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萬劫武尊、逐月華(女尊NP)、琴酒和紅方稱兄道弟、牛批如我,必不可能被騙[快穿]、都市神農(nóng)醫(yī)仙、重生:山村小神豪、各有欲壑難填(劇情H,多Cp)、鈔煩入盛、全球制造、作者屬于高危職業(yè)
而等到年后,薛云濤入仕之前一個月,薛家就抬了轎子去貓兒胡同把徐素娥給迎了回來。 薛宸也在隔了這么長時間之后,又一次見到了她。 跟印象中的樣子差別不大,徐素娥很在乎她的容貌,保養(yǎng)的相當(dāng)仔細(xì),她能在薛玉濤的后宅中盛寵不衰那么多年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她今日穿的是一身桃色的喜服,姨娘不能穿大紅,不能頂蓋頭,不能有長輩主持,不能插龍鳳紅燭,不能受禮,甚至不能有她專屬的喜房,嫁進(jìn)門的前幾日,薛云濤甚至不能在她房間過夜。 想起前世徐素娥是五月里進(jìn)的門,雖是續(xù)弦,但薛家上下幾乎都到場恭賀,場面十分熱鬧壯大,她進(jìn)門時的高調(diào)也是薛宸后來竭力和她作對的原因之一,畢竟那時候盧氏才剛剛離開薛宸一年,她從生理和心理上對于那個取代她母親的女人就沒有好感。 薛宸見到徐素娥的時候,是她已經(jīng)進(jìn)門后的第五天。 薛云濤在她房里過了夜之后,親自領(lǐng)她來的主院,薛宸看見徐素娥的同時,還看見薛婉和薛雷,薛婉的神情倒還算喜慶,可能是徐素娥私下教導(dǎo)過,在薛云濤面前,十分乖巧,對著薛宸叫jiejie也很主動,薛宸坐在那里等待徐素娥敬茶,先命枕鴛拿了衾鳳托盤上的一對黃金鐲子送給了薛婉,是她做嫡姐給她的見面禮,薛婉受寵若驚的捧著那對黃金鐲子,愣愣的看著薛宸。 這是她收過最名貴的禮物了。 薛婉眼中的驚艷目光沒有逃過薛宸的眼睛,此時她似乎有些明白,上一世徐素娥母女死命的抓住盧氏嫁妝不放的原因是什么。 雖說是外室,但是薛云濤對于府宅后事本就沒什么耐性,家里尚且照顧不來,上下里外所有開支全都由盧氏打點,若是納入府里的妾侍,盧氏倒還不能虧待,可是外室的話,盧氏就算知道了,也不會主動去幫薛云濤打點外室,所以這些年來,徐素娥一個沒名沒分的女人,帶著兩個孩子在外頭生活,過的日子必定不是很好,縱然不缺衣食,但絕不富貴就是了。 看薛婉身上穿的,似乎也就那么兩件拿得出手的,頭上身上戴的,就是老舊翻新款的首飾,所以,薛宸給她一對足兩的金鐲子,就夠她開眼的了。 薛宸想起自己上一世在桐娘的勸說之下,給薛婉和薛雷準(zhǔn)備的是一份特別厚重的禮,一套黃金頭面,價值千兩,兩對漢白玉鐲,一箱金銀細(xì)軟,給薛雷的價值亦是相同的,如今想來,定是桐娘想用她的禮來給新入門的主母送個軟人情,于是就鼓動她送送重禮,也許就是那一份重禮,讓薛婉和徐素娥大開了胃口,變得欲壑難填,后來干脆動手把盧氏的嫁妝據(jù)為己有。 想想自己上一世還真可笑,聽信了桐娘的話,想要用重禮取得后母和弟妹的好感,可自己這一討好的舉動,在后來徐素娥和薛云濤討要盧氏嫁妝的時候,還拿出來做了文章,說薛宸大手大腳不懂理財,一出手就是那么貴重的東西,將來必定會把自己的嫁妝全都敗光,薛云濤這才松了口,讓徐素娥代管盧氏嫁妝,直到薛宸出嫁再還給她。 