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節(jié)
駙馬爺王玉朗受了皇命,大半年前就出京去了北地邊陲酬軍。這樂平少了拘束,可是撒開了歡兒似的,竟是跟京城里一個俊俏的和尚又是生出了些許的茍且。 她素來通宵達(dá)旦,喜歡飲酒,月信便是來得不準(zhǔn),所以一連三個月沒來月信,竟然混沒放在心上,只覺得這樣也得了便,倒是可以日日的歡愉了。 前來給公主請平安脈的老太醫(yī)倒是不含糊,兩根手指一搭,便立刻發(fā)現(xiàn)與丈夫分離足足大半年的公主居然患有身孕兩月有余了。 到底是根老姜,很能穩(wěn)得住底氣,只說了請公主多注意飲食休息。便不動聲色地退了出來,旁敲側(cè)擊的一打聽,那駙馬爺果真是離府了半年,沒有半路回來與公主夫妻偷偷幽會過后,老油條沒幾天便“病”得氣若游絲,只推說病得太沉,便解了太醫(yī)院的差事告老還鄉(xiāng)去了。 再給公主派來的,卻是個太醫(yī)院的學(xué)徒,拿手一搭脈,也覺得不對勁,可是因著也知那駙馬爺不在府內(nèi),竟是疑心自己診脈不對,便是忐忑著未敢出口,回去想尋個師傅問一問,可是旁人聽了他描述的脈相也都是瞪圓了眼睛,半響之后,目光閃爍,顧左右而言他,竟是問不出一個頭緒俱全的答案。 那孩子也是心里一苦,隱約覺得自己沾上了什么甩脫不掉的麻煩,左思右想之后,見那公主又尋人來問為何自己的月事總是不來,便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問著公主的侍女,公主是否有嘔吐嗜睡的跡象。公主的侍女也是精靈剔透的,聽太醫(yī)這么一說,心里就是一突,明白了太醫(yī)的意思,逼著太醫(yī)和她回來見公主。 小太醫(yī)便是又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替公主把上了脈,然后苦著臉恭喜公主有喜了,看那月份大概四月有余了樂平公主以前雖然經(jīng)常胡混,卻有著法子規(guī)避受孕,卻不知哪一次出了紕漏,居然懷了孽種。當(dāng)下默不作聲,只著人侍候太醫(yī)一頓午飯。人還沒走到飯?zhí)?,就有那身材健壯的侍衛(wèi)將太醫(yī)按倒,綁在椅上,然后將浸濕了的草紙一層層地蒙在臉上,蓋住了口鼻。沒一刻的功夫,人便是渾身抽搐,不久就沒了氣息… 樂平換上民間貴婦的衣服,偷偷來到有名氣的醫(yī)館詢問,得到的卻是和小太醫(yī)一樣的脈相——胎兒的月份有些大,已經(jīng)錯過了最佳的時節(jié),貿(mào)然地流掉胎兒可能導(dǎo)致血崩。 樂平心里著了惱,卻也知道出了這等丑事,若是傳到父皇那里自己也討不了好。于是偷偷溜進皇宮,找沈皇后商量對策。沈皇后聽了女兒期期艾艾的話后,氣得半響無語,然后平生第一次給這打小便特別寵溺的女兒狠狠一個耳光,破口罵道:”竟是胡亂到這等田地,滿朝文武皆知你的丈夫身在萬里之外的邊陲,肚里的野種倒是想要賴給誰?” 樂平也是被母親的這一巴掌打的有些狠了,心知自己這次禍?zhǔn)玛J的甚大,便是只能求著自己母親想法子。 