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忙到最后，安安生生把這位祖宗送走，柳晨松了口氣，好好休息了一晚，誰知第二日一早，后苑那邊就亂了起來，說沈貴人見紅了，正急急宣召醫(yī)官。

    ☆、第89章 假孕

    沈貴人身邊的親信宮人親自跑去福寧殿報訊，哭著說沈貴人昨日從麗景閣回去就不舒坦，只是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沒敢聲張，豈料一早起來竟就見紅了。

    留守福寧殿的馬槐不敢怠慢，留那宮人候著，自己跑了一趟垂拱殿。此時梁汾、楚東和白小福都在殿內(nèi)服侍，他只得跑去后殿說與了林木蘭聽。

    “你跟她說，官家正在早朝，等散朝了，就報給官家知道。你索性跟她去一次，看看高娘子和醫(yī)官都去了沒有，候著醫(yī)官診治，問清楚了情形再來回報?！?/br>
    馬槐聽她井井有條的吩咐，心里信服，也不等著告訴梁汾了，回身出去，到福寧殿叫上那宮人就一起去了后苑，等到沈貴人居所時，高娘子和醫(yī)官都已經(jīng)到了。

    高欣自然也聽了沈貴人身邊宮人的回報，正在發(fā)火：“什么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們有幾個腦袋，連貴人懷了龍?zhí)ザ歼@般輕忽！我是怎么囑咐的，你們都忘了？”

    這個沈貴人真是不消停，昨日她就不該去湊熱鬧，如今出了差錯就推到柳晨身上，卻不想想，自己昨日也在場，真是在麗景閣出的事，誰能擺脫干系？

    宮人們都跪在地上，嚇的戰(zhàn)戰(zhàn)兢兢，只磕頭求饒，高欣罵完就打發(fā)人去宮正司，叫宮正司把人帶走好好審問，自己另安排了宮人進去服侍。

    誰知里面沈貴人還清醒著，聽說此事立刻哭鬧起來，說不是宮人們的過錯，是她自己不叫聲張的。

    高欣雖見著馬槐在此地，也沒留什么面子給沈貴人，并不聽她辯解的話，帶著馬槐一道進去看了一眼，冷臉說道：“你剛剛見紅，這會兒還有心思管旁人？還不安生躺著，好好保住肚子里的孩子?！?/br>
    沈貴人這才消停下來，高欣轉(zhuǎn)身出去等，又打發(fā)馬槐先回去：“這里我盯著呢，有什么事會即刻報與官家知曉，你先回去復(fù)命?！?/br>
    馬槐應(yīng)了離去。很快幾個醫(yī)官也診脈完畢，出來見了高欣，說要商討一下，高欣讓他們自便，耐心等了好半晌，程、許兩位醫(yī)官才來回話。

    “稟娘子，沈貴人此番見紅，倒似是行經(jīng)。臣等詢問了沈貴人身邊的宮人，沈貴人年小，經(jīng)期尚不穩(wěn)定，常有三四個月不來的情形?！?/br>
    高欣萬分詫異：“行經(jīng)？可她不是有孕了嗎？”

    程醫(yī)官答道：“這個，臣等最初診脈之時就并不能確定是喜脈，如今看來倒似是沈貴人氣血不舒，以致腸胃失和，惡心干嘔、小腹鼓脹，這才看起來似是有孕。此種假孕境況，古來醫(yī)者著述中都常見到。不過為保險起見，臣等還是建議請宮中穩(wěn)婆再來瞧瞧沈貴人?！?/br>
    高欣忍了半天才忍住笑意，點頭道：“我知道了，此事先不要告訴沈貴人，你們先去開一副調(diào)理的藥，我這就命人去請穩(wěn)婆來?！彼挂纯?，沈貴人想拿著這個假肚子作什么妖。

    恰好這時劉司正過來，帶走了服侍沈貴人的幾個宮人和內(nèi)侍，高欣也不怕有人給沈貴人通風(fēng)報信，只留人看著，不許人探視，自己去了慶壽宮，將此事源源本本回稟了太后。

