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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韶華為君嫁在線閱讀 - 第22節(jié)

第22節(jié)

    衛(wèi)國公府二夫人余氏哭的花枝亂顫,表情相當(dāng)?shù)目鋸?,哭的像是死去活來的樣子,可偏偏告起狀來毫不嘴軟,話說的順溜極了。

    綏陽公主今年三十五歲,但保養(yǎng)十分的好,生的更是貌美傾城,風(fēng)韻比年輕時不減反增,一身的富貴雍容,眼角連絲毫的皺紋都看不見,而此時她正一臉同情的神情看著在她面前哭訴的二夫人余氏。

    “我自從嫁給二老爺,哪一天,哪一日不是勤勤懇懇的替他cao持家務(wù),可是他倒好,左一個妾,右一個妾的納進門,為了讓二老爺高興,我連自己的陪房都給他了,我可曾說一句話嗎,可是饒是我做的這樣好,可二老爺依舊心不滿足,暗地里在外面和一個女子有了首尾,如今更是要將她納入府里,公主哇,您也是女人,國公爺在外面那樣厲害,尚且沒有隨便納妾回來,您是公主,但也是我的嫂子,您能懂我的難嗎?”

    聽了二夫人余氏的話,公主的臉上現(xiàn)出了猶疑,見余氏越哭越厲害,不禁出聲安慰道:

    “呃,弟妹快別哭了,哭多了傷身子?!鞭D(zhuǎn)頭對身旁的嬤嬤說道:“嬤嬤快去給二夫人遞條帕子,替我安慰兩句。”

    那嬤嬤受命去了之后,二夫人接過帕子輕輕的掖了掖眼角,綏陽見她緩過神來,這才對她問道:“那弟妹想要我做什么呢?”

    二夫人余氏面上一喜,知道只要公主問出這話來,那么她所求的事就是能成了,當(dāng)即彎起了嘴角,不客氣的說道:

    “我,我就是想求公主給我個恩典,讓二老爺別納那個妾進門,他若要新妾,回頭我再從我身邊選個人給他便是了,還請嫂子定要幫我這回?!?/br>
    “……”

    婁慶云哼著小調(diào)進了院門,看起來心情很不錯的樣子,與二嬸娘余氏打了個照面,婁慶云是世子,所以余氏趕忙上前對他行禮,招呼道:

    “世子回來了?!?/br>
    婁慶云點頭,瞧余氏面露喜色,心中便有了數(shù),給她回了個面子上的禮,然后便與她擦身而過,往內(nèi)院走去。

    綏陽公主聽到說兒子回來了,親自迎出了門,婁慶云給她請過安之后,綏陽便開開心心的勾著兒子的胳膊往里走去,婁慶云指了指余氏離開的方向,問道:

    “母親,先前我瞧見二嬸娘從這兒出去,她又怎么了?”

    綏陽公主一共生了四個孩子,只有婁慶云這么一個長子,其余三個全都是女兒,對這個長子她那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喜歡愛護,聽他問話,哪里有不說的道理,當(dāng)即把余氏前來說的那番話,盡數(shù)告知了婁慶云,婁慶云又是一聲嘆息,對母親說道:

    “母親,這事兒您怎么能這么辦呢?如今二嬸娘得了您的口令,就能光明正大的去壓二叔了,您這是把二叔置于何地呀?”

    綏陽公主見兒子生氣,趕忙補救,說道:“哎呀,你是沒看到你二嬸娘哭的有多難過,她說的也對啊,你二叔左一個妾,右一個妾,就連你二嬸娘的陪房都給了他,他猶不滿足,如今還要納一個來歷不明的外來女子,這叫你二嬸娘如何忍得?”

    綏陽公主越說越覺得兒子臉色不好看,再接再厲的說道:

    “你二嬸娘說了,這回不讓你二叔納妾,回頭她再從身邊挑個身家干凈的給你二叔,這不就成了嗎?”

    這不就……成了嗎?

