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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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兄長遷出去居住,有了自己的院子,讓延平很是羨慕,他下學(xué)后去流連了一回,回到長陽宮就問林木蘭:“娘親,我可不可以也搬過去住?。俊?/br> “這個要問你爹爹。”林木蘭也不哄著他說自己舍不得,只都推給宋禎。 延平想了一回,自己說道:“爹爹一定是覺著我還小,叫我晚兩年再去,可是晚兩年,哥哥們就要開府了?!?/br> 元嘉在旁聽見,立刻抬起雙手呼扇,做小鳥展翅模樣,延平看見她作怪,想起她說過的話,忍不住一笑,也就不在意這事了。 陳曉青那里把延壽送出去之后,頗有幾日覺得不慣,那孩子最活潑,他一遷出去,似乎整個永寧宮都安靜多了。女兒如今大了,脾氣日漸文靜,還喜歡鉆研刺繡,難得聽見她出聲;重瑞又是元嘉的跟屁蟲,只要有空閑就要跟在元嘉身后,基本不在永寧宮呆著。 她在沉靜的氣氛里漸漸回過了神,開始反省自己先前不該因私心疏遠(yuǎn)長陽宮,加之現(xiàn)在延壽搬出去,反離宋禎近了,她心里那點不平漸漸消弭,便又覺著是自己心胸狹小,找了個由頭,帶著明琪去長陽宮見林木蘭。 母女二人到長陽宮的時候,林木蘭卻正忙著,陳曉青帶女兒靜靜坐在一旁,看她分派事務(wù),等分派完、人都走了,這才問道:“怎么?康國公府有什么事?”她來了光聽著要往國公府賞東西,卻沒聽見前因。 “是郭氏有喜了。”林木蘭面帶笑容答道,“早上二哥親自進(jìn)宮請我安排一位老大夫去看,沒想到一去就診出了喜訊?!?/br> 陳曉青詫異,因不太在意康國公,便只平淡笑道:“是嗎?那可真是喜事,官家要做翁翁了呢!” 林木蘭點頭:“是啊,所以我打發(fā)人賞賜些東西過去,又叫人通知了張娘子,好叫她也高興高興?!?/br> 明琪在旁聽著,卻是真歡喜:“嫂嫂有小侄兒了么?” “是啊,琪兒也跟著長輩份了?!绷帜咎m笑著回了一句,問她最近在忙什么,聽說還是研習(xí)刺繡,便頓了頓,先打發(fā)她去找元嘉玩。 陳曉青還沒察覺,她有心解釋幾句,彌合一下兩人間這兩個月的生疏,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只泛泛問了問延平和元嘉的近況。 “……延平看著四哥五哥搬出去了,羨慕的不得了。你說這孩子們怎么就真如小鳥一般,稍長大些,就迫不及待飛走了呢?” 陳曉青聽林木蘭語氣一如往常,似乎根本不介意自己這兩個月的疏遠(yuǎn),一時心中慚愧,陪笑道:“jiejie說的是啊,延壽這個孩子更是如出籠的鳥兒一樣,每日就來問個安,都恨不得抬腳就走,倒叫我心里酸酸的?!?/br> 林木蘭陪著她說了幾句,看她終于轉(zhuǎn)過心思,心中略覺安慰,才開口問道:“琪兒現(xiàn)在只要有了空閑就做針線嗎?” “是啊,她正著迷呢,我與她說話,她都沒心思聽?!?/br> 林木蘭道:“她才多大?總悶在屋子里做針線也不好。再說做針線時候長了,既傷眼睛,又頭沉脖子酸痛,還是勸著些的好。” “jiejie說的是,我也這樣說她,這不今日就把她拉出來走走么?!?/br> 林木蘭看她還是沒領(lǐng)會到自己的意思,就又往深里說了一些:“左右現(xiàn)在延壽遷出去了,你就多花點心思教教琪兒。她是皇家公主,與尋常女兒不同,針線如何,并不是頂要緊,反倒是待人接物、應(yīng)酬往來,以后開府后必少不了。” 陳曉青這才明白過來,想著女兒只比延壽小兩歲,是該教一教這些事了,忙謝過林木蘭,“多虧jiejie替我想著,我還真是被延壽鬧的忽略了此事。” “現(xiàn)在教也不遲。