    太后聽了也很不高興，皺起眉說道：“那你就帶兩個穩(wěn)婆去看看。”等高欣走了，太后就去了小佛堂，親自在佛前誦了一卷經(jīng)，然后扶著杜鵑的手往回走，一邊走一邊嘆，“本朝自太宗皇帝起就子嗣不豐，卻從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出這稀奇事的?！?/br>
    “太后不必?zé)?，如今官家已?jīng)有了二哥、四哥和五哥，個個都聰慧可愛，劉娘子又生產(chǎn)在即，您何必為這些細枝末節(jié)之事煩憂呢？”杜鵑心里是有些埋怨高欣的，太后這一年身子不如從前，連官家都從不在太后面前說掃興的話，偏偏高娘子今日跑來跟太后說這些，惹太后煩惱。

    太后想起劉婷，心情又好了些，特意打發(fā)薔薇過去探望，又與杜鵑說：“這次選的這十個小娘子，原看著都好好的，也不知怎么就這么能惹事情，我也沒指望個個都似貴妃那般穩(wěn)重懂事，但至少也要像婉容一般安分守己吧？”

    杜鵑笑道：“各人脾氣秉性也不是一天兩天能瞧出來的。莫說貴人們都出身官宦世家，嬌生慣養(yǎng)，便是如彭娘子和陳娘子那一撥的，也有幾個淘氣的不是？只不過如今剩下的都是好的罷了?！?/br>
    “你說的也是?！碧蠡叵胪拢?dāng)初從江南也選了八個來呢，如今看著好、能讓兒子喜歡的，也不過三個而已，倒釋然了。

    薔薇去了有一陣，才匆匆回來回稟：“劉娘子開始陣痛，只怕是要生了?！?/br>
    太后立刻把沈貴人的事拋到一邊，叫杜鵑親自去看著，自己又去了小佛堂祝禱。

    而宋禎下了早朝，第一時間聽到的消息，自然也不是沈貴人“疑似”小產(chǎn)，而是劉貴妃要生了。他還有國事要與宰輔們商議，自是不能親自前去，想打發(fā)人去守著，第一個想起來的竟是林木蘭。但他隨即想到，上次彭嬌奴生產(chǎn)已經(jīng)嚇到了林木蘭，這次可不能叫她再去，便遣了梁汾過去看著。

    另一邊穩(wěn)婆給沈貴人摸過肚子，剛回稟了高欣，劉貴妃要生產(chǎn)的消息也送了過來。

    高欣心里百般不情愿，可為了不叫人說嘴，在太后和官家面前也有功勞，便讓人看好了沈貴人，自己匆匆趕去綴錦閣。

    宋禎議事到午間，還有許多事繁難未決，問起劉婷，聽說還沒生，自然沒什么好臉色，看著他這模樣，林木蘭和馬槐也就沒提起沈貴人的事情。

    馬槐回來以后，高娘子那邊一直再沒有消息傳過來，也不知孩子有沒有保住，本就不好開口，再瞧瞧眼下情勢，大家索性當(dāng)沒有這回事，反正有高娘子在前頭頂著。

    宋禎心煩，午膳自然用的不多，也沒心思午睡，吩咐擺駕綴錦閣。御前諸人都小心翼翼，誰料還沒等走到綴錦閣，竟有不長眼的來擋駕。

    一個青衣小宮人趁開道的小黃門不備，往前沖了幾步跪倒，顫聲道：“官家，您快去瞧瞧沈貴人吧！”

    后面的話還沒說出口，立刻有人上前堵住了她的嘴，將她拖到一邊去，宋禎也不說話，看了一眼旁邊跟著的楚東，楚東忙點頭，停下腳步，目送圣駕走了，便轉(zhuǎn)身過去小宮人身邊，先叫人打了她十個嘴巴才問話。

    等問完話，楚東便叫小黃門押著她送去宮正司，除了一句“從重處置”再無別話，直接就去綴錦閣追官家了。

    等他趕到綴錦閣的時候，里面氣氛十分沉悶，高欣正與官家說：“……胎位不正，穩(wěn)婆們正想法子，官家莫急。”這種情況下，按理是要問一句保大保小，可高欣不愿自己顯得別有用心，便沒有說出口。