沈皇后氣得一通大罵,但發(fā)泄怒火后終歸還是要替自己不省心的女兒收拾殘局。沈皇后略一思索,便明白關(guān)鍵之處是不讓文武大臣和皇上聽聞樂平的消息,最穩(wěn)妥的辦法就是找個由頭將樂平送出京城。待她在外面生下孽種并處理妥當(dāng)后再回到京中。 只是該去哪里?若是去嶺南,老三的那張破嘴從來就是沒有把門的。若是送到別處,沒個依靠自己卻是不放心。這時候,沈皇后想到了自己的二兒子。雖然老二是個冷冰冰的倔種,但是那個側(cè)妃看上去倒是個穩(wěn)妥依靠的,做起事來也是滴水不漏。 雖然她和二兒子的這個妾室接觸不多,卻也發(fā)現(xiàn)飛燕不同于普通的貴婦女眷,不是個只知涂臉抹粉的,而是心有溝壑。自己的二兒子也是個沉穩(wěn)的,樂平到了她二哥那里,自己也是放心。 心里一陣思度后,便拿定了注意。沈皇后親自給驍王寫了封信,信封上加了三道蠟封,派專人送去了淮南。 只是樂平去淮南有些師出無名。沈皇后略一思索便有了主意。 不久宮中傳來消息,九歲的安慶公主太過想念驍王,要去淮南看望二哥。因為安慶公主年紀(jì)尚小,由樂平公主護送到淮南。 幸而樂平公主還沒有顯懷,穿上寬松的衣服便看不出什么異樣。 那安慶也是年小,并不知家姐身體的異樣,聽說要去二哥那里消暑,心中很是雀躍。 沈皇后這邊倒是輕松了,卻把麻煩都甩給了淮南。 飛燕聽清了原委,看著臉色有些發(fā)青的驍王,知道他因為樂平在京城的荒唐行徑而生氣,伸出玉手在他胸間輕輕地?fù)崦?/br> 飛燕心知驍王一向不善于與家人相處,跟那樂平的關(guān)系也是淡淡的??墒谴朔P(guān)系著小姑子的名節(jié),若是驍王起了性子,將樂平推出去也是不美,豈不是打了沈皇后的臉? 于是柔聲說道:”這等內(nèi)宅里的事情便由妾身來處理,殿下只管處置公務(wù)就是了。” 為了避免別人看透,樂平公主特意命船工計算著行程,在深夜進了淮南府。飛燕早早便命魏總管在王府里騰出一片環(huán)境清幽的宅院,又添置了許多名貴裝飾和器具,免得兩位金枝玉葉住得不適。 待到深夜,終于等來了三輛由薛峰帶隊護衛(wèi)的馬車行駛到王府門前。飛燕領(lǐng)著寶珠和一眾侍女在門口等候。肖青率領(lǐng)精銳的侍衛(wèi)環(huán)侍左右。 樂平公主下車時,飛燕親自來到臺階前,命寶珠攙扶樂平公主。飛燕見樂平穿的是碎花的寬松籠裙,肥肥的裙擺倒是看不出個什么苗頭來。 樂平公主雖然心知飛燕也是知情的,可是看她的面上卻是瞧不出半分羞色。只親熱地拉著飛燕的手,嚷嚷著這一路的舟車勞頓,竟是有些餓了??墒怯惺裁错樋诘模夷脕硐忍铒栂露亲?。 飛燕笑道:“一早就命廚房備下了吃食,就等著二位公主前去就餐呢。” 說完,扭頭望向了剛下車的安慶公主。這安慶公主比前年又抽高了不少,模樣也是愈加的俊俏,依稀倒是很像沈皇后的模樣,只是臉上甜甜的笑意稀化了臉上如同沈后那般犀利的艷美之感。 看飛燕微笑著望向她,便是櫻唇微翹,招呼著身后的嬤嬤們抬下三口箱子,倒是再不像以前不懂事那般,貿(mào)然地叫飛燕為“嫂嫂”了,只是甜甜的微笑道:“與側(cè)妃久是不見,可是安好?