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這樣想?！标悤郧囝l頻點(diǎn)頭，“你們沒看見圣人今日的樣子，我到現(xiàn)在心里還有點(diǎn)怕呢。”

    林木蘭握緊她的手，安慰了她幾句，便與她一同做起了針線活。宮中不許隨意走動，她們唯一能去散散步的小花園，因是寒冬也沒什么景致可看，于是在不去侍候太后的時候，她們兩個就做些小荷包，或是繡幾方絹帕打發(fā)時光。

    一個時辰之后，劉青蓮被人架著送了回來，紅兒跟進(jìn)去侍候，翠兒悄悄跟林木蘭二人解釋：“誦經(jīng)須得正襟危坐，一個時辰下來，沒誰受得住?！?/br>
    林木蘭等人剛?cè)雽m時在尚儀局都學(xué)過，知道宮中所謂正襟危坐，是需要挺直脊背、跪坐在自己小腿肚和腳踝上的，這種姿勢，堅(jiān)持個一時半刻都有些腿麻，何況整整一個時辰？不由都對劉青蓮生出幾分同情之意。

    陳曉青拉著林木蘭回房，剛坐下，柳晨一撩簾子也進(jìn)來了，“劉青蓮回來了？”

    “嗯，是被人架著送回來的?！绷帜咎m答道，“我看她似乎昏昏沉沉的?！?/br>
    柳晨笑道：“活該，她排擠走了周華，現(xiàn)下自己也步了周華后塵了吧！圣人連罰她都和周華差不多，每日都去，卻不說要去多少日，哈哈?！?/br>
    她一心幸災(zāi)樂禍，要不是林木蘭和陳曉青攔著，還想去東里間親眼“看看”劉青蓮的模樣，誰知樂極生悲，第二日杜鵑就來告訴她們說，眼看要過年，太后和圣人有事要忙，這些日子便不用她們過去服侍了。

    眾女大為沮喪，錢惜和柳晨更是一口咬定都是劉青蓮連累了大家，兩人坐在東次間里指名道姓的大聲指責(zé)劉青蓮。還每每在劉青蓮硬撐著要去佛堂誦經(jīng)的時候，當(dāng)面提醒她小心在意，不要再沖撞了哪位貴人。

    劉青蓮自始至終一言不發(fā)，就算眼中含了淚，也還是咬著牙不叫淚水落下來。在最寒冷的臘月里，每日強(qiáng)撐著去佛堂誦經(jīng)，竟然扛住了沒有生病。

    臘月二十三這日，皇后終于開口免了劉青蓮的佛堂誦經(jīng)，但發(fā)下來的新年賞賜，劉青蓮還是比旁人少了近一半。

    ☆、第16章 深思

    林木蘭等人每人發(fā)了四套衣裳，許是因過年的緣故，這次的衣裳比先前所發(fā)要鮮艷一些，且不再是每個人都完全相同，幾乎每人都有兩件樣式特別、他人沒有的。比如林木蘭就得了一件粉紅織纏枝梅宋錦褙子、一件妃色印事事如意紋褙子是別人沒有的。

    除此之外，她們每個人還發(fā)了一對如意云頭簪、一對梅花形珠花、四支宮花、兩件厚棉袍、兩雙錦緞繡鞋。

    “還不如在家呢?！绷壳那母帜咎m和陳曉青嘀咕，“每到過年，單只衣裳，除了人人都做的份例，我娘親還要單給我做四套，花色用料也比這些好得多了?！?/br>
    陳曉青沒有做聲，她家只是尋常鄉(xiāng)紳，不比這些商人家里豪富，在她看來，能有這四套衣裳已經(jīng)很好了。

    林木蘭倒是能體會柳晨的失望，就是她在家里時，過年也不會只有這樣四套衣裳。林厚德對她們母子三人一向很大方，無論是衣裳首飾還是吃食等物，無一不精，尤其秦瑤君的打扮，比一般人家的正頭娘子都強(qiáng)上許多，林木蘭就不止一次看到何氏艷羨的目光。