    宋禎自己又叫了穩(wěn)婆來問：“現(xiàn)在情形如何？”

    “回官家，奴婢們一開始摸著胎兒是橫著的，如今按揉過，已經(jīng)漸漸順過來一些，好在羊水流出不多，娘子產(chǎn)道也未開，官家不必焦急?！?/br>
    那劉娘子畢竟年紀還小，骨盆也窄，偏胎位不正，兇險是難免的，穩(wěn)婆什么也不敢保證，便只泛泛說這一句，讓官家寬心罷了。

    宋禎雖然已經(jīng)有了幾個孩子，對婦人生產(chǎn)之事卻依舊不甚明白，聽了這話心內(nèi)略寬，讓白小福進去看了一眼劉婷，與她說了兩句話表示安撫，便帶著人走了。

    圣駕直接去了崇政殿，宋禎趁著更衣的功夫，叫過楚東來問剛才的事。

    “……說是沈貴人一早起來見了紅，高娘子與醫(yī)官都去瞧過，卻沒說胎兒怎樣了，高娘子還發(fā)作了沈貴人身邊服侍的一干人等，沈貴人心中惶恐驚懼，這才托了這小宮人來求見官家的?！?/br>
    楚東問過，這個小宮人是后院做粗活灑掃的，平常常被人呵斥磋磨，倒是沈貴人對她還不錯，偶爾會賞她點心糖果，說等自己升了位份，就將小宮人要到身邊來服侍，這小宮人一時腦熱，便替沈貴人走了這一趟。

    宋禎問這話時并沒避著林木蘭，所以等楚東說完后，林木蘭趁便回道：“一早沈貴人身邊的宮人曾來報訊，說沈貴人昨夜里就不舒坦，卻沒敢聲張，高娘子是因此才發(fā)火的。奴讓馬槐過去瞧著，他正趕上高娘子處置此事?！?/br>
    “叫馬槐進來回話?！?/br>
    馬槐進來就把在后苑見到的一切學(xué)了一遍，末了道：“高娘子命小的先回來，等有消息了，再遣人來傳話，不過后來劉娘子發(fā)動，想是高娘子忙忘了。”

    宋禎一想也是，如今劉婷胎位不正，已是難產(chǎn)之兆，高欣想必早已經(jīng)忘了沈貴人那邊的事，不過從另一方面來說，高欣剛才見到自己都沒想起此事，那就說明此事不要緊，孩子必定是保住了。

    便不把這事放在心上，又打發(fā)馬槐跑了一趟，去探望沈貴人。

    ☆、第90章 難產(chǎn)

    宋禎將這些煩心事丟在一邊，繼續(xù)與朝臣議事去了。

    領(lǐng)了這趟差事的馬槐，回來以后卻苦著一張臉，楚東好笑的問道：“你這是怎么了？沈貴人還敢給你難堪不成？”

    “我倒不難堪，我是怕沈貴人說的話，學(xué)給官家聽了，官家難堪。”馬槐長長嘆氣，將探望沈貴人的情形一五一十與楚東講了。

    楚東聽完笑的差點從凳子上摔下去，“她真這么說？這位是被家里寵壞了吧？以為官家是誰？哎喲喲，就差直說她紅顏薄命、遭人迫害，今生無緣、來生再見了?！?/br>
    馬槐推他一把：“快別笑了，給我出個主意??！”

    “我可沒有什么主意，這樣難纏的主！”楚東樂完就站起身要往殿內(nèi)去，馬槐卻拉著他不肯松手，楚東無奈，只得指點他，“我真沒主意，要不一會兒你看著林jiejie有空，問問她去?！?/br>
    馬槐聽完眼睛一亮，是啊，他怎么把這事忘了！林木蘭準有法子！他放了楚東進去，自己在殿門外守著，好不容易等到林木蘭出來，忙追著她去了偏殿，求她幫忙。