孩子們下嫁以后,就要掌著偌大一座公主府,雖然有宮中派去的女官嬤嬤幫著掌管,可若是公主一丁點兒實務(wù)也不懂得,難免被人轄制。這等事也不鮮見,荊國長公主就是先例,當(dāng)初要不是太后察覺,長公主還不知會受多少委屈?!?/br> 陳曉青耳聞過一些荊國長公主的事。據(jù)說她性情溫和,下降后,府中事務(wù)都掌于女官嬤嬤之手,平素她想見見駙馬都困難,有親朋設(shè)宴相邀,也多被女官嬤嬤直接推拒,叫長公主困于公主府,久而久之,就與外界再無往來,萬事都只能仰賴她們。到后來女官嬤嬤克扣用度、向駙馬索賄,竟成了平常事。 當(dāng)時要不是荊國長公主忽然病重,太后心中疑惑,遣派心腹鄭啟剛前去探看,還沒人知道長公主受了這些委屈、險些抑郁而終呢! 想到這些,陳曉青只覺身上出了一層冷汗,立刻說道:“是我疏忽了,竟忘了這中間還有這些干系。” 林木蘭微笑安撫她:“只要現(xiàn)在想到了就好。你也曾掌過宮務(wù),知道怎么料理日?,嵥槭聞?wù),教導(dǎo)琪兒是綽綽有余,總比彭嬌奴強(qiáng)得多。我聽說陳國公主開府幾月,已經(jīng)遇到不少難題,要不是郭氏指點,也要叫人蒙蔽了去?!?/br> 彭嬌奴素性清高,不通庶務(wù),閑來無事教導(dǎo)女兒,也不過是琴棋書畫等雅事,她閣中諸事都交與劉青蓮之手,自己本就不多管,陳國公主自然也就沒在她這里學(xué)到過什么。 “也是我們沒見識,若早能想到這些,就算自己不懂教導(dǎo)孩子,也可央求jiejie指個人幫襯不是?” 林木蘭一笑:“這事我卻不好插手,孩子們都有生母在,我何必?fù)?dān)那個嫌疑?” 陳曉青想起自己也曾疑心是木蘭jiejie向官家揭發(fā)延壽之事,臉上不由一熱,低頭道:“jiejie說的是。代管宮務(wù),本就難為您了。meimei這些年來承jiejie照顧教誨良多,卻還是不長進(jìn),時時有錯漏之處,虧得jiejie不計較,meimei在這里謝過jiejie了。” 她說著就起身向林木蘭正式行了一禮,林木蘭一愣,立刻起身扶住了她:“這是做什么?你我姐妹這么多年,這等話就不要再說了?!彼闹悤郧嗍菫橹裁葱械倪@一禮,卻也不點破,只如常與她相處。 林木蘭表現(xiàn)的光風(fēng)霽月,似乎原本無事,陳曉青就覺得心里也好受許多,將那點私心暫時摒棄,又恢復(fù)了與長陽宮的親密往來。 宋禎過后從林木蘭這里聽說陳曉青回過了彎,雖然不再生氣,卻也不愿去永寧宮,幾乎冷落了陳曉青大半年。 而林木蘭說了自己該說的,做了自己該做的,便也不再多管,將心思多放在了自己兒女上。 延平自過了年,就跟吹了春風(fēng)的小草一樣節(jié)節(jié)長高,到初夏時就已經(jīng)追上了延福,與他瘋長的身高一樣飛速提升的,還有他自信的風(fēng)度。 ☆、第146章 意定 延平自從常被叫去伴駕之后,見識慢慢就已非兄弟們可比,加之今春開考進(jìn)士科,宋禎在崇政殿試進(jìn)士的時候,也把延平帶在身邊,他經(jīng)過見過的多了,氣度自然大為不同。 林木蘭在兒子的變化中,漸漸發(fā)現(xiàn),原來一個父親能帶給孩子的,竟是作為母親的自己完全無法給予的,不只是她,這宮中其余嬪妃也都一樣無法給予。 她們能把孩子教導(dǎo)的懂事知禮、善良敦厚,也能教的孩子好學(xué)上進(jìn)、堅韌不屈,卻無法帶孩子認(rèn)識外面廣闊的世界,讓他豪氣干云、英姿颯爽。 尤其對一個男兒來說,眼界開闊簡直是頂頂要緊的一件事。以前延平生活中最在意的,要么是父皇陛下和先生們對他的肯定和贊揚,要么是兄弟們的情誼,可如今你再看他,顯然已經(jīng)完全不在意那些日常小事了。 