的鎧甲在驍騎營的營門前斬首。既然他要長住淮南,總是要清理干凈此處的門戶,不然這大府郡說不定哪一天,就如江中郡一般,一夜之間被屠戮殆盡了。 接替著都護之職責的是肖青,當天便入駐兵營整頓門戶。那薛峰也是厲害,料定那些劫掠了貨船,不會走得太遠,帶人嚴查通往江西的個個水口,愣是將那貨船在一處廢棄的渡口找到了,只是那船上的大半家私已經(jīng)短少了,但是到底是找回些許,聊勝于無。反正已經(jīng)往京城飛鴿傳書,下一批貨船也會盡快將短缺的送來。 此地如此兇險,薛峰自然不能立刻回轉(zhuǎn)江南,要在這里保護驍王府的安全。那竇勇被“貶官”到了江南,正好接替了他的職位。 大府郡的這處宅院自然是比不得京城里的驍王府氣派,房間里的家私也沒有擺放妥帖,一時間顯得清冷得很。 此時已經(jīng)快要深秋,飛燕開始感覺到了南地與北方不同的陰冷了。屋子雖然點了炭爐,可還是驅(qū)散不走那陰冷的濕氣。 驍王到了大府郡,便離府去巡查此地的民生去了。到了掌燈時候還沒有回轉(zhuǎn)。 食了晚飯后,寶珠帶著兩個婆子用裝了炭的燙斗將被窩捂熱,又打來了熱水服侍著飛燕梳洗。然后飛燕就先躺下休息了。 這幾日一直趕路,睡得不好,加之山上那一夜,又任著那驍王胡折騰了一起,渾身更是疲乏。 現(xiàn)在好不容易可以一人獨睡,當然是立刻便睡了過去,只是睡了一會,又覺得被窩逐漸轉(zhuǎn)冷,只能在錦被里蜷縮起了身子,也不知睡到幾更天,突然覺得杯子被人撩起,然后便是夾裹著一股子寒氣,躺進來一個人。 飛燕被激得渾身一抖,那人便在她的香腮上吻了一口:“竟是不等你的夫君便一個人偷睡了去。”說著便翻身趴到了她的身上,解開睡衣帶子便將大掌伸了進去。 因著是剛睡醒,飛燕啞著嗓,羞惱地說:“殿下且注意些氣血!昨夜不是才弄過,為何又要?”因著洞房初夜后,驍王便與她分床來歲,在飛燕的認知里便是這等閨房之事便是要間隔上些時日的,若是驍王沒有興致,想來也是不會與自己同房的。 哪里想到自己都已經(jīng)睡下了,這驍王卻還要入了自己的床榻攪鬧。 驍王故意將自己冰冷的大掌兜住了飛燕的翹臀,聽見懷里的人被激得驚叫一聲,便笑道:“可是還沒睡醒?氣焰竟是這般囂張?妾室的職責當是暖床,本王在外面行走得一身寒氣,現(xiàn)在且得了休憩,燕兒當主動寬衣,且用了一身的綿軟香濃替本王暖上一暖,哪有只顧蒙頭大睡,讓本王節(jié)制的道理?” 飛燕磨著牙忍著那寒氣略緩,才開口道:“妾身只是顧念著的殿下的身體,這般縱欲歡情,終是不好的……” “愛妃一早便存了改嫁的心思,本王若是喂飽了,豈不是要留存不住佳人的芳心?” 說著,驍王將扯下的睡袍扔下了床榻,將頭低下,含了滿口的香軟,口齒不清地說道:“蟒仙也是到了入冬休憩的關(guān)卡,小娘子可否指點個安身之xue,待得修煉得升了天,定然不忘小娘子的點播之恩……” 這等蟒怪哪里是要人點播的,說話間便是自尋了妙處,腰板用力,徑直地快樂去了。 飛燕初時還在繃緊了身子抗拒,不一會便被拍打得綿軟了……帷帳在聲聲嬌喘里不住的搖晃,陰冷之氣早就被撩人的春色驅(qū)散殆盡…… 清晨醒來時,飛燕發(fā)覺自己竟是臉頰緊貼著身旁男人那肌rou糾結(jié)的胸膛,自己的腰肢也被長臂緊緊地摟著,不過被這強健的身體緊摟著,渾身俱是暖融融的,剛剛睡醒那種飽足的倦怠,竟是一時懶得掙脫他的束縛,便是微微眨著朦朧的睡眼,懶懶地看著胸前的這一小片肌理發(fā)呆。 驍王猶在沉睡,飛燕抬眼打量這沉睡的猛虎。這才發(fā)現(xiàn),男子的睫毛竟然可以長得這般彎俏,高挺的鼻子也是在漢族人里少見的,方正的下巴倒是新長出了不少的胡茬,難怪昨夜他輕薄自己肌膚時,有那微微的刺痛之感。 平心而論,驍王的樣貌不俗,若是不知道他內(nèi)里的肚腸,倒真是個風度翩翩的英俊男子。可惜他乃大齊的二殿下,一個野心絲毫不比樊景短少的男人這樣的男子,只能敬之,而不能愛之。 她早已經(jīng)不是以前那個不知情為何物的豆蔻女子了。