    婁慶云實在不知道該怎么跟他這個永遠天真的母親說話了,人人都說他的母親是綏陽長公主,唯一一個嫡親的弟弟還做了皇帝,她這地位如何尊崇,身份如何高貴,可是世人不知道的是,他這個母親,說好聽點叫天真無邪,說難聽點,那就是缺心眼兒啊。

    爛好人一個,偏偏自己還沒有任何自覺,總是給人當(dāng)劍使了不說,還時常以為自己做了好事。

    不過這也不能怪她,因為長公主綏陽并不是在宮里長大的,而是隨著她的外祖在江南鄉(xiāng)下長到了七八歲才被接進宮里,封的長公主。而她回了宮以后,她母妃自覺愧對她,因此又舍不得管教,這才養(yǎng)成了她如今這油鹽不知的性子。性子溫和的幾乎沒脾氣,誰在她面前哭一哭,她都能心軟,甚至不惜傾囊相助,也不管她這么幫人家對還是不對,當(dāng)然了,也許她根本就分不清什么是對。

    “娘,您怎么能這樣呢。那二叔想納的女人,和二嬸母給他的女人能一樣嗎?您,您今后能不能別插手叔子房里的事兒了?”

    “我……”

    綏陽公主瞧著兒子又生氣了,關(guān)鍵是她還不知道自己到底錯在哪里了,鼻頭一酸,委屈的低下了頭,片刻的功夫,眼里就盛滿了淚珠子,盡管有了些年紀(jì),但這樣泫然欲泣的模樣,依舊讓她看起來很美。

    眼看又要決堤,婁慶云擺擺手,說道:“得得,您千萬別哭,就當(dāng)兒子說錯了,我今后不說了總成了吧?!彼膊幌胍换貋砭桶涯赣H惹哭了,當(dāng)即認錯。

    綏陽公主看著兒子,也知道兒子難得回來,哭哭啼啼的不好,就用帕子掖了掖眼角,然后讓人給兒子上茶。

    婁慶云低頭瞧著自己的手指甲,一只擦著艷紅色豆蔻指甲的手給他遞來了一杯茶,婁慶云順著那只手往上看去,手指上戴著一只翠綠色的鑲金戒指,手腕上帶著一對鎏金吉祥紋的鐲子,穿著一身富貴遍地織金的殷紅褙子,身段妖嬈,臉還不錯,就是妝濃,白臉紅唇黑眼睛,怎么看怎么恐怖,而最恐怖的是,這個女人正殷勤的貼向他,聲音也是十分空靈,故作溫柔的語調(diào),只一句就讓他頭皮發(fā)麻。

    “世子請喝茶?!?/br>
    婁慶云硬著頭皮接下了她那杯茶,朝母親看了看,問道:“這誰?。俊?/br>
    綏陽公主趕忙回道:“哦,這是你二伯母送給你的妾侍啊,身家清白,模樣生的也好,可會伺候人了,你要是喜歡,今兒就把她帶去你院里吧?!?/br>
    “……”

    婁慶云放下茶杯,幾乎有種想奪門而出的沖動,可偏偏那女子看不懂臉色,還一個勁的要把自己的胸脯往他手臂上蹭,一把推開她,婁慶云再也忍不了,呼出一口氣,對母親說道:

    “她這么會伺候人,母親你留下就是。我衙門里還有事,就先回去了。”

    綏陽公主一聽兒子剛回來就要走,連忙追上去,委屈的說道:“慶云,你這是怎么了?怎么剛回來就要走呀!是不是不喜歡她,沒事兒,你不喜歡,咱就不要她,我屋里還有其他漂亮的,都讓你選,好不好?”

    婁慶云的內(nèi)心生出一種十分無力的感覺來,就在此時,衛(wèi)國公婁戰(zhàn)從外頭走入:“這又怎么了?”

    婁戰(zhàn)四十來歲,兩鬢雖已有了華發(fā),不過,畢竟是行伍出身,走起路來虎虎生風(fēng),看著十分精神,婁慶云的眉眼倒是更偏長公主一些,與剛毅的婁戰(zhàn)不甚相似。

    綏陽公主看見夫君進來,就迎了上去,還沒說話,眼淚就掉了下來:“爺您回來了,慶云才剛回來,就要走,您幫我留留他,這都多久沒回來了,哪能一回來就走呀!”

    婁戰(zhàn)低頭看著她哭泣的樣子,美則美矣,卻怎么都叫人心喜不起來,嘆了口氣,看了看婁慶云,說道:

    “你母親成日念叨著你,衙門里的事先放放,今兒晚上就住府里了。”說完這個,又轉(zhuǎn)過頭去安慰綏陽公主,說道:“夫人cao持了一天家務(wù),也累了,瞧你這臉上的妝都花了,快去梳洗梳洗,一會兒就不漂亮了?!?/br>
    綏陽公主破涕為笑,在丈夫懷里倒是扭捏了一把,卻還是乖乖的隨嬤嬤去了內(nèi)間,婁慶云瞧著這對膩歪的父母,一身的雞皮疙瘩。