    但是她們現(xiàn)在是在宮里，在家的時候逾制穿戴沒人管，在宮里就不行了。以她們?nèi)缃竦纳矸?，能得到這樣的衣裳穿，說不得還是太后的恩典。

    想到這里，她就開口勸道：“現(xiàn)在說這些還有什么意思？咱們都進(jìn)宮了，能有這些就不錯。剛才紅兒不是說了么，劉青蓮還沒這些呢?！?/br>
    “你這么一說，我就覺著心里好受多了?！绷苛⒖绦ζ饋?，“我去瞧瞧她都得了什么?！闭f完也不顧林木蘭和陳曉青阻攔，自己轉(zhuǎn)身就去了東里間。

    林木蘭無奈，跟陳曉青先把各自的東西收了起來，這里剛收好，柳晨就滿面笑容的走了進(jìn)來。

    “她只發(fā)了兩套衣裳，都是青綠色的，比我們還少了一對珠花、兩支宮花?？磥硭菑氐资Я颂蠛褪ト说南矚g，咱們正該趁此時機(jī)一舉爭先?！?/br>
    柳晨斗志滿滿，每日不但自己好好打扮了等太后召見，還盯著林木蘭和陳曉青穿衣打扮，可惜從此之后一直到大年初一過完，太后都沒有召見過她們。

    柳晨打聽得知，太后和圣人忙著新年朝賀，要見內(nèi)外命婦，根本沒有空，也不由xiele氣。

    三十晚上守歲，林木蘭、陳曉青、柳晨三人圍坐在柳晨房里，都有些意興闌珊。

    “這時刻，家里一定很熱鬧。”陳曉青忽然開口說道，“兩個侄兒應(yīng)該會說話了，爹爹和娘親一定很歡喜，就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想我?！?/br>
    林木蘭一聽這個話，眼眶立刻濕潤了，可她記著娘親說過，過年的時候哭，一年都沒有好運(yùn)氣，而且娘親最不喜歡她哭，便忍著沒有掉淚。

    倒是一向不愛回頭看的柳晨接話道：“我們家人一定會想著我的，我爹娘盼著我出人頭地呢！”她伸手拿起桌上的酒壺，給林木蘭和陳曉青都倒了一杯，然后舉杯祝道，“來，兩位meimei，我敬你們一杯，祝我們新年都交好運(yùn)，早日脫離此處！”

    林木蘭和陳曉青都舉杯與她相碰，各自喝了一口。接著陳曉青又舉杯謝她們二人照顧，林木蘭也敬了一回酒，三人不知不覺喝了幾杯，話也多了起來。

    “柳jiejie，不是我潑冷水，”也許是時機(jī)正好，也許是酒意上涌，林木蘭將心底藏了很久的話說了出來，“我看圣人的為人，只怕不是能容人的。她當(dāng)日說要劉青蓮的時候，劉青蓮多么高興，好像就要一步登天，可是轉(zhuǎn)眼呢，圣人反悔了，劉青蓮立刻跌落在地，狼狽不堪?！?/br>
    柳晨難得沒有插嘴，靜靜聽林木蘭說。

    “咱們要想靠巴結(jié)圣人出頭，我覺著是不可能了。而太后，她對圣人的寵愛，咱們都看得見，只要圣人不愿意，太后多半也不會硬將誰推到官家身邊?！边@是林木蘭觀察許久之后得出的結(jié)論，“尤其官家和圣人這些日子相處的也不壞?！?/br>
    柳晨若有所悟：“是啊，自從韓充媛養(yǎng)胎以來，確實(shí)沒聽說官家和圣人之間有什么不好，且官家每次來見太后，圣人都跟在旁邊……”太后心里最期盼的，應(yīng)該是皇后能生下皇子來，至于她們這些人，不過是用來制衡韓充媛的棋子罷了。