他并不是不在意爹爹和兄弟們了。而是他已經(jīng)明白,得到爹爹的贊譽并不是他努力的目標(biāo),而只是完成目標(biāo)時必然會帶來的獎勵;能不能與兄弟們朝夕相處也并不是衡量大家是否依舊親密的唯一標(biāo)準(zhǔn),他們是骨rou相連的手足,若只因為些許小事就疏遠(yuǎn)冷漠,那這份兄弟之情顯然本身就十分脆弱,他花再多心思去在意苦惱,又有何用? 當(dāng)延平明白了這些道理,便自然而然的從容堅定起來,向著他和爹爹一起擬定的目標(biāo)踏實前進(jìn)。讀經(jīng)史、研興衰、明理意、辯是非,等到他長大,就可以做一個替爹爹分憂的好兒子了。 不過半年多的時間,孩子就似脫胎換骨,林木蘭既欣慰又慶幸。她生父無義,繼父又是那樣的商人,便從來不知父親對于孩子們成長的重要性,也因為不知,她竟從沒有想過借助自己的優(yōu)勢,求宋禎多教導(dǎo)孩子,反而為了不給宋禎添亂,加之延平也懂事,一向只自己親力親為。 幸好宋禎主動插手,把延平帶在了身邊,不然好好一個孩子,不是叫自己給耽擱了嗎? 林木蘭左思右想,終于在一個宋禎留宿的晚上,親自點了一杯茶,送至他面前,并深施一禮說道:“官家如此厚愛延平,妾心中感激涕零,只是妾這里一針一線都是官家所賜,僅以這一杯茶聊表心意吧。” 宋禎先是詫異,繼而一笑,拉著她的手扶了起來,“這是什么話?難道延平不是朕的孩兒?再說你這些年辛苦cao持宮務(wù),朕還沒謝你呢,要不,朕也敬一杯茶給你?” 林木蘭連說不敢,笑著坐到宋禎身旁,低聲道:“妾只是看著現(xiàn)在的延平欣喜不已,再沒想到他這么快就有所成長,回想從前,實是妾見識短淺誤了他,幸虧官家及時伸手,妾怎能不感恩戴德?” “你又何必自輕?你以前已經(jīng)教的他很好了,只是有些事,必然得要做爹爹的來教,你困于深宮,力有不逮,實乃常理。再說咱們本是一家人,何來‘感恩戴德’之說?你要這么見外,朕可不高興了?!?/br> 林木蘭忙陪了不是,又笑道:“官家肯多看顧延平,總歸是額外之恩,妾若是視而不見,豈不成了毫無心肝之人?” 宋禎明白她的意思,雖說做父親的教導(dǎo)兒子是天經(jīng)地義之理,可他身為天子,精力有限,又不是只有一個兒子,只單單在延平身上花心血,作為母親的林木蘭,既然感受到了,若毫無表示,確實有些不明事理,絕不是林木蘭能做得出來的事。 但林木蘭在這一點上卻理解的不夠透徹。他肯多花心力單獨教導(dǎo)延平,自然還是因為延平有過人之處,而且就算他能抽出時間,也絕不會再花同樣的心力在別的兒子身上。皇位繼承人,畢竟只有一個。 宗室又不同尋常百姓家的宗親族親,若個個皇子都出類拔萃、志向遠(yuǎn)大,那他才要憂心。自前朝唐明皇起就有意識的控制宗室,只與他們富貴,卻少付權(quán)柄,以免變生肘腋、兄弟鬩墻。 本朝自立國起,對宗室也不過高爵重祿以養(yǎng)其身而已,從不授實職。舉凡授予的觀察使、節(jié)度使、諸衛(wèi)將軍,乃至開封府牧,全不過是只有官職而無差使,無論是皇子還是諸王子嗣,只需接受基本教育即可,而宋禎現(xiàn)在有意識培養(yǎng)延平的那些,卻并不是普通宗室所需要具備的品質(zhì)。 其實宋禎一開始也沒想要這么快就教給延平這么多,但這孩子總是讓人感到驚喜。宋禎不過將他帶在身邊三個月,延平就已經(jīng)知道自己思考這些大臣們表達(dá)的觀點與他們自身的立場,而且無論在什么場面上,都表現(xiàn)的毫不怯場,很有皇子的高貴風(fēng)范,連大臣們都對他多有贊嘆之意。 可以說到現(xiàn)在這個時候,宋禎屬意延平為儲的心,已經(jīng)定了有八成了,所以他便也不介意提點林木蘭幾句,“這是延平自己得來的,他聰慧肯上進(jìn),才讓人愿意多教導(dǎo)他,這其中也有你的功勞?!?