    見妻子入了內(nèi),婁戰(zhàn)才轉(zhuǎn)過頭來看著婁慶云,語重心長的說道:

    “別總對你娘兇,她就這性子,改也改不了了?!?/br>
    婁慶云嘆了口氣,不想和護妻狂魔討論這個問題,婁戰(zhàn)卻似乎并不想放棄這個教育兒子的機會,繼續(xù)說道:

    “你娘說的也不錯,你這房里也該添人了,你爹我在你這么大的時候,在戰(zhàn)場上廝殺,沒那條件娶妻,可你如今有條件卻不利用,就算不娶妻,你納個妾玩玩也成啊,房里總熱鬧點不是?你要是隨了你娘的意,她就不會成天盯著其他事兒了,對不對?你要早點給她生個孫子出來,她就更加沒法兒做其他事兒了,對不對?”

    婁慶云冷冷瞥著自己老爹,說道:

    “要是娶的像我娘這樣的,時刻都得哄著寵著,我寧愿打一輩子光棍兒!”

    這雖然是氣話,但婁慶云心里多少也有那么點這么想的意思,他真的很難想象,娶一個像她娘這樣的女人在房里,那日子過的得有多無趣。

    聽兒子這么說話,婁戰(zhàn)就不樂意了,壓低了聲音,蹙眉教訓(xùn)道:

    “怎么說話呢?你娘這樣的怎么了?溫柔解意,傾國傾城,我三十歲才娶的她,那時候她才十五六的年紀(jì),人比花嬌……我不寵她還能寵誰去?你別給我嫌棄這個,嫌棄那個,光說不練假把式,有能耐你娶個厲害的回來呀!”

    婁慶云:……

    ☆、第43章

    薛宸這些天都沒見著薛繡,有的時候去東府里,看見了韓鈺,就聽她說,繡姐兒最近在家里讀書,日夜不眠的讀,有的時候,還到東府的先生那里去請教問題,弄得西府大夫人莫名其妙,不知道如何是好。

    也就只有薛宸稍微能明白一些薛繡的意思,元卿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進士,今年秋圍就要參加殿試,薛繡從前功課雖然還不錯,但是要想趕上元卿的水平,的確是要再下一番苦功的。

    月底各田莊和店鋪都按照慣例送來了賬本,薛宸根據(jù)之前幾次統(tǒng)計出來的結(jié)果,決定開始將所有鋪子的規(guī)劃全都做一些改變。

    盧氏留下的鋪子,分布在京城大街小巷,很顯然這并不是盧家祖上置下來的產(chǎn)業(yè),鋪子分布不是那種成片的,也許是當(dāng)初為了讓盧氏嫁來京城,而臨時買下的,所以,鋪子的分布有些零散,而大興和宛平這些地方的鋪子則大多相聚,比較成氣候,其他地方的鋪子,薛宸暫時還沒有能力去管,畢竟她才十二歲,薛家不會讓她真的拋頭露面去,薛宸有心去大興見一見盧家的人,外祖和外祖母之前就已經(jīng)去世了,但她還有舅舅和舅母在大興,舅舅接管了盧家,商業(yè)上的事情如果能得到盧家的幫助,那薛宸在某些方面就真的可以省一點心。只可惜她如今有孝在身,要守制三年方能遠行。

    所以,薛宸并不著急,現(xiàn)在只想先把京城里的鋪子全都管理出來,其他地方的按照盧氏留下的流程,每半年交賬,她核對賬目,若是有問題,再單獨召見各管事。

    這一回,她是先把京城的十二家鋪子的掌柜一并喊入了府回事,十二家鋪子里,有七家書畫鋪子,薛宸只打算留下一家,將七家之力全部合并到一家去,單這個問題,就讓掌柜的們提出了很大抗議,但是在薛宸拿出其他兩個酒樓與客棧的賬目明細收益出來與書畫鋪子相比的時候,這些掌柜就都不說話了。

    薛宸上一世是走運做成了一筆糧食買賣,才算是有了做生意的本錢,可是這一世,她手上本錢充足,不說這些鋪子和田產(chǎn),只論銀票,就有十多萬兩的數(shù)額,因此資金算是十分充裕的,而她所擬定的計劃也十分詳盡,讓一些久經(jīng)商場的老掌柜們也無可挑剔,在領(lǐng)導(dǎo)這方面,薛宸有近二十年的經(jīng)驗,隨時能夠在一件事里起到領(lǐng)頭的作用,老掌柜們一開始還對她有些懷疑,直到那些規(guī)劃和展望說出來之后,就足以堵住了所有人的嘴。