    “看來，只有往官家那里想辦法了，我得設(shè)法聯(lián)系上彭嬌奴……”柳晨喃喃自語道。

    林木蘭沒想到柳晨竟飛快就想到了對策，她不知這樣貿(mào)然行動穩(wěn)不穩(wěn)妥，就勸了一句：“柳jiejie別急，咱們從長計(jì)議。彭嬌奴雖然在御前侍奉，可她一向獨(dú)善其身，早先就不理會咱們，這個時候咱們找上去，只怕她也不會理的?！?/br>
    柳晨呼出一口氣，點(diǎn)頭道：“你說得對，從長計(jì)議?！彼纸o林木蘭和陳曉青倒了一杯酒，說道，“還是林meimei想事情清楚，這些話你怎么不早說？”

    “我，我怕jiejie嫌我想的太多?！绷帜咎m不好意思的說道。

    柳晨說道：“怎么會呢？這是該想的事！你提醒了我，咱們不能只傻乎乎等著太后，還得走走別的路?！?/br>
    陳曉青笑道：“我們聽jiejie的，幸虧有jiejie在，不然我和林jiejie真是束手無策?！?/br>
    三人都覺找到了新方向，心情輕松，不知不覺就喝光了一壺酒，到最后連怎么睡去的都不知道。

    初一早上，宮人們都來拜年，大家坐在堂屋里說話，柳晨雖覺頭痛，還是忍著陪坐，向水仙等人打聽太后那邊的情形。

    “太后今日可是沒有空的，不提別人，就是宗室親眷也要來不少人朝見太后，要是太后不累的話，明日興許能見各位御侍?！彼烧f道。

    這也能理解，但是明知如今慶壽宮里熱鬧非凡，她們這些人卻只能躲在后頭，不得一觀，柳晨等人還是不免有些失落，漸漸的話題就少了起來。

    水仙等人察言觀色，借口大家守歲都累了，起身告辭，讓她們休息。

    柳晨覺得頭痛，便真的回去睡了一覺，起來后頭痛好了些，但是卻沒有胃口，晚飯只吃了一點(diǎn)點(diǎn)。

    林木蘭和陳曉青都有些擔(dān)心，卻不敢聲張，正過年呢，萬一薔薇她們太緊張，要把柳晨遷出去怎么辦？兩人輪流看著柳晨，給她多喝熱水多蓋被子，這樣折騰到初三早上，太后那里終于要召見她們了。

    幾人匆匆忙忙梳妝打扮好，便跟著薔薇一同去太后寢宮覲見。到的時候，殿內(nèi)已經(jīng)坐了好幾位服色鮮艷的女子，林木蘭等人聽從指引，先給太后磕頭拜年，接著見過皇后。

    誰都沒想到，下一個要拜的，竟是她們從沒謀面的韓充媛。

    “這就是上次從江南選回來的幾位御侍？果然個個出色?！表n充媛的聲音嬌嫩清脆，“都起來吧?！?/br>
    眾女道謝起身，又見過張才人和于貴人，才領(lǐng)命退到一旁站著。林木蘭恰巧站在斜對著韓充媛的位置，她心中對韓充媛很是好奇，便趁著太后跟韓充媛說話的時候，偷偷抬眼打量她。

    韓充媛頭戴鏤金云月冠，插了一對白玉簪，身上穿一件松松的海棠紅褙子，露出下面的杏黃裙邊，似是想掩住身形。她看起來年紀(jì)很小，也就十五六歲模樣，但容顏甚是明艷，一雙丹鳳眼微微上挑，更添幾分媚意。

    難怪官家喜歡韓充媛，雖然從容貌上說，圣人并不輸給韓充媛，可韓充媛身上卻多了一股嫵媚可親之意，不像圣人總是傲氣凌人。

    太后并沒多留林木蘭她們，不一會兒就打發(fā)她們回去，說等到了上元節(jié)，再叫她們一起觀燈。

    眾女失落而歸。讓林木蘭和陳曉青更加不安的是，當(dāng)天晚上柳晨就鼻塞聲重、發(fā)起熱來。

    ☆、第17章 生病

    因著柳晨初一開始就不舒坦，林木蘭和陳曉青干脆都住到了里間來陪著她，防備柳晨半夜里叫人。不過里間也只一張空床，床又甚窄，林木蘭和陳曉青便都睡不熟，柳晨夜里剛一呻/吟，林木蘭就醒了。