薛宸又給了薛雷一方造型古樸的端硯,并一盒玉石堂的松香墨條,禮物算不得值錢,但卻賺足了薛云濤的滿意,認(rèn)為女兒很有品味,捻著八字胡點了點頭。 薛雷還小,今年才八歲,模樣秀氣的很,個頭也不高,還有些瘦弱,不過腦子倒是聰明伶俐的,三字經(jīng),千字文已經(jīng)能夠脫口背出來,薛宸問了他幾個問題,他都答了出來,規(guī)規(guī)矩矩的謝過了嫡姐,然后就捧著禮物站到薛婉身旁去了。 徐素娥今日穿的是一身降色的吉祥紋曲裾,妝容清雅,身上亦沒有戴多少首飾,看著有些寡淡,卻是叫有心人十分欣慰,畢竟當(dāng)家主母剛剛過世一年,府里大小姐還在重孝期,她實在不宜打扮的花枝招展,這一點上就比田姨娘要做的好太多,田姨娘在府里穿了一年的素服,等到薛云濤納妾那日,她也穿的花枝招展,似乎有意要和新姨娘比美似的,然后等新姨娘禮成入府之后,田姨娘也就恢復(fù)了從前的艷麗裝扮。 徐素娥是妾侍,應(yīng)當(dāng)進(jìn)門侍寢之后第二天來給主母敬茶請安的,只不過主母不在,薛宸是嫡女,府中地位高她一頭,因此,徐素娥來請安,薛宸坐著受禮,又因為姨娘是父親的人,與父親一輩,所以薛宸不用給她見面禮,倒是徐素娥做的十分到位,從守在門邊的丫鬟手中親自去了一只托盤,盤上放了幾雙她親手做的鞋襪和幾塊繡藝帕子,恭恭敬敬的呈給薛宸,和婉的聲音說道: “這是妾身親手做的鞋襪,原是該敬獻(xiàn)給主母,如今獻(xiàn)給大小姐也是應(yīng)當(dāng),尺寸是老爺告訴我的,還望大小姐不要嫌棄?!?/br> ☆、第26章 先機 薛宸看著這個外表絲毫看不出野心的女人,良久都不曾給出回應(yīng),薛云濤從旁輕咳了一聲,薛宸才反應(yīng)過來,讓枕鴛從徐素娥手中接過了東西,然后才笑容滿面的對徐素娥說道: “徐姨娘真是太客氣了,原本太太不在了,這些事你能免則免就了,還特意給我做了鞋襪?!鞭D(zhuǎn)過頭去,語氣略帶嬌嗔的對薛云濤說道: “爹爹,姨娘真好,您說是不是?” 薛云濤看著薛宸有些意外,原以為女兒對徐姨娘會相當(dāng)排斥,薛云濤怕鬧出事來,畢竟當(dāng)日在東府里,他這個女兒可是很了不得的說了些‘去母留子’的話來,沒想到真見了面倒是變乖巧了,想來那日她也是情急之下說的那話,倒真的的確確是為了自己著想了,不過,如今她這樣的問題,他也不好直接回答,就捻著胡須對她笑了笑,然后指了指徐姨娘,說道: “什么好不好的,徐氏今后就是姨娘了,她尊敬你這個嫡小姐也是應(yīng)當(dāng)?shù)目傊?,今后大家就是一家,和和睦睦的方能太平?!?/br> 薛云濤說完,徐姨娘便屈膝行禮,溫婉乖順的應(yīng)答:“是。謹(jǐn)遵老爺吩咐?!?/br> 一雙蔥白柔皙的手緊緊捏在一起,徐素娥臉上帶著笑,心里卻是怎樣都笑不起來了,她守了這么多年,一朝失策,竟然就成了姨娘,這也是她始終不肯入府做妾的原因,在外面她雖是外室,在世人眼中,地位連妾侍都不如,可是,也就是因為她在外面,有些事情就可以充滿未知,往往未知的力量是很強大的,她在盧氏死后,就一直在薛家西府里活動,眼看就要說服西府大夫人給她做這個主了,可偏偏中間出了岔子,讓她功虧一簣。 