    所以,各家店鋪的實施計劃有了,資金也足夠了,所有人只要分工合作,將自己負責(zé)的那一塊全都做好也就成了。

    不過短短兩個月的時間,這夏天才剛過去,盧氏留下來在京城中的店鋪就已經(jīng)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劇變,七家筆墨書畫鋪子,只留下槐樹坊的那一家總店,薛宸左右的古董鋪子也買了下來,書畫鋪子七家并一家,規(guī)模卻大了三倍有余;而其他的店鋪,薛宸也逐步著手擴張,分別想開兩間胭脂鋪,一間酒樓,兩間成衣鋪,一間金銀首飾鋪子。

    胭脂,衣裳,首飾,這三種鋪子,薛宸上一世是最熟悉不過的,胭脂鋪子和成衣首飾鋪子是無論什么時候都不會過時的產(chǎn)業(yè),女人對于美的追求,亙古不變。

    薛婉正在海棠苑里發(fā)脾氣,原因是她先前讓鶯歌去賬房給她支一百兩銀子出來,但賬房卻怎么都不肯,說是一定要得了大小姐的指令方能拿錢,薛婉就不高興了,大叫道:

    “憑什么要她的指令,賬房才能出賬拿錢?她是小姐,我也是小姐,她的話就那么靈,我的話就什么也不是嗎?”

    自從上回她當(dāng)著所有丫鬟的面立威,懲治了柏翠之后,海棠苑的丫鬟倒的確是聽話了不少,只不過,所有的丫鬟如今全都是一張臉,無論薛婉說什么,她們都只當(dāng)沒有聽見,不會再像柏翠第一回那樣傻,上趕著要在二小姐面前找臉面,卻惹了個大沒臉,二小姐性子不好也就罷了,關(guān)鍵懲治人的手段實在太惡毒了,柏翠在踩腳珠上跪了大半日,整個膝蓋骨都廢了大半,如今還傷在床上,今后能不能站起來都是問題。

    所以,海棠苑里的丫鬟,哪個敢再上前去找晦氣,給二小姐去出什么主意,更別說,這二小姐如今罵得還是管家的大小姐,更是沒有誰敢吭一聲。

    鶯歌也在一旁低著頭不說話,薛婉原本是想發(fā)一通脾氣,可房里的人全都死氣沉沉的,沒誰搭理她說話,薛婉一拍桌子,怒道:

    “怎么,都是死人不成?我說話,你們沒聽見嗎?”

    就在眼前的鶯歌趕忙跪了下來,說道:“奴婢聽見了,只是不知小姐要吩咐什么事?!?/br>
    薛婉上前就給了鶯歌一個巴掌,說道:

    “就是你辦事不利,我讓你去拿錢,你怎么就拿不到?這事兒要是讓衾鳳和枕鴛去辦,沒準(zhǔn)大小姐要一百兩,她們能替她拿兩百兩回去!就你沒用!”

    鶯歌委屈的很,捂著火辣辣的臉,說道:

    “二小姐,奴婢是把您的話都帶到賬房去了,可是賬房不認奴婢也沒有辦法,二小姐的這巴掌,實在好沒道理?!?/br>
    自從柏翠傷了之后,這海棠苑里里外外的事情全都由鶯歌一個人在撐著,早就委屈的很,這回二小姐讓她空口去跟賬房要一百兩銀子來,她有天大的本事能要過來,賬房給不給銀子,難道是看的她一個丫鬟的面子不成,就算是衾鳳和枕鴛去替二小姐要銀子,也未必就能要的過來吧。

    薛婉正在氣頭上,見鶯歌還敢頂嘴,抬起來對著鶯歌的臉就是一腳踹了過去,痛的鶯歌捂著臉在地上滾了一圈,終于忍不住,跪在那里大哭起來。

    薛婉見她這樣,怕招來外院的人聽見,就走過去又擰了一下她的胳膊,說道:“你嚎什么嚎?生怕別人不知道我在教訓(xùn)你不成?你是個什么東西,就算別人知道了又怎么樣?難不成還會因為你個下賤的奴婢來責(zé)怪我嗎?”

    鶯歌哭的更厲害了。薛婉氣急了,干脆從頭上拔下了簪子,狠狠的刺在了鶯歌的背上,一邊刺還一邊罵道:

    “我叫你不聽話,我叫你不聽話,叫你不聽話!”