    她聽到柳晨呼吸粗重，忙起身披衣點(diǎn)了蠟燭，走到柳晨床前低聲叫她：“柳jiejie，哪里不舒服？”

    柳晨哼了兩聲，卻沒說什么，林木蘭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額頭，有些燙手，又用燭火照了照她的臉，見兩頰紅潤，不免有些無措。

    “怎么樣？”身后陳曉青也醒了，出聲詢問。

    林木蘭低聲回道：“燒起來了，怎么辦？我看柳jiejie好像很難受?！?/br>
    陳曉青也披衣下床，走過來摸了摸柳晨的額頭，又輕輕推她叫她，柳晨卻還是迷迷糊糊的。

    “我先去倒點(diǎn)水來，看她能不能喝下去?！绷帜咎m把燭臺放下，起身出去倒了一茶壺水回來，讓陳曉青扶起柳晨，試著喂她喝了一杯水。

    好在柳晨還知道喝水，兩人略微放心，林木蘭想了想，又說：“我小時候生病，我娘親就投了帕子給我擦身，說是能退燒，咱們先試試吧，要是明早還不行，那就，那就……”

    陳曉青使勁點(diǎn)頭：“先試試再說?！痹谶@個時候生病挪出去，萬一傳到太后或是圣人耳朵里，嫌棄柳晨晦氣，再不肯接她回來就糟了。

    她們不想驚動人，臉盆也不在屋子里放著，只能將白日里裝糖果的圓盤拿來倒水，堪堪夠浸濕帕子。林木蘭用濕帕子不停給柳晨擦拭額頭、脖頸、腋窩，累了就換陳曉青，如是反復(fù)，直到三壺水都換過，柳晨身上的熱度才漸漸退了，人也清醒了一些。

    “辛苦兩位，meimei了?！绷柯曇暨煅?，有氣無力的說道。

    林木蘭看她能說話了，長出一口氣：“jiejie快別這么說，咱們?nèi)嗽缇桶l(fā)過誓，要甘苦與共。你放心，我和曉青一定好好照料你，放心睡吧?！?/br>
    陳曉青也柔聲說道：“睡一覺就好了，jiejie別擔(dān)心?！?/br>
    柳晨眼圈通紅，含淚點(diǎn)頭，很快就睡著了。

    “曉青，你回去睡一會兒吧，我看著柳jiejie?！绷帜咎m勸陳曉青回次間去睡覺。

    陳曉青不肯，林木蘭就說：“不能總是兩個人一起熬著，這樣，你先回去睡，等白天的時候，我再去歇著，你來看著柳jiejie，好不好？”

    陳曉青想了想，說道：“也好，那我先去睡一會兒，你看著柳jiejie要是睡的安穩(wěn)，你便也睡一會兒吧?！?/br>
    林木蘭答應(yīng)了，又去給柳晨掖了一回被子，才上了床去躺著。她心里惦記柳晨，時不時就要抬頭看看她，于是這一夜到底也沒怎么睡，天就已經(jīng)亮了。

    清晨紅兒翠兒等人送水來給大家洗臉，林木蘭打著呵欠先接下了，便讓她們先去服侍別人，“昨夜里我和柳jiejie說話說得太晚，她還沒醒呢?！?/br>
    紅兒等人不以為意，現(xiàn)在正是過年，風(fēng)平浪靜的，早上起得晚些也是常事，便笑著應(yīng)了去了。