原以為憑著十幾年的情分,薛云濤待她會比待其他人要特殊一些,沒想到,所有禮儀全都是按照妾侍而來,就連在她房里過夜,都是等足了四日放入,如今她用來籠絡(luò)這嫡小姐的東西,也被他說成了姨娘的孝敬,單就這口氣,就讓徐素娥咽不下去。 但她素來是控制情緒方面的好手,在拿捏男人心思上也自問棋高一著,尤其是對薛云濤這樣看似多情,實則無情的男人,首先要做到的就是順從,抽絲剝繭,釜底抽薪,以柔克剛,這些才是控制他的法門。 抬眼看了看笑得一臉?gòu)珊┑男⊙绢^,徐素娥覺得自己似乎遇到了對手,不過,徐素娥可不是那種會輕易放棄的人。 薛宸看著徐姨娘的雙手,見她兩手交握,雖然看起來并沒有,但薛宸卻知道,這就是徐素娥生氣的表現(xiàn)。 轉(zhuǎn)而又對薛云濤說道:“父親,從前我竟不知自己有弟弟meimei,原來他們一直養(yǎng)在徐姨娘身邊,我照顧不到,如今他們進(jìn)了府,便是薛家的正經(jīng)少爺和小姐,今后難道還繼續(xù)和徐姨娘住在一起嗎?” 薛宸這個問題問的相當(dāng)正常,從前徐素娥在外面,自然是什么都由著她來,可如今進(jìn)了府,她要再如從前一樣自由就不可能了,首先一個,姨娘是沒有資格教養(yǎng)孩子的,即便她是生母,也沒有資格的。 “從前在外頭沒有辦法,如今既然入了府,自然是不能的了。你看著給婉姐兒和雷哥兒安排別的住處就是了。” 薛宸應(yīng)承下來,又問道:“住處我來安排,可是弟弟meimei的學(xué)業(yè)又該如何?” 果然薛云濤有些猶豫,正不決之時,薛宸又開口說道: “我瞧著弟弟meimei很是懂禮,要不就這樣吧,弟弟今后是要科舉光耀門楣的,便讓他去東府里和西府的一些兄長弟弟一同讀書,東府里的先生是老太爺?shù)牡靡忾T生,學(xué)問和人品自是不用說的,弟弟去了那里也總好過在府里對著咱們這些女人家,對他的學(xué)問也多有長進(jìn)。” 東府和西府雖然分家,但這些年卻是來往甚密,薛柯與薛林這兩位東西府的大家長都主張分家不分人,到底是血脈親戚,打斷骨頭連著筋,薛家人丁興旺,家族好了,才能真正的成為那種百年大家。 所以,前幾年開始,薛柯就在東府里辦了家學(xué),收的全是薛家嫡系旁支里的子侄,請了甲子年的探花郎來府授課,對薛家子弟確實是大有裨益的。 薛宸的這個提議讓薛云濤很滿意,本來他心里也是這么打算的,不過是想等薛宸過了這段別扭時期,然后再提出來把薛雷送去東府上家學(xué),可沒想到薛宸進(jìn)入角色這么快,這就敞開了心扉,事事為家里著想起來了。 薛云濤覺得十分欣慰,畢竟盧氏沒有給他生出個嫡長子來也是他這輩子的遺憾,徐素娥生下了薛雷,原本為了薛雷,他也想抬舉徐素娥的,但如今既然抬舉不了,那也是沒辦法是事情,不管嫡出還是庶出,好好的把兒子培養(yǎng)成才才是關(guān)鍵。 “如此甚好,那明日……不行,明日我衙所里有事,要不……等幾日……” 薛云濤似乎有些難事,薛宸便不等薛云濤說完,就接過了話,說道:“做學(xué)問的事情何其重要,哪里能等爹你有空了才去呢,明日我?guī)У艿苋|府,東府的先生前幾日我也是見過的,徐姨娘的事情東府也大多知曉,由我?guī)У艿苋?yīng)該也成的?!?