/br> 林木蘭被這話中隱含的意思驚了一下,心里極速跳動,可看宋禎面上平常,似乎并沒什么特別含義,便又按捺下來,改與宋禎說起元嘉。 “這孩子天生一個傻大姐脾氣,到這么大了,腦子里也沒有別的,全是怎么帶著弟妹們玩。吹塤三天打漁兩天曬網(wǎng),字也寫得馬馬虎虎,前幾日興起跟明玥去學(xué)了幾日笛子,現(xiàn)在又丟下了,她怎么就沒個愛好呢?” 宋禎聽得直笑:“這才是她的真性情。你也別急,她才幾歲呢,既然不喜歡,就不必急著學(xué),隨她高興吧。” “官家越這么說,她便越是不當(dāng)回事了?!绷帜绢^一嘆。 宋禎卻道:“那又如何?元嘉是你我愛女,便是不識字,也是尊貴公主,其余不過錦上添花,并不要緊,朕看她性子極好,你也不要太管束她。倒是琪兒,現(xiàn)在還一心鉆研刺繡么?” 林木蘭答道:“妾與曉青深談了一次,將荊國長公主的例子與她講了講,她一聽便明白,已經(jīng)轉(zhuǎn)了心思,一心教導(dǎo)琪兒了。官家放心?!?/br> “唔,這樣就好。多虧有你了。還有魏氏那里,你也遣個人去提點她幾句,明玥也不小了?!?/br> 林木蘭一怔,宋禎這話說的太輕易,她雖是貴妃,魏氏卻也在充媛位上,又生養(yǎng)了公主,自己一向待她客氣,如今隨意遣個人過去說這等事,似乎有些托大吧? 宋禎看出她的遲疑,就一握她的手:“你是貴妃,執(zhí)掌宮務(wù)多年,這點威勢還是要有的,就讓薔薇去一趟罷。以后你若是看到何人行為不謹(jǐn)或教導(dǎo)孩子有失,不必問朕,直接派人去教導(dǎo)指點便是?!?/br> 教訓(xùn)宮妃和皇子公主們,可是皇后的職責(zé)所在,林木蘭盯著宋禎的眼睛凝視半晌,直到確定了他的意思,才起身正色應(yīng)道:“妾謹(jǐn)遵圣意?!?/br> 第二日林木蘭思量許久,叫了薔薇來:“你還記著上次我與陳娘子談及荊國長公主之事嗎?” “奴婢記得?!?/br> 林木蘭又道:“昨日我與官家談起,他想起三公主也不小了,便叫我去提醒魏充媛一聲。此事前因后果你都知道,便勞你去一趟,順便挑兩匹好料子給明玥?!?/br> 薔薇略微一想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同時為官家的這個吩咐感到驚喜,立刻福身應(yīng)道:“是,奴婢這就去,娘子放心?!?/br> 她辦事,林木蘭一向放心,便不再多說,自去忙別的。 薔薇去長陽宮私庫挑了兩匹鮮亮綾羅,帶著去了魏充媛所居的綴錦閣。 此時孩子們都在上課讀書,魏充媛自己在家,聽說薔薇來了,忙親自迎到門口:“什么事還勞動您親自來一趟?” “魏娘子太抬舉奴婢了?!彼N薇笑瞇瞇的行了一禮,隨魏充媛進(jìn)門,將自己帶來的兩匹料子展示一下,然后說道,“林娘子昨日挑料子要給四公主做衣裳,看這兩匹料子鮮亮,合適三公主做衣裳穿,便命奴婢送來?!?/br> 魏充媛忙不迭道謝,叫人接了料子,又請薔薇坐下喝茶。 薔薇本就有話要說,便從善如流道謝坐下,先隨意說了幾句閑話,才慢慢步入正題:“……林娘子常說,宮中攏共只得五個公主,都不夠人疼的,只盼著都能順順當(dāng)當(dāng)下嫁開府,過一輩子順心日子。前段時間聽說陳國公主府中事務(wù)紛亂,便想起荊國長公主故事,深怕陳國公主吃虧,打發(fā)了人去看,幸好外面還有康國公夫人幫襯,才算是放了一顆心。” 魏充媛大致聽過一些荊國長公主之事,便接話道:“林娘子真是一片慈心,這份拳拳之意,我等感同身受。” “其實林娘子也是推己及人,她擔(dān)憂四公主來日被人蒙蔽,便想著該當(dāng)多教給公主一些日常往來的庶務(wù)瑣事,雖說這些不必公主親理,但總也不能絲毫不懂,是以這段時日都把心思花在了四公主身上?!