    隨著薛婉的戳刺,鶯歌痛的滿地打滾,海棠苑的其他奴婢都圍過來看,見鶯歌實在可憐,就全都跪在地上求薛婉饒了她,有兩個大著膽子上前拉住了薛婉,然后把鶯歌扶了起來。

    薛婉不敢相信,這幫奴婢竟然全都反了她,將簪子往地上一扔,提著裙擺就往西跨院跑去,準(zhǔn)備去找徐姨娘告狀。

    可去到西跨院的時候,正好撞上了帶著丫鬟出門的田姨娘,田姨娘見是薛婉,倒也沒忘規(guī)矩,隨便對她屈了一下膝,就算是行了禮,然后就扭著腰肢,領(lǐng)著一個體面的丫鬟往主院的方向走去。

    薛婉生氣,只覺得誰都跟她作對,氣鼓鼓的走入了徐素娥的房間,就看見徐素娥正好站在門邊,怒目等著田姨娘先前消失的垂花拱門。

    看見薛婉進來之后,她才轉(zhuǎn)身進了屋內(nèi)。

    “娘,那個田姨娘看著真討厭,您什么時候跟爹說說,讓爹把她送去莊子里,我看著她就煩?!?/br>
    徐素娥掃了一眼薛婉,對于這個女兒到現(xiàn)在還沒看清楚自己的身份表示無奈,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老爺竟然時常傳田姨娘去主院伺候,雖不至于冷落自己,可是竟和從前也有了很大的變化,從前只要老爺在家,白天晚上基本上都是她在一旁伺候,可是現(xiàn)在,白天老爺大多宣田姨娘去伺候,只有到了晚上,有時才會找她去,就是做完了事情,也不留她在主院歇著,還讓人把她送回西跨院里來。

    “娘,您聽見我說的話了嗎?不僅是田姨娘,還有我院子里的那些丫鬟,最好也全都打發(fā)了,這回我要自己挑伺候的人,才不要薛宸給我安排!她安排的人既不聽話,又不好使,什么事兒都不會辦?!?/br>
    薛婉像倒豆子似的對徐素娥抱怨,徐素娥恨鐵不成鋼的白了她一眼,現(xiàn)在她是真沒那心思替這孩子考慮,甚至于,就連她自己的前途,還不知道能不能保住呢。

    給薛婉倒了杯水,問道:“你讓他們辦什么事,他們辦不成了?”

    薛婉聽自家娘親過問,頓時來了精神,把自己如何讓鶯歌去賬房支銀子,而賬房又是如何不買賬的事情跟徐素娥說了。

    “娘,您說這些人不是明擺著欺負我嗎?我和薛宸都是薛家的小姐,憑什么我要取銀子,還要得到薛宸的準(zhǔn)許?”

    薛婉說完,徐素娥抬手就給了薛婉一個巴掌,冷冷的說道:

    “我跟你說了多少次,在這個府里一定要低調(diào),遇見薛宸,你給我避開她走,現(xiàn)在你好好反省反省,這種話是你應(yīng)該說的嗎?你和薛宸都是小姐不錯,可是你就以為自己和她是一樣的了?趕緊給我回去!這些天你爹有些不一樣,咱們都得夾著尾巴做人,你別給我鬧出什么事來?!?/br>
    徐素娥的話讓薛婉徹底呆住了,雖然從前在外面,她也時常被娘教訓(xùn),可是自從回來薛家以后,娘還是第一次甩她巴掌呢,抬頭果然就看見滿臉陰森的徐素娥,頓時就意識到事情可能不像她想的那么簡單。

    斂下的眸子,捂著臉,薛婉也不敢去惹盛怒中的徐素娥,苦著臉就跨出了門檻,嘟著嘴離開了。

    而就在薛婉離開西跨院的時候,薛宸在青雀居里也拿到了一份奇特的藥方……這是嚴(yán)洛東從城內(nèi)一家老藥鋪子里抄回來的藥方,是用于夫妻房事中的藥方,而徐素娥前不久才去配過這種藥。

    徐素娥想做什么,薛宸不是真的姑娘,所以一猜也就猜中了,不過,嚴(yán)洛東怕她不懂,后來又借衾鳳的口,將這藥性說給薛宸聽了,后宅之中,用這種情藥維系夫妻感情很正常,徐素娥近來因為田姨娘的事情,所以,心中有所不安,以為薛云濤對她興趣大減,就想用這種藥挽救一番,這都是可以想到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