/br> 有了薛宸解圍,薛云濤就果斷的點點頭,然后薛宸再接再厲的說起了薛婉,說道: “至于meimei的話……原本庶妹有長姐帶也沒什么,只不過我與meimei就只差一歲,好些道理我都未必弄的明白,如何能帶她,別誤人子弟了才好,我院子里有個平娘是管事mama,凡事她給我掌著倒沒什么,而meimei剛來府里,姨娘尚在,她也沒有管事mama,要不然我安排一個教授禮儀和規(guī)矩的mama給meimei,meimei不去家學(xué),就在府里跟著mama學(xué)規(guī)矩好了,爹爹你看如何?” 薛云濤連連點頭,只覺得再沒有比薛宸這個女兒還懂事的孩子了,說話做事都十分周全,處處解了他的燃眉之急,哪里有不應(yīng)承之理,說道: “就按照你說的辦。也不用太著急,婉姐兒才剛剛回府,休息個幾日也是無妨的?!?/br> 薛宸笑道:“爹爹放心吧,哪里就有那么快找到合適的管教mama呢,自然是讓婉姐兒休息夠了再開始的?!?/br> 至此,薛云濤就再沒有其他擔(dān)憂的了,衙門里還有事情,連徐姨娘敬奉的糖茶也只匆匆抿了一口就出府去了。 薛宸讓丫鬟帶著薛婉和薛雷去花廳吃點心,偌大的主院廳堂內(nèi),徐素娥端莊規(guī)矩的站在下首,鼻眼觀心,薛宸不說話,她亦不敢開口的老實樣子。 薛宸看著她,喝了一口糖茶就放在一邊,然后開口說道: “姨娘初入府,有好些事情該跟姨娘說清楚的?!?/br> 徐素娥不驕不躁,安安分分的給薛宸屈膝行禮,溫柔說道:“敬聽小姐教我規(guī)矩?!?/br> 看著徐素娥這樣,薛宸就笑了,姿態(tài)輕松的說道: “姨娘說笑了,我才多點大,哪里會教姨娘規(guī)矩,這些都是管教mama的事,我可不管。我要和姨娘說的是咱們府上的事,姨娘進(jìn)了門,就是薛家的人,咱們薛家上上下下都有些什么人,總還是要告訴姨娘知道的。” 說完這些,薛宸便對守在一旁的衾鳳說道:“去把田姨娘請來?!?/br> 不一會兒,田姨娘就扭著腰肢趕了過來,原本以為還能再見老爺一面,因而走的特別帶勁兒,很快就來了,一看哪里還有老爺?shù)陌朦c影子,就只剩大小姐和一個看模樣就扎眼的新姨娘。 “田姨娘,這是徐姨娘,爹爹新納的妾,你比她早入門,自然是她的jiejie,今后妾侍之間有什么事,你多教著一些徐姨娘,哪里該去,哪里不該去,那些人能見,哪些人不能見,這些全都要事無巨細(xì)的教導(dǎo)徐姨娘,若是今后在這方面出了岔子,自然就是找你的?!?/br> 田姨娘看著薛宸,一時不太明白這位大小姐的意思,徐姨娘雖然是剛進(jìn)府的新姨娘,可是誰不知道她是老爺養(yǎng)的外室,兩個少爺小姐生在那里,她可從來不敢奢望老爺會把她排到這位前頭,可咱們這位大小姐,也不知是揣著明白裝糊涂還是怎么的,一來就把她和徐姨娘的輩分定下了,還給了她管教徐姨娘的權(quán)利,這可不是一件小事情,宅門后院之中,先來后到的輩分定下了,那可是有很大區(qū)別的。 看來這位大小姐是想抬舉她來壓制新入門的徐姨娘了,這對于田姨娘來說,可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小姐這是給她機會遞投名狀,她可要好好把握才是。 這個府里如今沒有主母,嫡出的大小姐自然就是后院的獨一份兒長官,其實說白了,府里的事情,老爺能管多少啊,從前是主母管,如今主母故了,自然就是大小姐管,只要她把大小姐給哄高興了,那今后這府里還不是她想橫著走就橫著走的嗎? 