本宮特意從宮里帶了些京城近來流行的書籍冊本,還望側(cè)妃不要嫌棄,且收下,供平時消遣著打發(fā)時間用?!?/br> 飛燕記憶里的那個安慶公主,還是個把臉伸到盤里吃東西的小吃貨,卻不曾想這年不到十歲的小姑娘,快不到兩年的時間,在人情世故上竟是比她那荒唐的jiejie要強上許多。聽說皇上請了傅家的三小姐入宮做了女官,教習(xí)這這小公主,太子妃一族嚴(yán)謹(jǐn)矜持的家風(fēng)倒是讓這位小公主受益不少。 也不知她是從哪里聽說自己是喜歡看書的,竟然千里迢迢地從京城帶來幾大箱書籍,倒是有心了。 待得飛燕引得二位公主進了內(nèi)廳,桌上的精致的吃食已經(jīng)擺滿了桌子。 樂平公主坐下后也不與飛燕客氣,拿起銀筷逐一品嘗起來。安慶公主倒是謙讓了幾句,才舉起銀筷。 飛燕看了看跟隨二位公主到淮南的侍女,個個看起來精明伶俐,但是人數(shù)卻是不多,比正常出行要少很多,想來也是怕人多口雜,泄露了消息出去。 看二位公主吃得差不多了,飛燕開口說道:“今日有些晚了,二位公主早些休息,明日一早,我會多派些得力的侍女去服侍二位公主的?!?/br> 安慶公主倒是還好搭理些,但是樂平公主那邊派去的侍女卻要斟酌一下。雖然樂平公主近身侍候的都是她從京城帶來的,自己府上過去的只是給樂平公主做外院的粗使丫鬟,但也要頭腦靈活,手腳麻利,更要謹(jǐn)守禮儀,守口如瓶。 飛燕叫來寶珠,讓她安排一下?lián)軒讉€自己院里的侍女給樂平公主。 寶珠派了兩個院里的老人帶著新入院的幾個丫鬟去樂平公主處聽差,朧月和錦花便在其中。 第132章 樂平公主來淮南消暑,但是當(dāng)哥哥的卻是幾日都沒有露面。 飛燕心知這時驍王對樂平存著氣,更是生氣將這丑事推到了淮南的皇后,干脆便來個眼不見心不煩。 更重要的是,此時還有更牽動驍王心思的事情,那便是聚攏到一處的密匙。 當(dāng)密匙聚合到了一處,驍王這才看出內(nèi)里的關(guān)鍵所在,原來密匙上的花紋才是最關(guān)鍵的所在。前面幾把鑰匙合并在一起,這幾個花紋便形成了最后一把鑰匙。 可是北地戰(zhàn)事風(fēng)云變幻,最近定北侯的軍隊猶如神助,竟然是一路將北方的蠻族擊退到漠北五百里處。 而那寶藏的藏身處竟然是在定北侯軍重兵把守的要塞中。 這軍事調(diào)防的湊巧不能不讓人生疑。驍王這才有些領(lǐng)會宣鳴的用意,雖然宣鳴拱手讓出了密匙,但是現(xiàn)在若是取寶,無異于是虎口拔牙,他這是請君入甕! 另外有了密匙這等上好的香餌,還怕引不來蒼蠅?那南麓公竟是得了風(fēng)聲,三五不時派了些宵小準(zhǔn)備奪取密匙。 驍王如今是站穩(wěn)了腳跟,春季征兵時,前來大府郡參軍的后生簡直是滿坑滿谷,而南麓公那邊聽說連軍餉也是快開不出來了,逃兵不斷。所以現(xiàn)在倒是不用再給那廝臉面了,幾次派來的密探皆是抓住之后問斬,曝尸于面向南麓公府的城郭之外。 也不能怪南麓公現(xiàn)在總是走下三路。他的日子的確是不大好過。 鄧公養(yǎng)家糊口的本事與那湖面上燒傷搶掠的盜賊乃是一脈相承的,原先靠著暗殺官員震懾四方,倒是不愁錢財,可是如今卻是被驍王的繳匪斷了財路,而那眼看到手的密寶,也被驍王截胡,這心內(nèi)的怨毒簡直要滿溢出來了。 