    林木蘭和陳曉青匆忙梳洗完畢，便用現(xiàn)成的溫水又給柳晨擦了兩遍身上，試著她身上不如昨夜里熱了，都松了口氣。

    柳晨醒過來，本要掙扎著起來，卻被林木蘭按住了：“剛退了熱，還是別折騰了，我讓曉青去取早飯，等吃過了，你再睡一會兒，別人要問，我就說昨夜睡得不好?！?/br>
    “林jiejie也一起睡吧，我就說你們昨夜說話說得太晚，沒睡好?！标悤郧嘟拥馈?/br>
    林木蘭點(diǎn)頭：“好，只要太后不召見，應(yīng)就無事。昨日太后說了，上元節(jié)才要咱們一起去觀燈，這幾日想必不會召見?！庇职参苛?，“jiejie只管安心養(yǎng)著，到上元節(jié)好了，就沒事了?！?/br>
    病中的人格外脆弱敏感，柳晨又紅了眼睛，哽咽道：“多謝兩位meimei為我周全，我……”

    “jiejie要說這話才是見外呢！”陳曉青笑道，“放心吧，只要咱們齊心協(xié)力，沒有過不去的難關(guān)?！闭f著便轉(zhuǎn)身出去取早飯了。

    等陳曉青將飯拿回來，林木蘭勸著柳晨多吃了一些，然后便讓她重新躺下，繼續(xù)休息，自己也跟著躺下睡了。獨(dú)留陳曉青坐在椅子上，一邊做針線活一邊看著柳晨。

    這一日份外安靜，除了過來看了一眼的薔薇，再沒人來。薔薇也不過是見林木蘭和柳晨都睡著，便直接走了，連多問一句也沒有。

    柳晨歇了一日，精神好了些，可說話還是甕聲甕氣的，鼻子也一直塞著，到半夜里還又一次燒了起來，林木蘭和陳曉青再次幫她擦拭降溫，好不容易才幫她退了燒。

    第二日柳晨不能再不見人，她只做出一副神情懨懨的模樣，也不和人打招呼，紅兒翠兒只當(dāng)她百無聊賴，并沒在意。

    倒是錢惜覺著奇怪，過來說了一句：“你怎么轉(zhuǎn)性了？竟然能在屋子里呆得住了，莫不是病了吧？”

    林木蘭三人都是一呆，隨即林木蘭先反應(yīng)過來：“錢jiejie說什么呢！大過年的，哪有你這樣咒柳jiejie的？”

    “就是就是！”陳曉青幫腔，“快去吧，當(dāng)心柳jiejie反應(yīng)過來，不與你罷休?！?/br>
    柳晨立刻作勢從床上下來，要去尋錢惜算賬，錢惜嘻嘻哈哈笑著跑了出去。

    有驚無險過了一關(guān)，三人卻都覺得出了一身冷汗，柳晨干脆又倒頭躺下：“我以前怎么就不能安生些呢？”

    好在之后并沒出什么差錯，宮人們也都忙，誰也沒察覺柳晨怎么不出來走動了，等到上元節(jié)前，柳晨已經(jīng)徹底痊愈，連聲音都恢復(fù)了正常。

    “木蘭穿那件粉紅的，你就合適顏色花式淡雅的，曉青穿那件鵝黃的，嬌嬌嫩嫩，看著暖心?！绷孔谧约捍采?，指點(diǎn)著林木蘭和陳曉青明日穿什么衣裳。

    搭配好衣裳，她又幫兩人選了首飾，還把自己帶來的一對蝶戀花金簪借給了林木蘭戴，說是配她的衣裳。柳晨自己則選了茜色童子提燈紋褙子、內(nèi)穿碧色長裙，又挑了從家?guī)淼囊粚η嘤耵?，打算明天戴上?/br>
    “meimei們，明日上元節(jié)，官家要去宣德門與民同樂，咱們有幸隨同前往，可千萬不要被人比下去，成敗在此一舉。”待選好了妝扮，柳晨鄭重其事的說道。

    林木蘭和陳曉青之前心中更多還是雀躍，進(jìn)宮這么久了，來來去去就這么大點(diǎn)地方，明天終于能到宣德樓去看看街市上的繁華景象，如何不喜悅?cè)f分？可是柳晨一說起正事，她們倆也不由想起自己身份的尷尬和早前的決心，忙應(yīng)聲道：“jiejie放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