    “jiejie不知道，我一進去，沈貴人就哭的淚人兒一樣，說自己沒本事保護好腹中的小皇子，辜負了官家的恩情，不敢求官家恕罪，可是小皇子沒的冤枉，求官家一定為小皇子做主，查出幕后黑手?！?/br>
    林木蘭臉色奇怪：“她說幕后黑手是誰？”

    馬槐臉色也好不到哪去，“雖沒明說，但小的看著那意思，說的是高娘子和柳娘子。沈貴人昨日去麗景閣赴宴了，說是傍晚就不舒坦，高娘子今日卻不分青紅皂白就處置了沈貴人身邊的人，顯然別有用心?！?/br>
    這話雖然說得聳人聽聞，但也沒什么不好回報的，林木蘭就說道：“雖然有些胡話，可也沒什么不能與官家回的，你直說便是?！?/br>
    馬槐急的一跺腳：“小的還沒說完呢。沈貴人還說，知道官家國事繁忙，無暇抽身，她不敢怨懟，只是有些心里話不能當(dāng)面與官家講，怕有人嫉妒官家對她的寵愛，中傷于沈貴人，損了沈貴人與官家的情分。她自覺沒有護住小皇子，其實也無顏面對官家，恐怕此生不能報答官家的恩情了?！?/br>
    這都什么亂七八糟的！林木蘭聽得直扶額，怎么她和那位李貴人都一樣，以為自己灑幾滴淚示弱、說說委屈，官家就會什么也不管，為她們出頭主持公道了？

    或者這就是容貌出色之人的通病？理所當(dāng)然認為自己更該被呵護，更容易博得男子的保護欲，無往而不利是么？可彭嬌奴貌似并不這樣??！

    林木蘭也是無力了，很同情的看著馬槐：“不管怎樣，該傳的話也得傳到，你照實說吧，到時我想辦法帶著人退出來?！?/br>
    “那可太謝謝jiejie了?！奔热环钦f不可，那自然是沒別人聽見才好，不然官家臉上怎么掛得?。?/br>
    馬槐在御前也好幾年了，深知他們官家就不是那等會被美色沖昏頭腦的人，沈貴人說的這樣一番不著調(diào)的話，官家聽了少不得要惱，若是再在眾人面前說，三分惱意也會變成七分，到時候自己難免吃掛落。

    兩人商議定，等宋禎那里議完事，林木蘭見馬槐進來，就示意其余人都退出去，自己也出去殿門外守著。

    此時已到傍晚，本來晴好的天忽然起了風(fēng)，從西面帶來黑黑的云層，有點風(fēng)雨欲來的意思。林木蘭想起綴錦閣還沒有消息，也不知道劉娘子怎樣了，官家一會兒少不得要過去瞧瞧，若是順利生了還罷，若是艱難……，再有這個沈貴人亂上加亂，不由煩惱的嘆了一聲。

    眼見著云層漸漸逼近，殿內(nèi)卻還沒傳出聲音，林木蘭有些擔(dān)心宋禎生氣，正想著要不要借著問晚膳的由頭進去瞧瞧，卻忽然有人自殿外小跑進來。

    林木蘭認得是今日跟著梁汾的小黃門崔原，心知是綴錦閣有消息了，忙迎上去問道：“怎樣，劉娘子生了么？”

    崔原跑的滿頭是汗，神情焦急卻無一絲喜意，匆匆答道：“還沒有，劉娘子快撐不住了，穩(wěn)婆說胎兒有些大，恐怕……，高娘子拿不了主意，命小的飛報官家。”

    林木蘭聽得心里一咯噔，忙帶著他走到殿門口，先開口喚：“官家，崔原從綴錦閣回來，有要事稟告?！?/br>
    “進來?！?/br>
    崔原忙跟著林木蘭快步進殿，將剛才的話又重復(fù)了一遍。

    宋禎本來臉色就不太好，聽了這話忍不住伸手揉按眉心，“走吧，去綴錦閣?！?/br>
    一行人匆匆趕去綴錦閣，高欣面色蒼白的迎上來：“好不容易將孩子順過來了，可是頭太大，卡住了出不來……”