伯夷原是滿口答應(yīng)會賒些軍糧給他,預(yù)備著今年的冬糧,可是卻臨時變了掛,將原先配額給他的糧食讓與了驍王。 驍王初來淮南時,沒糧沒錢銀沒人手的苦楚,現(xiàn)在卻是漸漸的被南麓公嘗了遍。 當(dāng)南麓公府的管家一臉難色地同鄧懷柔說起府里的日常開支竟然是不夠夫人舉辦個體面的壽宴時,直將南麓公氣得一腳便將管家踢出了房門。 衛(wèi)宣氏在一旁沉吟著,此時倒是開口道:“鄧?yán)赡獨鈮牧松碜樱瑸榻裰?,還是想出籌措錢銀的法子才是?!?/br> 鄧懷柔瞪圓了眼兒:“要不也學(xué)霍尊霆那廝,來個義賣?” 衛(wèi)宣氏搖了搖頭,慢慢說:“到底是錯了一步時機,竟然沒想到那驍王打得竟然是溫水煮青蛙的主意。 他雖然勸止皇帝打消了武力平定淮南的念頭,可是從開設(shè)鹽場到開拓運河組建商隊竟然是一步步地贏得了淮南的民心。 南麓公在淮南只手遮天的情形再不復(fù)存在,反而是驍王如今一呼百應(yīng)。 衛(wèi)宣氏所說的“錯了一步”,便是沒有在驍王根基未穩(wěn)時率先屠了霍家皇子揭竿而起,正式稱王。如今眼看著這么多年的心血被驍王這般慢慢消耗殆盡,夫妻二人怎么能不心內(nèi)滴血?那宣鳴也是個狡詐的貨色,竟然是不聲不響將那密匙留在海崖漁村,這豈不是給驍王如虎添翼嗎? 衛(wèi)宣氏鋪展開了淮南的地圖,只不過未到兩年的時間,南麓公府竟然和驍王府是實力顛倒了個乾坤。她心知,朝廷里對二人以前屠戮官員的秘史只是忍而不發(fā),若是照著這樣蔓延下去,遲早便是老虎的牙齒腳爪掉落殆盡,鋃鐺入獄,斬首于市口的結(jié)局。 也正是因為這力量的顛倒,那驍王再不是韜光養(yǎng)晦,一改往日與南麓公府井水不犯河水,甚是忍耐的做派。 那幾個被斬殺的暗探便是驍王立下的戰(zhàn)帖。 想到這里,竟是不能再坐以待斃,否則真是要被這饕餮一般的驍王一點點蠶食殆盡。 鄧懷柔也是想到了這點,目露兇光道:“一不做二不休,突襲大府郡,將驍王府滿門殺得片甲不留,扯了那霍尊霆的肚腸出來下酒!” 衛(wèi)宣氏眼露懊悔地?fù)u了搖頭:“那驍王詭計多端,你我?guī)状闻c他交手,甚至當(dāng)初將初來淮南的他圍困山上也奈何他不得,此番兵強馬壯,又怎么會不提防呢?若是去了恐怕更是會落入到驍王的圈套里……”說到這,她伸手指了指靠近伯夷的積翠山:“此處乃伯夷通向東南的必經(jīng)之處,地勢險要,易守難攻,進可入中原,退可往南夷。若是能攻占這里,倒是可成為狡兔三窟中的一窟?!?/br> 鄧懷柔看著衛(wèi)宣氏指的這處地方。這乃是刀涼族世代居住之所。此地民風(fēng)彪悍,就算是五旬老翁,一言不合也是拔刀相向。所以南麓公府一向與刀涼族井水不犯河水。但是,此番被驍王迫得沒有了退路,若是能占據(jù)這個山頭,便是轄制住了伯夷的糧道,更是不懼驍王的威脅了。 想到這,鄧懷柔眼露精光,說道:“此番出兵若是驍王阻攔該是如何是好?” 衛(wèi)宣氏說道:“刀涼族經(jīng)常欺辱周邊漢族,我們以協(xié)扶漢民的名義,快速出擊,一戰(zhàn)定勝負(fù),等驍王反應(yīng)過來也是來不及了?!?