當(dāng)即喜笑顏開的應(yīng)下,說道:“是,妾身一定好好教導(dǎo)徐姨娘,不讓她出半點岔子。” 薛宸滿意的點了點頭,就看見徐姨娘的兩只手,捏的都有些發(fā)抖了。 ☆、第27章 送學(xué) 薛云濤不管后院的事,這在某些方面來說,也給了薛宸很大的方便,最起碼她可以隨意安排很多事。 徐素娥的院子在西跨院,與田姨娘比鄰而住,那一塊地方,是盧氏專門開辟了給薛云濤納妾用的,只可惜,薛云濤在這方面不是很主動,他本身只對學(xué)術(shù)有興趣,女人于他是可有可無的附屬品,而他難得的是也不好色,因此這么多年來,就只有盧氏這一個正妻,一個田姨娘和一個徐素娥。 薛宸讓田姨娘管著她們兩個院子的帳,吃穿用度全由田姨娘管控,雖然薛宸知道,田姨娘和徐素娥的手段差別很大,即便是她這樣給了田姨娘權(quán)利,到最后,她也會被徐素娥收拾了,但是她就是不想輕易的給徐素娥任何權(quán)利,要讓她知道,所有的一切全都要自己親手去掙是個什么感覺。 安排好了徐素娥,薛宸就親自在院子里挑了八個丫鬟,升做二等,薛婉和薛雷的院子里分別派四個去,兩個主內(nèi),貼身伺候,兩個主外,外室伺候,另外還有兩個粗使婆子,薛雷是男孩子,所以院子里還另外多兩個小廝,因為他今后每日都要去東府上家學(xué),所以,薛宸也特意給他安排了一輛小馬車,專門接送他上下學(xué)。 薛雷是男孩子,因此他一個人住在東跨院的東南角,院子叫做勤勉居,而薛婉住在東跨院的西南角,與薛宸的青雀居離得不遠(yuǎn),她院子里因為種了很多海棠,所以院子的名字就叫海棠苑,薛婉從來沒住過這么好的地方,對這院子還有薛宸派來伺候的丫鬟都還比較滿意,心里幾乎就要稍稍覺得薛宸這個jiejie其實對她還不錯。 而事實上,薛宸的確沒有準(zhǔn)備在這方面苛待這對姐弟,因為不管怎么說,他們都是薛云濤的孩子,也是薛家的子孫,他們有權(quán)利享受薛家的供給,而這里面也包括一人一個院子,標(biāo)配六人伺候,出入車馬,衣食無憂。只要他們今后能安分守己一些,薛宸自問絕對可以做到對他們一視同仁。 第二天一早,薛宸就穿戴整齊,親自去勤勉居喊了薛雷,與他一同用過早飯之后,就帶著他往東府走去,在車上,薛雷有些緊張,不住的咬嘴唇和搓手,這兩種市井的習(xí)慣讓薛宸看不過眼,卻也沒說什么,這些習(xí)慣上的事情,自然會有管教mama和先生教他,實在無需她親自開口。 東府的門房見了薛宸的馬車,立刻就從臺階上迎了下來,協(xié)助車夫?qū)ⅠR車停下,然后等到衾鳳和枕鴛跳下車,將薛宸和薛雷扶下來,再上前來給薛宸請安,盡管心里好奇,但也只敢瞥了一眼渾身僵硬的薛雷。 有婆子過來領(lǐng)路,薛宸走在前頭,薛雷跟在后頭,薛宸目不斜視的走在清雅幽致的園子里,低聲對身后的薛雷說道: “待會兒只是去拜見老夫人,不用緊張,規(guī)規(guī)矩矩的行完禮,我就帶你去水煙坊找先生?!?/br> 薛雷點點頭,沒有敢說什么。 拜見很順利,寧氏只是粗淺的叮囑了幾句,然后就讓薛宸帶著薛雷去水煙坊找先生去了。 