彼N薇說到這里,看了一眼窗外,“啊呀,時候不早了,奴婢也該回去復(fù)命了。魏娘子出身官宦之家,這些道理自比奴婢明白,倒叫奴婢饒舌半日,擾了您清凈。” 魏充媛至此還有什么不明白的,連連致謝:“我這里閉門不出,許多事情還真不曉得,多虧姑姑上門來說給我聽。勞您回去謝過林娘子,等明玥回來,我再帶她去拜謝林娘子?!?/br> ☆、第147章 有恙 雖有了宋禎的話,林木蘭行事卻依舊如前,畢竟名不正則言不順,除非是誰那里當(dāng)真犯錯,讓她看不下去,否則林木蘭也還是并不多管。 她本來就事務(wù)繁多,要不是事情發(fā)生在眼前或是傳到了她耳朵里,她也真懶得花心力去管,畢竟自己一雙兒女也日漸長大,需要花心思的地方多著。 延平現(xiàn)在有宋禎教導(dǎo),能留在長陽宮的時間不多,林木蘭別的不用掛心,他身邊的人卻得好好梳理敲打,免得再出一兩個自作主張、膽大妄為的,將孩子引到歪路上去。另一方面,延平常在御前,他身邊的人也就得機(jī)靈些、多些眼力見,不但不能惹禍,還得幫著他維持好人緣。 早兩年把乳母打發(fā)出去,保姆也卸任后,延平身邊就以內(nèi)侍為主,尤其是去資善堂讀書和伴駕,身邊帶的都是內(nèi)侍,而內(nèi)侍最是眼活心大、貪財無義,不留點心是不成的。 現(xiàn)在服侍延平的內(nèi)侍以邱拱為首、吉安為副。邱拱沉穩(wěn)老實,遇事能勸阻延平不冒進(jìn),吉安則有幾分機(jī)靈,知道進(jìn)退分寸,又很懂得與人結(jié)交,他們兩人互為補助,倒不用cao心。 于祥被罰之后收斂許多,也能跟著延平出去了,但是吉安既上位,就不可能還把位置讓給于祥,一直牢牢壓著他,于祥見靠不上延平的邊兒,就去奉承邱拱去了,這兩年倒還老實堪用。 其余幾個小黃門,林木蘭仔細(xì)查察,與延平商量過后,趕走了兩個心眼太活、敢收旁人好處的,又罰了一個出去狐假虎威的,然后另補了三個老實本分的進(jìn)去。 至于貼身服侍延平的宮人,仍是以紅兒為首,當(dāng)年那幾個從小就服侍延平的宮人也還都不錯,林木蘭就沒有動。 倒是元嘉這里,因她大了,倒要另選幾個十一二歲的來服侍,等到她到年紀(jì)開府時,正可帶出去做幫手。 林木蘭把這事交給了薔薇,尤其說明,要選兩三個聰明識字的,好慢慢教導(dǎo)她們會看帳算賬。元嘉生來尊貴,就算要知道些庶務(wù),也不必連打算盤都學(xué),有兩個忠心的幫襯著就行了。 就這樣一路忙到初秋,陳國公主府傳來喜訊,說是陳國公主有孕了,宋禎十分高興,讓林木蘭挑了許多東西賞賜過去,當(dāng)晚還多喝了幾杯酒,牽著林木蘭的手出去賞了一回秋菊。 興許是因為喝多了酒,又吹了風(fēng),第二日起來早朝時,宋禎就覺頭沉,這一天偏又刮起狂風(fēng)夾著豆大的雨點,林木蘭有些擔(dān)憂,卻知道宋禎勤政,也不敢勸他停了早朝,只能叮囑楚東留心,萬一官家不適,立即傳醫(yī)官來看。 宋禎勉強(qiáng)頂住下了早朝,卻沒有胃口用膳,只喝了一小碗紅豆粥,楚東試探著提出宣醫(yī)官,宋禎卻搖手制止:“不必,不過是吹了風(fēng),有些昏沉,你取一些清涼油來給朕涂一點,一會兒還要議事?!?/br> 他涂了藥油,感覺腦子清明一些后,便去見大臣,一直忙到午間,草草用了午膳,便累及睡去。 楚東一直提著心服侍,直到見官家睡的安穩(wěn),才略略安心,打發(fā)人去回了林木蘭一聲。誰知等到了午睡叫起的時候,卻叫不醒官家,他大著膽子試了試官家的額頭,發(fā)覺有些發(fā)熱,立刻著人再去一趟長陽宮,請林娘子示下,要不要宣醫(yī)官。 林木蘭得知消息,立刻親自去了福寧殿,她到的時候,宋禎已經(jīng)醒了過來,只是神情委頓、鼻塞聲重,林木蘭再不猶豫,立即叫人去傳醫(yī)官。