/br> 夫妻二人一番合議之后,便是拿定了主意,準(zhǔn)備開拓新的據(jù)點,遠(yuǎn)離驍王的勢力。 鄧懷柔的戰(zhàn)術(shù)一向走的是卑鄙以極的路線,偷襲積翠山居然選擇了刀涼族最神圣的旺火節(jié)之時。刀涼族天生嗜酒,在旺火節(jié)之時個個喝得酩酊大醉。鄧懷柔精挑細(xì)選了一批手腳敏捷的老兵,派他們偷偷潛入刀涼族,等刀涼族喝得大醉后,突然蹦將出來,砍瓜切菜般地將醉的不省人事的刀涼民眾砍翻在地。刀涼族雖然有心抵抗,但是個個喝得手腳無力,站立不穩(wěn),又哪里是這些老兵的對手,僅僅一個晚上偌大的刀涼族便被殺得只剩下一些婦孺,成年男子盡數(shù)被殺,血水順著山路蜿蜿蜒蜒地一直流到山腳。 一夜屠戮,震撼四方。刀涼族乃此地繁衍近三百年的蠻族,衍生的分支無數(shù),與周邊許多小族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 雖然刀涼族平素口碑不佳,但此番被人一夜屠戮,也是讓人心生懼意。當(dāng)消息傳到淮南的大府郡時,驍王卻是微微冷笑,逼迫了許久的老鼠終于忍不住挖洞撤退,殊不知卻是自掘了死路。 要不了多時,征討鄧懷柔便是振臂一呼,八方影從。他倒是不急,等到鄧懷柔積攢了更多的民怨,就是瓜熟蒂落之時。 近日驍王府內(nèi)倒是大興土木,新辦了一個大工程,將后花園擴大了一圈,新建了兩個浴池,浴池便還建了一座閣樓。 然后將海碗粗的毛竹剖開,一根根首尾相連,從附近的山頂一直通到后花園,將山頂?shù)睦錈釡厝謩e引流到新建的兩個浴池里。 樂平看過了圖紙之后,突然喟然長嘆一聲,對著飛燕說道:“都道那京城是灑了金粉,鋪了銀磚的富貴之地?,F(xiàn)在才知還是這外放的封疆大吏過得瀟灑自在。本宮原也是想在自家的府宅內(nèi)挖個泳池,夏日里可以游船戲水,何等的逍遙??墒莿倓偼诤昧擞究樱惚挥芬槐緟⒌搅烁富实淖腊钢?,說我不恤勞力,大興土木,是勞民傷財之舉,然后便被父皇訓(xùn)斥了一通,只得把土又填了回去。 飛燕心道:便是在皇帝腳下也是沒有拘謹(jǐn)?shù)侥?。臉上卻是微微一笑道:“公主這是說的哪里話。如果能夠在父皇母后面前進孝,二殿下倒是巴不得可以常駐京城?!?/br> 樂平聽到這,倒是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飛燕,說道:“你這便是有些想不開了,身在淮南,我二哥怎么嬌寵你都是可以的。若真是回了京城,只怕再無這般的夫妻情深。所以啊,你若是個聰明的的,可別學(xué)那太子妃的賢惠,拼命地串掇著自己的夫婿力爭上游,爭搶那些個有的沒的了?!?/br> 飛燕淡淡一笑,并沒有接話。 說道這里,樂平臉上的笑意突減,低聲地對飛燕道:“你到底是年長了我?guī)讱q,如今又是身在京城之外,本宮便是依著輩分叫你一聲jiejie。但有一事,不知jiejie可否應(yīng)承下來?!?/br> 飛燕將那圖紙輕放到一邊,說道:“公主可是憂心著這腹里的嬰孩以后的出路?” 說道這,一向放蕩不羈,混不將世間禮數(shù)放到眼里的樂平眼圈一紅:“我們霍家人一向是親情淡薄的。