寧氏向來就是那種拿得起放的下的人,雖然從前她也動過為了薛雷這個孫子,就將他母親扶正的心思,但仔細(xì)考量一番覺得不可行之后,也沒有太多不舍,更何況,這個孫子的表現(xiàn)也確實太尋常了些,容貌氣質(zhì)都不是很出色,最多可以用清秀來形容,長得有點像徐素娥,但那長相在男孩子身上,到底顯得陰柔了一些,叫人看著不太喜歡。 還是姑奶奶說得對,薛家的孫子,必須是嫡出,兒子正直青年,就算再生一個出來,也還不晚,實在沒必要為了這樣的,平白擔(dān)了那不好的名聲。 想通了這一點,寧氏就算是完全放開了,一個庶子而已,將來只要不行差踏錯,失了薛家顏面,資質(zhì)普通一些也沒什么。 水煙坊是薛柯專門在東府里開辟出來的一塊地方,專供薛家嫡系旁支的子孫入學(xué),在薛雷之前,東府這邊嫡系是空缺的,如今來了個薛雷,雖然是大爺?shù)氖?,可也受到了先生們的認(rèn)可。 薛宸是女孩兒家,將來也不考科舉,因此倒不用日日前來念書,只另外尋的女先生教授女戒,女則之類。 她將薛雷送入了水煙坊,看著先生認(rèn)下這個學(xué)生之后,才轉(zhuǎn)身離開,回到了青竹苑,向?qū)幨先?fù)命,準(zhǔn)備出門去找韓鈺,正好遇見來請安的趙氏和薛繡,薛宸給趙氏問安之后,就和薛繡一同去找韓鈺玩兒了。 韓鈺正在和薛氏一同做針線,入眼全都是白底藍(lán)邊的物件兒,見到薛繡和薛宸來到,韓鈺放下了手里針線,迎上她們,還沒等薛宸她們向薛氏行禮,就聽她絮絮叨叨的拉著兩人手說道: “哎呀,你們總算來看我了,這幾天我這手指頭差點都被戳爛了,你們要再不來,我這手指不定就保不住了。” 一番話說的可憐兮兮,薛氏想罵她,卻礙于有客人在場下不了手,只是瞪了她一眼,然后就請薛繡和薛宸進(jìn)來坐下。 丫鬟奉茶之后,薛宸指了指桌面上的東西問道:“這些是什么?”白底藍(lán)邊的小衣服,小褲子,可又不像是小孩子的款式,但大人又穿不上的尺寸。 薛氏笑了笑,說道:“將軍四月里要過三年,家里請齋,這些都是做給他的。原是可以讓繡娘做,但是我想咱們娘兒倆親自動手做了給他?!?/br> 薛宸立刻就明白了薛氏的意思。 她話中的將軍,就是韓鈺戰(zhàn)死沙場的父親,薛氏當(dāng)年是嫁給廷威將軍的,兩年多前,將軍戰(zhàn)死沙場,朝廷就給薛氏頒了誥命,賜貞節(jié)夫人之名,讓她守著將軍府替將軍延續(xù)香火。 這些小衣服應(yīng)該就是做齋的時候要燒給將軍的,雖然有繡娘,可薛氏想自己動手做,也算是一片心意了。 薛宸頓時有些同情薛氏的遭遇,薛繡也是如此,嘆了口氣后,想要轉(zhuǎn)移話題,對薛氏問道: “將軍已經(jīng)去世三年了嗎?” 薛氏笑了笑,說道:“過了這個清明,就是三年,不過做三年齋是不能過三個清明的,所以就四月初做,到時候,你們該是也要去的,到時候我派車去接宸姐兒,你雖有孝在身,但將軍也是你的姑父,去之前要先到你母親牌位前告知,知道嗎?” 薛宸點點頭:“嗯,知道了。府里如今多了兩個弟弟meimei,不知那日要不要一同帶去?” 薛氏想了想后,才說道:“這……我也不好說,回去問問你爹,他若準(zhǔn)許的話,那日我便將你們一同接來。” 這么商定好了之后,薛宸薛繡就把韓鈺從薛氏身邊給‘撈’走,三個姑娘進(jìn)了旁邊的耳房說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