更何況在一皇子的府上,哪里有甚么真情可言,她心知驍王現(xiàn)在的確是極為寵愛著自己,那種guntang的眼神,寵溺的話語俱是偽裝不來的。 有時飛燕獨處時,都是覺得這男人的心思是多么不可思議,他怎么會毫無防范地任憑一個昔日的女反賊睡在自己的身旁?難道正是因為自己的身份,讓這個好勝的皇子升起了異常的征服欲嗎? 這份寵愛又是能持續(xù)多久?那種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奢念,便是自從離開了白露山后,便不再不屬于她了,多想也是無益…… 猶在出神,突然發(fā)現(xiàn),驍王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是睜開了眼,正幽幽地盯著她看,目光卻是有些微冷:“本王對愛妃的要求不多,但是有一樣,躺在本王身邊的時候,莫要去想別的男人?!?/br> 雖然心知這個女人終于掉落了自己精心編制的大網(wǎng),可是雖然得了她的人,但是她的那顆心,卻是始終不肯用到自己的身上。每次求歡時,她那總是不自覺的抗拒便是明證! 對她的執(zhí)念,猶如無色無味的奇毒,竟是不知何時,情毒至深。為了她,他數(shù)次觸動了自己做事的底線,放棄了圍攻北口時,他其實也是有些震驚自己的無智,當真成了色迷心竅的昏聵之徒了嗎? 那時,他便心知,唯有千方百計得到這個女子,才可以盡解了她下在自己身上的蠱惑之毒! 當做出這一決定后,便是安排布線,耐心地等待,樊景也許并不知曉,他能夠在外出打獵時,從歹人的手下救下通古部的阿與公主,并非巧合,英雄救美這樣的橋段,對待那種情竇初開的女子最是受用,更何況那樊景相貌不俗,果然讓那公主一見傾心。 接下來,白露山遭遇的種種困境,更是周密的安排,他太了解一個野心勃勃的男人,當渴望權(quán)勢而不得時的那種焦灼了,而他要做的,便是一步步的誘導安排,耐心等待…… 在太子的手上救下她的叔伯一家也是如此,刻意地留下這一門,等待著她從白露山歸來,自投羅網(wǎng)。 燕兒永遠不知,她與她的家人與自己在長街相遇,并非偶然,自從她回京以后,自己每次入宮,都會刻意繞道,奔走在尉遲一家暫居的那條長街附近,等待著一次不經(jīng)意的偶遇。 因為他知道:得到了這心心念念的女子,應(yīng)該便可以一解相思之毒,再心無旁騖地去謀劃天下偉業(yè)。 可是為何現(xiàn)在竟然有種飲鴆止渴之感?明明她已經(jīng)乖巧地躺在自己的懷中,只需要伸手,便可觸摸到這香軟的肌膚,可是絲毫沒有怠足的心卻叫囂著渴望更多。 他渴望她對自己發(fā)自內(nèi)心的展顏嬌笑,渴望她攬著自己的脖兒承歡之時高叫著自己的名姓…… 而不是現(xiàn)在這樣,總是在以為無人時,露出那一臉落寞的表情。 驍王冷冷地瞪著微微從自己的懷里掙脫開來的女子,深吸了口氣,沖著那張俏麗的臉露出一抹高深莫測的微笑。 他知道總有一天,自己會把她心頭別的男人的影蹤抹得一干二凈,便是只剩下他一個——再無旁人! 第51章 到達淮南后,百事待興,驍王白日里是不回府的,而府里的大事小情便都要由魏總管向側(cè)王妃一一的稟明。 “稟側(cè)妃,南麓公鄧懷柔聽聞二殿下路途上糟了劫匪,派人送來三車家私擺設(shè),還有一車子上好的竹炭,都送到了府門外,您看……” 飛燕正在屋內(nèi)命著幾個侍女收攏著衣物,聽到魏總管匯報,頭也沒抬,淡淡道:“這些個都是官場上的公事,我一個婦道人家是做不得殿下的主的,你若是拿不定注意,就派人去問二殿下,再做定奪吧?!?/br> 魏公公連忙應(yīng)下,又遞過來一個帖子:“南麓公的夫人衛(wèi)宣氏邀請著側(cè)妃您參加三日后魚生秋宴,您看……” 飛燕瞟了那燙金的帖子一眼:“先撂在桌子上吧……不過個魚生秋宴是個什么節(jié)令,倒是沒聽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