此番本宮來到淮南府,二哥居然是狠心地一眼都未來看我??上攵?,一旦本宮生下這肚里的討債孽種,二哥也是不管不問的。我與他到底是母子情深一場,他也算是霍家的皇種血脈,只是這一旦生下,便是天人永隔,待本宮回到京城去,卻是連看都不能看一眼的。若是jiejie肯照拂這孩子,給他個正經(jīng)的名分,便是定了這驍王府庶出的名頭,將來也是好婚配的。” 聽到這,飛燕是聽懂了,樂平想將這孩子過繼到她的名下,頂著驍王府妾室庶出的名頭,倒是能夠當(dāng)個霍姓,享受霍氏皇家的福澤。 就在這時,便是聽到一陣低沉的怒喝:“你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盤,竟是算計到了本王的頭上!” 第133章 樂平被這一聲嚇得手一抖,手里的瓷碗便摔在了地上。她有些懊惱地抬頭一看,自己的二哥正一臉陰沉地瞪著她。 “二哥你人來了也不出聲,當(dāng)真是要嚇?biāo)牢覇??”樂平也不起身,便是坐在躺椅上嚷嚷道,可是到底是心虛地又看了幾眼飛燕。 驍王壓根沒搭理她,徑直冷冷地沖著飛燕說道:“府里的人丁奴才,都是要本王簽了身契才能入府的,你個妾室不可擅自增添王府人口,不然管他男女,一律扔到了府外喂了野狗!”這話說的甚重,也是沒有給飛燕留下半分的情面。 飛燕半低著頭,頂著驍王的怒火施禮稱是,只說“妾身不敢壞了規(guī)矩,只是與公主閑話而已”一類的??瓷先ヒ彩窃跇菲焦髅媲皩擂蔚寐月韵虏粊砼_的樣子。 樂平原被脾氣就不甚好,被二哥那句“喂了野狗”簡直氣得漲紅了臉,自己肚子里的雖然不是駙馬的孩子,難道就不是霍家的子嗣了嗎?直抖著手指著他嚷道:“二哥!你甚么意思?竟還當(dāng)我是你的親妹了不成?” 驍王冷冷看著樂平肚囊略微顯懷的樣子,深邃的眼里滿是厭棄的狠勁兒:“把你的手爪給我縮回去!竟是荒yin無措到此等地步!身為大齊肱骨之臣的家媳,卻在丈夫為國事奔波時私懷了身孕,如今跑到兄長的家中卻又指望著兄長的妻妾未及身孕便認(rèn)下孽種……樂平,你這幾年可是長了腦子?” 樂平一向是知道她二哥的脾氣的,平時面色發(fā)冷的時候還好,可若是真惹他生了氣,發(fā)了狠,可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來的,加上她此次實在是理虧,又是瞞著父皇不知道的,若是二哥真急了,將她攆到船上一路送回京城也是說不定的。加上因著她的緣故,飛燕也被驍王訓(xùn)斥了一通,也是不好再鬧下去了,便是憋著氣兒,一甩手,氣哼哼地帶著自己的貼身侍女回轉(zhuǎn)了自己的院落。 待得樂平走了,飛燕才慢慢抬起頭,喚來寶珠收拾了地上的碎片,然后走到了驍王的身邊,伸手揉著他眉間的褶皺刀道:“怎么還皺著眉?當(dāng)心皺得久了帶得頭痛……” 驍王慢慢握住了她的柔夷道:“方才可是兇到了你?” 飛燕卻是渾不在意微微一笑:“妾身知道殿下用意,雖然苛責(zé)妾身,卻是絕了公主以后私下底再來纏著妾身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