    宋禎大步進了廳堂內(nèi)，先叫穩(wěn)婆來問，有什么法子可用，當(dāng)聽說若是過半個時辰再生不出來，就只能請剪刀，不由冷著臉沉默下來。

    杜鵑看著時機，上前稟道：“官家，寶慈宮李貴妃當(dāng)日生產(chǎn)時也曾難產(chǎn)，當(dāng)時翰林良醫(yī)白羽處置得當(dāng)，才使得李貴妃母女平安，只是白羽幾年前已經(jīng)告老致仕，太后剛剛得知劉娘子難產(chǎn)，已經(jīng)令人去傳白羽了?！?/br>
    宋禎哪里知道先帝妃嬪生產(chǎn)的故事，此刻聽杜鵑這樣說，心里倒有了底，當(dāng)下命穩(wěn)婆全力助劉婷生產(chǎn)，不到萬不得已，決不可動剪刀。

    “官家，太后那里也正擔(dān)憂呢，要不您過去瞧瞧？”

    女子生產(chǎn)，男子根本使不上勁，而且其中多有不便言明的地方，杜鵑便想勸宋禎去慶壽宮陪太后，有些事情，自然就可請?zhí)笞鲋髁恕?/br>
    梁汾也跟著勸道：“是啊，官家，您還沒用晚膳呢，不如去慶壽宮陪太后用膳，這里一有什么消息，臣等立刻飛報慶壽宮?！?/br>
    宋禎沉吟片刻，起身出去，到產(chǎn)房窗下，隔著窗子叫劉婷：“……你好好攢著力氣，把孩子好好生下來，等你滿月，朕立刻下旨封后?！?/br>
    話音落地，滿院皆驚。高欣更是驚得幾乎站立不住，要身邊枸杞和葡萄合力才勉強扶住了。

    只有林木蘭和杜鵑對此事早就知情，面色如常，等宋禎說完這幾句話，就先送宋禎去了慶壽宮。

    外面天陰的越發(fā)厲害，等宋禎一行人到了慶壽宮，豆大的雨點就落了下來，打的屋瓦窗欞噼啪作響，雨勢很快密集起來，地上也有了一個個水洼。

    宋禎見了這大雨，越發(fā)覺著不是好兆頭，見著太后笑也笑的勉強。

    太后見到兒子滿臉疲憊，自是心疼不已，安慰道：“不要擔(dān)憂，只要看到頭了，就能出得來。女子為母則強，貴妃就算是拼了命，也會把孩子生下來的?！?/br>
    宋禎點點頭，將自己剛才當(dāng)眾對劉婷的許諾與太后說了，“就算此番她真的沒熬過來，臣也不會食言。”

    “也罷了，這本來就是商議好的事情?！碧蟀参苛怂蔚潕拙?，命人傳膳。

    母子二人索然無味的吃了一餐，剛撤下去，就有人回稟，說白羽已經(jīng)到了綴錦閣，太后和宋禎臉上都好看了些，耐下性子等候。

    許是宋禎那番話起了作用，又過了小半個時辰，在傾盆大雨漸漸止息的時候，終于有人前來報喜：“太后大喜，官家大喜，劉娘子生了個小皇子！”

    一塊大石落地，母子二人同時露出笑容，林木蘭卻敏感的發(fā)現(xiàn)報喜人沒有說“母子均安”，心里不由有些擔(dān)憂，果然當(dāng)宋禎問起劉婷狀況時，報喜人喜色頓減。

    “劉娘子拼盡全力生下小皇子就暈厥過去，還出血不止，幾位醫(yī)官正全力施救，不過白大夫說，應(yīng)無性命之憂?！?/br>
    太后聽完就明白了緣故，既然孩子有些大，先前頭又卡住了，最后能生出來，肯定是下身撕裂了，出血是免不了的，只要能止住，就無大礙。

    便出聲安撫兒子：“既然醫(yī)官這樣說，就是確實無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